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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正待打杀了牛魔王,却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随风传来。
“奎牛,怎么如此狼狈?”
一个身着荆钗布裙、面容苍老的老妪脚下踩着一朵祥云,静静站在远处。
陆北眸光微眯,心头闪过一丝凝重。
因为,他竟无法看清老妪的修为。
她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仿若要和周身天地融为一体。
牛魔王一见来人,心下大喜,急切说道:“师姐,救命!”
骊山老母眸光闪烁,皱了皱眉,也不理会牛魔王,转而看向陆北,苍老容颜之上,那一双浑浊的眼睛陡然清明非常,笑着说道:“这位道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北神情淡然,也不接这话,只是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此地乃是八百里骊山,我乃骊山老母是也。”
骊山老母笑了笑,说道。
陆北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和牛魔王本无仇无怨,但这厮趁我不在家中,却到洞府欺负我妻儿,端是可恨。我素知骊山老母性情旷达仁厚,可这等品行不端,伤天害理的妖孽,前辈也要包庇吗?”
骊山老母脸上和煦笑容渐渐敛去,望向牛魔王,冷声说道:“可有此事?”
牛魔王张嘴欲辩,但被骊山老母一个冷寂眼神瞪来,就是垂下一颗硕大的牛脑袋。
陆北冷眼旁观,并不言语。
他知道从骊山老母出现的那一刻起,这牛魔王便杀不得了。
因为,他至少面对的是一尊巅峰大罗金仙!
至于到底是不是准圣,他还拿不准。
心中愤怒吗?有,但也不多。
因为在此方西游世界呆的越久,越会慢慢习惯这种事情。
骊山老母正色说道:“这位陆道友,奎牛犯了错,却是他的不对,老身这就将他镇压起来,好好管教,你看如何?”
陆北神情漠然,冷笑道:“前辈,您神通广大,您说如果我当时若没有及时赶到,又会如何?”
骊山老母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身明白陆道友之意。”
“陆某若连家小都护佑不周,有何颜面在天地立足?”陆北神色淡淡,但话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斩钉截铁的气势,“前辈,您说呢?”
牛魔王怒目而视,正要开腔和陆北争辩。
“奎牛?”
骊山老母说了一句,牛魔王再次哑口。
“陆道友,可否给老身一个面子?”骊山老母犹豫了一下,欠身说道:“就算老身欠道友一个人情。”
陆北忙是闪过这礼,神情肃然,沉声说道:“前辈话既已说到这个份儿上,陆某也非得理不让之人。但牛魔王必须答应陆某两件事。”
“哪两件事?”
骊山老母整容敛色,顿声问道。
“其实,也是一件事。”
陆北冷冷道:“牛魔王立下天道誓言,以后不得加害和骚扰她们母子。”
“此易事尔。”
骊山老母点了点头,爽快说道。
“奎牛,你可听清了?”
骊山老母望向牛魔王,问道。
牛魔王面有难色,心中憋屈到了极点,天道誓言,立这种天道誓言?
然而在两双具有压迫力的目光注视之下,牛魔王几乎是捏着鼻子,高声说道:“老牛发誓,以后不再骚扰铁扇公主母女。”
话一出口,三人明显能感应到冥冥虚空之中,有了某种感应。
牛魔王面色难看至极,冷眼不语。
“陆道友,可还满意?”
骊山老母看向陆北,微笑说道。
陆北笑了笑,却突然望向牛魔王,目光冰冷,说道:“其实,这誓言也有漏洞可循。牛魔王,陆某等你随时来报复于我,待到那时,可看还有人救你没有?”
“你…”
牛魔王目光喷火,愤愤难言。
“好了,奎牛你以后要安分守己,休再起歹念,否则就不是陆道友不放过你了,老身会先给你好看。”
骊山老母声色俱厉道。
说完,转而看向陆北,掌中红光彤彤,氤氲缭绕,一株火光闪耀的九叶灵芝现出,其上先天气息萦绕不散。
骊山老母笑着说道:“陆小友,这九火灵叶芝对令爱的火灵根基颇有益处,你且收下,权当是老身替奎牛的赔礼了。”
陆北随意看了一眼,微微动容。
因为,这确实是一株品相不凡的先天灵药,正如骊山老母所言,对陆柠的先天火灵根基有着极大的补益。
陆北也不推辞,径直收下。
见此,骊山老母脸上笑容越发真切,说道:“陆小友能来骊山一趟,颇不容易,可否到道场一叙。”
陆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前辈,今日恐怕不行,改日陆某必登门拜访。”
骊山老母面上现出失望,说道:“那也可。”
陆北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待到陆北离去,牛魔王终于按捺不住,忿忿不平道:“师姐,您不替奎牛出头罢了,怎么还这么百般逢迎…”
“孽障,住口!”
一声娇叱响起,云雾四起,青光乍现,视野之内,影影绰绰。
但见骊山老母那一张苍老面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丽明净的瓜子脸。
此女身穿蓝色道袍,身材丰盈有致,身量中等…所以,一头长发只是齐肩,并未及腰。
她的双眉细长却不显凌厉,非是黛眉,而是透着一股缱绻淡雅的书卷气,如玉瑶鼻挺直而秀丽,樱桃小口泛着淡淡莹润的光泽。
此女不怎么像是一位大罗金仙,倒很像是一个静坐书斋的闺阁小姐。
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冷若冰霜,蹙眉说道:“奎牛,我先前明明告诫你,不要招惹那人,你怎的不听?莫非以为我不在教中,就管不得你了吗?”
无当圣母原是截教通天圣人座下四大亲传弟子,她的话自然具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在。
牛魔王不敢直视无当那一双表面冷漠冰寒,内蕴怒其不争的眼神,弱声说道:“师姐,我知错了。”
看着有着七尺长的昂藏魁梧身躯的牛魔王,这一刻却像个孩子般,低头认错…尤其她知道奎牛其实是被青狮白象二人挑唆的。
可,奎牛竟一字未提。
无当圣母沉默许久,叹道:“奎牛,而今我教教众四散……你切莫再胡闹了啊。”
说着,伸出手来,走过前去,轻轻拍了拍怔怔不语的牛魔王肩头。
玉手并非纤纤修长,却极娇小玲珑,或者是清瘦。
牛魔王身形一震,倏然在云上变作一头牛来。
无当圣母素手微扬,一根黑色的绳子就已落在掌中,她一手牵着奎牛,施施然地向远处山崖之间的宫殿楼阁行去。
“宫中尚有黄庭三卷,道经五千册,你在这儿…就听我读书好了。”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宁静和悠远。
远处松涛明灭,云海翻涌。
一人一牛的身影,也渐渐杳渺无踪。
第五十八章 血色的铃铛()
南赡部洲。
陆北从骊山遁出,向西行了有约莫半个时辰,徐徐降下云头。
山巅白雪皑皑,步入一座凉亭,但见远处光影交错,一个女子的窈窕身影现出。
铁扇公主怀中抱着一个淡黄色的襁褓,小陆柠此刻瞪大了眼睛,黑葡萄一样的黑眼珠骨碌碌转动不停,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铁钱公主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陆北。
“牛魔王被一位大能救走了,”陆北自顾说着,脸上现出自责,“怪我考虑不周,没护佑住你们母女。”
其实,当初他派过地心石龙暗中护佑铁扇,但或许是随着时间过去,地心石龙渐渐松懈下来,此刻也不知哪里去了。
“陆道友说这些做甚?”铁扇公主怔了一下,冷色稍缓,可双眉之间一股幽怨郁郁之气却不减反增。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凄楚,声音柔弱,说道:“这一切,都怪铁扇命苦。”
闻言,陆北一时默然。
许久后,取出九火灵叶芝,说道:“这是那位大能给我们的赔礼之物,对圣婴根基有些好处,你且收下吧。”
铁扇道:“谢过陆道友。”
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接那火行先天灵药,却也不知碰到了什么,仿若烫到了一般,就要如电般抽回,然而,皓腕却被紧紧箍住。
“陆道友,还请你…自重…”
铁扇注视着对面青年的眼睛,目光倔强而冰冷。
陆北捉住那一只光滑细腻的柔荑,自嘲一笑,说道:“你就算埋怨我几句,我心情想来也要好一些。”
铁扇嘴角噙起一丝冷笑,说道:“陆道友玩笑了,我铁扇又有什么资格怨怼陆道友?”
陆北面色愕然,心道,那方才是谁在“小拳拳锤你胸口?”
难道是我幻觉了。
“陆道友,你可以放开我了。”铁扇公主又是挣了挣,心生羞恼,不悦说道。
陆北本来也没轻薄的心思,只是为铁扇突然风轻云淡的态度感到不舒服。
见铁扇眼中闪过慌乱,也就放下。
“陆道友,我想回翠云山了,也不知洞府现在情形如何。”
铁扇忽而直勾勾地看着陆北,柔声说道。
陆北思索了一下,说道:“近日,翠云山未必安全,要不你随我一同去一个地方,如何?”
“什么…地方?”
铁扇公主伸手撩了撩额间的一缕秀发,心不在焉地问道。
“青丘狐国。”陆北清声说道。
铁扇公主眸光流转,疑惑道:“青丘?”
陆北说道:“青丘狐国在南赡部洲以西,算是离翠云山较近了,待再过些时日,形势和缓些,我送你回去。”
铁扇公主皱了皱眉。
对于眼前这人,若说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她知道,对面这人心如铁石,若非自己怀中的女儿,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与其这样,倒不如和他伺机分说个明白。
这人到底打算如何对待她们母女?对待她?
陆北不知铁扇公主做何等想,当然,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但经过先前一事,他心中已暗暗定下计来,待到青丘便和这铁扇公主商量一下,将自家小女儿带往天庭,他打算将小陆柠交给红儿公主抚养。
只要解释清楚,以红儿公主性情,最多冲他翻几个白眼,也就作罢。
毕竟,他和这铁扇公主一直就是光风霁月,素丝无染。
主要是,他的女儿,怎么也不能重蹈红孩儿的命运。
二人各怀心事,再不多言,再次架起祥云,向青丘飞去。
青丘狐国。
陆北再次来到此地,便让苏青璃姐妹将铁扇母子安顿下来。
又抽调了人手服侍,陆北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夜色朦胧,松影摇曳。
陆北走过青石小路,缓步迈入一座宫殿,打算去看看铁扇母子。
他的心中尚不时回想起苏青璃看到铁扇公主先是错愕不已,而后投向自己那复杂无比的眼神,纵然过去了一天,可仍觉得颇为尴尬。
殿中。
一阵哼曲声传来,陆北不由伫立在原地,循声而望。
几只落地宫灯散发着柔和的橘黄光芒,帷幔之内的秀榻上,铁扇公主一只手臂撑着脸颊,恬静地看着圣婴。
她轻轻哼着摇篮曲,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在胸前,穿着的素纱襦裙,外间的烟罗纱衣早已除去,露出光滑圆润的削肩。
忽而觉察到了陆北未加掩饰的气息,铁扇公主瞪了陆北一眼,伸手一招,衣架上的衣物转眼披在肩头之上。
“陆道友进来都不出声的吗?”
陆北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在铁扇的打量目光中走到秀榻前,坐下看着正在沉睡的圣婴,转而看向铁扇公主,小声说道:“铁扇,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铁扇公主目光诧异,说道:“我也有事情和你说。”
陆北笑道:“是吗?那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呢。”
“那换个地方说。”
铁扇公主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将圣婴的被角掖了掖,缓缓停直身子,准备下榻打算找绣鞋穿上。
绣鞋的缎面是上好的,绣着大红牡丹,针脚细密,很是精致。
陆北不想多看,在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秀足楔入之前,便收回目光。
然而惊鸿一瞥间,目光却是一凝,捉住那一只秀足,说道:“这是你何时戴上去的?”
原来,铁扇光滑的脚踝上,赫然戴着一串血色铃铛。
陆北有些眼熟,灵台闪过一道亮光,眉头紧皱。
然而此举却恼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