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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问朱雀要不要一起去找东华帝君,朱雀犹豫片刻便应下了。她便抱着花盆走出去,瞧见大白和君九已坐在石凳上,略有些惊讶。她将花盆往桌上一放,坐在空下来的石凳上。
许久都没有人开口,沈时清了清嗓子:“咳,我要去找东华帝君,大白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若是不想去可以留在此处养伤,我找了药材给你送来。若是不想留在此处,我可以将你送去别处。”
白泽抿着唇,半晌,缓缓道:“为何要去东华帝君那里?”沈时不解地看着他,白泽呼出口气,“我跟你一起去,留在这里天天浇水种花,多没意思。”
还要一直对着君九那张脸,他想想就觉得不顺心。君九不知为何对他一直有敌意,逮着机会就来刺他,早知如此,变成大白狗的时候,他就该用力多咬他几下的。
君九啧啧两声倒是没说什么,从袖子里取出短哨递给沈时,道:“这是之前那朵云留下来的,我一直没用,等你到外头就吹一下,应当会有云飘来接你的。我就不送你们了,这里还有许多花草没种,你要走快点走吧,别误了时辰。”
沈时捏紧短笛,站起身一手抱着花盆,笑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有机会我会托人给你送份礼物当做答谢的。”
君九朝她摆摆手,面上笑容温和。沈时亦弯着眉眼,随即拉着大白的手离开虚无境,短笛声飘远,一朵小胖云很快飘下来。沈时登上云头,飘向远方。
此一去,不知归期几何。
第226章 碧海见帝君()
沈时盘腿坐在云头往下看去,她看向远处的海面,鼻尖似乎闻到点海水的腥味。她捏着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着,思绪飘远,想起很久以前白泽带着她在云上飘到东海,不知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偏头看向身旁满脸凝重的大白,虽不晓得白泽是怎么想的,但那时她肯定不是像大白那样的表情。她捏捏大白的脸颊:“来,笑一个,我都没计较你欺骗我,板着脸作甚?小小年纪就皱眉,长大会有皱纹的,多难看啊。”
白泽抿着唇,沉声道:“我怕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被他们抓起来,连累我也被捉。我还小,想四处逛逛览遍世间繁华壮丽景象。若是就这么给你陪葬,那肯定看不见了。”
啧。
沈时眨眨眼睛,随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笑道:“说好的护主呢,你明摆着是要抛弃我。嗳,我好歹养了你这么久,本来还想让你在他们面前卖个惨,我送你回去的。你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令我伤心。不成,我要拉着你一起当祭品。”
白泽偏头躲开沈时的手,转身一言不发地望向越来越近的海面,他自然晓得沈时是在唬他,她想说谎时总会不自觉眨眼睛。他有点生气,却不是因着沈时的态度和言语,说不上由来,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东海之外,碧海苍灵之墟,东华躺在一叶扁舟里,上头扶着一张芭蕉叶挡住太阳。无论何时,这位帝君总是能悠闲自在,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或许,这就是老一辈尊神们共有的气度。
沈时从云头上跳下来,顺手将大白也一起提下来。她踩在海面上,踏出一步便荡开圈圈波纹,扁舟随之晃动飘远。仿佛被人有意控制好,她和扁舟之间的距离一直相差那么多。
“帝君安好。”沈时顿住脚步,拱手行礼,“此次来是想烦请帝君帮个忙。”
东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没再多理会,难得能多睡会,他自然想好好歇着不动脑子。眼前的人很识趣,晓得收声不去打扰他,待他醒来倒是可以听那人说会话。扁舟停下来,涟漪一圈复一圈往外散去。
约莫小半日的光景,东华睡饱,打了个哈欠问道:“人还在么?”听到沈时恭敬地答了句还在,他毫无诚意地夸赞了一句,“嗯,定力不错。你借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沈时觉得东华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自己了,便极力委婉地把话说完。许久没听到东华的声音,她心下有些忐忑,怕自己说的还不够委婉,冲撞了这位尊神。
良久,东华揉着额角,缓缓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话短一些,听你说那么一大段怪累的。本君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啰嗦,当了土地神就话多了么?”
沈时愣了下,回过神弯着眉眼道:“这不是想给帝君提提神么,那我说得简洁些。我很快要死了,想找帝君托孤。”
东华侧身,一手支在额角,疑惑道:“嗯?这是你和白泽的孩子?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这么就连孩子都下来了。行吧,你留下来本君养着,太帝宫里人手虽然不够,但顺便照料个孩子也不算太麻烦。”
“帝君误会了,我想托帝君照顾的是这盆花。”她指了指地上扶桑花,“帝君应当见过她,朱雀的一缕残魂附身在扶桑花上,劳烦帝君照顾,若是帝君事务繁忙没空照顾,劳烦帝君托人去找东海的圣兽青龙。”
芭蕉叶散去,东华站起身,闲散道:“回太帝宫,边走边说。”
沈时颔首应下,一路上将近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番。东华面上无甚表情,瞧着像是在认真听,又似乎是在神游天外。沈时说得口干舌燥,待做到椅子上就给自己灌了口茶润润喉。
东华指尖轻叩着桌面,道:“凡间和这里的时间不一样,你虽是在凡间度过许多年,真算起来,其实你离开此处连一年也没有。不过,你说的那些事倒是挺有趣的。”
这姑娘去凡间当土地神是被五味子安排好的,正巧将所有的人和事串联起来。如同棋盘上巧妙的安排,棋子所走的路都被规划好,按着既定的路数走,很快输赢就会见分晓。
若真算起来,无论是那种,其实五味子都是处于有利地位。此番布局,不过是为自己的私愿。
东华眸光落在白泽身上,凭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白泽的身份,可他有意想逗逗这两个人。他沉吟道:“朱雀你留在此处也无妨,这孩子呢,你要留下还是带走?”
沈时看了眼大白,勾唇微笑道:“实不相瞒,他是白泽神君和不知哪位女仙留下的,可神君不喜欢这孩子,便扔给我。我实在无奈只能带着他,帝君若是不嫌弃,受他当个打杂的也成,否则这苦命的孩子只能给我陪葬了。”
……呵,熊孩子。
这姑娘真是无论何时都不会放过占他便宜的机会,连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出口,不就是以为他不晓得便不会和她计较么。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皮一下。
白泽暗暗叹了口气,皱起眉睁大眼睛,做出小孩子生气的模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我爹早就死了,我娘也跟他一起死了,我娘不是女仙。”
沈时颇为怜悯地看着他,语气温软:“是呀,我都忘了,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你别生气。那时你受到刺激意识不清,我才想着先封印你的记忆的,如今你想起来了,我就不瞒你了。你确实是白泽的孩子,白泽诈死骗过你娘亲,你娘是只单纯的妖,被白泽欺骗就自刎身亡。苦命的孩子啊,虽说你没能传承白泽的血脉,可你化形后的模样确实和白泽极为相似,那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她抹了把眼角,假装擦眼泪。
白泽捏着茶杯,几度呼吸将自己的情绪压下,他怎么就没发现沈时这么有瞎说演戏的天赋。兴许是以前她将所有的演技都放在装乖巧上,这熊孩子是真的皮得能上天。
东华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你这般说辞,不怕被白泽晓得后追来收拾你么?”
沈时满不在乎:“帝君不说,我不提起,他怎么会晓得。”
第227章 你要坦白吗()
可有些事,并非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晓得的。譬如现下,沈时不晓得,白泽就坐在她身旁,他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心里忍不住想胖揍她一顿。若此时他恢复原貌,沈时又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估计早就要挨打了。
东华瞥了眼端坐着的白泽,抿了口茶掩住嘴角的笑意,他搁下茶杯,面无表情道:“看你们都受着伤,不妨先留下歇息几日,正巧前几日有人来送药,本君用不上,就送与你们。”
沈时眉眼弯弯,恭敬道:“多谢帝君美意,那我们就不多打扰,我还住原来的屋子还是换别处去?”
见东华颔首冲她抬了抬手指,她瞬间了悟,拱手行礼带着花盆站起身。方想将大白一起拉走,不承想东华忽然出声拦住她。
“这孩子先留下,本君还有些话想问他。”
沈时一愣,眸光飞快地扫过大白,只一瞬面上已恢复常色。她恭敬地再度行礼告退,头也不回地跨过门槛。朱雀问她想不想去偷听,沈时笑着摇头。
东华有意把大白留下,定是有什么不想让她听见的话要说。既是不想让她听见,她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偷听到,委实没有那个费力的必要,还不如回去好生歇着。
不知何故,离开那座山时,她就生出些许困倦。一路上她都强撑着,如今困意快要压不住,将将沾到床铺,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自己身上散发出一点光芒,远处有好多声音掺杂在一起。她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呼呼的风声和水滴掉落的滴答声,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令人生出恐惧。
另一厢,白泽靠在椅背上,从沈时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他被放松下来,不再装作乖巧听话的小孩子的模样。他不晓得东华为何将他留下,又要问他些什么。或许是在好奇他何故变成这副模样,说来,他到现下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只白狗,还化形成小孩子的身形。
东华缓缓道:“听闻你被人从九重天推下来,本君听五味子说,是她将你推下来的。还隐去你的原形和外貌,让你变作小孩子的模样。她让我转告一句,你守的伤吃药就能治好,给你留的这瓶丹药也能解开你身上的术法。”
说罢,他抬手晃了两下,一晃眼的功夫,他指间多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手腕微动,瓷瓶被扔出去朝白泽飞去。白泽伸手接住,瓷瓶用木塞封住,但仍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白泽收好瓷瓶,眸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她可又说为何要这么做?”
东华的声音落入耳中有些飘忽,白泽听不大真切:“自然是为了她家的小殿下。”
为了让沈时身边有人陪着,五味子特意将白泽带来,若是白泽还是原来的模样,且不说会很快离去,沈时也会觉得不习惯。倒不如让他换个模样,没法离开,而沈时也能接受。但说到底,那是她的私愿,让白泽不得不变成白狗的模样,还被封印了修为和灵力。她觉得很是愧疚,便留下这里药。
白泽沉默许久,终是长叹一声。他想过会是谁将他推下来,却没猜到是这样一个和他没有太多接触的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缘由。他确实恨那个将他推下来,害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可不得不说,五味子那时将他推下来救了他一命。若没有掉下去,他很快就会落到别人手上,再度被人关起来。
虽则和太子月满合作,但他们是在暗中行事,一旦出事没有多少人能来帮他们。也罢,他确是被利用,可也得到不少好处,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没用。
他深吸口气,道:“多谢帝君告知。”
东华颔首,忽然笑道:“本君有些好奇,你若是解开术法,打算和她坦白么?还是找个借口离开,变回原貌再来找她?”
白泽握了握拳,心下略有些茫然,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她而言,白泽是白泽,而我在她眼里是是她养的宠物大白。其实,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若是让她晓得了,大约又会心存芥蒂。”
——
从东华那处出来,兜兜转转好一会他才到沈时的屋里。见她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白泽叹息一声,替她翻过身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他翻身到床里头,取出小瓷瓶倒了颗药丸,黑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像毒药。
白泽压下心里的疑虑,张嘴把药吞下去。药丸遇水化开,清淡的味道顺着喉咙向下蔓延,沁入五脏六腑。没有臆想中的苦涩,也一点也不像毒药那样让人痛苦。
事后想想,白泽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药丸裹着一层糖,等糖衣消失,苦味就一点点蔓延变得越来越哭。一点点刺痛,化作真正钝痛,随后是火辣辣的疼着。他晓得这药是在修复他体内的伤,但这苦味他实在承受不住。明明舌头都被麻痹了,苦味像是刻在脑子,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回想,不断加深记忆,进而愈发苦涩。
白泽捂住自己的嘴,苦味刺得他反胃想吐,可他只能生生忍着,便是想吐其实也吐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