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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碾压下来。
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呼吸声微微急促起来,又好像有心跳急速跳动着,在悄无声息中,那黑影似抬起一只手,向那门口摸去。
夜色愈浓,草屋屋檐下伸手不见五指,就只能依稀看到那一抹浓墨般的黑影弥漫过来,眼看就要碰触到那门扉时,突然,在黑暗中那扇门扉陡然打开,同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轰鸣声。
黑暗中的阴影似乎吃了一惊,僵了一下,而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草屋之中竟仿佛也有一大团黑暗的阴影喷涌而出,一把罩住了外头的影子。
第四十三章 夜半黑影()
一只坚硬冰冷的手掌如毒蛇一般,瞬间扼住了那个黑色人影的脖颈,猛一发力,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与惊呼声,将屋外的那人整个拖进草屋,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在黑暗里阴影的最深处,一抹黑暗化作无光黑暗的短剑,带着残忍与嗜血的气息,向着那人影的心口狠狠插下。
黑暗中有人喘息着,如恶魔的狞笑,又似绝望的恐惧,向往着鲜血,来浇灭梦魇中的战抖。
“啊!”有人失声惊呼,带着哭声与恐惧,颤抖如风中的枯草。
黑暗的潮水汹涌澎湃,鼓荡在这孤独的草屋里,阴险狠辣的黑色利刃,刺破了黑暗,刺破了风声,刺破了衣裳,直接刺向了她的胸膛!
他的眼明亮却冰冷!
在决绝与肃杀中看到了那张脸模糊的轮廓,听到了那一声哀叫。
黑暗突然静止,似潮水猛然凝固于半空,一切声音尽数消失,那一刻仿佛连血液都停止了流淌。
冷冷的锋刃,穿过了衣裳,陷进了她丰腴的胸口,再深一分,便是生死。
屋外的世界似乎慢慢恢复了过来,又像是耳中再一次听到了声音,风声如潮,呼呼地吹着。
那把刀刃仍未离开,她躺在地上全身冰冷,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个瞬间,却又仿佛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生,那压在心口的如雪般的冰冷,慢慢抬起,退回了黑暗之中。
※※※
“啪嗒!”有火星炸起,然后点亮了桌边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驱散了黑暗,为这个孤独的草屋中添了一丝暖意。当光芒落在地面上时,那个人影转过头来,却是叮当。
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衣裳不整,而她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看向站在桌边的男子,还有仍然握在他手上的那柄短剑。
那是一柄黑色的、看上去黯淡无光的短剑。
陆尘转过身来,也是沉默地望着她,过了一会之后,他走过去关上了草屋的门扉。
凄厉的风声好像一下子小了许多,那一股寒意似乎也被挡在门外,叮当的脸色好了一些,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但看着陆尘的目光中仍有几分畏惧,过了一会后,她低声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陆尘默然片刻,将黑色短剑收起,走到一旁倒了一碗水,递给叮当,然后语气平静地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想要摸进我的屋子。”
叮当的头微微低了些,双手抱着那水碗,在陆尘的床上坐下,慢慢地抿着。
陆尘走到桌边拉过一张凳子,在叮当的对面坐了下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打量着她。
除了刚才那一场惊吓之外,叮当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不过或许是因为有些疲惫的缘故,这个女子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过了一会儿,叮当将水碗放在一旁,道:“我太累了,走不到山下村子,所以想来你这里先休息一下。”
陆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可以。”
※※※
床上就有被褥,被子中甚至还有淡淡的余温,当叮当躺下时,便会想到不久之前应该是陆尘躺在这里。这里远不如家中闺房舒适,在这黑夜中却还是令人安心温暖的所在。
陆尘站在床前,为她盖好了被子,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烛火的光芒。叮当在被褥下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隐约颤栗的感觉,但是片刻后,陆尘转过身走到桌边,吹熄了那一点烛火。
黑暗涌来,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他走向床边,然后在床边的地上躺倒。
这一晚,他们的话似乎都很少,不知为何,都没有再说平日里常有的那些玩笑轻佻话,更多的只是沉默。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叮当的声音幽幽响起,道:“你睡了吗?”
“还没有。”陆尘的声音从床边的地上传了过来。
叮当沉默了一会,道:“你冷吗?”
“还好,不冷。”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样,或者为什么老是要去山上吗?”
这一次陆尘没有回答,他在黑暗中静默了一会后,道:“你不说,我就不问。”
叮当再一次沉默了下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草屋中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可是因为太过寂静,似乎总能隐隐感觉到不远处彼此的呼吸声,或许,还有自己胸膛里的心跳。
叮当在被褥下,慢慢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她的双手环抱着胸膛,似乎觉得有些寒冷。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轻声道:“我想跟你说些事,好吗?”
陆尘:“好。”
叮当:“我上山去龙湖那边,是去见一个人。”
陆尘:“嗯。”
叮当:“那个人是李季。”
陆尘:“……”
叮当:“我向你借的那些灵石,加上我自己的积蓄,都是给了他,让他有机会去拜入千秋门的。”
陆尘:“……”
叮当:“他与我私定终生,他说他天赋异禀,只要能有鉴仙镜的机会,必定会被千秋门收入门下。到了那时,他再来度我上山入门,从此同修大道,便是神仙眷属。”
陆尘:“你信了?”
叮当:“嗯。”
黑暗中,陆尘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目光望向黑暗中不知名的某处地方。过了一会,他轻声道:“你累了,早些睡吧。”
叮当沉默了一下,道:“好。”
※※※
仙城是一个庞大的巨城,它是中土大陆最繁华热闹的所在,在这座宏伟的城池内外生活的人族数以千万计。真仙盟在这里,它是这座城池多年的主宰,它是如今中土大陆最强大力量的象征,但是哪怕以真仙盟如此令人畏惧的庞然大物,事实上,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掌握这座令人敬畏的巨城。
浮云司张九平的死在真仙盟中引发了极大的震动,甚至引起了高高在上的一些恐怖真君的震怒,但是对于这座庞大的巨城来说,这件事却是和大部分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第四十四章 诡影重重()
三界神教已经式微多年了,哪怕它仍然还有一些名声流传,哪怕它偶尔还能鼓捣出一些坏事,但是至少从过去十年的情况看,这个教派已然上不了台面了。
所以气氛的紧张与肃杀,其实都只是在真仙盟内部,甚至更多的只是在浮云司这边而已,当然,追查三界神教的命令早已从上头发了下来,各方各面的势力也开始缓缓动作,明里暗里都有活动,但至少从外表上看,仙城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最多的也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一点谈资而已。
前任浮云司巡察使老刘,在这一天最终交付了所有的职责,算是真正彻底地退职了。他的心情有点复杂,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高兴。
高兴是因为能够在真仙盟中做事,是大部分修真门派中的修士,特别是中小门派的弟子们最向往和最好的选择,在这里他们有机会得到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机会,还有平日里很难得到的尊重,而失落的则是那些东西当然是有代价的,很多时候他们需要流汗流血甚至拼命,而退职之后,这一切便全部结束了。
老刘在浮云司里认识的人不算很多,但也有几个熟人,所以在这一天大家聚在一起为他喝了一场,可惜的是他很看好的那个年轻人卞哲因为职责在身,已经提前几天离开了仙城,不能在他即将退隐的日子里送他最后一程了。
老刘有些遗憾,不过跟浮云司的其他老兄弟们喝酒笑谈也是很痛快的事情,路快走完了,很多时候看透了也看开了,所以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忌,在喝多了之后,酒酣之下他甚至还对过来看他的一位顶头上司半笑半认真地说了些平日不敢说话的话。
那个上司是个女子,平日为人端肃严厉,但在这一晚却是一笑置之,不以为意。反而是周围酒桌上的其他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刘,没人搭腔。
老刘察觉到了什么,可是酒意上头,一时间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便也不想了。等他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到了他应该离开仙城的时候。
那一天早上,老刘坐在床上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收拾包裹一溜烟跑了,愣是没敢在仙城多呆片刻,连约好的其他老兄弟们来给他送行的约定都顾不上了。
不过幸好,在他出城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看起来那位有“黑寡妇”绰号的女人破天荒并没有生气,老刘一边在心里直呼侥幸,一边暗自警惕自己糊涂,谨慎小心了一辈子,居然临老临走前做了这等蠢事。
在这样的念头交错里,他一路走出了仙城恢弘雄伟的城门,渐渐走远。当热闹拥挤的城外大道上,人们来来往往,一片平静中,喧嚣声里,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有些凄厉的惊呼声时,甚至有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也有人听到了那个声音,并在事后追查的时候清楚地复述了出来。那个和往常一样的早晨,急匆匆出城的老刘,在突然失踪前所留下的最后一声叫喊,是这样的:“血莺……”
然而,普通凡人远不知道的事实却是:真仙盟浮云司,天澜真君麾下爱将,执掌浮云司一方大权,哪怕在庞大的真仙盟中也有盛名的执掌人堂主,是个女子,名叫薛颖,绰号血莺。
※※※
天亮的时候,叮当与陆尘都醒了过来。
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当很快离开了这里,陆尘送她到了路口,就没有继续下山。他看着那个女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她在山上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昨晚的时候,她为何看起来那样的脆弱与无助?
她究竟是害怕陆尘、害怕死亡,又或是害怕其他的一些东西?
后来的她都没有再说,陆尘也没有再问。
日子迅速地又平静了下来,又或者在表面上,这些生活从未改变过,永远都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叮当再也没有来找过陆尘,那一晚黑暗中她用略微颤抖的声音所说的那些话,仿佛也只是黑暗中的呓语,悄无声息地飘散在风中。
陆尘继续孤独地生活着,偶尔去山下的小酒馆里喝喝酒,更多的时候他都呆在自己的草屋中。每一天他都尝试着自己去重新修炼,但是重生的五行神盘资质确实有些太劣,让他重新的修炼之路走得格外艰难,体内的灵力微乎其微,每一天的进展都不大。但陆尘并未灰心,相反他一直坚持着,在这条曾经走过的道路上重新开始前行。
至于那黑暗神盘的一面,从那一个晚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触动过。
因为当他回想起那一片黑暗中的情形时,陆尘清晰地感觉到,至少在那一刻黑暗最汹涌的时候,他隐隐地有一种对自己理智或者身体失去控制的错觉。
而那种黑色的灵力,在两次的尝试中,几乎可以肯定是与杀戮和死亡有关。陆尘并不忌讳鲜血,也不害怕黑暗,在他过往沉默的岁月中,这两样东西一直都伴随着他度过了那些日子。但是,如果是只有通过杀戮死亡才能获得的灵力,这种东西仍然超出了陆尘此刻心中的界限,而且还有一件不起眼却很重要的事情,让陆尘下意识地与这黑暗神盘保持着一点距离。
那是一锅诡异发酸的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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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死了。”
炎热的太阳照在屋外,小酒馆内虽然清凉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老马头上的汗还在不停地渗出来,他用毛巾擦拭着,半遮住脸,语气平淡地对陆尘道。
“怎么死的?”
“离开仙城的那一天,在仙城东大门外失踪的,有人听到叫喊,但没人找到他。再发现他的时候,老刘已经是一具尸体,丢在西门外那片黑松林里,连尸首都已经被野兽啃了一半。”
陆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魔教下的手?”
老马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毛巾放下了,然后道:“这段时间浮云司连死了两个巡察使,张九平是确定被魔教杀死的,但老刘却一时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