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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看看那些花里可有你们主上要的即可。”
青年的面容有一瞬的鄙夷,但迅速收敛起来:“这里没有主上要的东西,让神君又一次白费功夫,小仙代主上给神君陪个不是。只是,主上托小仙给神君带句话,若是下回还找不到,主上不愿再帮忙。”
白泽嗤笑一声,面上带着几分嘲讽和鄙夷:“你可数过自己是第几回来这里?怕是掰着手指都数不清了吧。”
青年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也不太明白白泽为何提起这茬。
白泽眼眸微眯,睨着青年,话说得半点不客气:“你是觉得自己有多大脸面才能替你家主上赔礼,还是以为区区一句赔不是就能抵了本君费的力?说什么下回找不到不帮忙,这当真是你家主上的意思?”
青年低头不敢看白泽,嘴上却是应了一声是。
“有意思。”
白泽抬手,掌中一团金光冲青年飞去,金光缠上青年化作一根绳子将他困住。白泽缓步靠近青年,故意压着嗓音,与他沉声道:“本君晓得你便是不回去也有办法联系你家主上,告诉她,拿了本君什么东西就给本君原封不动送回来。看在她兄长的份上,本君可以不和她多计较,可她最好乖乖过来跪下磕头,给本君认错。”
青年紧抿唇不答话,手上捏诀想挣脱绳子,不料越挣扎捆得越紧。他无法只能停下不再动作,垂眸不作声响。白泽倒也不在意,只与他擦肩而过,弯腰抱起那株没开花的绿植。
到底还是青年先沉不住气,低声求白泽给他松绑,不松绑不好给他的主上传信。白泽勾着嘴角,动了动手指,青年身上的绳子瞬时松开。可青年却转身逃跑,还没走多远又被绊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度被绳子捆住。青年衣袍上染了灰尘,发冠歪斜,看着很是狼狈。
白泽抬手摩挲着叶子不说话,周身气息平稳,沈时却莫名觉得白泽在生气的边缘游走。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却见白泽轻笑出声,他对着她说话,但这话却是说给青年听的。
他愉悦道:“快到正午了,本君带你去避避太阳,免得被晒到脱水昏厥。”
说罢,白泽当真带着她往别处走去,去的是他的卧房。他将花盆放在桌上,打了个哈欠便转身离去。
沈时不晓得白泽为何不由分说将她带回来,她可不信他真的是不想让她被阳光灼伤,不提这段时日的阳光不灼人,她真晒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她委实想不明白。
另一厢,白泽离开卧房却也没去找青年,那绳子除了他这里没人能解开。他也不担心青年被带走,反倒是更希望青年被带走,如此那人才能看见他送的一份厚礼。他有点期待那人看见厚礼时,面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正思索间,白泽已到一汪清泉前,前方是一道瀑布,水流冲打着底下的巨石溅起水花。
白泽脱去外袍,踏在水面上,脚下荡开圈圈涟漪。他走到巨石前,盘腿坐上去,瀑布冲击着他的身体,几乎是瞬间便打湿他的衣衫。他闭上双眼,墨发被水浸透贴着后背,几缕发丝黏在他两侧的脸颊上。
他低声道:“桑陌。”
明明四周没有人,却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却不失圆润之感,听着便像是极为正经的人。
彼时桑陌坐在清泉瀑布边,身前摆着一张四角方形矮桌,上头是一盘棋,黑白棋子厮杀激烈。他稍稍抬头看向瀑布,方才还是空无一人的瀑布,现下蓦地冒出一个人影。
他不急不缓道:“嗯,怎么了?”
白泽问道:“你的占卜术可有出过错?”
桑陌执着棋子的手微微停顿,沉吟道:“自然出过错,初学时难免出错,如今是极少出错。不过天命难算,若有哪算不准也是常有的事。”他许久没听见白泽答话,便问答,“是碰到什么意外之事了?”
沉默片刻,白泽叹息道:“那株花,掉叶子了。你此前不是说,若找到一株不开花的植物就让我搬回屋里养着么,我确是找着了,也养了些时日,后来出了点意外,它就开始掉叶子了。”
掉叶子?
桑陌心里有些疑惑,按他当时占卜的来看,只要白泽好生养着,这株植物没过多久便能养出灵性,再养上数百年可有难得的造化。算算日子,如今的它不说茁壮成长,也该长得枝叶繁盛。
白泽又是一声叹息:“我前些天见它时拔过它一片叶子试了试,与你所说的一般,寻常的火没法烧起来。”
“不如你试着用灵力温养它,指不定还能提前生出灵智。”
桑陌的话将将说完,白泽承受不住瀑布的冲击,一头栽进清泉里。他缓了会,起身踏入旁边的温泉里。
第8章 奇怪的梦境()
温泉水滑,白泽靠在平滑的石头上,满足地喟叹一声。他抬起手臂浮在水面上,手指微动,身前化出一道水幕,映照出的仍旧是桑陌的身影。
“桑陌,若是它始终不能生出灵智该如何?”
这个问题白泽很久之前便想问了,他等了太久亦期待了太久,有时就是这般,越期待某样东西就越害怕失败。
桑陌望向泉中凭空出现的水幕,沉默良久不知该说什么。他相信自己的占卜没出错,可白泽却总是碰上意外,倘若真被白泽说中,于他倒是没什么,可于白泽……怕是无法接受。
好一会,桑陌道:“如此我也无法,只能再等其他的机缘,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用太过期待。百年后我会再替你占卜一次,你先好生修养,莫要强行去动它,你没发觉自己在瀑布上坚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么。”
白泽仰头望着天上的云团,低笑两声:“我明白,可我等了真的太久了,桑陌,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后头一句几乎听不见。他闭上眼睛,任由身子缓缓下滑,泉水没过脖颈漫上下巴。
桑陌急声喊道:“白泽!”
回应他的是碎裂的水幕,水珠哗啦落入泉中荡开涟漪。桑陌眼皮狠狠一跳,即便察觉到白泽仍然活着,也没有放下心来。他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情绪来得突然,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听到细微的脚步,他捏起棋盒里的棋子掷去,冷声道:“谁?”
此处被他布下结界,突然这么凑巧地被打破,他难免生出几分疑虑。抬头却见一个少女站在离他不远处,少女怀中抱着画卷朝他走来。
少女声音温柔:“小仙拜见仙君,冒昧打扰还望仙君见谅。棋子要放在棋盘上才有用,仙君莫要将它随意丢弃。”
说着,少女弯腰将手中的白子放进棋盘。桑陌见她执子的手法生疏不似懂棋之人,方想笑着和她说废弃无用,却瞧见方才还陷入死局的白子猛然翻转,甚至隐隐压过黑子。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细看才找出不同之处,不由得又气又好笑:“你这作弊的手法倒是挺高明的,还随意挪动旁的棋子。”
少女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浅笑道:“方才仙君操控棋局得到这样的局面,本可就此收场,可却给了小仙这个异数加入棋局的机会。仙君以为造成定局,却不料小仙暗中改动。”
桑陌皱眉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少女眉眼弯弯:“没什么,不过是受人所托来提醒仙君,占卜之术便是再精通也难算准天命。插手越多,越容易半路来个异数。”
话毕,她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桑陌拧眉看着棋局,藏在袖间的手紧紧握着。半晌,他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将棋子一一收进棋盒。
他轻声叹息道:“白泽,保重。”
却说白泽,将头埋入水中,任由自己往下沉。思绪飘远意识混沌起来,待他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浮在水面上,他抬起手,却发觉手臂沉得很,温泉冒着丝丝热气,蒙上一层薄雾。忽然,手边碰到什么东西,他不由得定睛细看。
是一朵花,不对,是很多花。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这些花包围的,周边的雾越来越浓,身上的触感也不大对了。他直起身,却发觉自己坐在地上,四周繁花盛放,晃得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远处有个朦胧的身影,他想了想,转起身缓缓走过去,却在离那人约莫三丈远处时怎么也无法靠近,他往前走再多步也终是回到原地。
白泽顿下脚步,不动声色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那人手里拿着水壶,慢吞吞地浇水,时不时打着哈欠。倏然,那人蹲下身。白泽眼尖,瞧见那人手里捏着一片叶子,摩挲片刻便扔掉,而后又拔下叶子,再扔掉再拔。
此人多半是闲得发慌,白泽如是想着。
看了会觉得无趣,白泽转身就走,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他恍惚听见有人在嘤嘤哭泣,仿佛受了什么委屈却得憋着不能发泄。
白泽啧了一声,脚下蓦地踩空掉了下去,他闭上眼睛,耳边是猎猎风声。再睁眼时,他茫然地看着周边的水,瀑布声自旁边传来,这里正是他的温泉。
方才的那个是梦吗?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般奇怪的梦了,毫无寓意,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泽起身踏上岸,手指一勾,岸上的外袍飘来盖在他肩头。他打了个哈欠,往卧房走。瞧见桌上的花盆里又盛着几片叶子,他神使鬼差地走过去,伸手拔下一片叶子,摩挲几下,觉得手感不佳便扔了,又拔了一片。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拔下三四片叶子了。
沈时因着疼痛从梦中惊醒,看见白泽手里的叶子,一时间心痛到无以复加。方才还在梦里梦见白泽拼命拔自己的叶子,万万没想到醒来就变成真的了。
那是她的叶子啊,为数不多的叶子!她不晓得白泽拔了多少片叶子,但她如果秃头,其中一定有白泽的责任。
沈时越想越气,连带着枝叶抖个不停,她看见白泽趴在软榻上变回原形也不害怕了,唯有一股哀怨扩散到根叶。她盯着白泽,恰好白泽也抬眸看向她,墨黑的眼眸中流光转动,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一道白光闪过,软榻上的神兽化作人形走来,他弯着眉眼唇角微勾,模样瞧着颇为诱惑人心。沈时沉迷美色,待眼前的人抚上她的是叶子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地颤抖个不停。
白泽道:“晓得你很喜欢本君,但莫要激动。”
瞎说!
沈时的叶子依旧抖着,白泽却不再多说,用灵力温养着沈时的原身。灵力温暖轻柔,似和煦春风,又如缓缓流动的温泉水。沈时当即愣住了,觉得白泽今天不大正常。先是拔她的叶子,再给她渡灵力。
难道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给她道歉?她神思飘远,没注意到白泽皱起眉头。
因着之前桑陌提议他用灵力温养这株绿植,他才试了试,却不想这株植物慢慢在抗拒自己的灵力。白泽加大力度,植物抗拒得愈发明显,他抿着唇,思忖片刻便抽走自己的灵力。
第9章 好心办坏事()
白泽没料到,等自己抽走灵力时又抽不走了,僵持着进退不得。他皱眉不语,寻思着又渡了点灵力,可眼前这株绿植还是抖着叶子抗拒他的灵力。
如若这株植物生出灵智,多半是个傻子吧。
白泽长叹了一口气,想强行斩断灵力,却又怕不小心伤到这株绿植。毕竟,它是他摆脱禁锢离开这里的希望。略一思忖,他抬起空着的手托住花盆,带着它回到温泉前。
如今这样的局面,也不晓得桑陌有没有办法。
温泉边,水面上浮着丝丝热气。白泽踏上水面,凝起一面水镜,水面荡开涟漪逐渐显现出另一头的景象。只见一张空荡荡的方形矮桌,矮桌前的人却不见踪影,两端的瀑布声交错在一起,分不清是哪一头的声音。
白泽觉得自己今日的运气真是差到极点,而起因……似乎就是他手里的这株绿植。虽则桑陌说这是他的机缘,可他愣是没看出来这哪里像是机缘了,他活这么久,从未碰见过像手上这株一样蠢的植物。
待到他快支撑不住,桑陌才慢吞吞地走来,瞧见突然碎裂的水镜,他不由得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捏诀在清泉上凝起水幕。另一头的白泽手中抱着绿植,面上一派颓然之色。
桑陌惊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话未说完,他看清白泽手中的绿植愈加诧异,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是你找到的那株?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委实不能怪他这般反应,实在是现实和想像相差太大,他以为会茁壮成长的绿植,变得仅剩下几片叶子。莫说开花生出灵智,就是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白泽抬头幽幽看了桑陌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