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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
“就当是为了我!”
陆哲看着老头,没辙了。
“见个面、吃吃饭而已,光这样就好。”方大威知道自己赢了。“一点都不难。”
※※※
方硕扬的出现并没有让汪柔太意外,至少不像陆哲给她的冲击那么大,在她的想法里,方硕扬是无害、没有危险性的。
“汪柔,你可真是神秘啊!”一进到汪柔的工作室,没有分别十几年的生疏和不自然,方硕扬的态度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才几天不见的好友。“如果不是上了电视,只怕还没有人可以找到你。”
“好久不见了,大编剧。”她以轻松的姿态面对方硕扬,因为他不会给她什么压力和心理负担。
“你和陆哲见过面了?”
“见过了。”
“那家伙现在魅力十足,男人味逼人。”方硕扬故意一副吃味的表情。
“还好。”汪柔似乎没那么强烈的感受。
因为当了编剧,所以方颂扬变得较心细、观察力也强了点,事实上从他一进来坐定,他就开始不着痕迹的观察汪柔,他知道汪柔变了好多,不是外貌,而是她的内在世界。
“这十几年来……”他开口。
“别再来一次!”汪柔不客气的打断他的活。“陆哲已经‘审问’过我了,我只是搬了家,只是来不及告诉你们,就这么简单。”
“可以打电话啊!”方硕扬不满的说。
“当时……不方便。”
“写信啊!”
“忙过头就忘了。”
“不!汪柔,这些都是借口,和你的个性一点也不符,如果说你不方便和男生联络,那林芯妮呢?她是你的手帕交,可是你也……”
“方硕扬,为什么你和陆哲都对十几年前的事那么在意?那么耿耿于怀?人要往前看,老提过去那些老掉牙的事,你们不烦吗?”汪柔很直接的表示出她的感觉。“好像是在翻旧账似的。”
“好!不提以前,那现在呢?”方硕扬是聪明人,知道适可而止。
“我现在很好啊,你自己看到了。”
“名造型设计师?!”他开口捧她。
“谈不上‘名’造型设计师,但至少够我维持开销,可以过日子了。”说到比较无关紧要的事时,汪柔的神情和语气就明显的放松不少。“你这大编剧,想必才一定是荷包满满。”
“少挖苦我了!”方硕扬讨饶的说。
“不是这样吗?”
“台湾可不比好莱坞,我们这些编剧吃了这一顿却不知道下一顿在哪,而且眼前除了偶像剧、乡土剧还有一些市场之外,其他的……”方硕扬不想再发牢骚,便转移话题,“陆哲很够意思,要我去他的营造工程公司帮忙。”
“那很好啊!”提到陆哲,汪柔很明显的小心、拘谨了些,不再自在。
“但我对那个行业完全的陌生。”
“可以学啊!”
“我怕去了会成为他的包袱。”
“你想那么多干么?”汪柔很支持他,“搞不好你会在这个行业找到自己的一片天。”
方硕扬其实只是说说,制造一些话题而已,但他发现到只要是不扯到她,汪柔就可以况得很尽兴,但一谈到她,她的话就少了,甚至是避谈。
“汪柔,我来办个同学会!你说怎么样?”方硕扬有些试探的问。
“我没空,我可能……”她的反应强烈。
“你没空?!我都还没有订日期呢!”他抗议。
“反正我就是——”
“反正你就是不会参加!”方硕扬替她回答,但是也不想再逼她。“好啦!别这么痛苦,我可不想再把你吓得又演一次失踪记,不然陆哲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这条小命还要呢!”
“干陆哲什么事?”汪柔撇清。
“当年陆哲找你找得好辛苦,要去澳洲念书了,还不忘交代我如果有你的消息,一定要让他知道。”方硕扬老实的说。
她的语气淡淡的。“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汪柔,你和陆哲有没有可能啊?”方硕扬认真的问,表情非常的严肃。
“没有可能!”她根本不必想就说出口。
“你这么肯定?”
“我刚说了,我和他有交情是上个世纪的事,更何况那时我们才十二、三岁,经过十几年之后,现在不只是人事全非,连景物都不一样了,还讲什么可能。”汪柔表情冷漠。
“但是未来——”
“我的未来没有他!”
“可是陆哲的态度……”方硕扬这个旁观者反而可以看得清楚一些。“你对他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
“十几年前或许有,但是在经过了这些年之后……”汪柔摇头,不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汪柔……”
“方硕扬,我很高兴你来找我,我也很高兴多了一个好朋友,我知道你变得不多,你还是那个方硕扬,但是我不一样了,所以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朋友,那么就接受现在的我,你了解吗?”汪柔言明在先。
方硕扬无奈的点头。
“你也许不习惯现在的我,但我就是这样了……”汪柔似有满腹的辛酸与苦楚。“就是这样了。”
※※※
老头并没有骗他,这点陆哲必须承认,因为成曼君真的像方大威说的这么好、这么优秀。
陆哲原本是抱着很勉强、应付一下的心情来当她男伴,因为这场酒会非常的盛大隆重,而且成曼君的父亲希望营造出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特别情商陆哲演出。
好在成曼君不是那种言之无物、俗不可耐的芭比娃娃,比起很多社交名嫒,她多了一份雅致和细腻,不愧是学音乐的,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连稍嫌保守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高雅不凡。
“忍耐一下,酒会会结束的。”成曼君连声音都是那么的清脆、优雅。
“你会猜心术?”陆哲侧着身看她。
“我不必会猜心术,我只要看你的表情就可以了。”她柔柔的一笑。
“我的表情很不耐烦?”陆哲检讨自己。
“你的表情是还好,但是你的眼神……”她仰起头看他,仍是笑意盈盈。“好像在告诉大家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在尽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而已。”
陆哲笑了。“你很聪明!”
“念了那么多书,总要长点智慧。”
“有些人念了比你更多的书,却依然脑袋空空、言语乏味。”陆哲不客气的批评。
“希望你这是在赞美我。”
“我是。”
“那我感觉好多了。”成曼君松了口气。“因为我一直有种在倒贴的感觉,好像是我爸爸硬要把我塞给你似的,我对你有好感,但是我不希望被你看轻。”
对成曼君这么坦白的话,陆哲有些意外,但对她的感觉顿时好了很多,她不像汪柔,好像刻意在掩饰或隐藏什么似的,成曼君的坦荡令陆哲给了她很高的分数,这女人不赖。
“成曼君,说实在的,以前见过你数次,从来不觉得你可爱,可是现在……”
“那是因为你没机会了解我,”
“你真的琴、棋、书、画样样行?”
“没这么杰出,我只是兴趣广泛,什么都学,加上我爸爸望女成凤心切,这个要我学,那个也要我了解点,所以我多少都懂一些,不过离专家还有很远的距离。”成曼君谦虚的说。
“你不错。”
“谢谢,有没有八十分啊?”她笑问,
陆哲也开玩笑的说:“八十一分。”
“那比我预期的好太多了。”成曼君并不掩饰自己的感受。“本来远远的看你觉得你好酷、好冷、好难以接近,但是现在……”
“现在发现我平易近人?”陆哲幽自己一默。
“起码感觉没那么冷血。”成曼君轻轻一笑。“方伯伯对你的评价很高哦!”
陆哲突然静默了下来。
“你不信?”她巧笑。
“成曼君,你知道我的故事吧?”
成曼君点头。“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因为其实在上流社会和社交界都没有太多的秘密,而你的故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
“有钱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如果你担心的是你母亲舞女的出身和你亲生父亲坐牢的事,这……这毕竟不是你能改变或是你的问题,你无法选择父母,你父母说不定也有他们的难处。”她很中肯的道。
“大家都这么想?”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我是这么想的。”成曼君的眼神温柔。“我不大相信遗传,因为伟人也可能生出败类,聪明的人也可能生出白痴。”
“成曼君……”陆哲又笑了。
“我说得不对吗?”
“所以你不觉得我该自卑,抬不起头?”
“陆哲,我知道有很多的流言流语,可是嘴长在每个人的脸上,很多事我们只能微笑视之,不值得跟自己过不去,你该走你自己的路,而且抬头挺胸!”成曼君用很温暖的眼神看他。
忽然的,在成曼君的身上,陆哲看到了汪柔的影子,但是成曼君不是汪柔。
“成曼君,我相信你和大家不一样,但只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陆哲不要她有太多的幻想。
“我没把你想得太好。”成曼君故意瞄了他一下。
“没有?!”
“你也只是凡人,又不是什么圣人。”
“成曼君,你这是在损我吗?!”
“我只是觉得你比很多企业家第二代都还成材,但我并没有认为你十全十美哦!”比起一些只会败家、吃喝嫖赌的企业家第二代接班人,陆哲是真的比他们强。
“我放心了。”陆哲风趣的说。
“你以为我会像花痴一样缠着你?”
“不!我只是怕你看不清。”
“我的视力一向是无可挑剔,你不用为我担心,你也不必有压力,我们只是给彼此一个机会而已。”
“那就试试看吧!”
第4章
台北并不算小,但是汪柔居然会一出电梯就和陆哲撞了个满怀,而且若不是他扶住她的双肩,只怕她会跌个四脚朝天。
“汪柔,你在赶什么?”陆哲看着她道。
汪柔的神色有些慌张。“我约了人。”
“迟到了吗?!”
“还好。”
“那我们聊聊,既然碰上了。”
这里是一家号称台北最豪华、最新颖的饭店,因为有一些扩建工程,所以陆哲才出现在这里,他必须和饭店的工程总监碰头详谈,而这家饭店的下午茶也很知名,虽然费用昂贵,但总是大排长龙。
汪柔本能的要拒绝,因为她不想让陆哲知道她和谁碰面,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没有借口,迟到的理由已不能用,她有些进退不得。
“很为难吗?”陆哲的目光很严苛。
“改天再——”
“和哪个大明星见面?”
“不是!”
“那晚个几分钟又怎样?我又不是要请你喝下午茶,只是去喝杯果汁或咖啡而已。”这家饭店还有个不错的Bar。
汪柔跟着去了,但言明最多只有十分钟而已,她能让步的就这么多。
这会陆哲忍不住把汪柔和成曼君放在一起比较,而说实在活,成曼君比汪柔好搞多了,不用费太多的心思,但他就是放不下十几年前那段相知的友谊,因为若不是汪柔,现在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中,一个很重要、很明显的位置。
“陆哲,你还想说什么?”汪柔速战速决的意味很重,只求快点脱身。
她的态度惹恼了他。“汪柔,你只是在应付我吗?这杯果汁喝得这么无奈?”
“我——”
“那你走吧!”陆哲很果决的说。
“我只是不知道我们还能说什么。”汪柔没有起身离开,但是态度亦不是多好。
“汪柔,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见面,怎么可能会没有话说呢?”陆哲叹了口气。“我在澳洲念到大学毕业,在那混了十一、二年,然后还在那工作了两年左右。”
“哦!”
“我亲生父亲坐牢时,我妈虽然跟了我现在的老头,但是我爸一出狱,她又回到他身边去,所以想想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爱慕虚荣、想着荣华富贵,她对我爸是有点感情的。”陆哲说出自己的一些隐私,就像小时候一样信任她。
“你妈确实不坏。”
“而我之前跟着老头是因为他一向对我不薄,视我如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我愿意为他的公司卖命。”
“很好。”
“在澳洲我嗑过药、放荡过、荒唐过。”
“年少轻狂嘛!”
“我还曾和一个澳洲妞同居过两年。”
“不稀奇!”
“汪柔,我讲了一堆我自己的事,现在换你了,你总有一些事可以和我分享吧?”陆哲一副轮到她坦白的表情。
“我只剩三分钟——”
陆哲干脆自己问:“你念了大学吧?”
“念了。”
“你妈还好吧?”陆哲仍记得汪柔有个很会做菜、很有爱心、笑容很慈祥的妈妈,那时他常去她家吃饭,而她妈妈总是很亲切的对他,不曾把他当什么问题小孩看,还很放心汪柔和他做好朋友。
“过世了。”汪柔毫无表情的说。
陆哲很意外。“过世了?!”
“你还想问什么?”
“怎么过世的?”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