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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也顾自流转,天际金光自百汇入,灵气如云雾缭绕从周身大穴缓缓渗入。待睁开眼,李纨发觉神识似乎长了不少,也不是数量,说不清楚,倒像小孩子长大那般的滋味。连身上也轻便不少。
想想许嬷嬷在庄子上忙活,李纨一时有些感慨。若要说缺什么,如今真是什么也不缺,更不指着许嬷嬷他们给自己挣银子。看府里人事,已经跟从前两样味道,那时是如履薄冰地活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会儿倒觉出人世间的趣味起来,尤其看了凡间游历的书,才知道同是凡间也是大不相同的。书里太多东西都是闻所未闻的,但是细看其说法,倒也不像胡言,就很是想尝试一下了。
想起上次许嬷嬷回来说羊毛兔毛恐怕今年得不了,待宰的都是入秋后已剪了羊毛的,诺是不宰的,都得等开春再剪羊毛,好让羊群过冬。这么算来,最早也得明年仲春才能得原料,之后又要洗、梳、纺、并……得了线,再上机织,怎么也得下半年才能得东西。
锯末拌土填的猪圈鸡舍都已好了,浇了木通果等野果野菜加了黑糖发酵得的汁水,又用米饭装在木盒子里去周围稻田里闷着取回来当地菌种,和在了锯末泥土中。那泥就慢慢结了松散的小块,畜禽吃了这些小块,排出来的又被和进泥土。这么一来,饲养所费谷物草料省了快一半,且一个个都壮得很,还好养。另外用甘草桂枝当归之类熬了中药汁子,时不时浇上几勺,所费不多,却防得了病。许嬷嬷直说先太太是活菩萨,李纨暗笑不语。
第19章 合合生生阵()
19。合合生生阵
既然那毛料还早得很,说不得先找点别的事情来做。李纨又翻起了“凡界游历记”,这次却看到一段说种养香蕈的故事来。这游历人间的仙人十分感慨凡人的智慧,又替他们的辛苦叹息,道:“种养之行,无非‘神机’‘炁立’之调和,内有神机外合炁立,则生生;内无神机为本死,与外无涉;内有神机而外非所合炁立,则为休,逢炁立转至所合便生。与我等而言,不过一种一阵一灵石即可,凡人十数人年岁无休不过得四五批收成,尚要求天告地,我心悯之。奈何即若传下阵法,凡界也无灵石之物,虽有类灵石而富能者却天生伤生害命,极为凶险。为造化一叹。”
之后这位历凡修者还是详细记录了那个他所说可用来协调蕈类神机炁立的阵法,制作阵盘所用之物也不过青石白玉之类,且中间只需嵌低品灵石一块便能供凡间半年以上之用。李纨看得心痒,将那阵法细细记下,又去找画阵的东西来。最麻烦的却是低品灵石,这界内灵石无数,低品的却不多。
在李纨想来,她迟早有一日是要去那修者所在之地的,既然这灵石与凡间金银无异,到时候自己一个没有自保之力的妇人,出手都是中品以上灵石,岂不如同稚儿抱金砖于闹市,平白的惹祸。因而对这所剩不多的低品灵石十分宝贝。好在据先前所看,这中品灵石驱动阵法应该比低品的只好不差,这历凡修者为凡间灵石难得考虑尽量用的都是易得的东西,若是换了中品灵石,应该也无大碍。想通了关节,李纨便塌下心来制作阵盘。
又去芥子屋里寻了做阵盘的材料,发现了不少“正一阵”的东西,这正一阵却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人,此人出身无人知晓,是传世的阵法大家,无门无派,只带着几个伺候杂务的小僮,住在巫覡迷津渡。那巫覡迷津渡本为一个野渡口,后为符箓大派巫覡门所占,逐渐改了名字。正一阵与巫覡门私交甚厚,也将住地搬到了此处后山,只是这正一阵好游历,虽说是住处,也未见得居留多少时日,不过是个名头。
且说李纨粗看了看阵法的一些典籍,只觉得博大精深,恐不是短时间内能摸到门道的。幸好那游历修者所绘制的“合合生生阵”是顶顶初级的阵法,既不困人亦无攻防且不涉及五行变幻,只是调节蕈类生机的阵法而已。李纨先把找到的典籍都收进了戒指,倒不是她贪多嚼不烂,在外头长日无聊,有些东西看也可解闷。
只是如今李纨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一目十行,一本外界的书不动神识只随手翻去,不到一盏茶便能看完。而太一经和太初诀连带最初的那些大部头不知名兽皮纸张的大书们都不适合在外头看,说不得就得找些经看又有趣的来打发时间了。这阵法的典籍中有玉简竹片甚至石头的,也有几本看似与外头书籍无异,一页内容赛过一枚玉简所纳,很可以看些时候了。再说了,技不压身,多学点总是不错的。
收了典籍,李纨寻了块巴掌大小的玉片,先用神识和着法诀在上头刻出阵纹,又找了里头说的“生银”和上“覡墨”沿着阵纹画出银黑相杂的纹路,再在定点嵌入八块青石,留盘中心一个浅槽用来放灵石的。单用神识刻画对此时的李纨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同时还要配合法诀就有些手忙脚乱了。在染画纹路时也是以神识为引的,需一气呵成,若是中断这盘便废了。
终于成功一个时,脚下已经躺了四五个残片。心说这顶顶初级都已经如此,何况之后的。实在是正式法阵门派弟子,都会由阵论、阵纹、纹料、底石、神镌、神绘等一步步学来,然后才是尝试制作阵盘,到之后可以用阵旗阵幡等布阵,出神入化的能以天地自然为阵。再与所学“立阵”的阶段相对应学习“破阵”。李纨连最最基本的阵论都没通透,只跟着书上的说法亦步亦趋,最终能做出来已是难得了。日后待学了阵法之道,才知道自己当初作出的那几个阵盘真是缴天之幸。
李纨费了些时日做出三个阵盘,自觉筋疲力尽,这感觉她已多时未曾尝到了。收了阵盘,又将散落的材料一通收拾,去饕餮馆库觅食。许是灵烹宗的烟火味十分养人,李纨每每到了馆库中都觉心情愉悦。尤其是遍地美味,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感,是此生未有的充裕安逸。
看来自己这次在珠界里逗留时间不短了,阿土他们将东区已经收拾过半,各色食材以谷、果、菜、鳞、虫、介、兽、禽等分类,整整齐齐码在高台大案上,满箩满筐。李纨去找现成的吃食,却发现都被放到了北区放置食器的地方,另有一些还在炊具内的,就连炊具放在了南区。
在南区一个高案上找到一个桌面大小的平底黑锅,非铁非铜,底厚将近三指。揭开来看,满满当当蟹壳黄的小饼,还热乎得很。又在边上寻出一陶锅,里头是热腾腾的鲜汤,上头还飘着形似云吞的小食。
李纨用长柄本色黑木勺轻轻搅动,看到里头还有些清蔬杂料,取了个土陶碗连汤带料地舀了两勺,又取一碟子夹了三五个蟹壳黄小饼,便坐在一边的高凳上享用起来。这些日子在珠界里呆着,神炼和绘阵固然极是辛苦,但这馆库内的美食却是莫大的享受。
便说这次,这清汤鲜甜清醇,里头的清蔬种类不下四五种,不知都先如何烹制过了,恰好断生,入口或清脆或软糯,各有滋味。那似云吞的小食,外皮薄如蝉翼,滑且韧,内馅儿不知是如何调配的,软弹内有小小脆粒,且饱含鲜汁。几个黄如蟹壳的小烧饼,比棋子大不了多少,外脆内嫩,所夹内馅兼具咸甜且有腊香。以汤配饼,吃得难以停口。
想李纨在贾家,每顿分例不过略动几口,这回足足吃了三个小饼还添了一次汤。将餐具放入高台下的聚净池,一阵响动,片刻后取出洁净如新。
取了个带耳朵的厚壁大瓷杯沏了杯灵茶,这也是左近的,叫做“金汤枣”,茶汤金红略有甜香,很是配这一顿的饭食。李纨捧着茶杯眯起眼睛看着周围。这茶杯在外头也不曾见过的,拿取倒是方便,样子也有几分憨笨,十分中她的意。
待回到小住,靠在开间榻上,手边放的还是那杯金汤枣。静看天际流云,一时心内明净如空,了无所系。“若一辈子便如此呆着,多好……”一念升起,“唉,还有兰儿呢,还有许嬷嬷……”贾府的人事纷杂又涌入了脑海,虽无所谓烦乱,终是没了刚才的清静。略呆了会,去青玉池泡了澡,回房安睡去也。
连日制阵盘极是耗神,终于成功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这一睡倒比平日还要沉些。醒来一番洗漱再去到馆库时,发现东区的整理进度又增了一成,一时疑惑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打算待会儿便出去了,特来寻些东西带去。略走了一回,取了些谷物果菜,又拿了些成品的小点心并些细料的肉脯;又去杂物的下料间取了些原张的毛皮,因上次拿的都做成了自己跟贾兰的衣服了,这料子的来历还得有个铺成才好。心里盘算着出去后怎么从外头采买些锦缎丝绵回来,横竖现在有的是钱。
这会儿的李纨也已不是之前的李纨,有道是居移气、养移体,这般的居与养,跟脱胎换骨也差不多了。最大的变化便是对贾母和王夫人的畏惧慢慢消淡了,原先总是拿自己去对这婆婆和太婆婆的眼色,说诚惶诚恐也不为过,尤其是这婆婆和太婆婆还时不时有斗法的时候。
如今却换了个方向,倒怜惜起贾母年老体弱起来,尤其是感怀这老人家对自己这寡居之人和失怙幼子的顾念之情。贾母喜欢贾兰固然不如宝玉,但不管是为了大家族敬重守节孀妇的规矩还是世家的面子,在面上总是已经尽力照顾到了。不敢比给宝玉的梯己私房,官中定例却已大大提升,这当然更好,对李纨母子来说,放到明面上的更名正言顺更省心。
至于王夫人,李纨自忖丈夫已亡故,婆婆自己尚有幼子,这孙子毕竟隔了一辈,没有对儿子那么亲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自己当年也不是婆婆取中的人,是老太爷做的主。如今母子二人更不惦记她什么,便是一分顾念也无都不碍什么、不伤筋骨,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便是面子上都过不去,自己如今还要惧谁不成?
这么一想,也不放在心上了,否则换之前的李纨,怎么也不敢给贾母炖粥请小姑吃饭地折腾,虽不肯定王夫人会如何想法,但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再不如此了,等真的触到了逆鳞再做回应便是,横竖自己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一路思忖着取好了东西,本想把阿土他们收回来,想想下次还不知道各自放在什么位置,不如就这样吧,便也由他去了。又回到楼上喝了一回茶,细细想了进来之前的事情,这才出了珠界。这床躺着自是比不得里头舒服,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第20章 发财大计()
20。发财大计
没待素月叫起便自下了床坐在妆台前,天刚蒙蒙亮。想自己如今入了珠界一睡不知多少时日,实在是逍遥,又想起凤姐此时怕早已起了点卯应事呢,若这么一辈子……李纨打了个哆嗦。人就是如此,一直禁锢着也就麻木了,一旦知道了自在的滋味,是再也回不去那些坑牢了。真是万幸。
给王夫人请安时,见她脸上淡淡的,若换了以前自然要左思右想诚惶诚恐,这会儿的李纨没心思管,想着许嬷嬷这几日也该进来回事了,刚好说说种菌子的事。一同到了贾母处,才知道昨儿宝玉不知道又怎么发了疯,闹着要砸玉,只说姐姐妹妹都要离了他等话。
幸好是原来叫做珍珠给了宝玉后改名叫做袭人的丫鬟给劝住了。闹得贾母也没安生,一通肉儿肝儿的好哄。今儿贾母起来便也没什么精神,大家请了安,略说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李纨本还想着恐怕会被问昨日的食材之事,谁知一句没提,正好省心。
倒是贾母看了李纨身上的酱色袷衣,问了一句除服后李纨母子衣料的事情,说道“这事情跟常日分例不同,也有旧例的,我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快,你们也顾不过来,这会儿赶紧收拾了送过去吧。”王熙凤赶紧应了。
李纨回到自己房中,贾兰正闹,他早不肯吃奶,李纨也不管他,今儿吃早点,闹着不吃甜的,正和闫嬷嬷磨呢。李纨进来了,贾兰偷眼看了看,捏着手指不说话了。李纨看桌上两三碟子糕饼,一碗粥,探手摸了摸,有些凉了。
便示意闫嬷嬷等人都出去,问贾兰:“又闹什么幺蛾子?要不爱吃,也等我回来,再要什么不容易?”
贾兰不吭声。李纨又道:“你如今也识字了,故事也听得不少,外头什么都吃不着的还有呢,你就娇惯成这样了?”
贾兰忽的抬头道:“宝二叔要吃什么都有,昨儿半夜还给熬杏仁甜粥呢!”
李纨知道定是那些嘴碎的婆子丫鬟的说新闻让他听见了,便也开始闹,不由地有些生气,沉声道:“一则你宝二叔是跟着老太太过的,那是老太太的意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