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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也就识情识趣地出了偏殿。
此时偏殿之中仅余陆北和谢秋荻二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起来。
陆北凝神望去,只见谢秋荻一袭青裙玲珑曼妙,容颜清冷如寒玉,青丝秀发如瀑,偏过头也不看自己。
陆北清咳一声,涩声道:“秋荻小姐,陆某……”
谢秋荻灵动的双眸转动,柔声道:“陆公子,不必多言,秋荻都知道。”
陆北沉默良久,眼眸微暗。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撩过眼前这位清冷空灵的闺阁小姐,以致于……
或许陆北永远不会知道,当自己在漓水郡帮她诛杀仇人江盛之时,眼前温婉清冷的少女就对陆北有了些许的微妙情愫。
而今陆北背着【锦瑟】千里迢迢,又为她再三恳求龙君医治魂伤……少女心思虽然如水晶般澄澈无比,但也复杂多变。
缘不知何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终,而纠结流离。
情之一事,向来难解。始于脸红,终于眼红……古今概莫如是。
陆北心中长叹一声,也不多言。自身后取过【锦瑟】瑶琴,横于膝前,意兴阑珊地抚动两下。
叮咚之音,回荡在殿中。
陆北沉声道:“既然谢小姐已经决定,那么此琴也该物归原主了。”
谢秋荻娇躯微颤,星眸之上蒙了一层水雾,冷声道:“不必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既然无处觅知音,此琴在自己手中与否,又有什么必要呢。
陆北沉声道:“可此琴是一件幻级灵宝,对于谢小姐在地府也是有大用的,毕竟……”
“不必了……你若不喜,尽管随意丢掉即可。”
谢秋荻神色冷漠,玉容清冷如霜,毫不客气地打断陆北道。
幻级灵宝,她很稀罕么。
她只想将此琴给人留个念想而已,她的东西难道就这般让人嫌弃么。
陆北见此,深知谢秋荻心性决然。若非如此,当年也不至于不堪受辱,在江盛迎婚之前,悬梁自尽。
陆北不再多言,收起【锦瑟】瑶琴,用软布条缠绕几圈,小心翼翼地包好。
见陆北神情专注,举止小心翼翼,谢秋荻清寒的目光方暖了几分。
当然,她是不知道的。
陆北此时考虑的却是,拿着这幻级灵宝到处招摇,恐怕就要多惹祸端了。
就在二人心思各异,气氛诡异之时。
洞庭龙君元章此时爽朗的笑容响彻在殿外,后面跟着小丫鬟绿荷亦步亦趋。
元章朗声道:“信函已经写好了。”
说着,便将一封书函递给了谢秋荻。
陆北此时也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道:“龙君,既然事情已经议定,陆某也不多留了。还望和柳兄带个话,就说陆某先行一步。”
元章望向陆北,眼神在赤霄剑上微微停留了下,方道:“恩,你一路保重,本君也不送你了。”
陆北拱了拱手,背起【锦瑟】瑶琴,提起赤霄剑,身形挺拔而出,在一个红衣婢女的引领下,向偏殿外行去。
谢秋荻望着陆北消失的背影,久久无言。
“谢姑娘,不必担心了。赤霄剑主,绝然不是短命之相。”
元章见谢秋荻目光熠熠,眼底隐隐有不舍之意,下意识地出言劝解道。
“龙君说他是短命之相?”
谢秋荻神色微变,出言问道。
元章暗暗后悔自己多嘴,连忙打了个哈哈道:“本君刚才说了么,怎么不记得说过了。”
谢秋荻心思灵动,再想到陆北一直咳嗽不断,面色苍白无比。自以为猜到了某些真相。就是急切问道:“龙君,还请直言相告。”
元章见谢秋荻神色凄苦,语气急切,微微收敛悄然泛起的怒意,沉声道:“谢姑娘,本君不会向你解释。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言尽于此,不必多言。”
元章身为真仙,对陆北近距离观之,如何不知陆北身上因果重重,命格扑朔迷离。
就算是他,都不会强行参合其中。
因此,见陆北眉宇血煞之气萦绕不散,又似乎肺寒入体,咳嗽不止,他也只当未见。
谢秋荻虽然暗暗担心,但也知道陆北已经离开,也再难追寻。
既然如此,还不如去阴司任职。
哪怕万一……还有再见之日。
谢秋荻心思灵动慧黠,也不再多言,以免近一步恶了元章。
且不提洞庭龙宫此时的场景。单说陆北随红衣婢女出了洞庭水晶宫。
这时,仍是先前的那位绿衣俏丽婢女来到陆北面前,要带陆北向岸上而去。
陆北沉声道:“这位姑娘,可否带陆某渡过洞庭湖,直达依连湘水的对岸。这样,陆某也就不需另行乘船了。”
绿衣婢女眉眼弯弯,如绿珠般的大眼睛,灵动无比。
闻听此言,就是神色踌躇道:“公子,婢子唯恐法力不足,不足以渡过云梦大泽。而且,法舟都是定点运送的。”
就在陆北打算无奈放弃这个想法之时。
一阵香风袭来,一个穿着雪莲素色宫装长裙的少女,款款而来,柔声道:“陆公子,我来送你吧。”
绿衣婢女盈盈行了一礼,谦卑道:“婢子参见四公主。”
此女正是四公主元青罗,只见元青罗眼睛尚带着哭泣后的红肿,脸颊红润,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元青罗似笑非笑地道:“涟衣,你先回去吧。这位陆公子,由本宫亲自去送。”
陆北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转过脸婉拒道:“怎好劳烦四公主……”
元青罗雪白滑腻的两颊肌肤上,梨涡浅笑道:“怎么会麻烦呢。陆公子,请吧。”
陆北心中长叹一声,知道元青罗肯定还在怨愤自己先前求取【三生三世唤灵丹】一事。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早已过了中二的心理年纪,深知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宇宙万物都应该围着他去转。
元青罗年纪虽大,但看着也似乎十五六岁,少女心性娇憨可鞠,与其二姐情谊深厚,他还是很欣赏此女的。
陆北想到此处,心绪微定。
当即不再犹豫,跟着玉容上隐隐有着古怪之色的元青罗,踏入那一叶青舟,向洞庭龙宫外的洞庭湖上行去。
但没过多久,陆北只想说,这他妈……谁家的熊孩纸。
陆北浑身衣衫湿透,累的气喘吁吁,仰头望着迢迢星汉上的点点繁星,低声骂道。
任谁被撂在一里外的湖面上,一路奋力游到岸边,谁都会骂。
第76章 天地为炉兮()
银河浩瀚深邃,偶有几颗流星,划过墨色的天穹,绚烂至极。
陆北躺在酥软的草丛上,出神地望着如炉鼎倒扣的星空。
不远之处,荷叶蛙鸣三两声。
起伏的胸口,气息开始平静。冷眸却渐起怅惘,心生波澜。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功。
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众生皆在这方炉盖下,苦苦挣扎,不得超脱。
纵然生前何等惊才绝艳,风采绝伦,也不过如流星一般,稍纵即逝。
念及此处,陆北强行驱逐阵阵来自灵魂的困倦之意。
知道这时浑身湿漉漉的,实在不适合在此处睡下。
陆北连连咳嗽了几声,慢慢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水迹。背起【锦瑟】瑶琴,提起赤霄宝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一处星火之地而去。
星夜孤寂,清光微微。
酉时。
陆北步履蹒跚,终于来到一处繁华的县城,城门两侧串串灯笼高悬,一个年轻更夫在西城门洞,偏头靠着青砖墙,嘴角涎水流着,打着瞌睡。
铜锣,梆子在怀里耷拉放着。
冷风袭来,年轻更夫一个哆嗦。
铛……
铜锣落地,在宁静夜空中,传的格外深远。
年轻更夫惊的跳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似有所觉,向不远处看去,只见昏黄灯火之下,一袭青衣的少年,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年轻更夫突然被人打搅好梦的怒火,还未来得及涌起。
一阵清朗略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
“这位小哥,夜里风大,莫要着了凉。”
少年苍白面容上,尽显逆旅风尘之色,如星辰般的眸子熠熠闪烁。
年轻更夫神色一清,仔细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见其浑身湿漉漉,衣袖尚滴着水珠,好似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本要嗤笑其不管好自己,还管他人的闲事。
然而目光倏然瞥到少年掌中那柄宽大的宝剑,这话终究没说出口。
陆北见这更夫神色呆呆,轻声笑道:“小哥,此处是何地界。”
年轻更夫瘦弱的脸孔上,神色回复。
小心翼翼道:“公子,这里是江夏郡,此地正是郡治武陵县。看公子您这一身水,是要找家客栈安歇么。”
陆北心中一叹。
武陵县,自己竟然被洞庭龙宫家的刁蛮四公主,给撂在这里了。
本来只需要,从云梦大泽直入湘水,乘船走水路,就能在旬月内到达零陵郡的,而今这番一耽搁,可谓横生枝节。
只能先行陆路,去衡阳找寻渡船,再入湘水了。
听到年轻更夫之问,陆北心中一动,不过也不以为意。
就是慨然道:“正有此意。”
年轻更夫面上一喜,笑道:“公子,县城正在宵禁,里面我底熟的很,你随我这边走。”
陆北听言,微微点了点头。抬步跟上一脸喜不自胜的更夫。
没过多久。
二人来到一处客栈。这家客栈有着三层楼,装饰颇为精致。陆北在更夫的引领下,登记入住。
陆北用过饭菜,沐浴一番,就暂且入住在这家客栈之中。
一夜无话。
翌日。
陆北醒来,洗漱一番。在客栈伙计的招呼下,到楼下用饭。
清晨之时,武陵县城,慢慢喧嚣起来,老百姓也开始一天的忙碌。
就在陆北吃着小笼包,小口喝着稀粥之时。突然,一阵呼唤声自不远处传来。
“陆兄?”
陆北循声转眸望去。
只见一个气度沉凝,风采飘逸的青年文士,在离着门口不远的地方微笑地望着自己。
竟然是此人……陶璟。
陆北面上讶色一闪而过。
这时,陶璟缓步走来,清声笑道:“陆兄,方才看着这桌背影眼熟,试着唤了声,不想还真是你。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陆北先前曾在洞庭湖岸边与陶璟相谈甚欢,对其人洒脱性情,也算颇为欣赏。
当即起身朗声笑道:“陶兄,别来无恙。”
二人叙话一番。
陆北听闻陶璟刚刚乘船而返家乡,还未用过早饭。当即又吩咐伙计,叫了一屉包子和一碗米粥。
陶璟也不矫情,二人边吃边谈。
这时,陶璟低声道:“陆兄,还未曾告诉你,那狂生许仰嫉恨你抢了他龙宫文华宴的名额,四处派人寻觅于你,似有加害之意。而且齐王好似也对你有所不满,言你在岳阳楼狂悖无礼,若非忌惮龙宫……”
说到此处,陶璟顿了一下,神色庆幸道:“还好,陆兄吉人自有天相。”
陆北眸子闪烁了下,心中明悟道:“还真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啊。”
自己被龙宫四公主一番戏弄,虽然狼狈了些,但也免了一些无谓的厮杀。
虽然无惧许仰的小人行径,但一路而来,他步步染血,以杀伐历劫,多少也是有些厌倦的。
陆北转而笑道:“多谢陶兄为某担忧了。不过纵有一二宵小拦路,陆某也是不惧的。”
陶璟知道陆北此言不虚,毕竟其人剑术精妙绝伦,当日他在岳阳楼也是亲眼见过的。
二人说完一番话。
陆北才知道陶璟原来正是江夏郡本地人,二人言谈中,陶璟趁势邀请陆北去家中做客。
陆北便慨然应允。
陶璟家在武陵城南住着,两重青瓦院落,藤萝低垂的院墙外面种着七株枝干冷峭的腊梅树。
见此,陆北笑了笑,清声道:“不想,陶兄还是个妙人。这七株梅花树,可有什么讲究么。”
陶璟洒然笑道:“还未告知陆兄,陶某平生喜爱画梅沽酒,人称七梅先生。”
陆北肃然道:“陶兄真是隐士风流。”
陶璟淡淡一笑,也不以为意。
见此,陆北对其人性情更多了几分认可,心下暗暗点头。
步入陶璟家,正厅之中,两张木椅之上,二人分宾主落座。
这时,里间厢房处有人听到外间动静,一个布裙荆钗的老妇人,拄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