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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贾修真-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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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看李纨一眼:“如今甚事问嫂子,都越发问不出个主意来了。”

    李纨笑道:“只因我学聪明了,晓得这世上来问主意的人,多半心里都已经打定了主意了,不过是要人赞同他们罢了。我才不上这个当。”

    到底那几个小戏仍跟着宝玉回南边去了。

    待一行人到了金陵,念她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宝玉更没有扔下不管的道理。且既然到了,也该回去见见宝钗她们才好。宝玉便做了主,只将人带了回去。宝钗见宝玉回来,竟然还带了这几人来,遂笑道:“这可真是,怎么叫你们碰上的,实在天缘凑巧。”

    芳官几个又把自己从前遭的罪哭诉了一通,如此算来,倒有一多半是贾家的罪过,便连贾政听了事情原委后都不好太责怪宝玉了,只道:“如今家里连仆役都不需,难道还要养小戏不成。且她们既有了身份,怎好为奴为婢的,还是速速助她们寻了营生立足过活才好。”

    宝钗听了吩咐,便寻了薛蝌来,叫他给芳官几个打听有没有戏班或人家在寻教习的。芳官几个见着宝玉时,原当是贾家在京里待不住了,迁到南方去了的意思。听说原先的奴仆们都发卖了,宝玉又是个念旧的,到底贾家这样的世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不得自己几人还能过回从前的日子。

    哪知道到了金陵城后,竟往外头小镇上去了。再见了这处土里土气的三进院落,竟没从前园子里蘅芜苑的占地大,东西更比不上怡红院一指头,心里都犹疑起来。待听说金陵城有几家豪绅养了戏班正想请两个有见识的教习,便都二话不说,跟着去了。晚间薛蝌回来,便道人都留下了,转日让人将她们三人的行李送了过去。

    京城里,邢夫人同尤二姐菨哥儿都是流刑,李纨同迎春自然又要前后打点。临行送别时,才得相见。就见邢夫人整个人都脱了形,倒是尤二姐同菨哥儿虽比从前略憔悴些,实在还算好的。

    只邢夫人见着李纨同迎春两个日子好过,心下郁愤,只管恨道:“我是得了你们贾家什么好处,要连累我到这样地步!老爷的那些事,难道会同我说一句半句?倒是你们,一个亲闺女,一个寡媳,真是好命,从前的福只有你们享得多的,如今却半天干系都不用担,还真是皇天保佑!”

    迎春早惯了邢夫人的性子,只忍不住看李纨,李纨安抚地看她一眼,并不搭邢夫人的话。只拿了个荷包递给她道:“伯娘,这里头是些散碎银两,一路保重。”

    邢夫人恨恨接过,用手一捏却捏不出颗粒来,知道是银票,只不晓得多少,这会子也不方便看,嘴里嘟囔着:“从前东府抄家的时候,还有咱们派了人一路护着过去。如今到了咱们这里可好,是死活不问,就给几个银钱,有没有那命花还不晓得!”

    李纨又让人打点几位押运官兵,从上到下,无所遗漏。

    正这时候,却见远远的邢大舅也跑了来了,李纨和迎春见她们姐弟相见,恐怕有许多话要说,便都往一旁避过。哪知道没过多久,就听邢夫人高了声嚷嚷:“没了?!这么些家产才多少日子,都败干净了?!呸!早知道我一早就不该管,趁早给了你们,早花完早安心,就是饿死穷死的命儿!”

    那头邢大舅还说了什么,邢夫人又骂开了:“我?还问我?我是个罪妇,连发送的银子都没着落,你们还有脸来问我?!难不成我还能把银子藏在牢里了?啊?对了,就在牢里呢,你自己去拿吧,都在那虎头牢里呢,金山银山地堆着呢!”

    一时又道,“你不是有个嫁进了富贵人家的女儿?潦倒了还可以摸到南边去吃亲家去啊,别说你们干不出来,你们也没少干这些事儿了!”

    骂骂咧咧间,有官兵过来催了,道:“时辰已到,上路!”

    这一拨要流往北边的人犯,多为女犯,老老少少一总儿也有百八十人。一多半都有人来相送的,这会儿听了号令,不免都哭泣起来。那些押解的官兵虽收了打点,也没什么好声气,一连声的催促喝骂。邢夫人同尤二姐她们也都被赶到了一处,随众前行。迎春看着菨哥儿心有不忍,却见一会儿忽然走过一个差役,不晓得说了什么,尤二姐就带着菨哥儿往前头的一辆载辎重的大车上坐着去了。不由得一怔,叹了口气。

    正要回去,李纨同迎春都坐进车里,邢大舅忽然鬼鬼祟祟凑了过来,靠近了车子道:“那个……外甥女儿、外甥媳妇儿,今儿个的事儿,你们可千万别同岫烟说起,千万千万!”

    李纨同迎春在车里对视一眼,迎春开腔道:“舅舅放心,疏不间亲,舅舅家的家事,我们怎么好胡乱说话的。”

    邢大舅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到底是知礼的人家……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留步,也不消送,不消送,哈哈。”说完干笑两声,骑着他的大走骡飞也似得跑了。

    眼见着事了,京里众人尚未得回口气,这日就忽然刮起大风来。京城入冬虽多风,却没有这样的,哪有大冬天刮风能把树连根拔起的道理。李纨面有忧色,站在庄头大院后身一处背风处,许嬷嬷正紧着劝她回屋子里去。苏先生也走了出来,老头子好险要被风刮了去的样子,站在大石头后的许嬷嬷手快,赶紧一把给扥了过来。

    苏先生见是李纨,微微颔首道:“这风起得奇,如此声势竟不在数中的,实在邪性。”

    李纨叹道:“恐怕是北边出了极大的变故。”

    苏先生点头道:“这风虽不在数中,却脱不得五行,风里一股土气,却不知是地动了还是地裂了。”

    李纨轻轻摇头,只看着半空里,面沉似水。

    许嬷嬷忽然道:“要我说啊,就是有些人作恶太多了,天怒人怨,可不就是这个样儿!”

    李纨知道她惦记小七,低声道:“还真是,恶人自有惹人磨……”

    苏先生听了眼里亮色一闪,只这会子众人都只仰了脖子看天,也没人瞧见。

    风势正猛时候,忠顺王府里,一众人正目瞪口呆看着苍朴道人所布的阵法中,忽忽悠悠飘在半空里的通灵宝玉。苍朴道人也傻了眼,手里不停打着法诀,念着咒,也不晓得到底有用没有。

    他们自是听不见那块宝玉神神叨叨的嘀咕声儿:“都不对了,怎么地动山摇的……全乱套咯,唉哟我的老天爷,我可不能再跟这儿待着了……”眼看那块宝玉又在半空里顾自翻了几个个儿,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往阵外一挣,嗖一下化作一道灵光,奔外头去了,转眼就没了踪影。

    忠顺王好容易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苍朴道人问道:“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苍朴道人满脸沮丧叹道:“灵物自有灵性,贫道虽用了上古大阵,仍是奈何不得它!王爷看看它去的方向,便都清楚了。”

    忠顺王闻言朝那头看看,细想一回,皱眉道:“荣国府?”

    苍朴道人叹着气点头,又作揖道:“贫道有负王爷所托,还请王爷降罪。”

    忠顺王摆摆手,沉默不语,良久才问道:“道长之意……这宝物是不肯待在舍下?可是……还有什么说头?灵物……有否趋吉避凶之意?……”

    苍朴道人赶紧摇头道:“非也,王爷请勿多心。这宝物乃天运所成,与凡间富贵却无瓜葛。若不然,想那贾府被抄时,那宝玉不还好好得在那府里呆着?可见并不是庇护家业的物件儿。”

    忠顺王听了这话,才舒展了面色,点点头道:“既如此,倒也不必强求。只小儿的疾患……”

    苍朴道人忙道:“王爷放心,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待贫道往观中点星阁另布了阵,借天运替小王爷祈福,长则九九,短则七七,必有所验!”

    忠顺王听了这话,面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子动手了……

第420章 420。阴兵阵() 
神州西北边陲,仇严绶端坐大帐中,手转棋子,心思难定。

    新北军是当今手中的一柄利剑,功在驱敌,意在北军,这是各方人马心知肚明之事。北军镇守西北百余年,将那一隅视作私有,历代君王从未插手其间事务,也是默认忠顺王在朝中地位之特殊。

    且其军以北为名,皆因从来神州北部边防,多赖此军。虽另有守宁军、勘漠军等,多难为倚仗,真同鞑子军交上手了,大半都是北军前往驰援。

    可惜这两年天时有变,从来少有冲突之地都频起争端,北军渐渐也难护得周全。当今自登基以来,所行所谋每每出人意料,这回又不知哪里弄出了那等威力的炮船来,借了大河大船之利,不仅将进犯的鞑子兵打了回去,还将从前的缓冲区往北生生又推了近百里。

    他本系北军嫡系,当日是两头各有所图,欲将北军部分将领亦纳入换防,北军向来是携眷永驻的,这换防也只轮换几个将领,也是两头放心的意思。这回新北军两次驰援受挫,几方角力才让他又得了重回北军的机会。当然,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简单。

    忠顺王府的意思,这回他不仅得重回北疆,且还得将新北军牢牢握在手里才好。如此北地虽多了一支军队,实质上仍是从前局势。

    目的虽明确,到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几番试探,反复商讨,经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战事,才定下了如今的计策。想到这里,不由又暗了眼神,长叹一声:“世上是非本难定论,功名富贵谁个不想!一将功成万骨枯……时势如此,去也……怪不得哪个。”

    照着计划,这两日漠北鞑子佯装在西边与北军决战,待新北军分兵驰援,那边便掉头转攻东路的新北军大营,待新北军溃败时,自己再领兵回援,鞑子军尽除新北军将领后北去,自己接过新北军总帅之印便顺理成章。

    至于驰援北军的那一路,不过是去送死的,如此两线开展,一路人马全军覆没,便可坐实了漠北坐拥百万雄兵之事,若今上还要力主再战,只怕朝堂上也不会轻允。到时候北军再让出几个郡县,新北军兵防后撤,也算给了漠北一个交代。如此一来,至少可再保忠顺王府五十年。五十年后,一朝君主一朝臣,自然另有法子,却不消自己这个小人物来操心了。

    只是如今都过去三天了,驰援北军的那一路人马只怕都已经覆没,这新北军大营却声息不闻……漠北多骑兵,且那头不过佯攻,又需要多少人马!怎会贻误战机至此?!若是两头时间没交上,这“百万雄兵”之说就难有实据了。

    莫不是同北军又出了什么龃龉?北军陈兵二十万,漠北至少也有三十万左右的兵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两方合作,最怕的便是这种盟内尤有疑虑、互有提防之事,徒费心机,还不好劝解,唉!

    长垣道上,数万漠北骑兵正惶惶如丧家之犬朝西奔逃。

    本该是往东去突袭新北军大营的,哪知行军至长垣道东的旷野上,忽见前方黑压压一片,敌军竟一早发觉了?才在此列阵以待、以逸待劳?

    赫连仲勒住坐骑,正欲说话,忽觉不对。那整整齐齐一两万人,个个端坐马上,连人带马都是漆黑一团。自己与神州军队交战不下百回,何曾见过这样装束的?心里疑惑。再细看,只见那万人万马,在那里一站,竟都纹丝不动的,亦不闻丁点声响。倒、倒有股子死气……

    禁不住背上冷汗涔涔,神灵保佑,这、这究竟是何来路?!

    副将破六韩略踱了两步,靠近了赫连仲,颤声道:“将军,这、这些兵丁,如何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都……不怎么像活人……”

    他两个觉出不对来,身后的先锋骑兵们自然也觉出来了,这会儿正议论纷纷。为防动摇了军心,赫连仲赶紧扬声笑道:“南蛮软蛋们!从来在我们铁蹄下只有跪哭求饶的份!如今又弄出这些歪门邪道来,难道我们堂堂漠北男儿,还会怕了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不成!”

    身后众人听了,果然精神一震,赫连仲又再接再厉道:“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是我们的对手,难道死了变成鬼还敢来对阵不成!好儿郎们,跟我冲!若是鬼,便让他再死一次!”

    “吼!”身后士兵们发出一阵阵震天怒吼,一时士气大振。

    只对面军队,仍是纹风不动,好似画在那里的一般。

    赫连仲不敢再耽搁,大喝一声,一夹马腹,身先士卒冲了出去。却是他心里有数,但凡这时候自己露出半点怯意,恐怕后头军中刚被压下的恐惧之心就要燎原了。何况自己这先锋部队便有倍于对方的兵力,何惧之有?!

    果然,众人见主帅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立时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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