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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和桃华真像。”
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沈时一头雾水,她想起自己在九重天上时见过一个姑娘,她说自己叫桃华,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人。见孟孟眸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沈时没再多问,权当那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感慨。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孟孟歉然道:“对不住,方才听司主说起九重天有些怀念故人。”她望了眼微有波澜的忘川河,径直往前走到锅前,“你身上的气息很纯净,可是又感觉不到灵力的波动,很奇怪。要小心些,你这样的很容易被他们盯上的,即便日后位高权重,还是有人胆大妄为地动手。”
孟孟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沈时思索会,道:“是你说的桃华……”
话未说完,孟孟抬手点在她唇上,点了个头才收回手。她沉声道:“小心些,这是秘辛没多少人晓得,我如今与你说起也算违反规定,不可告诉旁人。”她叹息一声,与沈时密音入耳,“那时她将将生下小殿下,突然有人闯进宫里将她重伤,天帝震怒命人去查,可什么也没查到,后来又让人暗中查才找到些蛛丝马迹。天帝没透露,谁也不晓得动手的人是谁。”
沈时想起九重天见到的天帝,那样的人当真很难想象出会有震怒的时候。不过他那时小心护着桃华,大约是因着此事,怕有人再来偷袭。沈时很了解那样小心的心情,是当真十分在乎才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忘川河畔,彼岸花妖冶,沈时在旁的地方都没见过这种花,唯有当年师父提起过几回,彼岸花开在忘川河畔,承载着许多人的记忆。若是迷失在彼岸花创造的幻境中,一定要及时挣脱。
风吹过带来沙沙的声响,沈时瞧见孟孟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她怎么也迈不开脚步。脚下的花海化作血海,沈时心头一震,血海里冒出幼芽,随幼芽的长大,血海一点点干涸,朵朵彼岸花摇曳着。
“姑娘,你还好么?”
听到孟孟的声音,沈时回过神,她的脸色不算好,扯扯嘴角回到:“还好,方才似乎是踏入幻境了。”
孟孟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我带着你走,此处的幻境以前不算多,突然之间就多起来,我也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唉,也不用害怕,有我在你不会陷入幻境的。”
说话间,沈时瞧见不远处站着个白衣青年。他弯着眉眼,眼角泪痣徒增几分妖娆,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第148章 可有想念他()
不是说好牵着手就不会陷入幻境地么,沈时默默长叹口气,任由自己穿过花海中幻化出来的幻影。察觉到自己的衣裙被咬住,沈时顿下脚步低头看去,大白摇着尾巴盯住她。
沈时捏诀单手保住它,大白的体重可观,抱在怀里沉甸甸的,手臂很酸。沈时自觉冷落它好一会,是该抱着它安抚会,好歹它陪着自己在地府晃悠这么久。时不时有幻影浮现又消散,沈时倒也不多留意去看。
孟孟带着她离开彼岸花丛,指着前面的路道:“一直往前走就能离开幽冥司。”
沈时想了想,问道:“地、幽冥司和地藏菩萨那处相连吗?”
她想起先前在寺庙里见到的佛像,琢磨着还是找认识的问问比较好,思来想去,她也就认识地藏菩萨座下的谛听。不过想想,一个是西方的佛,一个是幽冥司,应当不会相连。
孟孟沉思片刻道:“这个我也没怎么去过,不过顺着这条路应当也能走到。你一直走,若是有岔路口就走第一个岔路,然后一直往前。”
沈时点点头,同孟孟告别一直往前走。她走过些回过头,见孟孟还站在原地冲她摆摆手。沈时亦摆摆手,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心里也摸不准自己能不能找到地藏菩萨那处。
彼岸花丛畔,君子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孟孟身后,他抬起手捂住孟孟的眼睛,低声道:“孟孟,别看了,人各有命。”
孟孟吸吸鼻子,闷声道:“我……那孩子年纪还小,想起她先前和往后要受那么多的苦,到底会心有不忍。若是可以,我也想帮她一把,可如今还能有多少人帮她。”
——
越往前光线月暗,沈时手实在是酸,想把大白放下来,可它趴在她肩头愣是不肯下来。沈时无奈只能继续抱着它,她心念一动,手中化出一盏灯笼。烛火映出前方的路,倒是真让她瞧见一个岔路,路口竖着一个木牌指路,上头护着一尊坐在莲花座上的佛像。
还……挺贴心的。
顺着岔路一直往前,沈时瞧见一扇大门,她方想上前敲门,却见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长发男子,他示意沈时进去。沈时跟在谛听身后,大门缓缓关上。她收起灯笼,拍拍大白让它下去,可它的爪子还是抓着她的衣裳,她只得作罢。
嗳,这黏人的狗子。
谛听蓦地出声:“许久不见,你如今倒变成土地神了。白泽他没和你一起来么?”
沈时一愣,笑道:“神君他很早就和我分开了,他忙得很,大抵没时间来看我,更不用说和我一起来这里了。不过,我都成仙了,万事合该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该想着去依赖神君帮忙。”
谛听没答话,稍时轻笑一声:“那时见你还是个丁点大的小娃娃,跟在白泽身边挺好玩的。我当他会一直带着你,没料到竟会将你抛下。”思及这话兴许有些戳人心窝子,谛听没再多说,转而问道,“可有些想念白泽?”
愣怔片刻,沈时勾起唇角语气平静:“我想念神君作甚?他有他的事要忙活,我也有我的责任在身,再者,又不是我想念神君,他就能汪一声出现在我面前。”
闻言,谛听忍着笑意道:“说不准他还真能这么出现呢。”
这语气委实像是打趣,沈时无声笑笑没放在心上。她虽时不时会想起白泽,但到底多年不联系,即便想见也难免有些生疏。感情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消磨,有些人放在记忆里回想起来,或许是美好的,若再相见就未必如此。
沈时跟着谛听进屋,里头灯火通明,光头的菩萨闭眼坐在莲花座上。沈时看着他,眉头不自觉得皱起来,她仔细一想,这样子似乎和她在寺庙里见到的佛像有点像,可是还有些不对劲。
菩萨睁开眼睛,沈时不自觉地惊叫出声,她又想起先前在寺庙的幻境里见到的景象,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抱紧大白,背脊骨阵阵泛寒,腿也在发软,几乎撑不住要跪下。
“莫怕,此处很安全。”
菩萨的声音低沉平静,带着安抚的意味。沈时把大白放下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礼,她僵在原地,情绪渐渐缓和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深吸口气咽了咽口水。
她说话带着带颤音:“菩萨、我先前在、在凡间的寺庙里瞧见……一尊佛像留下血泪,一边是黑的一边是红的……”她努力压住颤意,续道,“虽然只是幻境,可有人告诉我那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想找菩萨求教。”
沉默片刻,菩萨看向谛听微微颔首。谛听当即化出一面镜子,让沈时把手贴在镜子上,不多时,镜面映照出沈时踏入寺庙那日的景象。瞧见镜中的自己推开门,沈时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她的胆子不大,有些东西看过一遍就能成为心理阴影,再看第二回难免更害怕。镜中传出那日她听到的声音,她脑中止不住地想起那日看见的景象,身子哆嗦起来。
待声音都消失,她才睁开眼睛,直至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眼角凉凉的。她咬着牙,害怕的情绪再度升腾起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菩萨沉声道:“谛听,带她去旁的屋子里休息会。”
谛听应一声便带着沈时离开屋子,他有意放缓脚步走在沈时身旁,温声道:“你的脸色不大好,等会歇下就不要多想,菩萨这里很安全,你不必害怕。”
沈时点头没说话,若是只让她重温那日的幻境倒还好,可她想起地藏菩萨和佛像的模样,就莫名害怕得很。她深吸口气压住心里的恐惧,不断宽慰自己。
屋子里亮着好几盏灯,谛听怕沈时仍觉得不安,又从别处搬来几盏灯。他嘱咐几句便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带上。沈时因着害怕,也不在意大白掉毛,躺在床上抱着它睡觉。大白身上又暖又软,令她安心不少,沈时很快就睡着。
待她呼吸平稳,白泽才化作人形挣脱她的手臂,他坐在床上,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那时他虽跟在她的身旁,却不晓得她身在幻境还瞧见这般可怖的景象。
他俯身亲在她的额头,呢喃道:“别怕,我在。”
第149章 是梦是记忆()
白泽挑起她耳畔的长发手指晃动几下勾缠住,柔软顺滑的发丝,带着些微凉意。他抬眸看向门口,勾起唇角。门吱呀一声打开,谛听缓步走入,手中拿着一卷书册。
谛听坐在圆凳上,将手里的书往桌上随意一扔:“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查到,如今你是白狗的模样,要怎么把这书带走?”见白泽不说话,他将话题一拨,“先前你说会再来找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和这个小姑娘一起来的。看她这样子,应该还不晓得你就在她身边吧。嗯,你打算何时与她坦白。”
四周沉默地只听见几道呼吸声,烛火摇曳,白泽半阖着眼眸看不清神情。他心里犹豫着,想说又不敢说,也曾打算过一直不说。凡间话本的重逢写得很美好,可他与沈时的重逢却并不怎么美好,倒不如等他离开后再寻其他重逢的机会。
说到底,是他在害怕重逢后的生疏,至于为何害怕,他并不想深究。
谛听轻叩着桌面,笑道:“你莫不是想一直瞒着她?”见白泽点头,他啧啧两声,“撒谎欺骗可是很费力的事,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遑论你现下和她在一起,时日久了,她难免会看出端倪。届时被她发现身份你要如何?谎称意外,说自己失忆了?”
白泽沉吟片刻,认真道:“你说的倒也是个好法子。反正如今我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一切都好解释得很。”
谛听看了眼熟睡着的沈时,暗暗叹息着却没说话。若只是想瞒她一时,止步于此倒也可以,若想着谈上一句喜欢,那这样的谎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
也罢,那是白泽的事,与他也没大的关系。
逗留片刻,谛听起身往外走回到地藏菩萨处。菩萨凝神盯着燃烧着的烛火,谛听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矮桌前,他提起笔抄写经书,等着菩萨说话。待他抄完经书开始写文书,菩萨才缓缓开口。
“谛听……”
菩萨停顿许久,忽而声音低沉许多:“可晓得那位姑娘是在何处的寺庙见到的幻象?”闻言,谛听摇头答不知,菩萨向来不显情绪的脸上露出点凝重,“你跟着去探查一番,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那姑娘修为浅薄,你多护着她些。”
谛听沉声应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妙。菩萨有些话没和他说明,他也不好多过问,或许能从沈时那处套得点消息。他握紧笔压下心里的不安,目光落回文书上,可几度出神想着那尊留着血泪的佛像。
另一厢,白泽闻到越发浓郁的花香,他垂眸看见沈时额上逐渐浮现出红色的印记。印记时隐时现,他抬手点在印记上,察觉到一股汹涌的灵力袭来,几乎将他吞没。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见沈时咬着唇皱起眉头,她低低痛呼。
白泽一晃神被带进个奇怪的地方,眼前是一片花海。前边一块石头上长着株绿植,叶子随风摇摆,上头结出一个小巧花苞。有个女子时常来给它浇水,用灵气滋养它长大。因着女子是背对着他,白泽没看到女子的面容,倒是能听见她温柔地说,你快长大开花啊。
每回她说话花苞便摇晃着,好似能听懂她的话,可花苞一直没开出花。日复一复年复一年,不知走过多少四季轮转星辰变换,花苞终于稍稍打开些。
花苞彻底打开的那日,花海里迎来一场细雨,灵气顿时充沛起来。一团雾气笼着花苞,风吹过,花叶发出声响似是在唱歌。片片花瓣打开,终于开成一朵花。那是一朵长着十二片花瓣的花,白泽走近些才发现每一片花瓣都长得不一样。
女子来时花已绽放,她伸出手想去触碰花瓣,却在将将碰到时猛地收回手。她嗓音里含着几分哭腔:“终于开花了……”
往后又有两个人来给它浇水用灵气滋养着,其中一个白泽认出来,是他曾见过的,那个抱着画卷的少女。瞧着架势像是在等它启灵智修出人形,可这朵花大抵愚笨得很,即便得到诸多照顾也一直未修出人形。
白泽正猜测这花什么时候能修出人形,女子跌跌撞撞走来,她喷了口血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