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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有需配以特殊的阵法的,更有以不同法诀施云布雨的说道。李纨只觉又入一新世界,频频惊叹。
一部部看过去,又有灵药炮制的,有些药材经不同的炮制方法,便成了不同的炼丹材料,或作用于神魂,或作用于*,也是神乎其神。原本只当这药仙谷既然以药仙自称,恐怕也只专注在药材上,谁知竟也不是如此,有一整个书架上的都是些茶说,另有几处架子上都有谷物果蔬的典籍。
李纨在苍庚号里见了那些古怪的茶,如今便细看起来,这灵茶的种植更是非同小可,尤其让她惊讶的是,有一部里头开篇便说道:“茶中仙品,第一便是苦茶。”又道:“惜乃上古真仙之物,如今虽留有种脉,奈何年深日久,真品仙貌已渺渺不可追矣。”李纨想到自己的珠界中那株苦茶,恐怕便是这书中所说的仙品苦茶了。只是这茶清香不绝,却也从未见过有分毫变化的,更别提嫩蕊若芽了,永是那些铁青的厚叶片子,不落不生的。
因爱此处清幽,与小住的奢华不同,特地又去苍庚号搬了个床榻过来,并一些零碎日用,占了那放着蒲团的屋子,倒在这里过起日子来。这日从书房大案上的匣子里找到一幅大图来,细看之下,发现竟是这谷内灵植的分布图。
这图也奇,不是外界的记号标注的,上头的花草都如活的一般。匣子里还有另一本薄薄的册子,似绢又似帛,李纨打开看了,却是库房的进出账。一扫之下,心里一震,眼看居然有“息壤”字样,看底下细目,这息壤是从主库拨入道此处的,只用过一次,出库的数据为‘二’,用途是‘布荒山田土以种灵药灵谷’。这里头还种着灵谷?往后翻时,这灵谷还是大宗,种的不少,看去处,将近七成都去了“神酿”,剩下的“灵烹宗”占了大头。
李纨看了不禁失笑,如今她守着晓天下,又得了这么多门派的东西,竟不时有大水冲了龙王庙之感。收好了册子,把那大图展放到案上,以便赏玩,就转身去了后头的库房寻那息壤去了。
从里头一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间里,寻到了息壤,都装在一个青石的大箱子中。里头是密密麻麻的玉盒,李纨取出一个打开,只见深黑微微发紫的泥土,似有一股熟甜的气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状来。小心放下,看边上另外的箱子里装了密密麻麻的玉条,知道这边是用来围拢息壤田地的“玉带围”了。
据那书上说,用息壤,因其有生长之力,非熟知其性者不易估算其长力,故先以玉带围圈定范围,再酌量布土。有玉带围之力,息壤便只在此范围内生长,不会过界,其力只向厚去,待长足之后撤去玉带围,息壤因已力竭自不会再蔓延。李纨心道,难怪这息壤用的少,若是要布个几十顷地,得多少这玉带围才够。虽是个神话里才有的东西,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看个稀奇也就罢了。
回到小屋里专门找了息壤的书来看,才知道所说的酌量之难,便是药仙谷中,也只记载“一玉盒可布一山”,这说法也太坑人了些,这山跟山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李纨忽的想起那出库的记录上些的出了两份息壤,用于布荒山田土的,立马站起身来朝窗外看去,心道莫不是出了两盒布了两座山的?越想越有可能,恐怕是炼成的境域用来种灵植土力不够,才用了息壤布土。
只是这两盒子便够两座山的,那库房里还收着一箱子做什么用?难不成这土力还会被用尽?只是用尽了又如何重新布土呢?又从这里头的书上找了一回,却什么说法也没有。便是博物上,也只说息壤的生长之力与仙界来源,那大千通鉴这傻镜子更是没用,只憋着劲让李纨把息壤卖给它。
既找不到什么说法,李纨便也丢开了,去一边房里拿出太初诀来继续练。这太初诀如今直让李纨练习分神。李纨便把神识附在阿土几个身上,顺便使几招法术过过干瘾。有心催一催太初诀让它教些有用的,奈何它到底是本书,可听不懂李纨的嘀咕。
练习一回分神,直到头晕脑胀了,太初诀内才涌出一团光晕引导李纨补益神魂。李纨试过多次,若不练到它满意,它是纹丝不动的,任你要死要活都不会管。实在是一部黑心狡诈的功法。
如此,又多个去处,李纨守着满山灵草灵药时,又寻了外头的医药书来看。在谷里住一阵子,又去小住住着,逛逛苍庚号或饕餮馆库。那苍庚号实在太大,李纨又不赶时间的,这一楼的店铺尚未逛完一圈,獬豸环外,又添了一镯子。
店铺中有单卖各类储物芥子的,这镯子便是其中上品。又有些戒指珠链之类,可容不过两三间屋子大小,却做得十分精致,李纨直叹不能拿出去分与众妹妹。自己又实在用不了那么多,收几个铺子在身上带着,总没这个道理?如今素云碧月两个都被她打扮得遍体绫罗满头珠翠了,也幸好是在贾府,横竖奴才个个比着主子的体面,要换个地方也由不得她这么折腾。
第37章 。南来信()
自从拿了竹针的纸卷出去,不几日,许嬷嬷就让人传信回来说成了。李纨知道是段高他们整明白了那个机子的用法。李纨之前心疼许嬷嬷她们在山里冷,也给了几双炎毧袜子,如今许嬷嬷得了那竹针的法子倒自己拿棉线织起袜子来,只是那棉线极细,织起来很是非功夫。
她这么还不足,竟又想了法子织丝线的,单丝线的又太薄太滑脚,便用丝线跟棉线拧股,再织。这次来便给李纨捎来了,李纨拿着心里好不感动,又嗔着许嬷嬷多事,做这么费眼睛的事情,这府里还能少了她袜子穿?许嬷嬷笑道:“不过是玩个新奇的,奶奶可别指着我按月给你做新的!”众人听了都笑。
许嬷嬷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给李纨,李纨取过看了,表情时惊时喜。素云知机将闲杂人都支了出去,只留几个嬷嬷和素云碧月两人。李纨看完了,抬起头笑道:“这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计良真跟真真国的商人搭上了线,还打听了人喝茶的口味习惯,又拿了我们做的拼茶给人尝,哪里知道那真真国人大喜,直说按如今最高的价格给,有多少要多少。”
许嬷嬷笑道:“他给我的信里也提了一句,只没说这么清楚。倒是说他家那二小子,尽跟着洋人混闹,如今能说上几句洋文了,拼他妈怎么打,都不行,只偷偷跑去洋人船上玩,偏那些洋人见他口角利索,也喜欢他。把他妈急的不行,只说怕老呆一起,以后也成个绿眼睛可如何是好!”众人听了都大笑不止,李纨道:“人那眼睛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哪有传给旁人的说法。”许
嬷嬷道:“计良也这么说她,可她认准了红眼病能传人,这个只怕也不保险的。”
常嬷嬷便笑道:“这如意原先看着就憨,没想到嫁了人越发憨了,倒是苦了计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儿。”众人又细说一回如意如心当年在李家时候的事。
许嬷嬷又问道:“那真真国人说的高价能有多高?也不知道我们今年能得多少茶叶。”李纨道:“如今一担茶是十五到五六十两不等的,计良说恐怕能要到七八十两,因这茶如今只有我们有,他又不是个老实的,一头跟真真国的打交道,另一头又拿样给英吉利的洋人看了。这许多名字,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的。倒是不知道今年能得多少茶,不过横竖这做拼茶的不是明前雨前那样的金贵细货,百来担只怕是有的。”
许嬷嬷一转心算完了,便道:“这么说来倒有七八千两的进账,扣了人工花费,五千两总有的。这第一年能如此,真是出人意料。”
常嬷嬷看看许嬷嬷,笑道:“如今嬷嬷手里也是把着大买卖的人了,这几千两银子恐怕不看在眼里。”
许嬷嬷笑道:“我倒还好,如今倒是段高憋着劲,只怕计良在南边给奶奶挣了大钱,他在这头脱了空。眼下口外的毛料也快到旺季了,那菌子房都交给了彭巧和他家的在管,他只带了人鼓捣那些毛料,真是废寝忘食的。”
李纨点头道:“若是为了替我挣银子,我倒要说他们几句不需如此拼命,这要是为了两个人比拼,我可也管不了的。”闫嬷嬷道:“这计良跟段高俩人,从小便比着,小厮们一起读书识字就这两个机灵,后来又都得了先太□□典取了眼前的得意人,如今要比赚银子钱的本事了。”
常嬷嬷笑道:“可不是,当初娶得如意如心,羡煞多少小子们。那可是府里拔尖的人才。”
又说笑了一通,许嬷嬷才想起来,道:“这计良这次从南边还给捎回来不少东西,我也不知到底有些什么,连箱子也没开的,都给带来了。”
常嬷嬷忙道:“那还不赶紧抬进来看看?”众人皆知常嬷嬷是惦记南边的乡土货,都取笑起来。李纨便让外头的婆子们把东西都抬进来细看。
有两个木箱,余者都是藤箱竹篓之类。一一打开来看了,有南边的新鲜花样的春衫料子,一些土陶木刻的玩意,小泥坛子的绍酒,鹅蛋香粉胭脂膏,各色扇子珠串,并一匣子书,一匣子徽墨。杂七杂八,摆开了一厅。
李纨倒不在意这些,跟常嬷嬷两人细看装在糊了油纸的细篾篓子里的玫瑰酱瓜、虾卤瓜、清仔姜、茶油青鱼干、鳗干、竹壳风鸡……最得意的还有一大篓子土步鱼干。常嬷嬷看了笑道:“这定是如意的手笔了,计良懂不得这些。”
李纨看这一地故土之物,心里也有些许怀念之情。人生仓促,步步由不得自己,待到此时,才知道这细细密密的南方风物,何时于自己而言竟是可感怀的东西了。
不过一失神的功夫,便笑道:“将这些吃的都分上一分,许嬷嬷带些回去,庄上也有几家是跟着我过来的,尝尝南边的东西也是个意思。别的倒也罢了,这南边来的东西往出拿倒不好说出处,也不用大张旗鼓的送了,横竖都是庄上来的东西,拿不出手也正常。”
众人听了会意,只将土货分了一半并些绍酒都让许嬷嬷又带了回去。又取些小玩意让带给庄上的孩子玩去,也算知道知道根上的味道。香粉胭脂膏子之类,素云跟碧月之外,又让家里有年轻媳妇子的嬷嬷都分了些回去,李纨是用不着这些。待都收拾打点妥当,时间也不早了,许嬷嬷赶着出城,带了李纨给计良的回信便出去了。
李纨晚间便收拾了几个小菜去给贾母请安,只说是南边得来的一点子土货,给老太太就粥的。贾母一一都看过了,笑着对黛玉说:“还不赶紧谢谢你大嫂子?这些东西,我倒是有限,只怕最喜欢的是你。”
黛玉便起来笑道:“老祖宗揭了盖,我就闻着香味了,大嫂子既说是孝敬老祖宗的,我只求老祖宗疼我就是了。大嫂子那里,我且明后日与四妹妹好好过去谢上一谢的。”
贾母大笑,对李纨道:“倒是我几句话给你招了魔星了。”
李纨笑着回说:“我跟着老太太这么些日子,也长进了些儿的,早留了几份备着驱魔用。”迎春探春惜春几人都笑起来。
宝玉便对李纨道:“大嫂子可不能忘了我,我虽不敢跟姐姐妹妹们比,只嫂子稍带着想起一些也好。”
李纨便道:“这回还真有件东西,想来定是合你意的。”说着便让素云捧上一盒子来,鸳鸯上前接过了给宝玉,打开看时却是一套十二花神的瓷人,衣袂翩翩各有妙处。宝玉看了果然大喜,直冲李纨作揖。
李纨回了自己院子,便对常嬷嬷道:“今日真是嬷嬷好算计,要不还真不知拿什么应付宝玉。”
常嬷嬷道:“这宝二爷不便来奶奶院子,常见奶奶给几位姑娘们送东送西的,却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又不好开口,心里只怕是念得紧。这大家公子,如宝二爷这般的倒不是不好,虽则不爱念书淘气了些,心地却善的紧。只是这不知世事的一味子心善,却难免被奴才欺了去。别的不说,我几回看见那群小厮们从他身上摸些玩意,那香囊荷包小玉坠儿的,也不知散出多少去了。”
李纨笑道:“这宝玉真是不在意这些的,若是他林妹妹的针线,只怕他知道好好收着,其他的一概不放心上。”
素云替李纨上了茶,接口道:“横竖他屋里人也多,来得及。”
常嬷嬷给了她一下,道:“这蹄子如今也越发坏了。刚来的时候跟只兔儿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眼珠子直转,现在这小话递的。”
李纨便道:“都是我纵的她们。”
常嬷嬷笑得眯眯眼,道:“她们心里清楚的很,奶奶看他们可与别的屋的大丫鬟小丫头的有什么话说?一出了院子门就都成葫芦了。平日里也不见你们串个门的?”这话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