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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竟不知道去哪儿了。”
贾母道:“可惜了的,兰儿的身子骨眼见着壮实起来,可见是个有效验的。你娘将方子与了你爹,与你的药包,也是将方子留在家里的意思,只是男人多半粗心,或者也没当回事。”
李纨点头道:“若不是我陪来的嬷嬷提起,我也不记得这事,且从前也没见谁用过,并不知道真有效验。”
贾母问道:“那太医怎么说?”
李纨道:“上次太太让给了两个使过的药包,已给了,究竟如何却不知道。”
王夫人起身道:“上月问了,那太医说他们几个人一起,竟也只能认出其中不到三成的药材来。且识得的药材,也不是易得的。人参是百年以上的,灵芝是百年紫芝。问及适用的人,倒是没说定要五岁以下才能泡。”
贾母沉吟片刻,道:“他们连药材都认不全,如何能说得谁人适用的话。”又问李纨:“那使过的药包可还有?若有时,再给太医院几个,若他们能拼出这个方子来,能让人用了,也是你的一件功德。”
李纨道:“那药包除了樱草她们拆两个做了香囊挂在兰儿房里,余者都晾干了收着,下次便都给了太医罢。”
王夫人道:“且先送去我那儿罢,我们也多寻几个人试试,或者这个不认识的那个认识也未可知。”
贾母点头道:“便这么着吧。”李纨忙应了,吩咐素云回去将使过的药包都送去王夫人处。
迎春问湘云住处,湘云问翠缕,翠缕道尚不知住何处,东西先都放在老太太房里了。李纨听了便道:“这大热天的,还要跟老太太挤一床睡不成。不如在哪个姐妹屋里安张床,又得说话又热不着。”
贾母听了便叫凤姐,道:“那就还在迎丫头屋里放张床吧。”
湘云上来抱着贾母胳膊道:“老祖宗,便把我置在林姐姐屋里吧,离得二哥哥也近,我们还商议事儿呢。”
贾母笑道:“好,好,你们在一起就淘气。那就在林丫头屋里吧,只是你林姐姐身子弱觉又轻,你可别叽喳个没完,若被赶出来我是不理的。”
湘云好一通歪缠,黛玉便对紫鹃道:“你且跟着去帮忙布置吧,云儿惧热,将冰盆挪到她床前,我用不着那个。”
紫鹃应了便跟着去帮忙收拾。湘云放了贾母,挽住黛玉胳膊,笑道:“果然林姐姐疼我。”
晚间两人进了房,紫鹃翠缕伺候二人梳洗罢了,雪雁给黛玉端上来一盅汤,黛玉喝了又漱口。湘云便问是什么,黛玉笑道:“我容易疰夏,这是大嫂子给的方子,叫做五汁饮。”
湘云又问:“什么五汁饮?”
雪雁脆生生地回:“是梨汁、荸荠汁、鲜芦根汁、麦冬汁和藕汁。”
湘云听了摇头道:“真是琐碎”,又看黛玉床上,笑道:“林姐姐这大夏天还睡褥子,如何不换凉席?”
黛玉道:“先前换上了凉席,我受不得那冰劲,还换了褥子。”
湘云道:“幸好另铺了床,要是一床睡了,我可受不住这热。”黛玉笑笑并未多言。
湘云又见黛玉还盖被,更惊讶了,便上来细看。坐了一会儿,道:“林姐姐这被褥倒奇怪,竟是不热的,反倒极舒服。我来这里多少次,也没见老祖宗给别人用过,可见是真疼林姐姐。”
紫鹃上来铺床,听了笑道:“这却不是老太太给的。”
湘云听了只道是林家带来的,便道:“果然你们南方人讲究。”又闲话了几句,方各自睡下了
。湘云睡觉择席,这一夜便不甚安稳,黛玉这一日在李纨处玩得尽兴,又兼调理得当,倒是睡得香甜。湘云要待说话,听黛玉呼吸均匀,像是已睡着了,自己辗转反侧,这一夜睡不到两个更次。
早起精神便不是甚好,后宝玉听说了,赶紧取了那清风入梦香来献宝,湘云见宝玉待自己一如往常亲厚,自然高兴起来。午睡时与黛玉一床睡了,紫鹃怕她受凉,另寻了一床绒毯与她盖,醒来后直道黛玉这床睡得舒服。
紫鹃心知黛玉好洁又不爱与人过近,便笑着道:“史大姑娘试了宝二爷给的香,只怕又要说那香好了。我们也没用过,只听得碧痕说那香味如何催人入梦,今日也沾沾姑娘的光。”湘云听了大喜,入了夜便忙忙吩咐翠缕焚香,果然名不虚传,一夜好眠,又赞宝玉的香好。这院子因她一人,倒热闹出许多来。
第43章 。伏财()
43。伏财
天长炎热,李纨都让许嬷嬷来了便住一夜,第二日清晨趁凉再走。这日许嬷嬷却大中午的急匆匆来了,李纨知道必是出了大事,赶紧让了人进来,先让素云给许嬷嬷上了茶,又让碧月端上温水让嬷嬷擦洗,取了冰晶果让许嬷嬷吃。
许嬷嬷又好笑又着急,道:“我的奶奶,我这么着急忙慌的来了,你不顾别的,只顾围着我转悠什么!”
李纨微愣,想了想笑道:“你都来了,什么话说不得?这人若病了,不是头等大事?自然是先清了暑再说。”
许嬷嬷摇头,从胸口取出一封信来,递与李纨,道:“奶奶且看了再说。”李纨取了信看了,原来是计良在南边的茶叶生意,那真真国人与英吉利人争货,又不想出那么高的价,便与扬州当地官府搭上了线,说计良等人未缴官税,要拘人坐牢。
计良心知这事李纨定很快便会知晓,便是别人不说,章家的也会给许嬷嬷递信,只是计良心中另有考量,在信中千叮万嘱让李纨不要插手此事,只说另有妙计。
李纨一看官府要拿人,心里便有些着急,又看了计良口气十分坚决,一时倒踌躇起来。若说扬州地界上的事,便是不用国公府的名号,李家在金陵也不是没人的,何况还有林姑老爷这般亲戚。
正与许嬷嬷分说,外头通报说林姑娘来了。李纨又是一通着忙,急的直骂跟着来的雪雁,雪雁被骂的又是无奈又是感动。黛玉笑着止住李纨道:“大嫂子莫要怪她,是我着急,今日收到我爹爹的信,里头却说起大嫂子来。我每月与爹爹通信请安时偶或提起嫂子几句,爹爹这回的信里另有话让我告诉嫂子。我想总是大事,这才急着来了。”
李纨心知恐怕就是计良南边的事,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只林如海也未细说,只说原本亦不知是李纨陪房的买卖,原是两个洋商打嘴仗牵连了扬州几个衙门的事,方知道了,如今已经与计良见过面,事情皆可顺利解决,让李纨不用担心。
又谢李纨对黛玉的多般照料,并赞计良是个人才。李纨看了这两封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没当个大事的买卖生意,倒惊动这许多人。
赶紧让人给黛玉上水上茶,黛玉笑道:“嫂子上次的果子再与我一个,凭什么暑气也伤不着的。”
李纨看她小脸通红,心疼不已,让人上了冰晶果,又取了两个给雪雁,道:“今日都是我不是,你姑娘也主意大,你是不敢拦的,倒连累你了,快去洗洗吃果子吧。你姑娘这儿有我呢,不必担心。”黛玉冲雪雁点头,雪雁跟着素云几人下去了。
许嬷嬷见如此,也知道是无事的,昨日收到了信又得了章家递来的话,正急的六神无主,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来。李纨也让人伺候她先下去歇息。
如此一来,屋里只剩了李纨并黛玉碧月几人,李纨只留下了碧月,让余者也都下去。看黛玉吃了果子,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松了口气道:“可是要吓死我!这生意买卖,赚了亏了并不打紧,偏偏我的陪房主意大胆子更大,也不知怎么牵扯到官府去,倒来信让我不要着急。幸得姑老爷相助,虽两个都没细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小事,只人无事便好。再说你这个丫头,这大日头底下你也敢来,还悄悄的只带了雪雁过来。说你细心,我又要心疼,说你胆大,我想着又要生气。”
黛玉见连只带雪雁这样小事都被识破,忙挽了李纨胳膊道:“嫂子莫要气我,我虽小,也知道我爹这么写信给我却不是与舅舅们说,恐怕是不好让府里知道的。是以才带了雪雁出来。这天虽热,打着伞,且我如今壮实许多,倒也不怕的。”
李纨捏着她的小胳膊:“你这也叫壮实?”又泄气道:“你们都还小,闹心的事本不用那么早知道。如今你既这么说,我便告诉你,那南边是我的嫁妆,原是好地方的一块地,被人看上了换成了两座茶山,我的陪房便在那里做茶叶买卖。才两座茶山,能得多大的买卖?府里也不放在眼里的。姑老爷这次帮了大忙,生意买卖我不在意,只要人无事便好。以后你且常来,我几个庄子都做着稀奇东西,好玩得紧。”
黛玉笑道:“嫂子,只听人说自己的庄子有多大地多大出产的,没听过紧着做稀奇东西的。”
李纨也笑:“拢共几个人活多少年,只奔着银子去也太无趣了些。悄悄告诉你一个,去年我庄上便是在大冬天种新鲜菌子,还真成了。”
黛玉睁大眼睛道:“这里的冬天,地都结了冰了,还能种出菌子来?”
李纨得意,道:“如何?跟你说了好玩吧?以后好玩的还多呢。”
一会儿雪雁等人进来了,李纨吩咐碧月道,“去把我屋里东头柜子里那红匣子取来。”
碧月取来了,黛玉见好大一匣子,碧月双手捧着都有几分费力。李纨让放到炕上,揭开了盖子,里头放着几身衣裳并一个蓝底银盖穿花蝴蝶纹的锦盒,李纨先将那锦盒取了出来,上头垂着个冰蓝丝线结的长流苏络子。
打开看时,里头是一套白玉首饰,一个绞丝白玉镯,一个素面玉镯,两条双龙戏珠扣的白玉镂雕链子,一根白玉镂雕长链缀着个嵌海蓝宝石的白玉锁。那镂雕功夫了得,链子绞丝都是整玉雕琢而成,线条自然,细润非常。
李纨将盒子递给黛玉,道:“这是给你备的,这是两个手镯,两个足环和一个项圈。原是入伏前就要给的,后来史大姑娘来了,我也不得空去你那里,这回给你正好。”
又指着那几身衣服道:“这都是冰纨裁的,你这里四身,拿去贴身穿,正合这个时候。你几个姐妹也都得了的,你二姐姐裁的衬衣,三姑娘裁的裙子,四丫头裁的寝衣,这几身是你的尺寸。”
又笑道:“幸好有这几身衣裳为证,要不真当我是临时起意要贿赂林姑老爷的了。”
黛玉待要推拒,雪雁已老实收下了,黛玉咬牙道:“你这丫头,手脚倒快!”
雪雁笑道:“姑娘,每次大奶奶与了你什么,你便身子好上一些,过冬时的那袜子,你在南边手脚也没这般暖和。前次的帐褥更是没见过的。且大奶奶往姑娘屋里搬好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姑娘次次都要推拒一番,听着也累。”
碧月笑道:“好丫头,跟我想的一样。”
素云闷笑不止,黛玉气结。李纨也笑道:“果然好丫头。可见你还不如雪雁明白道理。那首饰你如今便戴上罢,我知你夏日不爱戴这些,一来这府里是这个规矩,老太太也喜欢繁华热闹的,二来这首饰你此刻也戴的,本就是素色的,最最要紧,你摸摸这玉,这是一套广寒玉的,佩上自生凉意,在这暑日最是养人。恰好和那暖玉换着季节戴。”
黛玉也不再推拒,任雪雁都给她戴上,果然周身凉爽,道:“如今我大日头底下站个时辰只怕也没事的。”李纨忙啐道:“呸呸呸,让你祛暑养生呢,你倒可劲儿折腾起来。”黛玉也笑起来。
不过半月,李纨又收到了南边的信,道是已经卖了一百五十担茶叶,买主是英吉利人。李纨这才知道,这计良早知那真真国的洋人有歹意,只作不觉,两头联系且也不瞒着另一边。果然,那真真国人要动手时,英吉利人也得了信,各有各的路数,到底把事给平了。反倒让林如海几人看到了不同线上串着的蚂蚱,又是另一番心思。
章家的本待伸手,只百多担茶叶的事情实在不值当他们开口,要知道,这一年卖与各国洋人的茶叶怎么也有十几万担,章家又管着几个通商口的,因此只给许嬷嬷递了话便不管了。计良却有心计,如此一来,把几条线上洋人巴结的势力都给震出来了,自己买卖又小,那些人倒不好动手了,怕惹了眼,犯不着。
因此他得以安安稳稳与英吉利人做买卖,一次只出百十担,入秋前断断续续共出了八百余担,扣除果料窨制等费用,获利四万余两,大大出乎了李纨的预料。这还不算,这计良眼看这生意好做,也不限于自己两处茶山了,四处收茶收料,待到秋茶时,聚起的货量超先时数倍。
许嬷嬷说他过于冒险,计良却道这生意就最初这一锤子最狠,明年起只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