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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苏州,吃住可还习惯?”那嗓音又响起。
黄泉一愣,不想三衙的首领开口与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聊家常,他平静道:“劳您费心,还算是习惯。”
“嗯。”那黑影点点头:“不必拘谨,衙里的人都称我为主子,不过这个官职本名叫做衙主,你称呼我主子实在是不方便,所以称呼我为衙主就好。”
“衙主。”黄泉点点头,行了一礼。
那黑影又点点头道:“我和你父亲有些故交,我姓周,私下你可以喊我周叔叔,不过……”他忽而又换上了严厉的语气道:“公事却是要公谈,你父亲让你来任职,仲尼先生他也有交待于你,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在此闲逛,今日起你就加入人衙,行监管江湖之事。”
黄泉神色一正,躬身道:“是。”
衙主转过身来,面上却也是覆了一层黑布,就连眼睛都没露出来,他紧紧“盯”着黄泉,冷声道:“现在手头上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衙主请说。”黄泉莫名有些期待。
姓周的衙主又转回了身子,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听说杭州西湖边上有一家酒楼,叫做听雨楼。”
…………
杭州城有一把剑,这把剑奇快无比,名曰“奔雷”。
持剑的人叫做萧奔雷,他大名鼎鼎,却又鲜为人知。
因为他是一名杀手,是从不失手的杀手,是神出鬼没的杀手。
他的剑很快,杭州第一快,快如闪电的快。据说他要刺杀的人,从来没有能够活得过明天。
杭州城也是商业繁茂的名城,江南首富许三江便是住在这里,其他大小商家更是无数,所以少不了尔虞我诈,他们很有钱,自然也少不了买凶杀人。
所以杭州城成了杀手圣地,每一名杀手,都以在杭州城混出名声而自喜。
萧奔雷却是从不自喜,他明白低调行事的好处,他只想挣够了银钱,回家娶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月下玩耍。尽管那个小姑娘可能已为人妇,可他不管,除了他,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她,如果有,那便杀了他便是,他最擅长的,难道不就是杀人吗。
第五章 醉花阁里曲醉人()
论到杀人,却是萧奔雷最骄傲的地方,他自身境界不高,却是杭州城最厉害的杀手,自然是杭州城最会杀人的人。
萧奔雷常常在西湖边的听雨楼中喝酒,他把自己扮得像是富家公子哥,坐在楼上靠窗的独厢内,一边看着西湖壮阔的景致,一边等着中间人的消息。中间人,自然是给杀手介绍活计的人,他们拥有着无数人脉,手下也拥有着大量的杀手。
而杭州城做的最大的中间人,就是听雨楼的老板——戚飞舟,而萧奔雷,是他手下最得意的杀手。
是日,杭州城上空被灰暗的乌云掩盖,望上去使人压抑,让人心燥。
听雨楼二楼。
“你可以走,我戚飞舟从不留人,不过你得做完最后一单,这是规矩。”
厢房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戚掌柜放心,我萧奔雷最是讲规矩。”
又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来。
“好,够爽快,做完这单,我给你五百两银子,另外再外加三百两,算是为你送行。”
“那就多谢戚掌柜了。”
门打开,一位看着很是年轻的人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藏蓝色织锦缎上衣,腰间绑着一根苍紫带,一头如风般的发丝,有着一双幽黑的眼睛,身躯不算高大,可看上去也是玉树临风。
他的腰上挂了一把剑,剑鞘花哨,就像唐国的文人才子那样,总是提剑或拿着扇子,一副我不是弱不经风的模样。
然而他的剑不是装饰品,他叫萧奔雷,华丽的剑鞘里,是那把沾了许多血的奔雷剑。
萧奔雷下了楼,径直走出了酒楼正门,他抬头往天上看去,发现已经飘起了绵绵秋雨,他嘴角勾了勾,下雨天最是好杀人。他回身转回酒楼,与一个伙计不知说了什么,随后伙计替他拿来一把伞。
萧奔雷撑开伞,伞很朴素,白色的伞面没有任何花纹,雨点越来越大,打在上面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他似乎觉得天气有些凉,紧了紧领口,把腰上挂着的剑提了提,微微地咳了一声,然后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城东有条青吟街,街里有家醉花阁,阁里有人唱小曲,很得他的喜欢。
戚飞舟站在楼上,开了一扇窗,他默默看着雨里的白伞,看着伞下露出的花哨的剑鞘,摸了摸自己脖子可怖的长疤,轻轻闭上了眼睛。
萧奔雷很快来到城东青吟街上,他走进醉花阁的屋檐下,收起了手中的伞。雨水微微打湿他的衣脚,鞋子也有些湿了,他却是丝毫不在意,轻轻整理了下衣服,将伞递给门口的小厮,走进阁内。
“呦,雷公子来听双双的小曲了?”风韵尚存的老鸨语气很是亲切,如此风雨无阻的常客,怎么也该好好亲近。
萧奔雷微微一笑,轻轻一个侧步,躲过了老鸨要贴过来的身子,他随意找了个边角座位,坐了上去。
老鸨似乎早已习惯萧奔雷的习性,她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丫鬟说道:“给雷公子上茶,上好的龙井。”
萧奔雷朝老鸨点点头,算是致了谢意,随后便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看着正前方的高台。
高台下坐着一人,那人衣着朴素,像是跟随来听曲的达官贵人家里的下人。可屋内没有达官贵人,只有他和他。
有一女子从掀开了高台旁的纱帘,女子长得很是清秀,她踱步走上台中间,坐在上面的木凳上,木凳前搬来了琴,女子朝下面那人轻点头,再看向萧奔雷时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有些滞。萧奔雷朝她笑了笑,她这才回过了神。
她歉意一笑,一双白皙的小手已经放在了琴弦上。
手指轻拨,优雅地琴响起,有流水之意,女子朱唇轻启,唱起了小曲。
萧奔雷拿起丫鬟刚端上来的茶水,品了一口,温度刚好。茶很香,曲动听,人也美,萧奔雷很满意,他放下茶杯,一根手指轻敲着剑鞘,眼睛眯起,透过一丝缝,看着台下那人的背影。
那人正在拍掌,掌声很轻,怕是扰了满屋的歌声。一曲闭,女子站起身来,朝着台下施了一礼,她没有再坐下,一天一次,一次一曲,这是她唱曲的习惯。
台下那人站起身来,随手掏了几张几张银票,递给了一直候在台前的老鸨。老鸨接过银票,一边笑吟吟地道谢,一边偷瞄着银票上的金额,看到上面露出的‘百两’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是惊喜起来。那人抬脚要走,她殷勤地要送。如此,阁里便剩下了萧奔雷和那名女子。
萧奔雷没有打算留下,也没有像别的听曲的那样,总要和唱曲的人说几句风流话,再要求多唱上几曲。一天听一曲,也只是萧奔雷的习惯,因为她是双双,他尊敬她的习惯。
“雷公子请留步。”双双忽然走下了台。
萧奔雷停下刚刚迈出的脚步,眉头好奇挑了挑。
“近日做了香囊,知晓雷公子最喜紫熏花的香气,所以送与雷公子。”双双走到萧奔雷的身旁,手伸开,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
萧奔雷轻轻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再点点头。而他却看到双双朝他摇了摇头。
萧奔雷微笑,没有在意双双有些急切的目光,他拿起伞,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雨没停,甚至还大了些,雨滴在屋檐下织起了水帘,很是密集。萧奔雷撑开白伞,透过雨帘寻找着什么,片刻,他看到原先在台下那人的背影,以及替他撑伞的持刀壮汉。
萧奔雷默无声息的跟了上去,雨水打湿了他的鞋子,雨声哗哗作响,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唱,萧奔雷侧耳听了听,陶醉得眯起了眼睛。
“登山临水送君归,悲莫悲兮生别离,不用登临怨落晖,昔人非,惟有年年秋雁飞。”
前方那两人身子一转进了一条巷子,萧奔雷听完了这支破例的小曲,脚步稍稍放快,紧紧跟了上去。
第六章 雨中杀一人()
萧奔雷轻轻踱步,脚步拍打在水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不急不躁。
他步至巷口,巷里忽然伸出一把刀。刀很快,很突兀,刀身划破了雨滴,直往萧奔雷的心口刺来。
萧奔雷反应很快,或许是早已做了准备,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到剑柄上,噌的一声拔出剑来,剑光一闪,比那刀更快,剑尖精准无误地刺在刀尖上。
巷内那人一击不得手,果断地收回了刀,刀身又没入了巷子里。而萧奔雷却是不依不饶,他全然没有收剑之势,反而是身子一转,面对巷子,剑身继续往前刺去。
那人本来身在暗处,此时收回了刀,刚想再做一击,可没想到眼前一花,一个撑着白伞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更要命的是,一把剑就要插进自己的心口。
那剑着实是太快,剑光刺得他眼睛生痛,他再顾不得出刀,甚至连格挡都来不及,只能咬牙微微侧步,心口躲开了那把剑尖,可肩头却是被刺了个穿。
“奔雷剑果然名不虚传。”一阵拍手的啪声响起,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萧奔雷没有去看是谁,因为他知道说话的人就是醉花阁台下的人,拍手的声音和节奏,他刚刚听过。
杀人时最忌分心,萧奔雷不为这句话所动,甚至内心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依然单手撑伞,单手持剑往上一挑,那持刀的汉子一只手臂便被卸了下来。
那持刀汉子闷哼一声,倒是有些血性,看也不看地上还有些抽搐的断臂,持刀的手趁着萧奔雷还未来得及收剑之时已经抬起,大喝一声往他腰间横砍而去。
然而奔雷剑很快,杭州第一快,那大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脖间一凉,手上再也使不上力气,刀随头颅一齐掉落进雨水里。
奔雷剑剑尖凝聚着血,滴落在地上,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萧奔雷收起剑,撑着伞,继续往巷深处走去,他要刺杀的人,就在深巷里。
“他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如何?”那人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丝毫不在意那名大汉的身死。
萧奔雷没有停下脚步,平静道:“我杀的每一个人都和我说过这句话,只不过,他们依旧没有活到明天。”
“哈哈哈,有趣。”那人忽然大笑一声,仿佛根本就不担心,他道:“我不是拿钱买自己的命,而是拿钱让你为我卖命。”
萧奔雷依旧继续往那人的方向走去,说道:“我这人很有规矩。”
“可朱安怡他可不见得与你讲规矩。”
萧奔雷身子一顿:“何意?”
那人笑了笑:“他要杀你。”
“不可能。”萧奔雷嘴上不同意,可敏锐的他已经捕捉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停下了脚步。
萧奔雷内心开始怀疑,朱安怡是戚飞舟的真名,杭州城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不超过三个人,自己与朱安怡本人便算了两个。
“你是李红傅?”萧奔雷轻轻道出第三个人的名字。
那人沉默片刻道:“你很聪明。”
萧奔雷身子一颤,不知是不是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的缘故,他又抬起脚,只不过却是往回走,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便会难逃一死。
若是有人在杭州城问李红傅是谁,恐怕会被对方笑掉大牙。李红傅这个名字在杭州,甚至整个江南都是响当当的,因为他是江南最大的门派,紫云山庄的庄主。
萧奔雷的内心生出怨恨,朱安怡不是说要杀的只是一个与他上家有些仇怨的江湖中人?可李红傅不就是江湖中人?
萧奔雷的步子越来越快,李红傅一身功力深厚无比,据说离大宗师境界只差一线,而萧奔雷只是二品境界,离一品还遥遥无期,此时不走,难道还要他在此等死。
李红傅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萧奔雷的步伐,只是摇了摇头,居然没有去拦他,甚至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萧奔雷出了巷子,李红傅身后突然走出了一个人,如果黄泉在这里,一定很是惊讶,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人衙衙司——刘同。
“只是一个小小的听雨楼而已,你要铲除朱安怡,又何必这么麻烦?”李红傅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他身后的刘同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这次算是欠了你的人情,只是萧奔雷这个小子你就别想了,他还另有用处。”
李红傅转过头来,看向刘同不屑一笑道:“你也知道欠我人情,萧奔雷我可是看了他一年了,你说要去就要去。”
刘同微笑,没有出声。
李红傅看他如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