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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透过墙头向远处凝望,就一下子呆住了。
秋雨过后,青墙之上,几株野山菊开着细小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苍郁茫茫的山峰,若飞龙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最高的山峰环抱日月,犹如腾飞之雁。放眼望去,天高山远,满目苍翠。
饶是陆北前世执行任务,见惯了各国风光,也不仅为之惊叹不已。
盖因群山之间,树木植被高达百十丈,枝叶繁茂,隐在云端,一只只白鹤苍鹭飞,往来穿梭,姿态悠然。
云蒸霞蔚,雾气升腾,仿若仙境之地!
而青灵观既然在这里立足,看来那中年道人道行想必也是不得了。
陆北立在院中,心中思索道。
没多久,耳畔吱吱呀呀的推门声相伴着脚步声传来,萝。莉道童端着食盒已经进了院中。
几株瘦梅枝桠之下,萝。莉道童掂着食盒,小嘴微撇,向陆北款步走来。
“陆公子,这是今天的早膳”说着重重将食盒放在院子正中的石桌上。
这丫头,还生着气呢?陆北心中嘀咕。
陆北走上前去,打开食盒,除了一碗药粥外,竟有一个馒头和两碟小菜。
陆北自前日受伤昏迷,除却昨日那碗药膳外,粒米未进,自然感到肚子饥饿。
陆北用过饭菜,净了净手。
出言问道:“敢问姑娘,前日那食人的妖魔是何来历?”
萝莉道童将碗筷收拾进食盒,没好气道:“南赡部洲,地域广袤,谁知那狼妖来历,兴许只是过路的野妖呢。”
说完,道童转身就走,却是不与陆北多言了。
陆北心中苦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不过还是须得慢慢打听此方世界的人文历史,不能穿越连自己所在的世界都不知道吧。
不过刚才好像听那丫头说什么南赡部洲?当然,仅凭这个地名也不能确认什么。
又过了两日,陆北多多少少从那道童口中了解了一些这世界的资料。同时也知道那道童的来历。
此地是南赡部洲苍梧山的青灵观,观主也就是苏青灵的师父云桐是一位得道真修。
至于南赡部洲之外的世界,青灵小萝莉也是不知。
这一日,午后阳光和煦地照在陆北的院中,陆北经过连日调养,自觉身体已痊愈大半。
静极思动,陆北便在院中打起一套拳来,此拳名八极,前世习练多年,尽管换了具身体,但陆北仍打的像模像样,虎虎生风。
一套拳路之后,陆北只觉得身轻体健,精神充沛。
梅花树下,小萝莉苏青灵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只是好奇地凝视着陆北打拳。
待到陆北收拳而立,苏青灵小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拳法?”
陆北收拳而立,微微一笑道:“这是内家拳,习之可以强身健体。”
苏青灵听得此言,眼睛里露出感兴趣的光芒道:“这拳法很好看啊,能教我吗?”
前世被人称为“只杀人,不表演。”的国术竟被这丫头说成好看,陆北心中无语至极。
前世自己在做佣兵之前,练武成痴。拜入拳法名家,浸淫八极拳七八年之久,可谓成果斐然。
一双铁拳之下,碗口粗的小树,都能够生生打断。
不过转念一想,此方世界,道法显世,妖魔横行,八极拳在这些仙道中人的眼里威力可能也不足称道吧。
想到这里,陆北心中也不仅有些黯然,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地道:“苏姑娘若是想学,闲暇时我可以教你。”
苏青灵说学这拳其实也是一时兴致,这时突见陆北兴致乏乏,也没再强求。
苏青灵清声道:“对了,师尊让我唤你,有事问询。”
陆北听得此言,忙收拾心情,忙跟随苏青灵向道宫而去。
不大一会儿,二人便来到道宫之内。
见到陆北到来,中年道人云桐此时也自蒲团上站起,一股无形气势扑面而来。
陆北忙行礼道:“仙长,陆北有礼了。”
云道人微笑道:“小友不必多礼,看小友面色红润,中气充足,想必伤势已经痊愈了。”
陆北感激道:“多谢仙长关心,小子已经无大碍了。”
俄尔,陆北忽然面露难色,似乎吞吞吐吐地道:“有一事压在小子心中,不知仙长能否为我解惑。”
云道人面上肃然道:“我知你心中之惑。”
陆北拱手道:“请仙长赐教。”
“那前几日攻击你村的狼妖,修为不高,我若出手,也能将其诛灭,但其背后却站着一尊大妖,神通广大,不好招惹。”
云道人声音清亮宏大,谈及那尊大妖时,目光深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陆北若留意去看,就会发现云道人眼底深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之色。
第二百二五章 陆北至东海()
豫州。
城头之上,有大隋朝的兵丁执兵守卫、巡弋。
州城之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喧闹的景象。
似乎青徐二州饱受各郡县的瘟疫之痛,一点都影响不到这里。
这时。
六个形态各异,有老有少的仙人正待迈入州城。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城门洞外的兵丁沉声喝道。
蓝采和上前一步,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官差大哥,我们进城要见当朝内史令,钦差谢尚谢大人。”
“嗯?”
这时,一个身穿枣红色文山甲,外披黑色大氅的青年将军,见得六人气度不凡,眉头紧锁,正从不远处走来。
兵丁也本是例行询问,以防青徐两州感染时疫者混入州城,糜烂豫州局势。
闻听这番言语对答,神情却更加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终南山炼气士。”
汉钟离笑着接过话头。
青年将军挥手将兵丁打发,面色一肃,报拳道:“几位仙长,且随某来。”
在此方世界,仙人传说层出不穷,这青年将军来自长安,显然也是个有见识的,忙是领着六仙向州城中走去。
州衙,后堂。
内史令谢尚六十多岁模样,身穿便服,手执一册古老陈旧的竹简,正在翻阅。
而手指缝隙隐约露出“黄帝内经”四个鸟篆。
“这症状竟无一字可查,实是匪夷所思。”
谢尚心中不由想起离得长安城,于台中看到的奏表:“臣泰安县令温仪顿首启禀吾皇…自正月初,县中军民感染时疫者甚多,患者背后发痈,两颊长黑痘,上吐下泻,不过三天,便卧病不起,及第五天时医石无救…”
谢尚放下古简,揉了揉眼睛,叹道:“若细柳儿还在,以她通古博今,应能知道这到底是何缘故。”
想起那个二九年华,不幸夭亡的女儿,谢尚眸光闪烁,隐隐有些湿润。
原来,几十年前,曹国舅被周帝下狱论罪,谢曹两家婚事自然也就作废。
洛神见陆北离去,自己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就在一日游湖中,故做失足落水,后来京兆衙门虽然派人打捞,但终究无果。
此事,甚至成了一桩悬案!
“谢大人,虚将军在外求见。”
一个书吏在廊下禀报道。
“哦,先让他在前厅候着,我一会就到。”
谢尚一边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一边中气十足地说道。
谢尚站起身来,去衣架上取了二品官服,不疾不徐地穿上,正了正衣冠,就向正堂走去。
州衙正堂。
两列紫檀木的椅子上坐着除却韩湘子和何仙姑之外的其余六仙。
听着对面汉钟离的好奇询问,虚云笑着说道:“家父早年曾在终南山的青羊宫做过醮香道童。”
“原来如此。”
汉钟离手摇蒲扇,点头说道。
不一会儿,谢尚从后堂走出,“”
六仙忙是起身相迎。
……
……
青州,千乘县。
县城之外,五口大锅中有着青晕圈圈的药汤,几个官差正在拿着木勺正在忙碌。
步履蹒跚的老幼,排着长长队列,手中拿着碗去领救治时疫的药。
远处官差拱卫的亭子中,如今的千乘县县令,周春手搭凉棚,长叹一声。
“周大人忧国忧民,解百姓于倒悬,功德无量。”
韩湘子一身白色书生常衫,面容凛然正色,出言劝慰道。
“韩公子,附近几县都闻听我千乘有救命良药,皆是云集于此,如之奈何?”
周春眉头紧锁,忧心如焚地说道。
眼前这人和疫民中忙碌的那个粉裙女子是三日前来的,言称有救得疫民的良药。
周春闻言大喜,一番实验,发现果是良药。
其实,不过是何仙姑炼出的丹药而已,且数量也不算太多。
此日已见告罄!
这非一般病症,而是瘟君吕岳为了防止精心炼制的瘟疫之毒。
目的就是防止一般仙人,出手救治。
而在上古封神量劫之时,瘟君吕岳对周军所施瘟疫,就连阐教十二金仙都要见之束手!
就在这时,汤锅中发出“铛…”的一声,刺耳尖锐。
“没药了…”
一个老丈在一个麻衣草履的大汉搀扶着,好不容易接近药锅,见此眼前就是一黑,颤颤巍巍道:“怎么没有了?”
后面排着长队的百姓,渐有骚动之势。
何仙姑站在远处,正在为一个孕妇把脉,察觉到远处动静,秀眉就是颦了颦。
站起身来,微微凌乱的鬓发之下,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修长白皙的玉颈。
在遍地疮痍的县郊,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仿若一株开得素雅宁静的水仙花,娇艳动人。
“湘子,”何仙姑望着快步走来的韩湘子,轻声说道:“几位道友那里可有消息?”
“应就在这一会儿了吧。”
韩湘子看着何仙姑忧郁的目光,心中不禁生起怜惜。
这时,远处的疫民都是向何仙姑围来,“噗通…噗通”之声相继响起。
数千人下跪,溅起的尘土四下飞扬,哭喊声响起,“大慈大悲的女神医救命啊…”
何仙姑玉容微变,忙是说道:“各位乡亲,切莫如此。”
韩湘子也忙是过去一一搀扶。
“各位乡亲,药材备得不够,我已经差人去办了。”
“不知女神医,这药材都有哪几种,某家是附近县城宝生堂的掌柜钱奇,愿意免费供应。”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身材发福的中年商人,高声说道。
这位掌柜在此地停留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为了摸清药性,但纵然掌柜浸淫药材之道多钱,却仍是不得而知。
“不瞒钱掌柜,这几种药材非凡间所有,而且需得炼成丹药,以清水化开。”
何仙姑樱唇轻启,徐徐说道。
闻言,钱奇面色怔了怔,涩声道:“敢问药材到底从何处采摘而来?”
“蓬莱!”
韩湘子接过话头,凝声说道。
此言一出,钱奇面容发白,目瞪口呆:“海外仙岛?怪不得…”
钱奇心中思忖道,怪不得堂中的坐堂郎中都是前宫廷太医,对于此疫都是无可奈何了。
“这是仙药…”
钱奇就是冲百姓聚居地,一一说去。
韩湘子看着何仙姑眼神疲惫,看着千乘县城面色怅然,宽慰道:“寒露九令丹极难炼制,且九种仙药本就稀少难寻,你也算尽力了。”
“当时蓬莱若多采摘一些,也能多救些人。”何仙姑幽幽一叹。
提起蓬莱,她又不由得转头望向千乘县城方向,自嘲一笑道:“若那人在此,定要说我惺惺作态了。”
“嗯?”
韩湘子眉头皱了皱,心中泛起疑惑。
虚空之上。
一道气息藏得十分隐蔽,就连韩、何二人都是一无所知。
通玄真人远远看到这一幕,眉头同样皱了皱。
这时,他突然感知到一道熟悉的气息逐渐接近,便是说道:“道兄,泰安县的那一位可安排妥当了?”
“那位办完正事儿,明显不想离去,不过这可由不得他,若想行走人界,那就让贫道禁了他一身瘟道神通。。”
洞灵真人眸光闪过一抹不屑,冷声说道。
通玄真人放下心中担忧,微微笑道:“哪就好…那位瘟君,神通实在让人头疼,其人就是在凡间随便吐一口唾沫,也能危及一方生灵,却是不能不防。”
“说来,那瘟君此次所用之疫,着实太过恶毒,烈性至此…也不知此劫过后,又有多少人枉死。”
洞灵真人感慨说道。
“这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