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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和将军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如何能满意?
直到将军夫人怀有身孕,她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这回夫人亲自寻来京城中未婚适龄青年的资料,挨个做成小册子附上画像写上背景喜好性格,夫人是铁了心要替她寻个人家嫁出去。将军竟一反常态和夫人闹起来,气得夫人动了胎气,休养许久才缓过来。
夫人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索性不再去管他们,冷眼看着他们越来越亲近,直到亲近到睡一间屋子也没拦着。孤女见夫人隐忍不发,胆子大起来,她隐忍这么久终于能陪在将军身边,把夫人给她的羞辱悉数还回去。
“你觉得你当真能进将军府的大门?有我在一天,就决不许将军纳妾,而我的孩子即将降生,他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子。”
夫人与她说话时坐在梨花椅上,神情却是高高在上。她恨透了这样不屑地姿态,一点点杀意在心间发芽,长出藤蔓缠在她心上,成为她无法拔去的执念。
临产前,她买通产婆让她不用声色地杀掉夫人肚子里孩子。那时她没注意到产婆异样的眼神,只颤着手脚缓步离去。她呆在屋子里,手心里不断冒着汗,许久才听到院子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着急切的喊声。
孩子没保住,夫人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救回来,身子亏损再不能生养孩子。得知这样的消息,孤女心里隐隐升腾起喜悦,将军府不能无后,将军定会纳妾,而她便能借此进将军府的门。夫人活不了太久,届时她便能取而代之。
她想得很美妙,可事情并不如她所愿。嫡长子没保住,将军大怒,他下令拷问产婆晓得是她动的手脚,当即将她关进将军府的地牢里。昏暗的地牢里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每日就吃两顿,只有馒头和稀粥,她几乎被这样的处境逼疯。
许是上台垂怜她,竟让她寻到一个机会逃出去。她恨将军的薄情寡义,明明朝夕相对情意浓厚,她将身心交付换来的就是这般残酷的待遇。她亦恨那位丞相之女,若不是她半路杀出来,她早与将军成婚,恩爱两不疑。
恨意占据她全部的心绪,她想都不想从厨房里偷出菜刀闯进将军的卧房,她都没发觉一路上顺遂地不可思议。踏进卧房,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和将军力量悬殊,她压根抵不过将军。
是以见到昏睡在床上的将军,她都觉得是上天在帮她。瞧见挂在墙上的佩剑,她放下菜刀拔开长剑,对着将军的心口狠狠刺下。将军从昏睡中惊醒,她咬牙握住剑柄用力刺进去。将军反手将她打开,她跌坐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
“将军,疼吗?我比你疼得多啊,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面容微微扭曲,“还有你的夫人,我很快就让她来陪你……”
话音未落,门被人打开,尖锐的惊叫响起,伴着一声杀人了。不过片刻,一堆人涌进来。将军夫人急忙赶到床前,她深深看了眼孤女,命人将她带走重新押入地牢。夫人让婢女去找大夫,独自守在床前。
将军胸口还插着剑,他大口喘着气,周边的人已散去,他的意识也有些涣散。夫人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夫君,疼吗?”
第144章 是花姑娘啊()
剧烈的疼痛自胸口处传来,将军的意识蓦地回拢,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她手握住剑柄往下刺去,面上带着他熟悉的温和笑意,手上的力道确越来越大,甚至转动剑柄加重他的伤。
心知自己活不过今日,将军哑声问道:“为何……”
夫人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一会勾出抹嘲讽的笑:“将军,你若不喜欢我,便该无论如何都不动摇。既同我成亲,就收心好好与我过日子,不该和那个孤女纠缠不清,更不该背着我和她同枕而眠。”她取出帕子擦拭自己的手,嗓音低低的带着些沙哑,“我好歹是丞相的嫡女,可将军却为了她让产婆去母留子。”
将军震惊地瞪大眼睛,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怎么可能……”
手帕落在他唇上,堵住他的话,他瞧见夫人嘴角梨涡浅浅:“产婆是我的人,将军想做什么我会不晓得么?可是将军不晓得,产婆告诉我,那个孤女想害死我的孩子。”
“你!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害他!”
将军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夫人依旧从容,语气平静:“所以我余生会常伴青灯,为他诵经祈福保佑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但将军和她,要给我的孩子偿命。将军不好奇她是怎么出来,又恰好选在将军喝醉睡着时来的么?是我放她进来的。”
见将军的脸色愈发差,她低笑着抬手在眼角一抹,深吸口气道:“还有个好消息告诉将军,她被押进地牢里已怀有身孕,可惜啊,没好生养着就流产了。”
那是将军闭眼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夫人用白帕子盖住他的脸,恰好外头传来脚步声。她眨眨眼睛,落下两行清泪,掩面低声哭起来。老大夫背着医药箱来时,瞧见夫人压抑地哭泣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葬礼到入土,夫人一直木着脸,没再流过一滴泪。有人说夫人对将军无情,亦有人说夫人是伤心至极眼泪早已流尽。后来的后来,夫人如她所言,剃度出家常伴青灯古刹,为自己死去的孩子诵经祈福。
——
抚尺轻拍桌面发出声响,沈时回过神咂咂嘴,虽说这故事开端走向和里头的人都令她不喜,但这结尾确实令她惊艳一把。
她唤来店小二续了壶热茶,就着热茶把冷掉的汤包挨个吃完。察觉身边的动静,她抬起头瞧见杜衡姐弟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咽下嘴里的汤包喝口热茶,看向不请自来地两人。她晓得这两人跟着自己,可茶馆又不是她的,他们想来就来,自然不能拦着。
杜衡冷着脸没说话,倒是他阿姐语气温和道:“姑娘觉得方才的故事如何?”
沈时颔首,敷衍道:“还算过得去,姑娘可喜欢方才的故事?”
姑娘面色一僵,随即恢复过来道:“也不算多喜欢,陈年往事被人扒出来,自己听着也觉得挺怪的。”见沈时疑惑地看着自己,她笑道,“还未问过姑娘贵姓?”
沈时眉梢微挑,也不打算说真名,随口扯了个姓:“免贵,姓花。姑娘贵姓?”
“杜芜荑。”她停顿下,轻声道,“可否请姑娘移步别处,有些话不方便在此明说,放心,我们不会对姑娘动手的。若是姑娘不相信,我们可以发毒誓。”
闻言,沈时颔首道:“好啊,那你们先发个毒誓。”见杜芜荑眼眸微瞠,她压低嗓音道,“杜姑娘,你想说就直接在这里说,旁人对你说的话未必感兴趣。何况,杜姑娘没有什么不让别人听见声音的法子吗?”
沈时对这两人的戒心又提高不少,她悄悄捏诀布下护身结界,放着他们忽然动手。杜芜荑见她不退步,叹息一声取出符纸隔开四周的声音,外头听不见里头的声音,里头也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只是沈时体质特殊,这样的术法对她没什么用,她仍是能听见外头的声音。
“花姑娘……”杜芜荑忽然停顿下,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大好,她压下心头的不适,道,“元平他本在我们道观里修道,突有一日像失去心智般在道观里乱砍一气,我爹,就是他师叔,被他砍伤险些废掉一只手臂。他说自己想起前世的事,对道观里的人大打出手,甚至连我也想杀。不,他最想杀的人是我。”
杜芜荑与元平曾定下婚约,可在成亲之前,元平忽然说要出家,还发起疯来。道观里没人拦得住他,若非他后来修书回来说自己在何处剃度出家,怕是无人晓得他去了哪里。
深吸口气,杜芜荑续道:“阿衡见姑娘从寺庙里出来,是以想问问姑娘元平的状况,我们修道之人不能随意进出寺庙,所以也不能进去找元平。阿衡性子冲动,先前得罪姑娘,我代他向姑娘道歉。元平的事,还望姑娘告知。”
沈时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问道:“姑娘是想找到他让他回去同姑娘成亲吗?”见杜芜荑摇头,她奇怪道,“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问他的事?再者,我就见过他一回,还是偶然走进去的。喏,你的阿衡也在山上见过他,人没死还活着,你还想晓得什么?”
几句话堵得杜芜荑吐不出半个字,好一会她才支支吾吾地念了好几个我,沈时不想在她身上耗费心思,起身带着大白往外走。她打开伞缓缓向前,途经铺子买了酱猪蹄和肉包,寻思着给君九也带点东西补补。
转身见杜衡和杜芜荑,她暗道一句阴魂不散,没再多看他们。可买东西的心情却是没了,只能委屈君九吃点酱猪蹄。她拎着油纸包往前走,杜芜荑跟在她身后脚步越来越快,终于走到她身旁。
她笑道:“花姑娘,好巧,又见面了。姑娘想买些什么?”
沈时皮笑肉不笑道:“不巧,今日被人纠缠累得很,我要回去休息。杜姑娘也早些回去吧,再晚些雪越下越大,染上风寒可不能像这搬出来偶遇了。”
偶遇二字沈时咬得重,杜芜荑尴尬地顿住脚步,她捏着衣袖嗫嗫道:“我不是……姑娘误会了。方才还有些话没说完,我想把话说完。是元平的事,可否请姑娘将元平从寺庙里带出来。”
第145章 幻境忒吓人()
只是去喊个人,这样的请求似乎不过分,但这样的话是从杜芜荑口中说出。沈时露出抹玩味的笑容,她还没忘记方才提到这个故事时,杜芜荑说的是陈年往事,还有“自己”这两个字。
沈时颔首道:“好啊,我可以替你把人喊出来。”她转身往寺庙的方向走,见身后的两人没跟上来,她回头笑道,“二位不跟着我走么,若是不跟上来我就当你们不想找人,正好我也累得很,想回去歇着。”
雪落得小了些,她收起伞往前走,不再管身后的人。听到脚步声,她勾起唇角似乎心情不错。茶馆的故事里有三个人,杜衡姐弟加上元平刚好也是三个人,若说这是他们的转世,那是谁是呢?她有些好奇。
寺庙前,沈时察觉到寺庙里的异样比之前分明不少,她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她伸手敲敲门,朗声道:“元平师父在么,有人想找您解卦。”
杜衡突然上前想拉住沈时的手,不想她迅速缩回手,令他一下扑个空。他气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说好要帮我们把人带出来的,何故在此大肆喧哗,是想将寺庙里的人都引出来么?”
沈时无甚形象地倚在寺庙的围墙上:“我说的是替你们把人喊出来,这不是给你们喊人了?道长这般还要有所不满,有些说不过吧。何况,道长觉得这样一间破庙能有多少人在?”
说话的片刻,门吱呀打开走出来一个和尚,他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目光平静地看着外头的人。他不说话,杜芜荑深深看着他似有无数话想说,却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蹦不出。
“元平师父,这两个人想找您叙旧。”沈时一口开,元平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扯扯嘴角,“我不过是给元平师父传个话,家中还有急事就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聊。”
客套话说完,沈时也不等他们回答便匆忙离去。她带着大白走过转角,当即隐去身形翻过墙头溜进寺庙里。落地的瞬间,周边的灵气躁动起来,沈时心里打着鼓,隐隐觉得不对劲。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前进,警告她这里很危险。可即便危险,她也不得不探查一番,此处是她守护的地盘,若是出什么事她是要承担罪责的。若异样没有今日这般,她兴许还能再拖上一阵子再来看看,可照这样下去怕是没法拖。
她绕过草丛,瞧见一扇带锁的门,有点像是梦里见过的禁地。这倒是挺巧的,她琢磨片刻,跳上屋顶揭开瓦片往里头看,确实有一尊高大的佛像。她放好瓦片跳下去,捏诀在周围布下障眼法,手中化出细小的树枝挑动几下打开锁。
沈时小心翼翼推开门,灰尘扑面袭来,光线穿过敞开的门落进屋里。沈时跨过门槛,仔细打量着四周的景象。此处没有太多东西,两侧各一个烛台,地上一个蒲团。没有木鱼和念珠,连一张供桌都没有。
她想了想,一步步走上前在蒲团前顿住脚步。她总觉得这尊佛像有点眼熟,可她是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倏然,门吱呀一声关上,她心里跟着咯噔一下,直觉得不妙。
屋里冒出两团火焰,驱散走一片黑暗,因着佛像头部高只落下些微光影,瞧着很是诡异。沈时方想带着大白往外走,想偏头却发现大白不见了,她心下生出几分焦急,身后又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强迫自己镇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