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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
“所以，这回正是要让这个霸主之位有名有实……”那位大人沉声说道，“如果我们能绞死唐门，而实力不损的话，那整个川地都会看到我们哥老会的实力，就算是乌衣社，也不敢小觑我们，还要跟我们合作，维持川地的稳定秩序。”
“我们跟乌衣社合作……”阴影中的声音又迟疑了起来。
江湖中人都视乌衣社为豺狼虎豹，因他代表着官面势力，动了它也就等于是跟俗世官府为敌了，江湖干涉俗世，会有什么后果，显而易见。俗世官府震怒，触了乌衣社霉头的门派，必将被扑杀殆尽。
正是这个原因，让所有江湖门派，在乌衣社面前，都像是战战兢兢的牛羊一般，除了那些亡命徒敢跟乌衣社玩命以外，普通门派要是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乌衣社捕捉到，找上门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因为束手就擒，尚有生机，如若奋起反抗，则必遭连根拔起，身死门灭。
而最要命的就是，虽然时代进步了，但是江湖的生计变化，跟以前差距不大，名门大派在古代时有耕地，有名望，凭这些东西，足够吃饱喝足，乃至繁荣昌盛，到了现代，诸如释道两派，个中翘楚者，如少林武当，依旧在俗世江湖皆享有声誉，家大业大，衣食无忧。
而九流龙蛇呢，自古少有正经生计，到了近代民国时候，会党帮派大行其道，一度让九流龙蛇大幅崛起，能与三教名门争个高下，那个时代，被九流龙蛇视为黄金时代。
但黄金时代并不能持久，建国以后，会党帮派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轰然倒下，九流龙蛇再次回到了古代见不得光的日子，从事起了不法勾当，实际上，现在的九流帮派，大多都在从事不发勾当，只是很少波及到俗世，所以乌衣社都任由九流自己折腾。那些想要把生意扩张到俗世的帮派，往往都死得很惨。活着的门派的都学乖了，就算还有干涉俗世的，也都小心翼翼的，暗中行事。
正因为江湖门派跟乌衣社的位置完全不对等，实力也相差悬殊，所以江湖中人对乌衣社，那是又恨又怕，有难怪他听那位大人说哥老会要和乌衣社合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并不奇怪啊。”那位大人笑道，似乎已然知道他的想法，“时代不同了呀，现在的江湖，可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对乌衣社来说，它们倒是希望我们能衰落下去逐渐消亡呢。它们的想法也没错，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江湖中的资源，可不够所有门派分的，如果一人分一杯羹的话，那全江湖的人都要因为吃不饱饿死。实话说了吧，那些资源只能养活一部分门派。”
“这……”阴影中的声音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想到吧？”那位大人笑道，“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的。江湖正在衰落，如果像现在这样下去，那么大部分门派，都是要最终走向消亡的。”
“那，我们也要……”
“因为我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不会让我们，让哥老会，走到这一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没想到吧？”那位大人笑道，“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的。江湖正在衰落，如果像现在这样下去，那么大部分门派，都是要最终走向消亡的。”
“那，”阴影中的声音说，“我们也要……”
“不会的。”
那位大人非常干脆地否定了。
“因为我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不会让我们，让哥老会，走到这一步。”
“……”
阴影中的声音说不出话。
“所以我才制定了这个计划。”那位大人说，“正因为世道已经这样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如果哥老会能重回川地霸主宝座，那么川地的资源，就会尽数落到我们手中，我们就不会消亡，而我们这个霸主之位坐实了，对乌衣社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那时候川地门派都会听从我们的号令，维持川地局势的稳定，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对乌衣社来说，更是必要的，可以说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基于这一点，我们是可以跟乌衣社合作的。”
“原来如此……”阴影中的声音应道。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
那位大人的话锋一转。
“什么？”阴影中的声音一愣。
“我说，一山不容二虎，虽然唐门是曾经的川地一霸，现在早已衰落，但它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对我们造成了威胁。”
“……九毒堂么？”阴影中的声音问道。
“没错，就是九毒堂。”那位大人应道，“如果他们只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或者，逐渐的俗世化，对大家来说也是皆大欢喜，但是唐门四堂这些年虽然衰落，却都没有那个意思，甚至九毒堂还……那个唐家骓现在做的事情，重回江湖，扩大内门，吞并帮派，都是在争夺江湖中原本就不多的资源。原本只有他一个，但你也看到了，重回江湖的魅力对唐门有多大，九毒堂的扩张行动才进行了不几年，赤火堂就跟着冒了出来，要是这样下去，我都几乎可以预见，玄杖堂和紫明堂也会加入到这个重回江湖的大潮之中。”
“真的会这样么？”阴影中的声音问道，“当年唐月亭不是说，是唐家骓不服从唐家堡号令，私自行事么？”
“呵，这种鬼话你也信么？”那位大人轻笑一声，语带戏谑，“唐月亭可是唐家骓的老爸啊，你说他向着谁？”
“这……可是他不是门主么，跟九毒堂已经没有关系了吧？”阴影中的声音又问。
“没关系了，但父子之情也能就此抹消么？”那位大人反问。
“……”
阴影中的声音又没话说。
那位大人说：“唐月亭就是向着他儿子，才能说出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也就是那时哥老会实力大损，先代舵把无力管制，既然唐月亭给了一个台阶，那他也就顺势下脚了，就是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会这么算了？”
“确实……说不过去。”阴影中的声音说道。
“对，就是这样。”那位大人悠悠道，“别忘了，唐门之前承诺过什么，在我会号令大半个川地帮派要将唐门屠灭的时候，唐门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当时的唐门门主，可是承诺了，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这才过去多少年，唐家堡就驱使九毒堂重回江湖，对，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么说的，唐家堡驱使九毒堂，嘴上说得好，什么九毒堂不听号令，实则就是他们在背后驱使！唐家堡是想通过这个九毒堂，把触角重新伸到江湖当中！”
“他们竟然还有这种心思……”阴影中的声音很是惊讶，“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过……”
“嘿！什么九毒堂独断专行，这种鬼话我才不信呢！”那位大人嗤笑一声，“这就是唐门在搞鬼，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背信弃义，所以想要通过一个独断专行的九毒堂来做先遣队，让我们逐步习惯，然后他们再逐渐地一步一步，重回江湖，打得就是这种算盘，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唐门的贼子真是有够狡猾！”阴影中的声音语带愤慨。
“是啊，所以咱们时刻不能掉以轻心。”那位大人说，“其实，唐门要是信守承诺的话，我要真没必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但现在是这样，他们先违背了承诺，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唐门必须绞杀！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以川地的资源，也没法供养两只老虎！
“但是话又说回来，唐门虽然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尤其是九毒堂这些年发展壮大，实力不能小觑，光是跟九毒堂开战了，就足够哥老会头疼了，而这个张弩……嘿！”那位大人轻笑一声，“自作主张，还想把战争的规模扩大到整个唐门，就算赤火、玄杖、紫明三堂不及九毒堂，但一半九毒堂也足够了，哥老会跟一个半九毒堂开战，那可就不只是两败俱伤了。这场战争结束后，就算哥老会和唐门都还活着，也都是濒死状态，到时候，乌衣社再跳出来收拾残局，得了，从此往后，川地再也没有哥老会和唐门这两个门派了。”
“那，那您还要和九毒堂开战……？”阴影中的声音很是震惊，他没想到，如果让张弩的打算成功的话，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想想都让人害怕，这么看来，张弩的确是该死，死得一点都不冤。
“我说的开战，不是说全面开战啊。”那位大人回答。
“欸？”阴影中的声音一愣，“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大人说：“如果开战的话，我会跟舵把进言，来一出‘宣而不战’。”
“宣而不战？”阴影中的声音问道。
那位大人说：“没错，我们只增兵，不接战。”
“……这是为什么？”阴影中的声音不解地问道。
那位大人回答说：“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拖住九毒堂。”
“可是，您刚才不是说，我们要绞杀唐门么？”阴影中的声音更不解了。
那位大人笑道：“是啊，我说的是绞杀唐门，可不是扑杀唐门啊。这两者的区别大了。”
“欸？”可想而知，阴影中的人此刻的表情肯定是一脸懵逼，“那谁来解决九毒堂呢？”
那位大人说：“不是我们啊，是唐门自己。”
“啊？”
“由我们来拖住九毒堂，由唐家堡与赤火、玄杖、紫明三堂一起发难，作为主力，向九毒堂发起突然袭击，然后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趁机发难，把他们消灭掉，这，才叫做绞杀。”
“……原来如此，您是想策动唐门内讧……”阴影中的声音若有所悟。
“唐门内讧，一堡四堂受到重创，我们来收拾残局……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的顺畅？”那位大人笑呵呵地问道。
“确，确实顺畅，大人英明。”阴影中的声音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敬佩。
“所以说，现在这车子已经开起来了，已经不能停喽，”那位大人说着叹了口气，“只可惜，张弩这家伙给我们安了一个破轮胎。”
“为什么不能停？”阴影中的声音问道，“我们的时间应该很充裕才对吧？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勒紧他们脖子上的绳子……”
“哈哈哈，你还学会比喻了，不错不错，”那位大人说着话锋一转，“只可惜，这个比喻并不适用当前的情况，我们的时间，也不充裕。”
“不充裕？”阴影中的声音问道。
那位大人说：“这个行动，是需要一个特定的时间。”
“特定的时间是什么意思？”阴影中的声音不解地问道，“良辰吉日么？”
“哈哈哈！”那位大人大笑三声，“当然不是！就是特定的时间，不，是特定的日子！”
在阴影中的人看来，这话越来越像是良辰吉日了。
这时，就听那位大人又道：“这个良辰吉日，就是五月六日，四天后。”
“……什么？”阴影中的声音始料未及，原来大人说的真是字面上的意思，可这日子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知道么？”那位大人笑道，“五月六日，是唐门门主唐月亭的生日。”
“生日？”
“届时，唐门四堂的堂主，和大小干部，都会聚集到唐家堡，为唐月亭那个老东西庆寿。”
那位大人的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
“您打算在那个时候动手么？”阴影中的声音问道。
“不，你错了。”
一只手从扶手椅左侧探出，摆了两摆。
“不是我动手，而是他们动手。”
“啊……”
那位大人沉声说道：“由唐家堡，和赤、玄、紫三堂动手，把喜事办成丧事，就在唐月亭那老东西的寿宴上，扑杀唐家骓和他的干部，一举端掉整个九毒堂的权力中枢！”
阴影中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这个计划可真是好大的气魄，居然要假唐门之手干掉唐门之人。
可问题是……
“大人，那赤玄紫三堂怎么会听您的号令呢？还有唐家堡，唐月亭是唐家骓的父亲，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呢？”
第四百二十七章（）
“您打算在那个时候动手么？”
“不，你错了。”一只手从扶手椅左侧弹出，摆了两摆，然后那位大人沉声说道，“不是我动手，而是他们自己动手，由唐家堡，和赤、玄、紫三堂动手，把喜事办成丧事，就在唐月亭那老东西的寿宴上，扑杀唐家骓和他的干部，一举端掉整个九毒堂的权利中枢！……然后，当整个九毒堂因为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的时候，才是我们出场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