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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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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才发觉茶水冷掉了,便用灵力温了温:“你是什么时候生的灵智?”

    这个问题令沈时一下懵了,她其实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生出灵智的,更不清楚现下的自己到底是什么。

    倒不是她介意自己什么品种的植物,而是她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连师父也不晓得自己是人是妖,亦或是旁的什么,更看不出她的原形。如今的她由植物幻化而来,是否意味着曾经她的也是一株植物呢?

    沈时摇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大约是很久之前吧。”

    白泽瞟了她一眼,抬手将杯沿贴在唇边,腾腾热气蒙住他的眼眸:“是在本君将你带回来的很久之前?”透过水雾见沈时点点头,他心念一转,“既是如此,怎的没能修炼成人形?”

    这话狠狠戳了沈时的心窝,她倒是想修炼啊,要早能修炼出人形她就不会落到白泽手上,还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她觉着白泽兴许很早就晓得自己生了灵智,那些隔夜茶和那碗药是故意来测试她的。

    见沈时不说话,他将话题一拨:“既然你不想答,本君也不强求,你且好生修炼,什么时候能解开本君的禁锢,本君就替你解开术法放你离开。”

    话毕,白泽走向软榻,不想听见后头一道尴尬中带着点委屈的声音。

    “我不会修炼。”

    他有片刻的失神,随即转头看去:“你说甚?”

    沈时叹息着重复道:“我不会修炼。”她抬眸定定看向白泽,“是真的,神君方才不是也试过么,我的身体似乎没办法承载灵力。及时如此,我要如何修炼。”

    白泽吸了口气平稳心绪,这番话说得挑不出错处,可于他而言真不是个好消息。他原以为是她体质特殊,没法接纳他人的灵力,旁的术法也对她无效,是以方才说给她施了术法其实是诓她的。

    若是真的无法修炼,那她要如何变强到能打破他身上的禁锢?

    白泽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第20章 真令人惊喜() 
沈时也觉得自己的脑壳疼,没法修炼怕是也没法解开白泽身上的禁锢,那她也会一辈子要被禁锢在白泽身边。她想过白泽是在骗她,可她确实察觉到身上有些异样,且不管是否被施术,她在白泽的地盘上便是受制于白泽。

    屋子里响起两道叹息声,沈时抬眸看向白泽,见他也望向自己,不由得浑身一抖。

    白泽道:“你方才说的是不会修炼,如此,本君先教你一套修炼法,你且试试。如若不能修炼便再找旁的法子,左右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君的禁锢一日不解开,你便一日不能出去。”

    沈时皱了皱眉,方想开口说自己是不能修炼,冷不防白泽扔来一卷厚厚的手札。她拉开绳结,随手拿起一张,也不知他是怎么保存的,手札竟然完好无损,甚至上头的字也很清晰,只是她不认识这些字。

    默了会,沈时诚实道:“神君,我不认字。”

    白泽将手札扔出去的瞬间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不认字。他扫了眼床上的手札,发觉那是用极为奇怪的符号书写的,不是他原本想给她的那卷。这卷手札是他偶然间得到的,也曾琢磨过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可惜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头绪。也罢,给她便给她好了,左右放在他身边也是个废品。

    他沉默片刻,问道:“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明白吗?”见沈时一脸茫然,他缓了缓情绪道,“静心凝气,抱元守缺,坐忘无我。懂吗?”

    很久以前,沈时曾在那个修道的地方听过类似白泽所说的话,他们说得文绉绉的,她听得一知半解。那里没人教她这些,她会的修炼法都是师父教的,那时师父教她引气入体,然后用灵力在她周身经脉游走,让她一遍又一遍地记住。在她变成植物后,会自发地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只是后来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沈时难过地垂下脑袋,白泽见她这副模样哪能不晓得她还是听不懂,一时间两人心情都很是沉重。

    白泽忍不住问道:“草木修炼千年成精,你既然已化成人形,那以前是怎么修炼的?”

    沈时略有些悲痛道:“自然是依靠本能了,感受身边的灵气,吸收日月精华。我如今身体没法承载灵力,这个法子也没用了。”

    白泽思忖片刻,道:“你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本君自会替你想办法。这卷手札你自己留着,琢磨着看看,指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后头番话纯属是胡乱编出来诓她的,他也不指望她真能看懂手札的内容,但他确实得去好好探查一番了。说来,这里的藏书阁他已经很久没去了,估摸着灰尘厚厚的一层,也不晓得里面的书有没有被虫子啃坏。

    此事暂时被放到一边,白泽躺在软榻上,阖着眼眸小憩,没多久便听见咕噜噜的声响。小团子委屈巴巴地和他说肚子饿,他懒散地答了句忍着,声响愈发密集,扰得他压根睡不着。他想了想,将乾坤袋里那一篮子野果悉数给了床上的沈时,顺手布下一道结界,耳边顿时清净不少。

    沈时一边啃着野果一边看着手札,她其实一个字也看不懂,但莫名觉得有趣,像是有人故意将手札上的字画成符号。她一张一张翻过,却见有一页上写着:大道至虚至静,人心应当清虚宁静。后头的几页上是数十张极为简单的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她饶有兴致地往下,觉着有些像故事,但只有一个小人,还坐着奇怪的动作,说不上是故事。

    不知不觉间,她将一篮子野果吃了个干净,好在肚子没这么饿了。她打了个哈欠往后倒在床上,柔软的床榻着点野果的清香,还有些许陌生的气味。意识在不经意间模糊起来,沈时慢慢睡着。

    四周的灵气浓郁起来,飘向床边将沈时包裹起来,温养着她的身体。这番动静白泽看在眼里,却依旧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他能察觉到沈时那便的灵气浓郁,但沈时身上确实没有灵力,这委实很奇怪。

    白泽合上话本起身走向床边,鼻尖闻到清淡的花香,他似乎在哪闻到过,可思索许久也没记起来。他伸手点在沈时额心,不想被灵气包裹住,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的术法隔绝开来。

    想了想,他盘腿坐在床上,体内灵力缓缓流转划过经脉。留在他身上的禁锢有一丁点的松动,虽然微小却足以令他欣喜,以往须得借住满月时的月华灵气才可磨去些微禁锢。

    他看着沈时,低低笑开:“阿花,你还真是令人惊喜,可别让本君失望啊。”

    灵气缓缓散去,床上的团子咂咂嘴翻了个身,恰好碰到白泽的手,她似是习惯性地蹭了几下。白泽心情好便由着她这般,他闭上眼眸,脑袋里却是在想着方才的事。良久,许是被身旁的沈时感染,他亦生出些许倦意。

    梦里有一团雾气,他听见有人唤着他的名字,待雾气散去些,他瞧见前边有两抹身影,一人扯住另一人的袖子,听声音是个女子,可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倒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听得分明。

    “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那是他的声音。

    白泽从梦中醒来,抬手捂住眼睛呼了口气。略缓了缓,他半直起身,偏头瞧见床上的沈时抱着手札在啃,眼皮跳了跳。他伸手抢下手札,却见里头掉下来半页纸。

    上头只四个字:兀自珍重。

    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的,算不上多好看,他抿了抿唇,将这半页纸放进乾坤袋里。

    此时已是黄昏,外头霞光将天边染得一片昏黄,白泽看了眼手里的手札,将它重新捆好放在床头。他推开门站在门口,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黄昏了,他其实不怎么喜欢黄昏,这是邪祟开始作乱的时候。

    而神兽白泽,正是被用来镇邪驱鬼。

    听到噗通的声响,白泽转过头,走近些才看到沈时掉在地上。她嘶了一声,撑在地上翻了个身,许是意识还不清醒,她半睁着眼眸望向屋顶,瞧着像是又要睡着了。

    白泽拎着她的后襟将她提到床上,这么一下,沈时倒是彻底醒了。

第21章 发现了端倪() 
沈时抬头看见白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两下。她张了张嘴,却不晓得要说什么,索性闭上嘴等白泽发话。

    许久没听见白泽的声音,她不由得思绪有些飘远,想起之前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头的人有一张和白泽很像的脸。那人温柔地安抚着她,奇迹般让她所有的不安通通消散。梦里总觉得那人似乎陪自己走过很漫长的时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和怀念的感觉。

    可她记得,从始至终陪在她身边一段时日的唯有她的师父。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即便如此,梦里的人为何长得和白泽那么像?

    沈时想不通,回过神见白泽已经不再屋子里,她心下一喜,跑到门口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伸手碰了碰,是结界。

    哦,意料之中的结果,令人难过。

    她就晓得白泽不会放她出去,虽然她就是跑出去了白泽也能把她给拽回来,但她觉得白泽懒得费这个力。她变成花的那段时日里,最常见着的就是白泽躺在软榻上睡觉,且一睡便是大半天,醒来时亦是能坐着绝不站着。

    这般懒散的白泽,竟然出乎意料地勤快起来,出去一会,回来还带着一大叠书。他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天黑了便将身旁的烛火点亮,接着看书。

    沈时猜测他是在给自己找修炼的法子,虽说归根到底白泽是为了让她修习术法解开他的禁锢,可她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感动。

    她啃着野果含糊不清道:“神君,不如我帮你一起看看吧。”

    闻言,白泽抬眸瞥了她一眼,问道:“你认字么,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吗?”

    沈时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因着心情好,她眉眼弯弯,语气亦是欢快:“我不认字神君可以教我嘛,待我学会了,两个人一起看不就快上很多了。神君放心,我很聪明的学得很快的。”

    白泽沉默许久,合上书换了一本,摩挲着书面:“便是教你认得字你也未必懂得书里写的都是什么,有这个功夫,本君不如自己多看几本。你若是闲得慌,明日让人带你去摘野果。”

    哦,好的嘛,是她不该多嘴的。

    沈时咔嚓咔嚓啃掉野果,看着还剩下的一小堆,自觉被白泽的话扎了心难过得吃不下。她把装着野果的小篮子放在地上,而后缩进被窝睡觉了。

    许是白日里睡得多,她翻来翻去愣是睡不着,那头的白泽丝毫不受影响,时不时翻过一页纸。她忽然摸到床头的一卷手札,随意拿了一张,不知是不是错觉,烛光透过纸张映出点点重影。她起了点兴致,跑下床凑近烛火,纸上的字悄然起了变化。

    “神君,这纸上有字。”

    沈时转身却见白泽头也不抬地在看书,她走进些又碰到一道屏障,便伸手敲了敲。白泽仍是没反应,她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等着白泽抬头。不承想,这一等足足半个时辰,沈时站得有点累,连连打哈欠。

    白泽见着小团子捏着纸站在结界前,又是揉眼睛又是打哈欠,有点疑惑。他手指稍动撤掉结界,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却见她慢吞吞走过来爬上软榻,献宝似的眯着眼冲他笑:“这张纸凑近烛光能看见别的字,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话音未落,她整个身体往下摔,倒在白泽腿上。

    白泽拿起沈时手里的纸,凑近烛火果然看见了崭新的字,上面的字不算多,字迹不怎么好看。上头约莫是篇日记,写着些许杂碎琐事,称不上有趣,亦没提到什么人名地名日期。倏然,白泽看到几段字。

    听闻有人用了禁术,好些地方因此被毁了,所幸我这里没被波及。

    他说去去就回,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我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他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朋友,再也不会来了?

    看到禁术二字,白泽下意识地多留意几分。他身上的禁锢其实也是一个禁术,不晓得这里的禁术会是什么。他捏了个诀,床上的手札朝他飘来落在他手中。他试着拿几张纸对着烛火,却发觉没有一张能借着烛火看清楚的。待将纸张全部是过一遍,也就两张是能看清的,只是没记什么重要的内容。

    他叹了口气将手札收好,一手抱着沈时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手札塞在枕头底下。想了想,白泽转身回到软榻,捏诀将烛火熄灭,将就着在软榻上睡了一晚。

    翌日,沈时醒来时已是正午,白泽不在,地上的篮子里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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