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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八极之道,百里最擅者无非巽风之法,后又有小菓教我的融合坎水泽兑之气,我便以莹灵渡浪为基础添上巽风法门。每次行笔勾画皆只作惊鸿一试,倘若稍有控制不住立刻停笔更换符纸。我有天波引翠护体,帝江兽又受了伤,勾画符咒虽然画得捉襟见肘不过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那融合三种灵气的法门实在晦涩难懂,我与帝江兽纠缠半个时辰竟都无法画一张完好的三重万象大符。
身在那空间之中,他们人多势众来者不善,一只帝江兽就够我喝一壶啦,倘若时间一久又来一只,岂不是呜呼哀哉?总之拖得越久对我越是不利。
尝试了许多次皆以失败告终,果不其然又来两只帝江兽。我心想这一回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闵青葭忽然跑出来,挡在我前面道:“三位叔叔伯伯,百里乃是婴啼帝江兽皇族皇子妃,身份尊贵绝不可冒犯。此番她带我们进入这莫名乾坤空间当中,便是为我们日后破界逃得性命作好铺垫。倘若你们以为进入这里就万事大吉了,日后出了问题、再也进不来,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吃。”
那三人虽然不甘心,但青葭再不受宠爱终究是道行高深的皇子,他们不好强行动手只能悻悻而去。那时候我和青葭只有数面之缘,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不过他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幻化人身,莫名让人心中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他担心还有心怀愤懑的帝江兽贵族为难于我便与我结伴而行。这一路上听他讲解六帝洞天山河风光地域风貌倒是美不胜收极为精彩。我们就在空间当中走了数日,也不知目的地在哪里,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只是总觉得。。。有时候身处混沌之中糊糊涂涂翻倒来得轻松自在。不必理会乱七八糟的纷扰,也暂时忘记自己和大家天各一方有可能永会无期的事实。那时候每每想起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小菓师傅大师兄,心里难受脸上涕泪纵横,别提多幸酸啦。
忽然有一天,那满目疮痍的空间当中似乎总有股力量漩涡似的吸引着我。那力量来得莫名,我按捺不住顺着力量传来的方向前进,走了十几日居然见到了一面红云堆砌而成竖直铺盖在天地之间的一堵墙。
这墙说静便是静,从宏观上看宛如一面题字摩天石壁;说动,那便是芥子范围里无处不在翻滚运动的流云流风和清浊气体。正所谓造化神奇钟灵毓秀,伟岸到极点的红云摩天壁,那光景简直震撼到人心底里去了。
我问青葭,觉得这红云摩天壁如何。青葭一脸愕然,他说他看见的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不同的破碎乾坤。我那时候才知道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红云摩天壁。既然我与这摩天壁有缘,想必能从当中学到些什么。
不偏不巧,帝江兽皇族当中十几个忠臣王侯结伴找到我和青葭。他们想将我抓起来,用秘法将我身上闵洸气息拔出体内,美其名曰为我好,却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人体之气,不论是洞天之气还是后天种下连接灵魂的气,但凡被拔除,岂有不损害三魂七魄之理的?那秘法拔除顺利的话只影响道行修为,但若不顺利,轻则痴呆愚傻,重则性命不保。我好容易找到这片空间了,这些人的獠牙也就撸出来了。
青葭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这么多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像他们证明,证明我在这空间之中有特殊之处、奇异之处。只有做到他们所不能做,看见他们所不能看,方才能够让他们在下手之前有所顾忌。我料想那于我有莫大吸引力的红云摩天壁一定暗藏玄机,只是别人看不见它的存在,一时半会儿我又无法破解摩天壁当中的玄机,急得我暴跳如雷眼泪哗哗直流。
不过我二人与对面十几人终究是要打一场的。一不做二不休,我先引爆了一枚三重万象符咒。我虽不能好好控制它,但画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莹灵渡浪符加上巽风之法,那爆炸威力惊天动地,直将围在我身边的十来个帝江兽炸得神鬼不知血肉模糊。我自己身在当中,若不是以万全应对爆炸、用三重天波引翠符以及同心剑抵挡冲击,只怕当时就要命丧当场。绕是如此,我依旧是眼冒金星五脏移位,吐出来的血都带着渣子,疼得我龇牙咧嘴站立不能。
帝江兽们大惊失色,不知道我片刻之间使用什么手段,竟强到这个程度。只要我手里捏着符咒他们就小心翼翼不敢一拥而上。我哈哈笑道:“一群道通极数的帝江兽皇族,却害怕一个道行低微的人类女孩儿,传出去只怕是要笑掉天下人大牙。来呀,来一个我炸一个,来两个我炸一双。你们若不快快滚开,我百里烟就算死也要炸你们一片,拉几个垫背的给我在黄泉路上当坐骑!”
那几人不敢冒进,冷静下来之后开始谋划,最后想了个法子:十几个帝江兽排成一字长龙阵,后面的人将道行法力传到前面人体内,一切爆炸都由最前面的人来抵挡。正如他们所想,因为巽坎兑三极合一的万象大符我还没练好,爆炸带来的冲击分向天上地下东西南北四象八荒。他们排一字阵,便能减少受到冲击波及的受力面积,倘若前面的人支撑不住就退到最后,如此一行人徐徐前进,也亏得他们机灵,居然能想出这么针对我万象符道的点子。
我苦笑一声,别说他们排了这么个阵法,就算他们不排,我方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他们皮糙肉厚道行高,经得起两三次爆炸冲击,我却不行。我若再炸他一次,只怕先把自己炸死了。
青葭受了伤,哀求众帝江兽不要拔我体内祖气,但众人充耳不闻,眼看就要杀到我面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红云摩天壁,只怕这破东西正在看我笑话,我若想让摩天壁与我共鸣,必须得找到什么不寻常的法门感悟才行。在那一瞬间乾坤虚空尽入我心,我身处那片破碎空间当中,忽然有一种自己就是空间中心的感觉。那混沌听我号令,山川河流似乎也以我意志为转移。
我目光所过之处空间虽无半分变化,但从虚空里呼之欲出的浩瀚力量和引导是绝对不会错的。
没错,这空间就是我的。我在空间当中便该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百里烟。空间奥妙,尽在我手心当中。
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放弃以莹灵渡浪符为基础勾画三重符咒。既然这片空间天地与我特殊联系,为什么不能借天地之力,成乾坤感悟?
黄纸之上,巽成碧绿,化而为三爻纯阳之乾,一道抟风击穹符应运而生。这还不够,那天空红云里交错的闪电,有的惊鸿而逝,有的在天际裂开璀璨而不规则的电痕。世间万物,不规则也是规则,规则也是不规则,只是看观察者从什么角度思量罢了。将那雷霆震怒之气变在乾阳三爻之中,莫名其妙地,浑然天成地,当初小菓曾经使用的二变大符“听风霄雷符“,就那么画好了。
我与小菓不同,他用蓄灵笔勾画符咒,不论是灵气精纯程度还是熟悉程度都没有我们修道者自己使用的灵力来得熟悉。听风霄雷符恍如灭世雷岚破空而来,只一张,就将最前面的帝江兽劈得灰飞烟灭骨头渣儿爷不剩一个。
帝江兽正惊恐万分,我不仅毫发无损,我背后的红云摩天壁,也终于发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我回头一看,诺大摩天壁极速翻滚汇聚成一本漂浮在虚空当中闪闪发光的小册。
这小册谁都能看见,仿佛钻石黄金一般悬浮虚空光芒璀璨。众人目光为之所夺,知道是重宝,恨不得立刻就揣进怀中。只是不论旁人如何抓捕,那金色小册仿佛游龙精灵曼妙翻飞,总是能在千钧一发间躲开想要抓住它的人。
然后当我伸手,那小册子径直落在我手心。
上面写着《梭衣心经》四个字。
第十九章:更声惊点阑干梦 山雨俄然扑面来(三)()
眼看着重宝旁落,对面帝江兽们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把我抓起来杀掉。我见十几只面目可憎杀气腾腾的怪物扑将过来吓得魂儿也去了三分,再加上交手半晌筋疲力尽哪还有力气闪躲?闵青葭被几人围住无暇顾我,那时候可真是插翅难飞性命不保。
我强行驱使同心剑防御,帝江兽铁爪如钩山呼海啸般撞过来,那气势吞天断海风驰电掣,撞得我是霎时间五脏移位眼冒金星,就像在大海当中被通天彻地的水龙卷正中胸口,一口血吐成漫天红雨,倘若再来一下只怕我这小命就交代上去啦。
临死前不能再看一看小菓,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别提多难过啦。
百里烟边说边笑,故事里的少女危在旦夕,而她现在回想起来却只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仿佛一个局外人笑看挣扎在泥沼当中的难堪者。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沈澜觉得颇为奇怪,似乎哪里和从前的百里烟有些不一样了。简单上来看,好像从前的百里烟更喜欢依赖别人,而现在的少女则多了一分自我决断。
百里烟的头依然靠在沈澜肩膀上,青年问道:“那你这些年有查到小师弟和师傅他们的消息吗?”
感觉到摇头,百里烟的声音也跟了出来:“没有,我只知道六帝洞天与赤河界开战,大师兄是赤河界中人,东海蓝洞的时候虽然跟着北胤走了,不过还是有可能会回来的。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也似乎只有大师兄还有可能和我重逢。我之所以跑到两界战场来,就是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和大师兄在这战场上相遇。”
“你倒有先见之明。你。。。想师傅他们吗?”
百里烟笑道:“什么时候大师兄也学会说话说一半了?”
“”沈澜顿了顿,“你没发现吗?你说话三句不离小师弟,要说不想他,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我都知道答案了,索性就只问师傅罢。”
百里烟扑哧笑出声,“没想到会有看见大师兄吃醋的这一天。我这辈子真是什么都见过没什么值得我惊讶的啦!”
少女摇头晃脑,“当然想小菓想师傅啦。你之前都说听风院是我们的家了,哪有十年不见家人却不想的?那不是铁石心肠么?百里可不是那种人。话说回来,那时候真的很难过。身上的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难过。”
“我知道那种感觉。”
百里烟似乎来了兴致,目光狡黠看着沈澜道:“大师兄也体会过过生死一线危难关头想见谁却见不到的难过么?”
“当然。”
“是谁是谁?”
沈澜白了少女一眼,“不是应该你说这些年的故事吗?不说的话就撤。”
青年作起身状,百里烟连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帝江兽见我重伤不济继续攻来,我脑子里浮现的却都是小菓的样子。好像时间倒流一帧一帧回放,非常清晰。不论是很多你年前我和小菓第一次相遇,还是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分别,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好像画卷一般被记载下来,一页一页翻着,往事也尽上心头。
怎么说呢,小菓对于我来讲就像初恋一样。而且呀,我们之间经历的也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五味俱全了。青梅总角之交自不必说,当年小菓被赶下山,那几年里我和他每日通信,灵札加起来足有千封之多。那时候我们虽不在彼此身边,却依然嘘寒问暖聊天开玩笑,喜对方之喜,伤对方之悲。后来我知道了,红尘世俗也有很多情侣天各一方难以相见。就像牛郎织女一样,为迢迢银汉所阻隔,每年只能见一次,那份哀哭从亘古连绵而来,又不知比我深沉多少倍了。
初恋总是很盲目,我只看到我有多喜欢他依恋他,却没发现他对我的感情虽深,却终究差了些许东西。到底差了什么,直到后来我才了解。小菓遇见青丘狐云婉之后爆发出来的爱情和对我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牵一发而动全身、最重要的不是自己了,而是她有没有吃饱穿暖、她现在安不安全。明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然而我忽然明白了,那些一点一滴的小事汇集起来的,才是真正浓与水流的潺潺爱情。而这种爱情倘若两情相悦,当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啦!
只可惜有句话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脑海里浮现出小菓几次三番为云婉舍生忘死,我似乎看明白了些,不论过程如何,这结果,我恐怕是再也比不上云婉的了。都说男人的初恋一辈子忘不了,不论小菓以后能否和云婉在一起,但这份念想是错不了的了。
委屈归委屈,心里却还是想见他。否则待我血染长空之后,魂魄岂不是痴缠不去要化作人人得而诛之的怨念怪物?既然不可能在生死关头见到他,那至少,不能让自己死。恐惧也好悲伤也罢,那一刻这些负面情绪如春雨洗过的太阳下面的尘埃,周遭干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