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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闲背身站着,唇角却还是勾起一抹惆怅的笑。他深吸口气:“你可以陪我喝一杯。不过你喝水。”他说完,已经倒好了一杯水,转回身去递给安澄。
安澄接过,便也笑了。
她挑眸:“我趁着你们庭审,见了一个人。想听我汇报么?”
楚闲忍不住惊讶,微微扬眉:“你……肯告诉我?”
安澄也笑了:“说什么呢?你是我副boss,刘易斯也要求我接下来的工作需要接受你的指导和支援。”
楚闲也顾不上酒了,忙拉把椅子坐过来:“你说。”
安澄深吸口气,还是决定对楚闲开诚布公:“我见了逍遥。”
楚闲自然也是一惊:“你,见了他?!”
安澄点头:“逍遥是费力集团核心区的人,他对菲力和汤燕犀的罪证最有权威。所以争取他成为我们的证人,一直是我在着手准备的事。此前我安排了一系列小动作,抓了几个他身边的小角色,收集到了足够过指证他的证言。我用这些小案子与他做交易,换取他嘴里更重要的情报。”
楚闲狠狠一怔:“你……真的想要指控燕犀?”
安澄垂眸微笑:“怎么,你一直当我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是想包庇他?”
楚闲吁了口气,不得不点头:“没错。即便你开始调查了,我也担心你其实是想把他毁掉不利的证据,让包括我在内的其他检察官没机会起诉他。”
安澄摇摇头:“我说过,只要他还在菲力集团一天,我跟他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指控菲力集团,打击犯罪,始终是我放在私情之上的职责,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楚闲眼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难以置信,更有钦佩。
安澄扬眸笑笑:“逍遥很配合。”
楚闲反倒眯起眼来:“他说了?”
安澄拍拍手上的本子:“都在这儿。他不仅说了,而且说了很多。你看看。”
楚闲还是有一点不敢置信,接过来迅速翻看,随即面上便有些变色。
他没想到逍遥会说这么多,更还是不敢相信安澄真的会拿给他看。
“以逍遥在菲力集团的身份和地位,我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配合。”楚闲不由得说。
安澄点点头:“不过有他的证词在,我们距离正式起诉汤燕犀那天,已经不远了。”
安澄说完笑笑,将本子留给楚闲,便起身离去。
。
夜色深浓,结束了庭审的楚乔和可可先生在楚乔家相对饮酒。
法庭上的气氛让他们感觉越发不妙。
不久有门铃响,楚乔跟可可先生对视一眼,急忙亲自去开门。迎进来的人穿长长风衣,戴礼帽,遮住容颜。
进房间来,褪掉大衣和礼帽,露出面容。正是逍遥。
逍遥开门见山:“庭审的事情我听说了。可是你们猜,我今天又见了什么人么?”
楚乔和可可先生听后也都吃惊:“安澄找你作证,指控汤燕犀?!”
逍遥摊摊手:“那丫头性子太烈,当年就连菲力都放弃拉拢。看样子她真的可以放弃私情,亲自送汤燕犀下地狱。”
“那你?”逍遥沉吟问。
逍遥淡淡笑笑:“我自然帮她。我们三个联手都未必能做到的事,她却能办到。既然如此我何必不鼎力相助?”
楚乔迟疑片刻,便也点头:“这正是釜底抽薪。想汤家父子再了得,也想不到自己身边有个最亲的人卯着劲儿要逮他们呢。”
倒是可可先生更冷静些,问:“你都说了什么?”
逍遥耸耸肩:“从老头子当年考验汤燕犀开始,他每个案子里的违规之处我都毫无保留。我得帮咱们安检赶紧收集足够的证据,帮她尽早提诉才行啊。”
楚乔竖起大拇指:“只要将所有事都推到菲力和汤燕犀身上,那么等汤燕犀被判有罪之后,整个集团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
逍遥冷笑一声:“整个集团早就是我的了。老头子的库鲁病已经得了一、二十年,这些年更是手脚震颤、记忆衰退,他除了借助媒体继续宣扬他的恶名,借此来保持低位之外,对整个集团早就没精力应付,一切大小事务还不都是我在打理?”
“我只等他一死,就顺理成章接管整个集团。谁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偷偷把蛇戒交给了汤燕犀!我真后悔当年没有除掉那小子,让他有机会羽翼渐丰。”
楚乔满意点头,又转头看可可先生:“律所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可可先生森然勾起唇角:“等这边安澄一起诉,我会立即召开合伙人会议,将他扫地出门。”
“如此说来,汤燕犀这小子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楚乔惺惺作态地还叹息一声:“都怪他不识时务,非要跟我们过不去。他一个黄口小儿,真的以为能赢过我们三个老的去么?”
又有门铃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会是谁?
三个老家伙互视一眼,隐秘而笑,碰了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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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让逍遥和可可先生稍等,自己去开门。
逍遥和可可先生对视一眼,苍老的眼中也都不由得露出贪婪之色。
可是出乎楚乔所料,门外站着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人。
他愣了愣,看着门外一脸寒色的男轻男子:“楚闲?你怎么来了?”
楚闲推开父亲的手,径直走进门来:“怎么,难道回自己家,也要提前打个招呼才行?”
楚闲说着故意朝门内望:“爸爸刚跟霍淡如分手,难道这么快又有了新女友?偿”
楚乔忍不住皱眉:“哪里有什么新女友。不过现在已是决选之前最后的准备时间,所以家里会有雷利他们来开会……”
他边说边朝内大声说:“是楚闲来了。我要跟儿子聚聚,有什么事都暂时撂下吧,你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吧。”
内室里,可可先生跟逍遥对视一眼,也急忙走向满墙的大书架。其中一个花瓶一转,书架后闪出一扇门来,两人急忙先后走入。
书架刚转好,楚闲后脚便打开门走了进来。左右看了一眼,不见人。
楚乔面色早已变了,跟着儿子的脚问:“楚闲,你这是在干什么?”
楚闲已是将整个家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他见果然没有旁人在,这才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爸爸,今天法庭上的事,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明明手握这么多证据,却迟迟不肯起诉?你究竟在犹豫什么,以及,你这么些证据都是哪儿来的?!“
。
楚乔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可是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在楚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因为你妈妈的车祸对我耿耿于怀。你怪我只顾着公务,却顾不上自己妻儿的遭遇。可是这回你也该放心,我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追查,这些证据就是这些年逐渐累积起来的。”
“你怪我不起诉,也是因为这些证据有些是最近才获得的。我也正准备在竞选之事完成之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都转交给其他检察官,由他们负责起诉。”
楚闲垂下头去。
他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对父亲充满了崇拜和信服的少年。
“那些证据,您怎么会得到的。我是检察官,我知道警方手里有什么。您的证据比警方的证据都更完整、更有力。可见,那些证据并非都来自警方。”
楚乔尴尬地张了张嘴:“……是因为我也有自己聘请的调查员。楚闲啊,毕竟爸爸是州检察长,如果动用大量精力只查自己家的案子,会被政敌攻击。所以我就自己花钱聘请了调查员啊。”
“联系方式给我。”楚闲这便掏手机。
楚乔面色突变:“楚闲……这是爸爸的工作,我不希望你干涉。”
“可是那是我和妈妈一起经历的车祸,我比你更知道当年有多痛苦,我比你更有资格知道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楚闲勃然而起,控制不住自己朝父亲大吼。
楚乔愣住,继而寒了脸:“楚闲,你越界了。”
楚闲狠狠甩甩头:“是,我是越界了。你的调查员可以是你自己的手下,是你自己的人脉,你可以拒绝介绍给我……可是如果你还是我爸,你就告诉我,让我去亲自聊聊,当年究竟还有什么真相!”
楚乔盯住儿子,面上眼底渐渐都被冷意笼罩。
最后他转过身去:“楚闲,你太孩子气了。即便我是你父亲,我也不能陪你这么儿戏!”
楚闲盯着父亲的背影,这一瞬哀莫大于心死。
他反倒平静下来,冷冷勾起唇角:“是根本就不存在那个调查员吧?!”
。
楚乔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蒙地回头盯住儿子:“你胡说什么?”
楚闲摇摇头:“我是你儿子,可我现在更是个检察官。从当年在法学院上学到后来在法官办公室实习,乃至到fbi协助训练探员,以至今天做副检察官,我已经亲手办过百余起案子了。”
“我有自己的办案思路,也在多年的实践中积累起来了自己的职业直觉,那么现在回头去看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了自己的不同见解。”
“爸爸,您提供给法庭的证据实在太多太全了。您的本意我明白,您是想用这样堆山填海的证据来拖延住汤家父子,推迟法庭审判,给您最后的决选争取时间;可是您太心急了,也太只顾着竞选,却难道忘了么,这么多这么全的证据反倒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一件案子里,掌握最多最全证据的,往往不是警方和检方;因为警方和检方需要抽丝剥茧,才能一点点发现和积累证据。真正拥有最多最全证据的,反而是凶手!因为从这个罪案一开始到结束,只有凶手是全程参与,只有他的视角才是最宽广租全面的!”
楚闲从父亲眼底看见了惊慌。
楚闲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却像哭泣:“……是凶手给你提供了这些证据的,是不是?也就是说凶手其实是你的旧识,甚至跟你有私交!”
“楚闲你停下,你停下!”楚乔急忙伸出手来挡在面前,仿佛想要挡住儿子连珠炮一样的控诉:“你说的不对,你别再说了。”
“那你敢不敢否认我?”楚闲急痛攻心,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被急痛一下一下戳破,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疯了。
他上前一把攥住楚乔的衣领:“你跟我发誓,这些证据不是凶手给你提供的,你也根本就不认识凶手!”
“你给我发誓,妈妈当年的车祸与你无关,对于当年的真相你一点都不知道……你说,说啊!”
泪沿着楚闲的面颊不住地流淌下来。
“当年,我就知道我妈妈不快乐。可是我当时还是个高中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妈也不想让我知道。可是妈妈的痛苦却让我无法逃避,直到那天我偷偷打开了妈妈的抽屉,去拿了妈妈的日记本……”
“可是等车祸发生之后,我回来整理妈妈的遗物,那本日记却不见了!你告诉我,那日记是不是被你毁了?你给妈妈的痛苦,只想让妈妈一个人背负,你不敢叫任何人知道……所以妈妈的死,堵你来说反倒是解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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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不断冷战,用力隔住儿子:“楚闲!我虽然是你父亲,可是你已经成年,所以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请你离开!如果你再在我家里对我这么咆哮,我会报警的!”
“楚闲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是地检办公室的副检察官,是律政界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如果现在我报警,这对你的形象将有多大的影响!”
“还有,还有两个星期就是州长决选,我如果当选对你会有什么坏处,啊?只要我能当选,我现在拥有的所有根基,将来就都是你的。只要我成为州长,咱们楚家就轻轻松松能赢过汤家去了。什么华人第一家族,以后再不是汤家,而是咱们楚家。到时候你再也不用生活在汤燕犀的阴影之下,等着你的将是一条青云路,焉知将来你不会成为第一位华裔总统,啊?”
楚闲泪崩:“可是我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楚乔小心地盯着儿子的眼睛:“你妈妈死得冤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妈。可是你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是你啊!所以我会把对你妈妈的愧疚都补偿给你。我会拼了我后半生的一切,帮你获得更大的成功,甚至是你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成功,好不好?”
楚闲盯着父亲的嘴脸,泪已流尽,反倒只剩下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