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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比对口型:瞧,这不就成了。
虽是处于劣势,白泽却依旧从容淡定,面上笑意不减。他捏诀化出火团想将藤蔓烧毁,火团还未触及藤蔓,似是受到一股大力拉扯,飞快地往沈时身边飞去。白泽眸子微瞠,怕火团伤着沈时想将它召回,却不料沈时手里窜出一团火,将他的火团笼罩其中,晃动几下就在沈时手心消失。
沈时低笑道:“嗳呀,神君怎么可以在在此处纵火呢,若是伤着其他的花花草草多不好。我先替神君保管一会,待会就还给神君。”
白泽只觉得好笑,这姑娘分明想使坏,却一口一个神君,话里可听不出多少敬意,倒还不如喊他的名字。她喊他的名字时,无论何种语气都很好听。
他笑道:“嗯,那你想做什么?”
沈时在铃铛里摸索片刻,取出一只毛笔,上头还蘸着墨汁。白泽心里咯噔一下,不晓得沈时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但估摸着是想画在他的脸上。毛笔缓缓凑上来,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柔软的毛在他脸上拂过。
“这是我向五味子讨来的,她说这样的墨汁涂在脸上要很久才能消掉。我没处用,只能用来孝敬神君了。嗳呀,别动,画歪了很难看的。”她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咳,好了,我拿镜子给你看看,画得可好了。”
她收起毛笔,手上化出一面水镜,上头映出白泽的面容,额心和脸颊两侧各画着一朵黑色的花。白泽盯着水镜,好一会才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还好她没给他画什么太奇怪的东西。
沈时抬手敲了敲水镜,镜面荡开波纹映出白泽真正的脸。方才不过是个障眼法,毛笔上没蘸着墨汁,是她故意唬白泽的。白泽没生气,她有些出乎意料。
水镜化作雾气消散,沈时伸手勾住白泽的下巴:“方才是吓唬神君的,我可没在你脸上画什么。不过我瞧着神君生得一副好容貌,若是画上妆容,肯定会更好看的。我想试着给你画着个妆,不过我此前没学过,还是头一回画,嘿嘿。”
……熊孩子,果然还是皮得很。
白泽强装镇定,面上扯出一抹笑:“无妨,我又动不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无妨,他可以过后再找她算账。
沈时颔首,贴心地给他招来一朵小胖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上头,一面从铃铛里摸出胭脂水粉,摆在云团上占了不少地面,甚至还取出个妆奁。白泽瞧着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些是我托五味子替我取回来,以前放在束时的宫殿里。”她取出白粉揭开盒子沾了点,往白泽脸上比了比,“神君底子好,倒是不需要抹太多的白粉。”
她手指点在白泽脸上,慢慢将白粉推开抹匀,螺黛稍稍蘸水轻轻描眉,又挑了点胭脂在白泽眼角抹开淡淡的痕迹。她绕到白泽身后,伸手解开发带,墨发的长发散开,似一匹柔滑的绸缎。
第249章 给你的报答()
丝线束好长发,戴上发钗和步摇。沈时瞧着觉得还不错,虽私心想再缀个铃铛,可寻思着头上太多发饰不好看便作罢。她转回白泽身前,端量片刻,在一堆胭脂水粉中挑挑拣拣。
她取过一个小盒子,指尖挑着点胭脂在白泽的脸颊上抹开淡淡一层红晕。她执起细细的毛笔,从旁的小盒子里蘸了点水脂,笔尖落在白泽额间,轻柔地来回涂抹。
稍时,她凑上去朝白泽的额心吹了口气,目光落在白泽的嘴唇上。她又换了支更细的毛笔,蘸上口脂一下复一下地染在白泽唇上,将白泽的唇色一点点染红。
沈时手里还执着笔,捏诀化出一面镜子,道:“好了,你睁开眼睛自己看看,我瞧着挺不错的。”
闻言,白泽睁开眼睛,瞧见镜中被画上妆容的自己。不算难看,只是和往日的他不大一样,难免有些别扭。束缚着他的藤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方想用灵力抹去面上的妆容,突然发觉自己的灵力被封住。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时,刚刚分明没见她动手,也没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封住,怎的这会就没法用了?见沈时吹了声口哨,他恍悟过来,是方才她吹气的时候封印的,额心的那抹印记兴许也是个封印。
白泽抿了抿唇,似笑非笑道:“要么你替我抹掉脸上的妆容,要么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我自己动手。”
沈时眨眨眼睛,见白泽露出那样的神情也不觉得害怕,道:“我以前就觉着神君相貌出众,若是换上姑娘家的衣裳,肯定比姑娘家还好看。”她捏诀给白泽幻化出一身衣裙,笑道,“嗳呀,果然很好看。喏,你不信就对着镜子瞧。”
说罢,她将白泽拉起来,化出一面和白泽等高的水镜。镜面清晰地映照出白泽的面容和身形,袖口领口皆绣着花纹,襦裙上缀着一朵扶桑花,花瓣散落其周边。
白泽看着水镜,目光落到镜中沈时的脸上,若是沈时换上这样的妆容,定会很好看。他伸手从水镜里捧了把水泼在自己脸上用力抹了几下,霎时间,胭脂水粉化开。
沈时伸手握住他的手,她取出帕子沾着水替白泽擦掉脸上的脂粉,轻声道:“花掉了怪可惜的,不过既然你不喜欢那我给你擦掉便是,把眼睛闭上。”脂粉一点点被揩净,沈时捏诀撤去幻象,“若是我解开封印,神君肯定会变着法子来揍我的,那还是暂时先封印着。等神君气消了,我再替神君解开封印。”
她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伸手摘下发钗和步摇,手指轻挑拉开丝线,长发再度散落。白泽睁开眼睛,和沈时四目相对,澄澈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脸,他心尖蓦地颤了颤,抬手抚上沈时的脸。
白泽暗暗叹息一声,温声道:“不解开也无妨,我不会揍你,但这么闹我只许这一回,也莫要将我当做姑娘家。”
沈时亦轻轻回道:“嗯,不过神君方才模样是真的好看,我瞧着都很羡慕呢。嗳呀,我没把你当姑娘家,是真的,我没骗你。也不是想闹你,只是、只是……”她停顿许久,低声道,“你先前替我梳发,我想着也帮你梳妆,当做是回报。我怕以后再也……”
没机会三字在舌尖来回滚动,终是被她咽回肚里。她低头盯着地上的花草,和白泽擦肩而过,将云团上的脂粉盒子收好。她坐在云团上,小腿前后晃着,神思一下飘远,脑袋里空荡荡的。风吹来,她稍稍清醒些,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闪过。
沈时盯着远方,伸出手抓了一把,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意识逐渐回拢,看清眼前的人。白泽面上带着明晃晃的焦急,而后摸摸她的脑袋,似是松了口气。
她弯着眉眼,道了声神君,脑袋里却想起方才自己片刻的失神。她隐约记得有人低声问她,什么东西最宝贵,要用什么做交换。后头的话她没听清楚,想拉住那道无形的声音,可既是声音,又怎么是用手可以抓住的呢。
最宝贵的东西么……这个问题,她从前没想过,如今被问及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内心一片茫然。她琢磨许久也得不出个所以然,瞥见一旁的白泽,她没多想,伸手拉住白泽的衣袖扯了扯。
沈时道:“神君,什么东西是最宝贵的?”
白泽愣怔片刻,不明白沈时为何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沉吟道:“这个么,我也不清楚。宝贵的东西有很多,没有最宝贵一说。有人觉得自己的命最重要,有人却可以为家国大义抛弃自己的性命。有人求金银财宝,有人却弃之如弊。”他停顿会,放目远眺望向花海的尽头,“最宝贵只是于个人而言的,譬如于祁沅,最宝贵的,大抵是他口中的那位兄长,为此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将夷则和其他魔族之人拉下水。”
沈时哦了一声,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那对神君而言,什么是最宝贵的?”
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有答复,沈时生出些许紧张,她很好奇白泽的答复,又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忐忑。许是怕白泽说的,和她所期待的不同,可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期待白泽说什么。
良久,白泽叹息道:“大抵是命吧。”
是性命,亦是天命。
沈时觉得白泽话里有话,但琢磨不出来白泽话里指的到底是哪个命,又是谁的命。
天边泛出点点白光,日出东方,照亮整片花海。阳光暖融融的,沈时很久没看见日出,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似乎她也曾和白泽一同看过日出,可她实在记不大起来。
沈时打了个哈欠,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揉着眼睛,脑袋昏沉沉的。耳畔听到白泽的声音:“困了吗?靠着我睡一会,等会我再叫醒你。”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眼皮似是被黏住,怎么也睁不开。风吹来,鼻尖闻到无数掺杂在一起的花香,耳畔听到细微的声响,像是裙摆摩擦花叶的声音。她实在困倦得很,意识顿时被黑暗吞没。
白泽抬眸看向远处缓步走来的人影,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少女。
第250章 大结局()
五味子怀里抱着画卷,深深福了一礼:“神君,时机已到。”
话很短,里头的分量却不轻。白泽抿着唇,手臂一点点收紧不肯松开,似是被人施术定住,身体僵直不动。他晓得自己该放开,可这一放开就意味着永别。
花草枯萎可以再种新的,人走了也可以换新的,可沈时只有一个。
那是他喜欢的姑娘啊,不是旁的什么物品,曾经满心满眼地看着他,将他从黑暗的沼泽里拉出来,会和他胡闹,变着法子占他的便宜。这回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五味子取出木匣子,恭敬道:“里头是魔尊留下的邪气,打开封印就会释放出来,小仙无法将它封印太久,只能给你们留出三日。过后,封印便会自行破开,届时邪气四溢,小仙也无力挽救。”
听到白泽哑着嗓音道了声多谢,五味子福了一礼转身离去。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沈时离开,想竭尽所能留住这个孩子,哪怕只是一抹意识也好。只要能有东西留下,她就有办法让沈时重塑身躯。可她也无法保证,回来后的沈时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她护着的殿下。
她曾站在天命石前,想探查沈时的命数,可上头什么也没有。旁人的命数都能探查到,唯有沈时的没有。而白泽的命数也不过记着寥寥数语,无论从前还是将来,只字未提沈时。
植物的灵气和念力所孕育的灵体,天命石无法记载她的命数。
——
沈时从梦中醒来,还有些回不过神,耳畔隐约能听见祝颂声,仿似从洪荒一路飘荡,穿过远古幽幽飘入她的耳中。她听不清颂词,却觉得那是在呼唤谁,古老的歌谣代替祝颂声,带着她一路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她听到白泽的声音:“阳光刺眼,先缓一会。”她嗯了一声,听见白泽唤她的名字,却许久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觉到白泽的犹豫,抬手握住他的手。白泽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有点大,“五味子说,时机到了,只剩下三日。”
起初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待脑袋里清醒些,顿时恍悟。她扯扯嘴角,却发觉自己笑不出来。虽是早晓得自己会离开,可被人告知只剩三日,心里还是会生出些恐惧和不安。
神仙又如何,谁说神仙就不怕死的?
半晌,她挪开白泽的手,瞧见他的表情笑出声:“嗳呀,作甚这般严肃,又不是你要送命。哭丧着脸多难看啊,来,笑一下嘛。好歹还给我留下告别的时间,是不是?”
白泽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道:“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和我皮。”嘴上这么说着,却也还是扯出抹笑来,“这三日,你想怎么过?”
沉默片刻,沈时撑在云团上直起身:“什么也不做,就一直呆在这里。我方才想,要毫无遗憾地离开,可细细想来,我其实没什么遗憾的事了,该见的都见过,该道别的也都道别过,没什么心愿想达成。不过,人离世前总有诸多遗憾,我在此呆着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憾,若能找到其实也不错。”
白泽收回目光看向远处,那句“你可以将我当做遗憾”终是被他咽回肚里。有遗憾才能更好得存住自己的情感,日后回想起来,会觉得的惋惜,种种情绪萦绕心头,再不会将此人忘记。他无法阻拦沈时离世,但可以留住自己的记忆,至少让她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三日的光景里,白泽陪着沈时看日出日落,从月上柳梢到霞光满天。他弹琴,沈时便吹笛子。她在铃铛里存过好些话本,白泽挑几本念给她听,她打断过几回,嫌弃话本里头的情节老套,又不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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