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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和自己以前见过的变了不少,多出许多人气,也热闹很多。或许是她在的那处是个小镇子,而此处临近都城。
她瞧见摊位前放着好些瓷娃娃,忍不住顿下脚步多看了几眼。白泽发觉身旁的人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堆瓷娃娃。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拿着毛笔蘸着颜料给娃娃上色,手上动作流畅,模样认真投入。
白泽道:“要过去看看么,不过只能看,本君没钱给你买。”
听到白泽的声音,沈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松开手跑到摊位前。她看着瓷娃娃,乌黑的长发上别着翠绿的步摇,衣裙上画着奇怪的花纹。它们长得很像,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是给每一个换了衣服和饰品。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喜欢这些瓷娃娃么?”
沈时被吓了一跳,这人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含着几颗石子磨出来的。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没说话。倒是老人家又开口问:“觉得她们怎么样?”
她忽而想起夜里白泽说过的话:“漂亮易碎,单纯脆弱……”
脱口而出的话让三个人都有些愣怔,老人家回过神,拿着沈时一直盯着的那个娃娃递过去:“这个送你,不收钱,但要好好珍惜,别将她打碎了。”
沈时点点头接过娃娃,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瞧见娃娃眨了下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水润盈盈,宛如活物。
“谢谢爷爷。”
说罢,沈时拉着白泽的手跟在白泽身旁。瓷娃娃小巧瘦削,一只手就能握住,她时不时低头看两眼娃娃,愈发觉得她好看,心中生出喜爱,恨不能时时刻刻将它带在身边。
她的心思都放在娃娃身上,是以没瞧见白泽逐渐蹙起的眉头。他感官敏锐,周围人似有若无的打量他都能察觉到,他忘记给自己易容确是他的失误,但更多的目光是落在沈时身上。
进城不久后便时不时有人打量他们,他心知有一部分原因是沈时的衣着服饰。但从沈时拿着瓷娃娃开始,有几道目光越发放肆起来,情绪也愈发露骨。
他瞧见一家成衣店,拉着沈时走进去,里头好几个女子,打着扇子聚在一块闲聊。听到脚步声,她们齐刷刷抬头,惊艳了一番,目光落到沈时手里的瓷娃娃身上,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果然瓷娃娃有问题。
白泽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丢到桌上,道:“给她换身衣服。”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迎上来,拉过沈时的手,娇笑道:“小姑娘来,姐姐带你去换身漂亮衣裳,先把着娃娃放一放,换好衣服再拿。”
沈时本想点头将娃娃放下,不承想手却怎么也松不开,遂她握紧娃娃,道:“没事,我带着她一起进去好了,她那么小不碍事。”
女子也不多劝说只将她带进屋子,挑了身衣服让沈时换上,给她整顿好衣襟,拿着她换下的衣服便拉着她往外头走。
她笑道:“瞧瞧,是不是比方才漂亮许多?”垂眸瞧见沈时的头发,她沉吟道,“再替你将头发梳一梳吧,这么好看的衣裳配这么简单的发型未免有些可惜。”
说着,她拉着沈时到梳妆台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解开发带,取过一旁的梳子替她将头发梳顺。指尖在发间来回滑动,沈时觉得有点痒但很舒服,她生出些困意,听见女子娇柔的嗓音。
“小姑娘很喜欢这个瓷娃娃啊,都不肯放手。”女子手指微勾,挑起一根细细的丝绦缠进她发间,“不过呀,娃娃可别抓得太紧,一不小心就长进肉里,没长进肉里就不小心摔碎了。”
她说话嗓音含笑,让人听着不觉得反感,手上动作利索,不多时便替沈时梳好。
沈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眨眨眼睛,莫名觉得有些陌生。她看着镜中女子的面容,似乎和瓷娃娃长得有点像。她低头端详着娃娃,又抬头看着镜中的女子,左边的脸上都有一颗痣。
她转过头却见女子脸上的痣位置变了,但仍是很像:“姐姐和这个瓷娃娃长得好像。”
女子看向瓷娃娃,笑道:“是么,指不定那位老人家就是照着我的模样画的呢。”她的目光落到沈时脸上,“好了,你家兄长该等急了,快去吧。”
沈时走到白泽面前,晓得在这儿不能唤他神君,但也不想认个哥哥:“他不是我兄长。”她有些犹豫道,“他是……我爹?”
话音未落,脑袋上被重重敲了一下,白泽沉声道:“皮一下你很开心?”
第71章 茶馆里听故事()
沈时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委屈道:“长兄如父嘛。”她小声咕哝,“以前都拿你当祖宗供着,唤你一句祖宗也不为过。”
白泽耳朵尖,那句极轻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想在外头和她多计较便拉着她往外走,将将转身,后头传来女子娇柔的声音。
她语气平静缓和,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你们是刚来这儿的吧,看在公子这般大方的份上,奴家提醒一句,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去找外头的包打听探探此处的消息。”
闻言,白泽微微颔首,冷淡道:“多谢。”
说着他拉上沈时往外走,沈时手上的这个瓷娃娃得好生打听,但愿这东西别给他惹麻烦事。
白泽寻到一处茶馆,进门便往角落里走,店小二眼尖地跟上去倒了两碗水。白泽看了眼沈时,点了两屉汤包。汤包来得快,摆在桌上飘出一股香味,盖子揭开,热气腾腾往上冒。
“把手里的瓷娃娃放下再吃,否则就别吃。”
白泽拿起筷子夹了个汤包放进碟子里,浇上一小勺醋,薄皮上咬下一小口吸着汤汁,慢条斯理地吃起来。旁边的沈时满脸纠结,她自然是想吃汤包的,但舍不得把瓷娃娃放下。明明放下也不会碎掉,等会就能拿起来,可心里就是极力抗拒着,好似手里拿着的不是瓷娃娃而是她的命。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沈时觉得不对劲,她万不会如此执着于一个不相干的东西,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像是……被手里的瓷娃娃控制住心绪。
她一下惊醒,默念着汤包,想吃汤包就要把娃娃放下。娃娃比得过汤包么,当然比不过!
一遍又一遍地加强这个念头,她渐渐缓过来,将娃娃放到屉笼旁。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听到娃娃身上传来咔嚓的细微声响,缕缕热气缠住娃娃,粗略看看并未找到它身上有破损的地方。
嗯,应当就是错觉。
她亦拿起筷子夹了个汤包吃得欢快,不多时便将一屉吃完,她本想开始吃第二屉,冷不防有人不请自来坐到白泽对面。她抬眸看着旁边青年,模样还算端正,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痞气。
“哟,这瓷娃娃看着挺别致的,哪个坏心眼的人谁送的?”他笑眯着眼,话锋一转,“上面还裂开条缝,真是送礼的时候都不好好检查一番,坏掉的瓷娃娃留在身边可不好。”
青年看着白泽问道:“在下唤名夷则,是个游侠,今日出门未带银两,好心的公子可否请在下吃一顿饭?”
白泽道:“天下无免费的饭食,你没钱就拿别的东西来换。”
青年大笑着道了声好,拿起筷子将屉笼拉到自己身上,飞快地吃起来。
沈时的筷子还举着,正想再吃一个,她撇撇嘴把筷子放下。目光触及瓷娃娃,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握住它,情绪来得突然仿佛要将她吞没,她顿时警觉起来,偏过头不再去看它,努力回忆着曾经师父教过她的清心咒。
听到啪嗒放筷子的声音,沈时才回过神。
青年咂咂嘴,感叹道:“这家的汤包真好吃。”他抬眸见白泽看着自己,笑道,“别急,在下不会吃白食的,喏,给你们讲个瓷娃娃的故事如何?”
他将将起个头,茶馆里头忽然热闹起来,是说书人上台讲故事了。他啧一声,面上虽笑着语气却不怎么友善:“先听听老人家的故事,再听我的故事也不迟。”
说书人的故事大多是讲话本,宫廷官员的秘辛或是坊间的八卦传闻。现下台上这位也不例外,倒没讲烂俗的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讲得是绣娘和教书先生的故事。
从幼时青梅竹马,到十年分离再聚首。曾经年幼的小姑娘长成俊俏的少女,一手精妙的绣工令众人惊叹,有一回踏青归来,瞧见树下站着个翩翩佳公子,才晓得自己幼时的玩伴辞官归来,在私塾里教书。
教书先生的住处离绣娘的家不远,因着童年的情谊,绣娘倒是挺照顾这位先生的,送他糕点小事,偶尔送两件应季的衣袍。先生送她画像话本,闲来教她习字。一来二往两人熟稔起来,情谊愈发深厚,可愣是不提婚嫁之事,外人打趣提起时,二人还会一本正经地解释清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不说有暧昧,却也默契十足。然而,但凡能让人记住的故事总是有令人叹惋的转折,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绣娘提着糕点吃食给先生送去,将将走进大门便见先生抱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他抬头看见绣娘,有些尴尬地松开手,道:“你怎么来了?”
她扬了扬手里拎着的纸包,语气一如平常,不咸不淡道:“古玩铺的老板托我捎给你的,当做是你那几本书的回礼。哦,肉铺的大叔说上回你走得急不小心多给了钱,让我给你带只烧鸡。”她上前几步,“我放里头的桌子上,你趁热吃。”
从屋里出来,见两人还干站着,她笑道:“我先走了,再晚回去可要挨一顿揍,你们快些进屋吃饭吧。”
教书先生看着绣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拉着姑娘的手往里走,道:“先吃些糕点垫肚子,今日早些睡别多想,西边的屋子是干净的,你将就着住一阵。”
他看着纸包里小巧的糕点,不由得神思飘远,他没给古玩铺的老板送书,近来也没去过肉铺。她说那些,想必是顾及他身边的姑娘,怕她误会他们的关系。
多贴心的好姑娘。
她确实猜得不错,当年他初入官场,喜欢上一个姑娘,可姑娘有喜欢的人,他又不是那种强人所爱之辈。左思右想,他辞官回归故里。万万没想到,上天眷顾他,又将这个姑娘送到他身边。
如今这位姑娘孤苦伶仃,与家人失散,在此处只认识他一个人。这是个博得姑娘好感的机会,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至于绣娘,他们止步于青梅竹马的情谊。得她诸多照顾,他会慢慢回报她的。
西边的房间里床桌椅柜不缺,但也没什么多余的家具,瞧着颇为冷清。姑娘眉头紧蹙,这与她自己的闺房相差甚远,她晓得自己是得人救助应当心怀感恩,可她仍是嫌弃得很。
第72章 绣娘和先生()
教书先生起初还乐意多照顾这个姑娘些,替她做好饭留在厨房里,晚上多烧些水供她洗澡梳漱。姑娘的行李不多,只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细软。
姑娘生来娇贵,在家被宠着没做过什么家务,烧火做菜不会,洗衣更是不会。若非教书先生替她洗掉脏衣服,怕是她都没法换衣服了。
流落在外又迫不得已寄人篱下最要不得的便是娇气,姑娘懂这个道理,努力咬牙忍着。可曾经锦衣玉食不必为生活所困,如今的状况却是一落千丈。衣服不再平整柔软,糕点没那么精致可口,连饭菜也仅有简单的几样,味道寡淡令人顿时失去胃口。
这般明显的差别,让她如何不生出嫌弃,当着先生的面她不敢明显地表露出来,待回到房间便偷偷叹息抹泪。可先生是混过官场的人,姑娘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嫌弃他心知肚明。
先生是喜欢这位姑娘,但照顾她半个多月,除去在将她接到家里时道过谢,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好意,一个谢字也没字再提过。他逐渐不再去多照顾她,衣服不再替她洗,偶尔想起给她留顿饭。念及她是个姑娘家,热水还是会替她烧好的。
在姑娘委婉地问他为何接连几日厨房没烟火味时,他笑得和善,道:“近来学塾里事多走得急,我大多在外头吃,你要不出来吃,要不学着自己做饭。厨房里的果蔬不少,柴火也有,你早些学会也是好事,往后搬出去住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瞧见姑娘面上露出惊讶,他面上笑意加深:“你是姑娘家,一直借住在我家也不怎好。若有钱便早些购置屋子商铺,也好在此处安生,你若想去旁的地方,我找人送你去。”
他话说得明白,姑娘自然领悟他的意思,咬着唇说自己暂时没太多的钱,先缓一阵等她攒够钱就去买商铺搬出去。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宽慰她几句便赶往私塾。
此处的私塾是个商人办的,特意请好几个先生给孩子们教书。听闻是想做善事,是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