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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在和尚调门突然一高,惊得路人都有几分诧异,纷纷侧目过来,任天白见自己师父穿了这一身衣服,连举止都有几分像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心里已经是想起华州城里的那位马公子来,不在和尚却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摇头晃脑,一脸的牛气道:“这苏州城里,遍地金银,只要一弯腰,那就是一锭金子!”
任天白听的心里有些不信,向着地上瞅了瞅,这一地的尘土,哪有金银的样子?不在和尚大袖一挥,连步子也是跟那些公子哥儿一样,眯着眼睛,挥起袖子来,旁若无人行路,弄的那些路人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生怕冲撞了他,纷纷避让!
“师叔咱们在城里转了这么许久,也该吃些东西了罢?”
自打进了苏州城,不在和尚便到处游走,尽捡着人多的去处,就像是没见过这苏州繁华一样,一直走到将近山塘了,柴影若见这街上门肆成行,酒楼店家内外行云流水,小二哥跑出跑进迎送来往客人,再加上那酒香肉味飘荡出来,那里还忍得住,就是任天白肚子里也咕咕叫了起来。
“吃自然是要吃的!”不在和尚回头一笑道:“不过得寻一家上好的,这些酒家味道平平,不足一吃!”
顾层云一路之上一言不发,他是见过京城繁华的,对这苏州街市,却是有些不放在心上,只是这盘缠的确已经所剩不多,今天再吃一餐饭,连晚间宿店都没了银两,心里始终是有些发愁!
第157章 海客长刀14 姑苏旧人()
“就是这里了!”不在和尚领着几人在城中七拐八拐,走过几个仅容一人而过的窄巷子,又绕到一条繁华街道上,迎面一家店铺,门前热气蒸腾,门面大开的店铺里面,已经是坐的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小二哥手托朱漆托盘,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饭食送到客人面前,就是街边几副桌椅,也都被占满,不在和尚眼尖,正瞧见店外一副座头上客人起身,一闪身就抢了过去坐定!
“这不是家卖面的么?”任天白几人跟了过来,见店家拿着一把面条扔进水花大滚的锅里,不由撇了撇嘴!他出身关中,自幼就是吃面长大,也听说过北面南米这个说法,不想这苏州城里,竟然还有一家生意如此红火的面店!
“老陆头,来四碗面,焖肉蹄膀大排爆鳝各来一碗!要大的!”
不在和尚一声招呼,里面掌柜的急忙应了一声,回身四把分好的面条扔进锅里,不在和尚这才看着任天白道:“你当你在关中吃了二十年的面,真就吃尽天下面味了么?今天为师的就让你尝尝这姑苏汤面的味道!”
“看这热闹倒也像是个味道不差的!”柴影若四下瞧瞧,知道这种店面,若不是对苏州城有些知根知底的,恐怕是寻不见,来往吃面之人,大都说的吴侬软语,一听就知都是苏州本地住户,再一瞧店面里面挂的几行水牌,上面写的都是这店中各色面食,却是有些奇怪道:“师叔,这店家所列,不下二十余种,你所点四样,莫非都是这店里招牌么?”
“那倒不是!”不在和尚嘿嘿笑道:“这些都是你师叔我最爱吃的,要说招牌么,这家有名的是各式酱肉,怎么你们几人不饿么?不用叫一碗面来吃?”
“大和尚你不是叫了四碗么?”几个晚辈相对看了一眼,都有几分不解,顾层云压低声音,一脸惊讶道:“难不成你”
“难不成你当我是给你们也叫了么?”不在和尚似乎比顾层云还要惊讶,一指自己鼻子道:“我叫了四碗,自然是我自己吃,你们要吃,自己去叫,不要来抢我的!”
“这四碗都是客官您的”旁边托着托盘过来送面的小二哥,也听的呆怔在那里,原以为这一桌坐着四位客人,一人一碗,可自己方才分明听见这位公子哥儿打扮的说,这四碗都是他一人,心里也是吃惊,放下四碗面咋舌道:“客官好大的食量!”
“嗐!做生意的还怕客人吃的多?”不在和尚回了一句,已是端过一碗来,挑起一筷子面,也不管还烫嘴,吸溜吸溜就吞了下去,又似乎想起什么来,回头拽住小二哥道:“姜呢?吃面不吃姜,不如喝黄汤!快去拿姜来!”
柴影若几人看着不在和尚大口吃面,半晌才回过神来,咽了一口口水,任天白却是瞧着那碗里,心里有些琢磨,关中地方吃面,也有汤面拌面之分,这汤面便是将各色菜蔬,肉丁,豆腐过油炒了,放水烧开,再将面切成棋子大小方块,入锅烧熟,调和味道,因是一锅出来的,也叫连锅面!可这姑苏城里汤面,却是将面条落水煮熟,挑入碗中,再重行浇汤,另有焖肉或是蹄膀之类,放在面上,当真不知味道如何!
“你瞧什么?”不在和尚片刻之间一碗面已经下肚,瞧着任天白道:“你不要小看这一碗汤面,姑苏有云,听戏听腔,吃面吃汤,这一碗面味道,尽在汤中,跟你说这么多你也是个不明白,赶紧自己叫一碗尝尝!”
几个晚辈见不在和尚一人占住四碗面,定是不肯再分给众人了,只得各自叫了一碗,也都是照着不在和尚这几碗面样子,任天白等自己哪一碗上来,有些疑惑瞧了一眼自己师父,先尝了一口汤,心里不禁一动,自己师父说的果然不错,这汤中微带一丝甜意,可又透着咸香,油花浮动,入口却十分清爽,吃一口面,喝一口汤,咬上一口被汤汁浸透的蹄膀,满嘴生香,再嚼一口被切做发丝一样粗细的姜丝,顿觉爽口无比!
“姑苏汤面,味道尽在这汤头之中!”不在和尚已经是端过第三碗面来,一面唏哩呼噜往嘴里挑着面条,一面笑呵呵道:“这也是每家面铺不传之密,都是用鸡鸭骨猪骨、鳝骨文火熬制,必要油而见清,肥不腻口,咸甜相宜才成,至于其中还有什么,就不是咱们这些吃客所知了!”
“大和尚是苏州人么?”顾层云挑着面条,有些不经意问了一句道:“怎么对这苏州城好似了如指掌?”
“不错,我的确是苏州人!”不在和尚也不掩饰,端过还冒着热气的第四碗面来,先拨拉两口上面爆鳝,吃的满嘴流油道:“本来也过得逍遥自在,谁知后来遇见一个和尚,非要说是点化于我,和尚实在拗不过他,接连三次输在他手上,没奈何,只得认了他做师父!”
“怎么三次输在人家手上?”柴影若却是有些好奇,不在和尚似乎脸上有些尴尬,闷头吃了一口面,只是一笑,也不答话!柴影若见他不说,便也不再追问,可心里仍是有些猜度,不在和尚的师父,不就是木禅师?他也自然是输在此人手上,可这怎么输的,为何输了,自己得了空子,必是要问么明白!
“哎哟哟,骇死个人了!”
眼见不在和尚第四面已经落肚,街头几个客人有些灰头土脸跑了过来,一落座,有些惊魂未定道:“这疯子什么时候才走,有他在一天,这虎丘是万万去不得了!要不然挨上一剑,那里还有命在?”
“小二,结账!”
不在和尚脸上一动,伸手掏出一块小小金锭仍在桌上,惊的任天白一口面几乎堵在咽喉,自己师父还剩多少盘缠,自己是一清二楚,怎么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难道说这苏州城真的是遍地金银?一时心里想不明白,低头往桌下瞧了瞧,真怕自己脚下就有一锭金银!
第158章 海客长刀15 疯魔剑客()
客官你这”小二哥过来瞧着桌上金锭,有些面带难色道:“咱们小本买卖,有些找不开是不是换些散碎银子!”
“我让你找了么?”不在和尚嘬着牙,仰着脸道:“只管拿去记在账上,我以后还来!不过今天要问你个事情,这虎丘是那里来的疯子在那边胡闹?”
“还能有那里来的疯子!”一个喘息刚定的客人,一抹头上汗水凑了过来,刚说了一句,就看见桌上摆着七八只空碗,登时一脸诧异瞧着手里还端着面碗的任天白!弄的任天白有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吃你的!吃饱了好去办事!”不在和尚伸手拦回那客人眼光道:“莫不是在虎丘下住着的岭南裴家?”
那客人仍是侧过头,绕过不在和尚手掌,扫了扫桌上空碗,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任天白,眼里越来越是惊讶,口中却是应道:“就是他们家,这些年一直在姑苏跟岭南两地来往做些买卖,前些日子听说是往武昌府去了,半路也不知碰见什么,胳膊也少了一只,人也疯了!这位小哥好大的食量,你这是一人吃了四碗?”
“年轻人不多吃些,那里来的力气?”不在和尚赶忙掩饰一句,柴影若只是掩嘴偷笑,一旁站着的小二哥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自己刚接了一锭金子,也不能转头就揭客人的底不是?
“好食量,好食量!”那客人却是不依不饶,大拇指一翘,满是佩服道:“这一碗只是面就有三两,这小哥少说吃了三碗,连汤带水,岂不是一斤多!果然年轻人吃的多!”
“走了走了!”不在和尚也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再被这客人纠缠下去,弄不好是自己吃了四碗面这件事就要被任天白抖落出来!任天白有些没好气,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将面碗里的汤底一口喝完,这才抹了抹嘴,狠狠瞪了那客人一眼!
柴影若一路忍着笑,一直等出了街口,到了僻静地方,到底有些忍不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放声大笑,顾层云也微笑摇头,只有任天白面红耳赤,瞪着自己师父!
“就算是你吃了四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在和尚也有几分忍俊不禁,过来一把拽起笑的有些喘不上气的柴影若道:“丫头你再笑下去,咱们就不用去找姓裴的,只管在这里笑到明日就成了!”
“说起这裴如虎”顾层云脸色微微一沉,有些疑惑道:“他是当日能从百升明月剑下生还,按说本事不弱,可为何逃了性命,反倒成了一个疯子?难道这百升明月手上剑法,还能令人心智全失么?”
“百升明月是个人,又不是鬼!”不在和尚扫了一眼顾层云,有些不屑道:“剑法再厉害,也只是夺人性命,还没听过什么武学能夺人魂魄的!”
“少少林似乎有一门内劲,能让人魂飞魄散!”柴影若渐渐止住笑,揉着肚子起身,仍是有些笑意道:“我曾听父亲说起过,好像是狮吼之劲,内力到了精深地步,就能让人心智全失,变成疯子!”
“少林乃是佛门正宗,狮吼功更是佛家正音!最能正人心神!岂有夺人魂魄之说?”不在和尚摇摇头,向着前路走去道:“不过江湖上当年确实是有这么一门功夫,可那也要在旁人不及提防之际,内力相差悬殊才成,纯以内劲震人经脉,使之神智全失,百升明月剑法厉害,可内力跟三名剑比起来,恐怕还到不了这等地步!”
任天白虽是被柴影若笑了许久,心里倒也不十分挂怀,走了一程,见这姑苏地方,青瓦白墙,柳绿水湛,城中河道众多,小桥横架其上,河中扁舟,就像街上有人一般穿梭来去,偶尔一只画舫过来,传出几声丝竹,几句唱腔,他听不懂这吴侬腔调,却也觉得有些悦耳,看来这听戏听腔,果是如此!
“敢问这位大哥,这裴家是在那里?”
虎丘离着苏州城并不甚远,几人步行,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却是不知这裴如虎所住何在,不在和尚当路拦住一个樵夫,打问一句。樵夫脸上一怔,往虎丘后面一指道:“就住这虎丘山后,你们寻他作甚?那人现如今疯了,六亲不认,小心砍上你一剑,可不是耍处!”
“那你放心!”不在和尚摇头一笑,颇为自得道:“我有心让他砍我,他还未必敢下手哩!多谢大哥,这一两银子,算是谢礼!”
柴影若见不在和尚出手就是一两银子,喜的那樵夫连声道谢,连柴担也不要了,双手接过银子来,不住口道:“这位官人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你还想去那里,尽管问,尽管问!”
“等我想起什么事情来,再问大哥罢!”不在和尚连推带搡,把那樵夫赶走,凝思片刻,当先而行,领着几个晚辈绕过虎丘,直奔裴家!
任天白上下打量一番自己师父,明明进城之际,盘缠所剩无多,怎么进了苏州城,反倒看着阔绰起来?可这些金银,又是从那里来的?自己一路跟着,也不见他去什么钱铺,也不曾拜会过什么故旧,还真是从地上捡的不成?
“你们这些恶鬼!枉死鬼!牛头鬼!离我远些!”
陡然一阵嚎叫声从一处宅院里传来出去,就像是有人深陷地狱一样,本身这虎丘就有些树林茂密,伴着一阵凉风,听的柴影若身上一颤!
不在和尚紧走几步,整个宅院大门敞开,门前一片狼藉,大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