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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愈发轻柔:“看你摇得这么起劲,想必是等不及要喝药了,别急,马上就让你喝。”
说罢,他抬手将碗里的药汁悉数倒进花盆。苦涩的味道渐渐渗透进根部,顺势蔓延充斥着沈时所有的感官,她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白泽不由得啧啧称奇:“像你这般的,本君还是头一回见到,能在本君的照顾下活这么久,你是第一个。”顿了顿,“既然这么喜欢喝药,那以后的药都给你喝。”
……去你大爷的喜欢!
沈时被苦涩的药汁折腾本就难受得很,如今再听到白泽一番胡言乱语,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泽将药碗放回床边,将将躺进被窝,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的是个男子,沈时记得这个人,杏林喊他空青。
空青看了眼空荡荡的药碗,而后看向桌上的花盆,目光犀利得让沈时止不住的颤抖。
“神君身子感觉如何?”空青转过头看向白泽,面上无甚表情,语气亦是寡淡,“良药苦口,是以后几日的药会更苦,神君莫要辜负小仙的一番心意,随随便便将药丢去别处。”
彼时白泽背靠着枕头,挑眉笑道:“空青的好意本君心领了。”
空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神君养花这么久,可有得出些心得?”
白泽沉思片刻道:“植物的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很合本君的心意,就是养这么久都不见开花,颇为遗憾。”
空青走到桌前,抬手摩挲着树叶好一会没说话。沈时被他阴沉沉地目光吓得哆嗦起来,却听他平静道:“小仙曾听杏林提起养花之道,需保证花树能照到太阳。神君将它养在屋子里,自然是养不好更开不出花的。不如,小仙替神君将这盆花带出去,由杏林照顾一阵子,待神君病好了再找杏林拿回来不迟。”
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让沈时忍不住暗暗给他鼓掌。虽然这人对着她时,眼神和表情都让人害怕,但就冲他能带她摆脱白泽,她也会心生感激。
白泽方想拒绝,空青已抱着花盆出门了。白泽怔怔地看着桌子,很快便回过神,他垂眸盯着被面低低笑出声,抬手掌心浮现一个白色的光点。光点晃悠几下,飞速往外飘去。
另一厢,沈时再度见到杏林少女,忍不住高兴起来。终于不用再喝隔夜茶了,也不用看见白泽了。
杏林看着空青手里的花盆,心生疑惑:“这是送……”她犹豫一会,改口道,“从哪来的?”
空青依旧木着脸,语气倒是比对着白泽时温和不少:“外头找来的,你先照看几日,若是神君来向你要,切记不要给他。”
说罢,他转身离去。
杏林对着沈时眨眨眼,茫然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盆花?”
她思索片刻,觉着抱着花盆有些手酸,便将它放到墙角阴凉处。前阵子神君又带回来不少植物,冷清的墙角又热闹起来。杏林拨弄着筛子里的花干,隔一会起身进屋。
沈时独自在外头,等到天黑也没见着杏林出来,这事似乎有点蹊跷。
今夜月圆,月光散落大地,却没光临她在的那片墙角。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变作植物,她愈发喜欢月光,柔和而又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她的原身。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夜风拂过,凉丝丝的很舒服。
恍惚间,她看见一个白色的光点,是萤火虫吗?她无力去思考,慢慢沉入梦境,近来她经常做梦,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待沈时彻底陷入梦境,光点扩散,逐渐化作白泽的身形。
白泽盯着墙角的花盆里的绿植,他弯腰抚上叶子,顿时叶子摇晃起来。他低笑两声,拔下一片叶子,绿植随他的力道晃动着。他指尖化出一团火焰包裹着叶子,不承想,叶子并未化成灰烬。他加大力度,叶子转瞬消散。
“看来还是不够,还得再养一阵子。”白泽摩挲着指尖,低低呢喃,“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隐匿在花盆背后,不急不缓地撤去之前布下的屏障。
来的是空青,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墙角一排花盆,不多时,手上化出一把利剑轻轻一挥。剑气打破花盆,土壤往四处飞溅。他又接二连三地毁了好几个花盆。
动静愈来愈大,沈时被闹得从梦中醒来,睁眼便看见空青提着剑指向她,剑气冲她袭来。她下意识地想抵挡,却发觉自己没有灵力,瞬时紧张起来。
出乎意料,一道温和的灵力化作屏障护住她,剑气散开划破她周边的花盆。
“啧,冒充空青很好玩吗?”
白泽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缓步朝空青走去,莹莹月光映出白泽的面容。空青似是被吓到,步步后退,倏而又定住,抬手剑尖指向白泽。
空青厉声道:“白泽!”
白泽懒散应了一声,空青大抵是被激怒了,举剑朝白泽刺去,却被一道屏障挡住。
第6章 她迟早要完()
哗啦——
屏障应声碎裂,空青的剑急速朝白泽刺去,携着嗡嗡剑鸣。白泽侧身躲过,空青手腕偏转剑尖又刺过去,白泽身形变换,每回都巧妙地躲过。
空青的剑招愈发急躁,带着丝丝戾气,他眸中闪过一抹红光,再度加快出剑的速度。倏然,白泽似是踩到什么,脚步凌乱了一瞬。空青勾唇冷笑,剑锋刺向白泽的心口。不承想白泽后仰旋身反拽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被迫松开,长剑哐当落地。
他捂住被折断的手腕,偏头见白泽手握长剑横在他颈间,因着自己的动作,颈间皮肤被划开,渗出丝丝血迹。
白泽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戏谑:“不会用剑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被自己的剑弄伤,传出去丢脸可不止是你。”他稍稍抬剑,剑身挑起空青的下巴,“若是让你家主上得知你擅自行动,你说,她会怎么对你?”
空青霎时脸色惨白,抿着唇不答话。白泽收起剑随手往后一扔,抬手点在空青额间,那张脸变换了副模样。
沈时认出那是前阵子来选花的青年,可有点想不明白,他不是要给自家主上选花么,何故特意将这里的花都毁了?
“你们这对主仆倒是有趣,主上扮成下属,下属扮成本君的人。”白泽笑了笑,“怎的哑巴了,真是没意思。也罢,今日本君不想与你们多计较,你回去给你家主上传句话。就说,自己蠢可以但别把所有人当傻子。”
说罢,白泽转身离去。陌生青年恨恨盯着他,待他离去,捡起地上的长剑亦飞快离去。
沈时看得有点懵,实在不懂这出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青年是什么时候变作空青的,又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许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沈时索性不再多想。她盯着夜空,本想让自己生出些睡意却发觉自己越来越有精神,直到黎明时分旭日东升,她还异常清醒。
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没看见日出了,沈时今日难得见到,心里其实有点小激动。曾经她很多回在半夜惊醒,害怕得睡不着,是师父陪着她在山顶上从最深的夜等到日出。师父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哼着歌,安抚她,天边露出微微曙光,师父便怔怔地看着天边。
沈时有一回问师父,看着天边想什么。师父笑说,在想一个人,想那人若是在曙光中朝她缓步走来,会是何等美妙的景象。
恍惚间,沈时看见有一抹白影随着晨光缓缓朝她走来,那人笑得很是温柔,轻轻将她捧起。美色当前,让沈时愣怔着反应不过来,直到美人缓缓开口。
“唉,果然没浇隔夜茶你就没精神了,别担心,本君马上给你浇。”
白泽!
沈时当即回过神,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气愤。
白泽语气格外温柔,像是说着动人的情话,又似在哄放在心尖上的小宝贝:“本君知晓了,不要激动,以后隔夜茶再也不会少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原身不抖动?
沈时觉得白泽和自己真的是八字不合冤家路窄,碰到白泽起她就没遇上什么好事。如今落到他手上,处境就更惨了。
嘤,好委屈。
白泽将花盆放回角落,手上执着茶壶缓缓倒进去。沈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叶子却依旧不听话地抖着,她抬头看见白泽满意的笑容,内心越发郁卒。
浇完隔夜茶,白泽的身形忽然消失。沈时被吓了一跳,转而又听到杏林的惊呼声。
杏林匆忙跑来,急声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她蹲下身,颤着手抚上地上的绿植,努力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跑进屋里接连搬出十数个花盆。她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绿植移栽到花盆里,看见墙角唯一完好的花盆,愣了下。
“空青送来的?”她栽好绿植,走到花盆前,看见土壤潮湿,有些疑惑,“谁在早上浇水的?”
杏林皱着眉,叹息一声,将地上都收拾干净才进屋歇了会。
翌日清晨,她醒来又见着墙角的花盆里被浇了水,旁的花盆里土壤都是干的,唯独这一盆是个例外。她不晓得是谁干的,便在旁边放了个请勿浇水的的牌子。可后头几日,花盆里仍被浇了水。杏林布下屏障护着花盆,结果隔日醒来又看见湿润的土壤,她被磨得没脾气了,干脆放任不管。
有一回下午,她照例摆弄着花干,碰巧空青来找她。犹豫许久,杏林到底还是和空青说起这桩怪事:“你送来的这盆花,近来一直莫名其妙被人在早上浇了水,我也没法子,若是放在这儿一直被浇水,怕是迟早要死。你不若将它带回去吧。”
空青不解道:“什么花?”
杏林指着墙角的花盆,语气颇为无奈:“就是它,我觉着挺对不起它的,明明放在我这儿,却平白受了苦。不过它倒是挺厉害的,竟然还挺精神的。”
被少女夸赞的沈时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倘使杏林少女晓得她不仅每日早晨被浇水,浇的还是隔夜茶会作何反应。
沈时想到每日清晨白泽那张脸,忍不住狠狠一哆嗦。原先因着白泽化形后的皮囊惑人,她瞧着不怎么害怕,可白泽总有办法让自己害怕他。
思绪渐渐飘远,沈时陷入梦境,半睡半醒间听见嘈杂的声响。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杏林颤抖的声音。
“神、神君,您往花盆里倒的是、什么?”
白泽对着沈时微笑:“隔夜茶啊,你不晓得它很喜欢隔夜茶吗?你瞧,它多高兴啊。”
杏林看了看无风自颤的绿植,一时语塞,好一会才干巴巴道:“虽是它,嗯、喜欢……可到底不太好吧?”
白泽起身拍了拍手,不以为意道:“你只管放心,这花好得很,可有精神了,浇什么都不会死。”
沈时有种自己迟早要被白泽弄死的感觉,嘤,她觉得自己好难过。
“这花本君每日清晨会来浇水,余下的时辰里你多照顾,本君等着看它开花结果。”
话毕,白泽悠然离去。
杏林同情地抚着沈时的叶子,道:“也不晓得你能不能熬到开花的那天。”
少女你扎心了。
第7章 瀑布下谈话()
白泽依言每日来给沈时浇隔夜茶,杏林瞧见湿润的土壤止不住地叹息。沈时听得愁到掉叶子,她原以为离开白泽好日子就来了,可事情终是不能如她所愿。
她数不清自己被浇了多少回隔夜茶,又有多少个清晨看见白泽微妙的笑脸,她只觉得自己的快掉了一半的叶子。
说来这事有些奇怪,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自从搬离白泽的房间,她就开始掉叶子了。旁的绿植倒是越长越好,还结出不少花苞,而她不仅没有半个花苞,还隐隐有秃头的趋势。
这还真是令人忧伤。
待周边的花都开花了,沈时终于掉满一半的叶子了,她看着叶子落下跌进花盆,已经麻木生不出什么难过的情绪了。
没过几日,她又看见那个上回来选花的青年,想起上回这个青年之前化作空青的模样,毁了好些绿植,连她也差一点死在他剑下。幸好那时白泽突然出现,但听他话里头的意思,他早就识破青年的真面目,怕是早在一旁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青年走了一圈,在她身前停下,语气比上回更嫌弃:“它怎么又没开花。”
沈时:……关你什么啊!
白泽目光落到唯一没开花的绿植身上,当即认出是被自己浇隔夜茶的那株,之前没注意,现下才发觉它掉了不少叶子。本就长得不怎么好看,如今掉了叶子更是难看。
他面无表情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看看那些花里可有你们主上要的即可。”
青年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