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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璟闻听此言,见陆北神色坚决,思索片刻,方道:“陆兄,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不多留了。”
陶璟语气十分遗憾道。
二人说着话,相伴离了陶家,向武陵县城外走去。
清晨之时,人烟稀疏。
县城外,一辆马车静静停靠在路边。
陆北拱了拱手道:“陶兄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陶璟神色怅惘道:“陆兄,今日你我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陆北洒然笑道:“若是有缘,定能再见。”
陶璟面目肃然,拱了拱手,朗声道:“那陆兄一路保重。”
陆北望了望天色,继而冲陶璟微微颔首,上了马车,摆了摆手道:“陶兄,保重。”
马车咕噜,咕噜转动,正要往远方行驶而去。
这时,一个背着包裹的黑脸年青人突然在城门洞中跑出来,大喊道:“陆公子,等一下。”
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声抱怨道:“陆公子,为何不等我一下。”
陆北笑了笑,解释道:“恩,不好意思,都怪陆某一时没想起来。”
彼时,日光南移,已然辰时三刻。
刘海眼眸微暗,喉咙滚动了几下,沉默不语。
马车启动,陆北转脸向窗外望去,目光悠远。
武陵城外,陶璟望着陆北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方喃喃道:“真奇人也,倒是可惜了。”
长叹一声,向武陵县城返回而去。
车厢内,见气氛有些沉闷。
刘海浓眉下的大眼转动,就是问道:“陆公子去湘南是要做什么。”
陆北顿声道:“办一些私事。”
刘海见陆北神思不属,自语道:“不知,我们此行能否见到仙人,救治我娘的眼盲之症。”
陆北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仙人虽然难遇。不过我见你面相宏阔,想来也是福缘深厚之人。”
刘海憨厚地笑了笑,问道:“公子,还会看面相么,我见公子拿着剑,还以为是江湖人士呢。”
陆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刘海目光一窒,低头不语。
第84章 衡阳渐在望()
衡阳郡
湘水上游。
数株枝繁叶茂的秋桂,开着淡黄色的细小花朵。
清风微微,浓郁熏迷的芳香。将一处由八根红漆柱,高高挑起的四角飞檐古亭掩映其间。
古亭之上,一方石桌,数只石凳。
两个道人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其中一人灰布衣衫邋遢,脑袋出奇硕大,却戴着一顶灰色小毡帽,斜背着一个黄皮葫芦。
其人眉骨高耸,面相古奇,目光明亮,脸膛红润恰似婴儿。说话之时,如蒲扇一双大手不时拿起搭在石凳上的一只长条黑色扁拐顿地。
另一人,头梳双抓髻,红彤彤的脸膛上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
其人手执一柄破烂芭蕉扇子,衣衫随意,袒胸露乳。言谈之际,美髯微拂,声如洪钟。
二人闲谈之间。
后一人惊奇问道:“李道兄,你这扁拐宝光隐隐,灵性透体,可是有什么来历不成。”
铁拐李笑道:“贫道这柄扁拐却是太清祖师,取来蟠桃园一根三千年蟠桃的枯树枝炼制,不仅能识晴雨,知寒暑,还能当兵器使用。”
汉钟离听闻此言,啧啧称叹。
铁拐李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灵宝虽好终是外物。不如我等自身修为紧要啊。”
汉钟离笑道:“前日,李道兄不是刚作了一场功德么,修为也提升许多。为何还有这些话来。”
铁拐李无奈道:“长生真仙,性命双修。未得道前,肉身更是不可损伤。唉……贫道这一具肉身毕竟不是自己的。用得是极为不爽利。”
原来三百年前,在泰山之时,铁拐李在凡间收了一个孝子杨任为徒。
一日,铁拐李修为方至神仙之境,心中喜悦。元神出窍,遨游三山五岳,好不逍遥,以至于忘了时辰。
而代为照顾肉身的徒弟杨任,修行未久,肉眼凡胎,见自家老师躯体冰凉,气息全无。就以为老师驾鹤西去,魂归幽冥。
嚎啕大哭着将老师的肉身焚化,哀恸不已。
结果铁拐李元神回来一看,被气得目瞪口呆,差点吐血。
顿足大呼道:竖子害我。
但此时肉身已经烧成焦炭,抢救都来不及。
虽说神仙脱质升仙,能够断肢重生,但起码你肉身得存在呀。
肉身对于长生何其重要,若非杨任是无心之失。那一日,老李非得活劈了这个孽徒不可。
最终,还是文始真人手持太清符箓,来泰山解说因果。
铁拐李方知,此事其实与杨任并无多大关系。说来,还是铁拐李自己当年种下的因,才有今日之果。
铁拐李长叹一声,无奈夺舍了一个饿冻而死的又黑又瘸的邋遢乞丐。
好在太清祖师批言,自己可异相成就真仙。又从蟠桃园中取来一根蟠桃枯枝,为自己炼制了一件真级灵宝。
不过,以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道人,却自此成了一个邋遢的瘸子,不能不说令人哭笑不得。
汉钟离捋髯,微微笑道:“道兄,也不必太过担忧。既然太清祖师言及我辈有真仙之缘,只需静待机缘即可。”
铁拐李闻言,也是笑道:“二三百载过去,贫道也已经看淡了。不说这个了。”
铁拐李笑道:“钟道友,怎么没见你那位得意弟子。”
闻听此言,汉钟离忙摆摆手道:“道兄,莫要这般说。昔年,贫道虽于吕纯阳有传道之恩,但现在还是以道友相称为好。”
铁拐李哈哈一笑,手指轻轻点着汉钟离,朗声笑道:“钟道友,这位吕道友可不简单啊,修为真是突飞猛进,短短六百年,就要叩问真仙之门了。”
汉钟离淡淡笑道:“纯阳道友,底蕴深厚,有这进境也不稀奇。”
铁拐李目光一怔,似有所思,微笑道:“也是。”
这时,汉钟离笑着提议道:“对了,听说衡阳郡城,新开了一家酒馆,酒香十里可闻,我等去看看如何。”
铁拐李慨然道:“正合我意。”
二人平日都是颇爱杯中之物,提议之间,说走就走。
倏然,秋风轻摇桂子,此地只余桂香幽郁,徘徊不散。
……
衡阳郡,官道之上。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欢快地疾驰,抛下秋日下的一路风景。
车厢之内,刘海面容惨白,胸口起伏不定,一脸心有余悸地道:“陆公子,方才多亏你了,要不然,我们就要遭了贼人加害。”
想到方才的情景,刘海仍是后怕不已。
先前马车途径一道山高林密的峡谷之时,几十名衣衫破烂的难民,突然凶神恶煞,手持棍棒冲了出来。
吼着让陆北等人下车,并且交出身上财物。
就在车夫吓的瑟瑟发抖,暗悔不该贪图陆北给予的十两银子,冒着莫大风险来衡阳郡之时。
陆北从马车越出,雷霆出手,一剑将为首的三名匪首,尽数削去首级。
回想当时剑光闪耀,血箭喷出三尺。
而少年目光冷峻,一身素袍纤尘不染地立身于噤若寒蝉的群匪之中的一副画面。
刘海现在腿肚子都直转筋。
转眼望向端坐车厢一侧,沉静不语,神情淡淡的少年,心种惊惧骇怖。
尤其是当时,陆北眉头皱起,脸带寒霜,竟然将那些企图落荒逃跑的贼人,一一杀死于山道旁。
自己还大声质疑,言其手段太过凶戾,血腥残暴。被陆北冷冷瞥了一眼的情景。
刘海当时心中寒气直冒,背后冷汗都沁出来了。
想他久在山中砍樵,一些凶恶的猛兽也是远远见过的,但何曾见过那般冰寒的煞目。
车厢中,见刘海此时目光闪烁,神色惨白。
陆北淡淡笑道:“这些贼人,或许平时也是些善良的老百姓。然而,一旦成为饿昏了的暴民,所作的事情与禽兽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听闻此言,刘海目光呆呆地道:“陆公子,却是说的不错。我哪能想到,刚才那些看着如此老实巴交的人,何以如此残忍。我原本还以为他们都是被戝首裹挟的呢。”
想到先前,陆北冷着脸,拉着自己去那些贼人山寨中的场景,刘海胃里就又是一阵翻涌。
人间炼狱,丧心病狂。
山寨里,一些女子衣不遮体,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二人。
寨中空地,架着一口大锅,下方灶火未熄,咕嘟嘟地煮着肉。
香气和热气四溢飘散,当时就勾起了刘海的食欲。
陆北一把拽着刘海向大锅看去,刘海赫然发现其中竟然煮着……一大锅人肉。
从滚滚的肉汤中,一个娇小的骷髅头骨,不难看出……简直不忍卒读。
念及此处,刘海面上尚存着惊异与不适,突然就问道:“陆公子,你是怎么看出,他们吃……哪种东西的。”
陆北身形挺拔,目光悠远,神色渐现缅怀,似乎想到了什么。
幽幽回道:“他们的眼神不正常……那不是看同类的眼神。”
刘海默默地咀嚼着陆北的话语。
陆北前世在非洲小国作佣兵,那是个饥荒与战乱常年连绵不绝的神奇地方。
这样的人间惨剧,他早已屡见不鲜。
不过,这些就不必说。
车内,气氛渐渐安静沉闷起来,只有马车咕噜转动的声音回响在心思各异的二人耳畔。
第85章 因酒邀二仙()
衡阳城西城门洞。
夕阳西下。
一辆马车寂静驶入衡阳郡城。
此时距离从武陵县城出发,已经过了十余日。
陆北将剩下的五两银子付给车夫。
陆北沉吟片刻,转而望向刘海,微微笑道:“刘海,既然衡阳已至,你我就在此地分别吧。”
说着,当先向衡阳城的一处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一家酒楼前,陆北似有所觉,猛然回头。
发现刘海正在不远处跟着自己,陆北眉头一皱,沉吟道:“你可是囊中羞涩……我这里有十两银子,能够你在衡阳寻找一段时间的。”
说着,陆北探手入怀,就要掏出银子给刘海。
刘海忙摆摆手道:“陆公子,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陆北微微一笑道:“我就暂且在衡阳逗留一二,不会久待,你跟着我,也找不到仙人为你娘治眼啊。”
见刘海沉默不语,陆北笑了笑,无奈道:“好吧,我本打算在这里逗留一天,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先吃完饭,再找家客栈住下。”
刘海神色一喜,忙要跟随着陆北进了旁边的酒楼。
还未到门前,突然发现隔壁不远处的一家酒馆前,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只见一个年轻伙计嚷嚷道:“去去……你们两个老乞丐,没钱还学人打酒,老不知羞。”
陆北闻声望去,只见夕阳明黄,晚霞红光斜照。
一棵大榕树下,两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此时正一脸笑意盈盈地望着那个年轻伙计。
那个拄着扁拐,拿着葫芦的老者笑道:“小哥,你如何知晓我二人没钱买酒。”
另一人身形挺拔,右手摇着芭蕉扇,袒胸露乳,手中拿着一只鸡腿,满手油污,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乐呵呵地望着那年轻伙计。
正是铁拐李和汉钟离二人。
年轻伙计沉着脸,冷哼一声道:“看们两个一副破落户的样子,能有什么银钱。”
铁拐李目光一闪,笑道:“那可不一定。”
汉钟离撕掉一大片鸡肉,吐出一块白色的鸡骨头。
上前一步笑道:“小哥,你且看,这是什么?”
说着,汉钟离摊开油乎乎的左手,一枚黄橙橙的小锭金子,出现在汉钟离的掌中。
围观人群都是惊呼道:“金子啊……”
一个农妇道:“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金子呢。”
汉钟离右手芭蕉扇轻摇,笑着道:“这锭金子,你看能否为我二人打一壶酒来。”
年轻伙计用袖子搽了搽眼睛,再三确认之下,忙换了一副笑脸道:“当然……可以,好咧,两位稍等。”
当即接过铁拐李递来的黄皮葫芦,转身就要去灌酒。
这时,铁拐李面露微笑,手指屈起,还未掐动。
就被汉钟离按住臂膀。
汉钟离笑着道:“道兄,莫要动怒嘛。”
铁拐李收回手指,眼眸转动,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没多久,年轻伙计拿过来打了满满一葫芦酒的黄皮葫芦。
笑逐颜开道:“二位接好,这是上好的竹叶青酒。凡三斤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