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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仙翁重重咳嗽一声,众仙忙是收敛神色,静听这位太乙大能作何言语。
“金乌帝流浆,毕竟只有三滴。凡天才地宝者,自然是福缘深厚者得之,因此……何道友,摩昂太子……”
何仙姑雪腻的面容之上露出了几分轻松之色。
只要她以此物洗炼自身灵性。
她蒙尘的真灵,必然能够再次拂去尘埃,道行再上一层楼。
钟李二仙欣然笑道:“恭喜何道友了。”
其实南极仙翁此举并不出钟李二仙的预料,莫说有那一枚九转金丹呈献,即便没有,南极仙翁也会将此物允给何仙姑一些。
韩湘子朗声笑道:“香儿,恭喜了。”
闻听此言,何仙姑黛眉微蹙,当着钟李二仙的面,也不好再去纠结韩湘子的亲昵称呼。
彼时。
上首之处,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衣道童轻轻将那一方木匣打开,道道金红之光乍然现出。
凝成一只只三足金乌虚影,这些金乌眸立羽腾,喙尖爪利,带着灼热的气息。
白衣道童右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玉瓶,以圆圆瓶口对准木匣。
刹那之间,一声清越鸟鸣响起。
一滴金色犹如琥珀的液体,自扶桑木打造的木匣中飞出,被道童掌中的玉瓶摄去。
白衣道童神色不变,动作娴熟地取过一根长长红绳,缠绑在饱满瓶肚之上,然后方神色恭敬地向何仙姑等人所在的彩花蓬芦走去。
韩湘子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一脸微笑地接过玉瓶,继而转过身来,笑意不减地递给何仙姑。
此时,一个白衣道童也是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玉瓶来到摩昂太子身前。
摩昂太子伸手接过,爱不释手地细观了半晌,方吐出一口气道:“总算没白跑一趟。”
彼时,还有最后一滴极阳金乌帝流浆在南极仙翁手中。
“陆……”
“道友且慢来。”
就在茶神陆羽心生期待,陆北小口饮酒之时,一道清泠铮铮之音突然遥遥传来,却是将南极仙翁的话语打断。
诸位仙人都是面容微变,心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打断南极仙翁的话头。
音落人至。
一位青年剑仙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来。
其人一袭白色道袍,身高七尺,剑眉朗目,身后背着一把连鞘宝剑,周身气势凌厉如剑,神采飘逸绝伦。
身后同样跟着一位青年道人。
那青年一袭素色道袍,面皮微黑,嘴唇略厚,气质憨厚淳朴,然而那一双不时绽放精光的眼眸却给人以慧黠之感。
正是吕纯阳和刘海师徒二人。
刘海此刻神清气爽,眼眸五色光彩闪烁不停。
那是他的胸中五气正在渐渐稳固,‘五气朝元’之境,指日可待。
刘海压抑着心中激动,心道,自家师父纯阳真人待自己真是没话说,不辞辛劳地带自己去采炼五气……此刻还有为自己争取极阳金乌帝流浆之意。
此刻,那位白衣道童已经拿起白色玉瓶将那一滴极阳金乌帝流浆盛装起来,正待下了玉阶,送出灵物。
南极仙翁神色淡淡道:“吕道友,所来何事。”
这位‘吕道友’他其实有些不喜,不过其人终归是那位大能的转世。
“南极道友,这是吕某的徒弟刘海,也是我终南一脉的传人。”
吕纯阳毫不介意南极仙翁略显冷漠的态度,清声介绍道。
“小子刘海,见过南极仙翁。”
刘海深施一礼,神色乖巧地道。
“刘小友不愧是吕道友的徒弟,年纪轻轻,便已地仙在望了。当着是青年俊彦,良才美玉。”南极仙翁赞叹几句,然后轻捋颌下花白胡须,呵呵一笑,“恩,吕道友还有什么事么。”
“贫道听说南极道友此地有极阳金乌帝流浆存在,贫道想要为劣徒求得一滴,以奠定长生之基,不知南极道友是否割爱?”
“这个……”南极仙翁神情踌躇,“吕道友不巧了,这最后一滴恰恰是刚刚送出。”
“哦,南极道友送给何人了。”
就在刘海心中由惊喜转为失望之时,吕纯阳神情冷淡地道。
“那位陆小友。”
南极仙翁眼中有些几分不悦之色流露,不过仍是神情淡然地望向陆北所在彩花蓬芦。
吕纯阳打眼望去,一见陆北身形,只觉有些熟悉。
良久之后,脸色微变。惊异道:“陆北?”
“吕道友唤陆某何事?”
陆北轻轻放下掌中酒杯,缓缓站起身来,淡淡笑道。
这……
摩昂太子神情错愕无比,前有扶摇子陈抟,现又有纯阳真人……这位陆兄到底是什么来头。
杨婵一双星眸熠熠闪烁,目光倒是有着几分关切之意,心思细腻的她隐隐察觉到一些了不对。
“修为不怎么样,认识的大能倒是不少。”
敖听心娇声道。
“吕道友?呵呵……”
吕纯阳怒极反笑,凛然目光之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温度。
什么东西,区区蝼蚁一般的存在,也敢在此地与他一位长生真仙以道友相称。
昔年在西涯山之时,他就知道此子心性桀骜,定非久居人下之辈。
果然,此子不知走了何等好运,有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修为,今日就小人得志起来,端是可恶至极,不当人子。
其实以纯阳真人冷漠心性倒不会将陆北放在心上,哪怕陆北当年差一点就成为了他的弟子。
但千不该万不该,一见到陆北,纯阳真人心中就有一事郁结于胸,至今耿耿于怀。
那是当日他还未踏入长生真仙,与此子厮混一处的神秘金仙强者,竟然隔空一指伤他。
此事已然被纯阳真人视为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此刻,摩昂太子也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朗声笑道:“陆兄也认识这等大能么。”
大能。
摩昂太子特意加重‘大能’二字,意味深长。
长生真仙而已,修为不过与他相若罢了,‘大能’二字到底有几分讥讽之意,不得而知。
此言却有维护陆北之意。
陆北淡淡笑道:“纯阳真人道行高深,神通广大,陆某昔年也是有幸见过纯阳真人风采的。”
“陆北,你与贫道也算有旧……贫道今日当着仙翁的面也不难为于你。只要将极阳金乌帝流浆让与贫道,且将那一日与你相伴的金仙强者名姓说出,贫道与你的因果可以自此了解。”
“吕道友……”
铁拐李上前一步,就要劝止吕纯阳。
“道兄,吕道友自有主张,你我二人静看即可。”
钟离权拉着铁拐李,笑道。
此刻,吕纯阳目光凌厉地望向陆北,神情淡漠如冰。
他并未欺骗此子,若是此子说出那位神秘金仙的名姓,他与此子的因果可以至此了解。
从此,他不会再针对此子分毫。
哪怕此子气运上或许与他八仙有几分妨碍,可那又如何。
事事迷信所谓虚无缥缈的气运,而不信掌中三尺青锋,这样的人只适合修仙,不适合修道。
吕纯阳这了解因果之言一出,众位仙人一时哗然。
此人竟然和纯阳真人有些因果未了,倒是有趣了。
陆北泠然一笑,心中冷哂道,了解因果么。
第221章 一剑斩因果()
此时,蓬莱仙岛之上,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南极仙翁微微皱眉,心道,这纯阳真人,还真当老朽的蓬莱仙岛是他终南山了。
从辈分上来说,此人还得叫他一声‘师叔’才是。
可此人来头太大,虽然严格来说,那位大罗道尊与此时的纯阳真人吕岩甚至不能完全称之为同一人。
但还是有很大关联的。
若非如此,南极仙翁也不会在纯阳真人近乎无礼地闯入寿宴之后,还能给其人好脸色。
话说,哪有旁人寿宴将将结束之时,宾客再来道贺的道理。
也就是纯阳真人与蓬莱三岛散仙一脉渊源颇深,才能有这份理直气壮,若旁人胆敢如此,早就被他丢出去了。
彼时。
陆北神色淡淡地看了纯阳真人一眼。
他与吕纯阳的过往种种因果,此刻再去纠结是非对错,已然是毫无意义。
西涯山之时,到底是吕纯阳性格孤傲,对当时福缘稀薄的他视而不见……还是一时不察,受了刘海小人的欺诈蒙蔽。
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刻,他根本不会有什么说是了解因果,实则认怂的可笑想法。
哪怕他放弃了极阳金乌帝流浆,从此就少了一位真仙死敌。不,这吕纯阳至少有金仙之资。
他相信吕纯阳既然当众说出此言,以其人骄傲心性,自己离开蓬莱仙岛之后,绝对不会再受到此人追杀。
当然其余几仙,或许就说不定了……
可他知道他放弃的是什么,不是一件不足称道的天地灵物。
那是尊严,还有坚持。
不仅如此,吕纯阳还要自己将袁守城的名姓告知,这怎么可能。
自他来到此界,袁守城或许是唯一一位不以自身修为深厚,就将他视作蝼蚁草芥的人。
更遑论当年他在零陵郡之时,在钟李二仙手下,他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般,其人更是仗义出手相助。
今日,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苟且偷生之事。
“陆公子……”
杨婵欲言又止道。
陆北转过头来看了杨婵一眼,洒然一笑,语气真挚道:“杨姑娘,谢谢。”
杨婵眼眸微动,她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和人教仙人有何因果,但想来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她能看出这人洒脱笑容之中的疲惫。
摩昂太子笑道:“陆兄,这极阳金乌帝流浆还要不要了,不要在下可拿走了。”
原来,此刻那眉宇清秀的白衣道童已经将玉瓶拿过来,伸手递给陆北。
陆北淡淡一笑,伸手将玉瓶缓缓接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玩半晌,心中沉思。
极阳金乌帝流浆,他可能是此地唯一一个只为抽取其中极阳之力,不图洗灵之效的人。
陆北长笑一声,握紧腰间三生神剑,沉声道:“了解因果,陆某愿意。”
此言一出,诸位仙人脸上玩味之色更浓。
闻听此言,敖听心鄙夷道:“这淫贼,果然是贪生怕死之徒。”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生气,似乎比这淫贼先前占了兮儿便宜还要生气。
就连摩昂太子爽朗笑容也是凝固在脸上。
自己难道看错此人了。
摩昂太子面冷心热,平生很少有几个能入眼的朋友,不想此人……
杨婵如清泓一般的盈盈眸子之中,既有释然之色,又有几分失望,然而一颗玲珑剔透的芳心辗转之间,就有些暗自奇怪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与一名人教长生真仙结仇,何其不智。
这人能识时务,了解因果,不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吗?
或许是自己真正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如二哥一般顶天立地,不屈不挠的男子汉吧。
想到二哥杨戬,杨婵明眸微微黯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二哥变了许多。”
铁拐李目光闪烁,望着似笑非笑的钟离权,心中依稀明悟了些什么。
坏去此子道心么。吕道友倒是好算计。
若吕纯阳听到此言,一定嗤之以鼻。
他会用这种鬼蜮伎俩去算计一个区区蝼蚁的道心,来玷污自己的一颗通明剑心么。
此言当真可笑了。
“陆北,把金乌帝流浆拿来吧。”
吕纯阳冷漠如冰的面容稍霁。
陆北奇怪地看着吕纯阳,沉声道:“不知吕道友何意……什么极阳金乌帝流浆。”
这吕纯阳先前没听清他的话。
“你……”
吕纯阳握剑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刘海插话道:“陆大哥,你不是已经答应师父,以极阳金乌帝流浆了解因果了么。”
还陆大哥?这无耻小人。
陆北冷笑一声,完全不甩此时一脸正色纯朴的刘海。
一双犹如玄潭幽深的冷眸望向吕纯阳,一字一顿道:“若我辈因果缠身,大可一剑斩之,何言了解……纯阳真人,你真是令陆某大失所望啊。”
说到最后,陆北摇了摇头,他并非在故作姿态,他是真的很失望。
这前世大名鼎鼎的纯阳真人,怎么会是这种货色。
昔日因为性情孤高,自以为是,被刘海这种小人蒙蔽不说,而今又作此言语,实在让他感到失望。
若不能解决麻烦,那就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
这个道理,吕纯阳显然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