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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少时喜任侠、有节气,一把追风快刀使得水泼不进,在长安公门厮混得颇有名堂。
对于这位来路不明的江湖剑客,却是好感欠奉。
陆北笑了笑,也不和这人计较,打算牵起马匹,走到后院喂食草料。
董令冷冷睨了陆北一眼,见到一袭袈裟的唐僧从厢房中端着一个钵盂出来,便是上前笑道:“圣僧,让小人来吧。”
唐僧递了过去,合十一礼,说道:“有劳董校尉了。”
“圣僧折煞小人了。”董令面色微变,忙不迭说道:“圣僧乃是陛下亲口所封的御弟,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陆北远远见得这一幕,摇头一笑。
世人多为功名利禄奔走,无暇看一眼天空海阔。
所谓苟且眼前,不知诗和远方。
陆北观这位董令平日做事雷厉风行,颇有章法,但在体制之中,却不自觉弯了脊梁。
试问,多少英雄豪杰,为功名利禄驱使,身心困于牢笼。
陆北感慨半晌,也不再多思,喂马去了。
此刻,他便是一介凡人。
第二日,唐僧心中急切,正值秋深时节,四更天气,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明月,便出发了。
约莫行有数十里远近,只走得日上三竿,人困马乏。
董令提着刀,说道:“圣僧,歇歇吧…”
唐僧本就是金蝉子转世,天生体力较于常人要悠长一些,又加之一路见山野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倒也不觉疲困。
嗯,这一切其实都是旁枝末节。
最根本的原因,却是唐僧此刻正端坐在马上。
唐僧拉了拉缰绳,顿住马匹,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董令满头大汗,额头发髻汗津津,又转头看了一眼面色自若的陆北,说道:“董校尉,西行路远,陛下在长安翘首以待,贫僧觉得,我们还是着紧一些为好。”
董令:“…”
陆北面色古怪,见董令面色铁青,劝了一句:“圣僧,我觉得歇歇也好,秋天正热,不提人,就是马也该饮下水了。”
唐僧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过了前方那道岭停一下。”
董令面色才好看一些,感激地看了陆北一眼。
“董校尉,走路途中,喝水伤身子。”
却是唐僧见董令一边提着刀,一边拧开牛皮水囊,大口灌水,便是在马上回头说道。
董令怔了一下,面色精彩。
陆北淡淡一笑,心道,唐僧还真是唐僧。
三人一马走了一程,上了坡,陆北眉头皱了皱,心道,“妖气?还有庚金之气?”
就在这时,“噗通…”
三人一马轰隆一声,跌进陷坑之中,一道寒光闪过,董令抽刀而出,神情戒备。
“拿了!”
狂风滚滚,脚步声嘈杂,陷坑之上,冲出五六十个妖邪。
“当啷…”
董令手中钢刀落地,悚然惊惧道:“妖怪!”
这时,众妖一脸狞笑,使挠钩绳索,将唐僧、陆北、董令三人一并拿了。
却见一人多高的蒿草从中,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妖魔,此妖锯牙舒口,凿齿露腮,钢须钩爪,雄威凛凛。
“原来是一头虎妖。”
陆北眸光闪烁,心道。
魔王正要安排吞食,这时,外间一阵喧哗。
“大王,熊山君和特处士来了。”
魔王道:“快请。”
唐僧面色惊慌,向远处看去,却见前面走的是一条身形熊武、面容丑陋的黑汉,后边跟着的是一个长着双角的胖汉。
三妖叙礼,魔王也就是寅将军便是邀请二妖一起‘入席’。
熊山君问道:“这三人何来?”
寅将军说道:“自己送上门的。”
特处士笑道:“可能待客否?”
寅将军笑着应允。
“不可尽用,食二留其一可也。”熊山君眼底金光一闪,指着陆北和董令说道。
寅将军即呼左右,去将陆北和董令二人破腹剜心,将首级和心肝奉献客人,余者剁碎自食。
就有小妖去推搡陆北和董令,董令已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都说不出。
被一小妖扒开上身衣衫,而后‘噗嗤’一声,一把牛角尖刀插入心口,惨叫响起,心肝被取将出来,血流如注,董令眼见是不活了。
见得这般血腥惨景,唐僧吓得便是一个哆嗦,两眼一白,竟然晕了过去。
这时,又有小妖来上前要剥陆北上身锦袍,陆北眸光闪了闪,淡淡撇了一眼那小妖。
他这一身素袍乃是婵儿亲手缝制,莫说被弄破,就是给弄脏了,他回去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怎能让这小妖妄为。
被这威严深沉的目光一瞥,那小妖心中打了一个突,一时间,竟不敢近前。
就在那三魔王诧异望过来之际,陆北看着那熊山君,冷冷说道:“虽不知你是哪一位的棋子,想要羞辱陆某?”
熊山君眼底金色目光一颤,继而便是一片真正的茫然。
“原来是大势至。”陆北目光冰寒,心中冷嗤道。
就在双方僵持一瞬之际,天地之间庚金之气大盛。
一个老叟手持拐杖,从远方走来,轻轻一挥,庚金之气化作利剑,视野之内,所有妖邪若枯草倒伏,死于非命。
陆北震断绳索,负手而立,冷笑道:“太白来的不慢!”
老叟面色微滞,悻悻然道:“太微帝君说笑了。”
陆北淡淡一笑,也不再出言挤兑。
毕竟,太白也算是玉帝身边的老臣。
转头看向死去的妖邪,但见殒身之地,有玄黄之气自莫名虚空生出,向太白金星身上汇聚。
“先天功德,天眷?”陆北就是皱了皱眉。
这时,太白金星也将唐僧唤醒,唐僧幽幽醒来,道:“多谢老丈,搭救贫僧性命!”
太白微微笑道:“快起来,可曾丢失了什么东西吗?”
唐僧说道:“贫僧的一个随从被妖怪吃了,不知行礼马匹在何处?”
太白说道:“你看,那里有一匹马两个包袱。”
这时,陆北也牵着马,拿着包袱走到近前。
唐僧又和太白叙说了一会儿话,一番解说,唐僧才知那三妖为虎精、熊罴精、野牛精,左右妖邪皆是些山精树鬼之流。
唐僧死里逃生,转身正要再次拜谢。
太白金星却已骑鹤远去,不过临走之际,留下一张字帖,表明身份,言道前方有神徒相助,让唐僧莫要为艰难抱怨。
唐僧看了,对天礼拜道谢,而后翻身上马,由陆北牵着马匹,继续向西行去。
第一百四四章 遇镇山太保()
太阴星。
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裙,身形娇小可爱的少女,从远处明洁澄莹的广寒宫中小跑而出。
此刻玉兔,一张雪白清丽的小脸泪珠涟涟,两个眼睛也是哭得红通通。
“主人也不喜欢我了,连素娥一个新来的仙女都敢给我巴掌,这广寒宫,我待不下去了……”
玉兔委屈小声说着,施展一道皓白遁光,向芍药宫飞去。
却是打算去太微府寻找陆北。
太微府。
花厅之中。
听完红儿公主的话语,玉兔是一脸的失魂落魄,她自言自语说道:“陆哥哥,不在天庭吗?”
红儿公主见玉兔情绪不对,便是斟酌着言辞,将西行一事简明扼要地解释一番。
玉兔气鼓鼓地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红儿公主连忙说道:“玉兔,你陆哥哥正在办正事,你去,他会不高兴的。”
玉兔微红的大眼睛转了转,乖巧说道:“那这样,我不去找他了。”
而后告辞离开太微府,转头……径直下界去了。
……
……
陆北牵着马匹,护持唐僧走了大半天,上得一座峻岭,放眼望去,目力所见,不见人烟村舍。
唐僧腹中饥渴,嘴唇翕动着,正要吩咐陆北,取一些斋饭来。
“吼…”
突然,远处的山林中,两只斑斓大虫现出身形,低声咆哮,唐僧打了一个激灵,面带惊惧。
又是一阵“嘶嘶…”之声响起。
回头看时,唐僧却见后面有几条长虫,正在草丛中吐着信。
唐僧心中大骇,下意识地看了陆北一眼,见其面色镇定自若,心下稍稍安定一些。
正在这时,“咚咚…”似是脚步声响起,二人忽见毒虫奔走,妖兽飞逃。
二人抬头观看,却见山石后转过一人,那人手持钢叉,腰悬弓箭,正是镇山太保刘伯钦。
他头戴一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系狮蛮带身形魁梧,容姿雄伟。
陆北打量一眼,眉头皱了皱,目光深深,神情默然。
刘伯钦也是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北,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生出一股厌恶。
过了一会儿,唐僧也是和刘伯钦互相道过名姓,刘伯钦听说唐僧是唐皇指派的钦差,不由心生敬意,便是出言说天色将晚,让唐僧在寒舍借宿一宿。
唐僧自是慨然应允了。
路途之上,刘伯钦拖着死虎,随口问道:“长老,这位牵马小哥是何人?”
唐僧说道:“是陛下为贫僧选派的护卫,本有两个,但先前遭了妖魔,一个被坏了性命。”
言及此处,唐僧在马上,双掌合十,低声念经,似是在超度亡魂。
刘伯钦心下了然,瞟了陆北一眼,也不再多问。
众人徐徐而行,迤逦行过山坡,忽见一座山庄。
参天古树,荒藤蟠曲;数竿幽竹,青绿依依。
草门楼,篱笆院,颇是幽静别致。
刘伯钦大步入了院内,招呼仆役将虎扛了回去,剥皮制肉。
陆北却径直去栓马。
未久,刘伯钦领着唐僧进得屋来,见了一个面上又惊讶又喜悦的老妪。
刘伯钦笑着说道:“长老,这是家母。”
而后,又指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说道:“这是拙荆。”
唐僧温声说道:“请令堂上坐,贫僧奉拜。”
老妪笑道:“长老是远客,不须俗礼。”
刘伯钦说道:“母亲,他是唐皇驾下去往西天拜佛取经者,适才,在岭上遇得孩儿……孩儿念同为一国之人,请他来家坐坐,明日送他上路。”
老妪闻言大喜,连连称好,说道:“明日,正好是你父亲周忌,可请长老做些法事,念卷经文,到后日送他去罢。”
镇山太保闻言,就要安排香纸,留住唐僧。
老妪看着自家这个孩儿如此孝顺,也不禁老怀大慰。
镇山太保正是后羿,他当年虽自爆,但终究一滴精血借助后羿弓逃出不死之谷,落在三界之内。
后羿修为高深,堪比巅峰大罗金仙,滴血重生自然不在话下。
可惜巫族不修元神,未曾在精血中拓下烙印,因此暂且失却了前身记忆。
后来,后羿被猎户刘五收留。
刘五老两口世居此地,一把年纪,没有养育子嗣,因此索性把后羿收为假子,养老送终。
而后羿忘却前尘,对于忠厚朴实的老两口也是孝顺不已。
在此地居住有年,娶了一个模样周正、性情温淑的女子为妻。
可惜,却不知何故,山女作新妇一二年间,仍是没有孕育一儿半女。
此事,也着实成了老妪的心病,不过,眼下也急不得。
院中。
陆北一边给马喂着草料,一边思索镇山太保刘伯钦的底细。
“这镇山太保一身血气,恍若熔炉鼎沸,定不是普通人。”
陆北如是想道。
“这位客人,天色已晚,随我去用饭吧。”
一个仆役说道。
陆北点了点头,也不多话,随着那仆役向一间屋子走去。
他毕竟是随从,而且还不是出家人。因此倒没有如唐僧一般,和刘伯钦一家同桌就餐。
不过,让陆北去吃那清淡无比的素斋,他也是吃不惯的。
用罢饭菜,陆北便在一个仆役的带领下,向厢房走去。
这刘家庄,三进连厢的五间大院。
刘伯钦让人给陆北和唐僧整理了一间大屋子,里面收拾的倒是颇为明亮轩敞。
不知不觉间,月上中天,除却远处山林不时传来几声昆虫的鸣叫,再无杂声。
夜,静谧极了。
厢房内,一灯如豆。
陆北盘膝打坐在床上,对着过道对面的唐僧说道:“圣僧,夜深了,安歇吧。”
唐僧放下手中的经书,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将一双清澈的眸子,投在陆北身上,感叹说道:“陆瑜施主,我们二人这一路行来,真是不容易,也不知西方还有多远,还有多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