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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抬头幽幽看了桑陌一眼:“你不是说用灵力温养它吗?”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瞧着有些说不出的吓人,“我试着用灵力温养它啊,你看看,它是不是让人很惊喜。”
桑陌身子抖了抖,忽而想起之前那个少女说的话。他确实以为白泽找到这株绿植便成了定局,可半路出了个异数,还不晓得谁是那个异数。他暗暗叹息,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以前的白泽是祥瑞的神兽,不小心被人坑了一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挺惨的。
他放缓语气,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植物没那么容易死的,就是死了再找别的机缘便是。”他想了想,有些好奇道,“你之前是怎么养它的?”
闻言,白泽回过神,沉吟道:“我拿隔夜茶养它的,本想着这样不太好,可看它好像很喜欢就由着它去了。说来,我还是第一次碰上喜欢隔夜茶的植物,还挺新奇的。哦对了,有一回我给它倒了碗药,它瞧着也挺喜欢的”
桑陌哑然,看了看又掉了两三片叶子的绿植,又看了看一脸沉痛的白泽,顿时喉咙像是被堵着什么,不上不下,让他说不出话。他不晓得自己是该佩服白泽的勇气,还是同情一下那株绿植。
默了会,桑陌问道:“它怎么瞧着像是喜欢的样子?”
白泽低头看了眼抖个不停地绿植,道:“差不多就像这样吧。”
花盆里的绿植还剩下两片叶子,在它的抖动中摇摇欲坠,看着格外凄惨。终于,最后两片叶子也撑不住,落在花盆里。
整株绿植彻底秃头了。
第10章 是谁在做梦()
沈时能感受到在叶子脱落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突然一轻,仿佛摆脱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感,意识再度混沌起来,仿佛又要陷入无边的长眠之中。
意识消散间,沈时心想,自己猜得果然不错,她确实秃头了,也确实是被白泽害得。她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大约是有点难过,有点无奈,像一口煮着美味佳肴的锅子,突然被人倒入各种调料,五味杂陈,最终变成一道黑暗料理。
或许,碰见白泽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她恍惚想起之前那个水镜里头的陌生人,那人说什么灵力温养什么机缘,她听得云里雾里。记得杏林少女说起白泽被禁锢在此处,莫非是要找出去的机缘,可这机缘又在何处?
越往深处想,意识越是混沌,沈时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她不晓得,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的原身迅速枯败落进花盆里。
白泽看着眼前的突变,眉头紧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经回到体内,和这株绿植的僵持在无意间便切断。如今这幅样子,怕是这个机缘已经断了。他着实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先前被浇了隔夜茶倒了药都没事,偏生渡灵力的时候就出事了。
可便是再怎么觉得可惜,他也没办法挽救了:“桑陌,当真只能等百年后再算吗?”
桑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说的是占卜之事时,他瞥向一旁的棋盘,叹息道:“有些事急不得,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也说不准能不能在百年后算准。天命这种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更清楚三字敲在白泽心尖上,一下复一下,有点疼。
他低声笑开:“可不是么……”顿了顿,他道,“我回去闭关了,你若是有事就传个信。”
说罢,他捧着花盆转身离去,水镜渐渐碎裂落入温泉中。
白泽也不知自己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他想了许多事,掺杂着许多过往的记忆。
待他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站在小院子里,这个院子是他在很多年前一时兴起捣鼓的,地上一边种着草药,一边种着花树。中间是一棵榕树,他有时会在树下放一张软榻在榻上小憩,炎炎夏日,树下却很是凉快。
他在花盆上敲了敲,花盆沿着他触碰的地方碎成两半,他任由土壤落到地上,弯腰捡起碎裂的花盆,随手扔到别处。
左右闲着无事,白泽化出一张软榻,躺在软榻上变回原形。清风拂过,雪白的毛发微微飘动,难得这般惬意,他放松下来,不多时便睡着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让他觉得是自己闯进了别人的梦境,但被定在一旁看着,无法走动。
梦里是个白糯糯的小姑娘,软得像个面团,彼时她坐在木盆里,双手拍着水面溅起水花,她咯咯笑得见牙不见眼。照顾她的人苦着张脸,咬牙戳戳她的脸,骂她烦人精。嘴上嫌弃着,却还是动作轻柔地给她洗干净,擦干身上的水珠,用柔软的布包裹住抱到床上。
白团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笑个不停,有点吵又有点讨喜。给她洗澡的女子坐在床边,告诫她不许动,她便听话地不再多动,眨眨眼睛喊了声娘亲。
女子额角跳了跳,好气又好笑道:“我不是你娘亲,喊师父。”
白团子软声道:“娘亲。”
女子敲了敲她的额头:“叫师父。”
白团子委屈地喊了声师父,滚到一边不理人。女子唤了好一会都不吱声,又默了会,白团子滚到女子手边。她声音闷闷的,听着就晓得心情不好。
她道:“师父,我娘亲在哪儿,她什么时候来找我呀?”
女子愣怔片刻,叹了口气,将白团子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娘亲大约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大了,说不定她就来找你了。”
她问道:“师父,我都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样,万一她来了,我没认出来怎么办?”
白团子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女子轻声安抚她,待她睡着才将她放到床上,解开软布给她盖上被子。
四周景象突然扭曲换了个模样,白团子长成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灰色的道袍在扎马步。此时不算太热,小姑娘额头上却冒出不少汗珠,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旁边燃着一炷香,只剩下一小半了,小姑娘偏头看了眼,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没过多久便噗通跌坐在地上。她猛地瞪大眼睛,几乎是瞬间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扎马步,可动作不对,还颤颤巍巍的。
树下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着她,笑道:“阿花,你刚刚是不是摔了?”
小姑娘气息不稳道:“没、没有。”
女子缓步靠近,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当真没有吗?说谎是要接受惩罚的。”
目光对峙半晌,小姑娘带着点哭腔道:“……我能重新回答一边吗?”
女子点点头,颇为大度地道了句可以,小姑娘沉痛地点了个头,却没想到女子还是让她继续扎一炷香的马步。她泪眼汪汪,委屈地喊着。
“师父,大骗子!”
“怎么会呢,师父没骗你啊,若你继续说谎,师父打算让你往后一个月扎马步的时辰翻倍。”
女子笑容灿烂,小姑娘被吓得抽噎个不停,却还是乖乖地继续扎马步。等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小姑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里,倒在床上昏睡不醒,连晚饭也没吃。
白泽看着倒在床上的小姑娘,直觉得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轻易就被人骗了。她那师父分明是变着法子坑她,偏生她还真信了那套说辞。
见小姑娘不安分地滚了两圈险险地睡在床沿,白泽难得同情心发作,想上前扶她一把。可不等他靠近,小姑娘掉到地上,她嗷呜一声,痛得清醒过来。
她抬头怔怔地望向白泽的方向,问道:“你是谁?”
白泽愣住了,他现下才发觉自己不仅能走动,还被人看见了。他回过神,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又是谁?”
小姑娘皱了皱眉:“是我先问的,你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
这时候倒是晓得要警觉了,他忍不住想笑,但还是从善如流道:“我是白泽。”
第11章 真假难分辨()
白团子看着他,嗯了一声,疑惑道:“白泽不是神兽么,可你看着不像啊。没有毛茸茸的耳朵,也没有蓬松的尾巴,就是普通人的模样。”
……就不许神兽化成人形吗?
白泽沉默片刻,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不像便不像吧,该你说了。”
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白团子低下头不吱声,他又拍拍她的脑袋,才听她闷闷道:“师父叫我阿花,可我不是阿花,我记得自己应该有个名字,但不记得叫什么了。”
阿花揉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开口道:“大叔,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大叔?
凭良心说,白泽认为自己这副容貌,让小姑娘喊一句哥哥绝对不为过,最过分也就能喊一句叔叔。可这姑娘开口就喊他大叔,是在令他有些不开心。
白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阿花,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年纪比你大上许多,别叫大叔了,你就唤我一句祖宗吧。”
阿花抬头,欢快地唤了句祖宗,白泽觉得自己更加不开心了。往日里,那些人要么唤他神君,要么唤他白泽,如今被喊祖宗,还是他自个儿要求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眼前的人还是个小姑娘,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自然不会多计较只独自郁闷。
想了想,白泽转身往外走,不料走了没几步便碰到屏障。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离他约莫十步远的模样,大抵虽是能走动,却也无法离这个姑娘太远。白泽如今有些想明白,这里应该是这姑娘的梦境,但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寻思良久还是没想明白,转身却见小姑娘躺在地上睡着了,他犹豫片刻,终是走过去把人抱到床上拉起被子掖好被角。小姑娘轻声呢喃着什么,他一时间没听清楚,俯身凑近才听见她在喊师父。软糯又带着点依恋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叹息。
明明被自己的师父坑了,却还是信任她,真是傻。
白泽坐在床沿着,偏头见前边站着个女子,是小姑娘的师父。
她笑道:“白泽神君,久仰大名。”
白泽沉声道:“你是何人?”
女子上前坐在圆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慢悠悠道:“我是阿花的师父,在这个山头修道,算是半个道姑。”她看了白泽依一眼,“我这么说,神君怕是也不相信吧。神君觉得我是谁?”
白泽不答反问:“这是何处?”
“你觉得是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是梦境,亦是虚幻之地。”女子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虽说是虚幻,可也有真实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一梦之后就什么都没了。神君不用有所顾虑,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来加害神君。不妨就将此当做是个故事,看过听过便忘了它。”
说罢,女子起身往外走。白泽心中生出警觉,这个人知晓他的身份,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她也多少知晓一点。在此之前他还觉得这是小姑娘的梦境,现下却是有待斟酌,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按那个女子所说,此处有真有假,那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他思量许久,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晓得。
第12章 少女名沈时()
白泽睁开眼睛时,看见阿花散着头发坐在床沿,手里是根红线,她晃动手指将红线绕在手指上。白泽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反应很是迟钝,他怔怔地看着红线,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阿花转头看向他,眉眼弯弯道:“祖宗,你醒了呀。”
听到祖宗二字,白泽顿时精神不少,还有那么点头疼。他揉着额角,低叹一声:“别喊祖宗了,我之前逗你玩的。”
她不解道:“那我要喊你什么?”
白泽的脑袋愈发肿痛,他忍痛道:“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他忽然想起之前这个小姑娘喊他大叔,也罢,大叔就大叔,称呼什么的都随便了。左右他确实能当她的祖宗了,得一句大叔其实算是他占了便宜。
不料,小姑娘软糯糯地唤了句白泽,他顿时愣住,这是他头一回被一个凡人这么喊,听着还不赖。
房间里传出咕噜噜的声响,白泽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轻笑道:“走吧,去找点吃的。你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饭了吧。”
阿花犹豫片刻,小声道:“可是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厨房里没有吃的,师父也已经睡了。”
白泽抬眸扫向窗口,确实是天黑了,他勾起唇角,似乎是心情很好。他站起身,顺手拉过旁边的小姑娘,缓步往外走。
“今夜月色很美,我们出去看看?”
虽是句问话,白泽却强硬地拉着小姑娘出去。阿花跟在他身旁,问他会不会带自己去找吃的。白泽含糊地应一声点了个头,脚下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