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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万进撇了撇嘴,道:“怪不得怪不得,以前的刘大人天性温和,对百姓疏于管教,给这些人养了个贱脾气,不知你我好意,如今县衙缺些人手,以后便委托徐老弟帮帮忙,好好照看这些商铺,免得他们被强盗小偷弄走了银子,再来县衙喊冤,那本官到时可是要责问徐门主了。”
吴万进环视了一下周围百姓,突然提高了嗓音:“当然了,我也不能让你门内兄弟白白忙活,你自可收些银子当做辛苦费,若是有哪些刁民不服气,知会本官一声,本官自然会好好管教他!”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朱大勇一眼,朱大勇有些畏惧地躲闪开眼神。
“吴大人还请放心,我金沙门当出全力。”徐门主道,他看了看昏厥的虎子,皱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此一遭,本是群愤激昂的众人安静了下来,唐律严格,以下犯上可是重罪,视情节轻的要遭受牢狱之灾,重则要发配边疆,没人敢冒这个险,许多人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徐大娘家的那小子则又收起了弹弓,下了房檐躲进了屋里去。
朱大勇见大伙儿都闭了口,显得有些无助,道:“大人,此事不妥啊!俺这小户生意每月最多赚些十几两碎银子,若是交了上去,入不敷出,你可让俺这一家人如何生计。”
“不打紧不打紧,”吴万进狞笑道:“朱掌柜若是觉得辛苦,大不了入我那县牢,本官包你吃住,你若是担心妻儿,也无妨,自可一块搬去,本官定不会亏待你这一家子!”
“狗官!你!”朱大勇再也忍无可忍,将自跳起,指向吴万进。
“朱大勇,你居然敢骂本官?真是好胆!来人,把他拿下!”吴万进听见这等草民居然骂自己,他平日里本就嚣张跋扈,只有自己骂别人的份,此时哪还能忍得住,大手一挥,就要让身后的衙役去教训他。
然而那徐门主却是扬扬手,示意吴万进身后的衙役不要动,然后看向朱大勇,道:“朱老板是吧?今日多有得罪。”
朱大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搭话。
徐门主仿佛并不在意,接着说道:“朱老板若是觉得收的银钱太多,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朱大勇狐疑地看着他,道:“什么交易?”
徐门主笑了笑,道:“你儿子天赋秉异,根骨很好,让我起了爱才之心,今日你让我把你儿子带回去,收作徒弟,此后每月我便不收你银钱,还会让我门人保护你的铺子,这样一来,你儿子在我手下能学到武功,也免除了银钱,岂不是一举两得,您看如何?”
朱大勇皱眉,这无异于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可他看了看那伙金沙门的喽啰,道:“门主的好意俺心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徐门主觉得他没有理由不答应此事,疑惑问道。
朱大勇直起身来,眼神坚定,老实说道道:“第一,俺就这一个儿子,俺不想让他学武功,只想让他平安。”他看了看虎子,心想老朱家从来就没出过入了品的武者,自己这儿子明显有啥秘密,这姓徐的能安了好心?于是他咬咬牙,接着道:“第二,俺老朱家在这小小临安活了十几代人,从来没出过恶徒之辈,你们那啥金沙门看着实在不像是一个好地方,俺怕俺儿子学坏。”
徐门主听了朱大勇的回答,冷哼一声,眼中已是隐隐有了怒气,道:“那既然如此,朱老板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他退后一步,退至吴万进身后,伸出右手,示意吴万进请便。
吴万进冷笑一声,道:“朱老板真是不识趣,徐门主怎么也是二品高手,你这儿子厉害是不假,可由徐门主调教他岂不是绰绰有余?”
朱大勇恨透了这个罪魁祸首,怎能会给他好脸色,怒哼一声,道:“俺朱家的事轮不到你这狗官来管。”
“好哇,朱大勇,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吴万进气极:“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这个刁民!”
可他的话刚落音,朱大勇已经先发制人,他怒吼一声,再也不愿受这等子鸟气,黄裕拦也拦不住,朱大勇举起拳头,一拳就要轰向吴万进的面门。
眼看朱大勇的拳头越来越近,吴万进吓得面容失色,闭上眼睛。
然而拳头未到,便被一只大手给握了住,原来是站在吴万进身后的徐门主出手了。
朱大勇虽说不会武功,但是常年打铁,倒也练就了不小的力气,此时含恨出手,力气更是比平时大了几分,然而那徐门主冷哼一声,只是一只手便握住了他的拳头,却纹丝未动,另一只手反手一抽,抽在朱大勇脸上,如此身高八尺,体重一两百斤的汉子竟被硬生生地抽飞起来,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珠泛白,不省人事。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叹这徐姓门主好大的力气,不少人已经渐渐开始退缩,那抱孩子的夫人早已退回门去。
第五章 一物自有一物降()
黄泉本来被身体的痛苦所折磨,努力得平静了良久,身体的不适感才渐渐消退,他睁开眼睛,恰巧看见朱大勇被打飞的一幕,他发指眦裂,紧紧盯着那金沙门的徐门主,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他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恼怒,可他毕竟年岁尚小,有胆量,却没虎子那般的力气。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身体可以受自己控制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到黄裕身边,担忧的看了虎子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父亲,黄裕感受到他的目光,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一幕恰巧被方才吓得面如土色,此时恢复如常的吴知县看在眼里,他露出轻虐之色,仿佛刚刚发现黄裕的样子,道:“呦,黄先生也在这里,怎么,黄先生一向自视清高,不把这世俗之事放在眼里,今日却是要破了例,想管一管本官行事?”
黄裕平静地看着他,内心却是有些急切,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无奈道:“大人行事,草民自然不敢过问。”
吴万进讥讽之色更浓,扭头问向他身后头戴师爷帽的人:“师爷,依唐律,公然对朝廷命官行凶,罪当几何?”
那师爷看着朱大勇一家,有些于心不忍,答道:“大人,初犯者,杖二十以警示即可。”
吴万进瞥了瞥他,心想刘老头的旧羽应该早些换去才好,只是毕竟是个师爷,也得给些面子才是,随后他大声道:“朱大勇对本官行凶,有目共睹,铁证如山,只是本官心善,念他是初犯,杖二十便把此事了去,来人啊,给我打!”
吴知县一声令下,身后便站出几个手持铁杖的衙役,将朱大勇翻了个背朝天,便要行杖。朱大勇本就身受重伤,若是硬生生扛了这二十杖子,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黄泉终究不能坐视不理,他急切地拽了拽父亲的衣袖,然而黄裕则是毫无反应,他心中对父亲开始失望,对自己一向的言听计从开始产生怀疑,他看了看虎子的模样,心中一痛,突而想起早年读到的一句话,看着父亲,看着这个教会自己道理的人,更加心痛。
君子以义为质,得之则重,失之则轻。
于是他抬脚往前站了一步,大喝道:“等等!”
衙役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看向吴知县,吴万进则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黄泉,嘲声道:“小毛娃子,你父亲都不敢出声,你小小年纪,胆量倒是十足,只是未免有些螳臂当车?”
黄泉此时却是相当平静,躬身作辑,道:“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朱叔叔是个粗人,您又何必与朱叔叔计较,朱叔叔这副身躯又如何经得动那二十杖子?大人不如就此罢去,就算是做了桩好事,想来以后朱叔叔家念及恩情,自会报答大人。”
吴万进听言,嘲讽之意更显,道:“嚯,好一个嘴齿伶俐的小子,只是本官做事岂能由你来管,念你只是孩童,本官便不与你计较,快快退到你父亲身后去,免得到时血溅了一身,吓破了胆子。”随后看向衙役:“愣什么,给我打!”
那些衙役听见命令,哪敢再耽搁,作势要打。
“且慢!”黄泉急切出声,他抿了抿唇,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道:“大人,黄泉甘愿替朱叔叔受罚,要打便打我吧!”
黄裕站着,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儿子,心想这性子倒是随了他娘亲,也不知以后是好是坏,随后他叹了口气,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样不知什么东西。
而此时吴万进觉得面子受阻,厉声道:“好一个甘愿受罚!看来本官上任以来没做些雷厉风行的事,便连孩童都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想挨杖子?本官就遂了你的心愿,来人啊,将这小子给我拖下去,赏他二十杖!”
黄泉闭上眼睛,衙役走了上来,看着这么个小孩,有些不忍动手,可想了想自己这些个人的津贴还得靠县老爷发,咬咬牙,狠下心便要把黄泉按倒在地。
“你敢!”此时黄裕忽然上前一步,护住黄泉。
“好哇!你这当爹爹的果然忍不住,来人,给我一起打喽!”吴万进尖声呵斥道。
“哼!吴万进,你以为在这偏僻山城就没人治得住你?你且看看这是何物!”黄裕怒哼一声,随后手掌一翻,亮出一块事物。
吴万进定睛一看,只见黄裕手持巴掌大小的令牌,通体金黄,耀人眼目,此牌下刻山河,上刻金龙,栩栩如生,似在睥睨天下。
“御赐金令!!”吴万进惊声尖叫,御赐金令,顾名思义,是唐国皇帝赐下的令牌,见持此牌者如见皇帝,三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尊贵至极。据说开国以来此牌只赐下来两块,一个是先皇赐给了几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挽黄河两岸黎民的武当张真人,另一块则是当今圣上赐给了膝下极其受宠的明珠公主。吴万进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山城中竟藏有一块御赐金令,他不断猜测着面前这个书生的身份,怎么也看不出端倪,可这御赐金令造不得假,更别提谁有那个胆子去造假。想到这块令牌的作用,吴万进不禁双腿发软,屎尿齐流,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看见令牌,本来还在发愣,可看到吴知县如此,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连同那本来嚣张无比的徐门主和持锤大汉一伙人,都齐齐跪下声来,连呼万岁。
在场没跪下的只有五人,黄裕本人倒不必说,一个是呆若木鸡的黄泉,还有倒在地上的虎子一家三口。
黄裕看了看手中的金令,目光有些复杂,随后却是平声道:“除去吴万进以及金沙门众,其余皆可起身。”
场上鸦雀无声,众人按照黄裕的吩咐站起身来,只留下瑟瑟发抖地吴知县徐门主等人。黄裕不再说话,无言的沉默却压得那些人把头低了又低。
终于,吴万进抵不住压力,再也不复往时的嚣张跋扈,他突然哭喊起来,伸出两只手一边左右扇着自己巴掌,一边讨饶道:“黄先生,不,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怪罪,不,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大人自当罚我就行,革去小的官职,发配边疆也行!对,发配边疆!只是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吧!”
黄裕并不理他,只当是空气,却是看向把头埋低的徐门主,叫道:“徐门主。”
徐门主听见黄裕叫他,身子一颤,回应道:“小的在。”
“我且问一句,你习武为何?”
“这……自当是为了强身健体。”
黄裕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徐门主偷偷看了一眼黄裕,又道:“小的习武,是为了帮助皇上捍卫山河……”
黄裕不言语,又摇了摇头。
徐姓门主额头滴下冷汗,随后却跪直了身子,道:“草民自小听闻武当张真人一指断了黄河水,救下黎民无数,东海剑神踏浪舞剑,斩翻来犯倭人数船,于是心生向往,便立志习武,不敢奢望成为两位神仙那般的人物,只求武功小成,赚些名气,不受欺辱。”
黄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昏死的朱大勇,这才出声道:“好一个不受欺辱,所以你练了武,就能欺辱别人?”
徐门主苦笑:“大人不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这次的确是小的利欲熏心,做的过了,大人自当罚我,小的绝无怨言,只是……还请给我这些门人留上一条生路。”随后忐忑不安的匍匐在地上。
黄裕听言,不再理他,转而看向还在拼命扇自己巴掌吴万进,冷道:“吴大人,方才你要打我儿子?”
吴万进吓得一个激灵,连道:“小的不敢!大人饶命啊!”
黄裕好笑的看着他,却是问向黄泉:“泉儿,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黄泉本来还在惊呆之中,听见父亲喊他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