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菓瞳孔一缩,心道不妙。
少女同样紧张万分,双手情不自禁握住少年手臂,手心有细微香汗点点渗出。云菓忽然轻轻挪动身子,将少女护在身下。少女轻声嗔道:“野人,你做什么?”
云菓轻声道:“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
少女委屈得要哭,却又知道少年是为了自己好,当下只能低头默认。二人贴在一起,虽然当中隔了一层虎皮,但少女柔软的身躯仿佛叮咚泉水,云菓身上结痂处纵然一直剧痛,身下温暖柔和的触感依旧让他心神一漾。
再看山洞中,姓卓的怕对方耍花样,冷哼道:“你去拿,若耍花招,叫你顷刻间死无葬身之地。”
姓何的点头哈腰连声道好,缓缓走向角落草垛。卓姓青年怕他逃跑,隔着丈许距离跟在其后,一有异动立时发难擒下。
一步、两步、二人离草堆愈来愈近。少女知道眼前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时嘴角下撇,泪珠儿在一双明眸里打转,轻声急道:“野人野人,怎么办?他们要过来啦!”
云菓深吸一口气,附在少女耳边,热气轻声道:“你放心,今日就算我死,也不叫他们动你一根寒毛。”
少女心头漏跳一拍,脸上一红,竟连呼吸也颇为不顺畅,看着近在咫尺呼吸可闻的少年,僵硬地点点头。
“藏好了,说什么都别出来!”
那姓何的男子缓缓走到草垛前站定,怀中揣着暗器毒镖,正寻思着怎么趁身后青年不注意先发制敌,却听身后传来催促声:“何师弟,你还愣着干什么?”
何姓男子冷哼一声,蹲下身便把双手伸进草堆里装模作样摸索起来。当他一双大手接触到云菓身上时,血痂诡异的触感指教他头皮发麻心头大惊。
便就在这时,云菓忽然发难。
只见他双臂一齐用力,趁着眼前男子惊慌失措的空档硬生生将他拉进草堆中。这一下极为突然,那姓何的男子反应不过来,面对突然出现的未知恐惧心头大骇。刚要张嘴呼喊,突然一只手竟伸进了自己的嘴巴!
他定睛看去,入目是一个面上带血的狰狞面孔。不论是遇见野兽还是怪物,此时此刻男子心中都只有“逃命”一个念头。然而这两只手一只紧紧抓住自己,一只居然放进自己嘴里。他勃然大怒立时运起真气,立时便给了这“怪物”一掌。
云菓受此一掌喷出鲜血,浑身剧痛难当难以言明。但他强吊气力,死死拽住男子。那男子见一击不成又给了他两掌,见到依然不奏效,忽然咬牙啮齿,狠狠咬在“怪物”伸进自己嘴里的手上。
“怪物”吃痛一下闪电也似的缩回双手。那青年大喜,连忙从草堆中跳将出来。却还没说出一个字,忽然脑海神思“嗡然”炸将开来,紧接着眼前茫茫黑暗,一头载倒在地,顷刻间气若游丝。又过了眨眼功夫,青年终于便一命呜呼、魂归九幽了。
骤变突起,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眼看着面前师弟死于非命,那姓卓的男子心头大惊连忙后退,拔剑怒喝道:“什么人?给我死出来!”
只见草垛中动了几动,钻出一个浑身是血皮肉成痂、身上青黄脓液流淌的恐怖“怪物”。
那“怪物”翘起腿坐在死去青年身上,桀桀一笑,牙齿间都是血,嘶声道:“小娃娃,老子在这练‘蟾蜍血毒功’,本来没空追究你们到老子地盘撒野。结果你们两个蠢货送上门来,老子便大发慈悲,拿你们血祭啦!”
第四章:梦境乾坤蛀封印 石穴奇缘出云婉(八)()
卓姓青年眼皮直跳,他虽然自负武艺不俗,但这洪荒大陆上,莫说山精妖怪,便是无常幽鬼也是时有听闻。武学之道若遇上怪力乱神,只怕也是毫无用处。
眼前这“怪物”虽是人的模样,看上去却又太过寒碜。但依他所言,似乎在练什么‘蟾蜍毒血功’。这世间精妙功法何其之多,听他口气狂妄,又在呼吸间将自己师弟击毙,只怕是一门绝世无双的法门。
他思量半晌,自己这个何师弟为人精明,只是分心旁门左道,否则武学修为还要在自己之上。饶是如此,也依然是西北一代年轻中颇又名气之人。他二人交手,即便先发制人出其不意,也需拆到一二十招才能将对方击毙。
这样对比,青年心底生了两分胆怯,哼道:“什么蛤蟆功,听也没听过。你这怪物藏匿在此畏首畏尾,是想吃爷爷一剑么?”
云菓面上大怒,喝道:“小娃娃找死,是‘蟾蜍毒血功’!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头上三只眼!”他说完拍了拍肚皮,“小子,别被震死!”
他话音一落,肚子里忽然肚子里排山倒海般传来“牯哇!牯哇!牯哇!”的叫声。
这叫声初听之下与平日并无差别,然而云菓气血逆流一半却发现端倪。原来不知什么缘故,这次往生蛤蟆的叫声虽依然震得自己头皮发麻经脉乱震,却并没有往常那般如遭重锤,徘徊在生死边缘。
反观对面青年,此时此刻脸色煞白,坚持片刻“哇”得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道:“前辈!前辈住手!小子知错啦!”
原来这蛤蟆的叫声便如音波一般有迹可循。平日里云菓对他指使来去,蛤蟆心中自然不悦,叫唤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但它是集天才地宝而出的生灵,灵智丝毫不逊于人类。当下关键时节,云菓若死了,它一来没有宿体提供自己生长养料,二来活活被困在死人肚子里,岂不是呜呼哀哉。是以它将音波朝着青年方向送去,虽仍旧免不了让云菓大吃苦头,比起从前却又好了太多。
云菓咽下已然窜到嗓子眼的鲜血,强撑道:“小子,知道老子的厉害,还敢不敢在此叫嚣捣蛋了?”
青年跪地道:“不敢了、不敢了,小子之前造次,还望前辈海涵。”
云菓哈哈笑道:“算你小子识相!老子一身鲜血炼化千万种蟾蜍精髓,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宝物,常人若得之…”他话说一半忽然住嘴。那青年正听得起劲,见云菓闭嘴不言,问道:“前辈,常人得之又如何?”
云菓怒道:“滚,老子说话也要你教?掌嘴!掌嘴!”
那青年眼珠一转,点头应是,又狠狠掴了自己几巴掌。云菓哼哼几声,“快滚吧,老子还要修炼。再敢前来,休怪老子手下无情!”
青年点头应是,连忙后退。正要伸手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抱起,云菓骤然喝道:“你好大的狗胆!这女娃正好给老子解渴,来了就别想走啦!你是想跟她陪葬,还是留下小命?”
那青年目中凶光大盛,皱眉看着地上衣不蔽体的女子,挣扎半晌道:“前辈教训的是。女人如衣服,这件没了还能再找,可小命没了就真的没啦。小子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完头也不会径直往洞外走去。良久之后已然听不见脚步声,云菓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
少女“哇”一声从草垛里钻出来笑道:“野人,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嘛。”
云菓却道:“你出来作什么?!快回去!”
少女疑惑一声,云菓道:“快回去躲好,这会儿还不安全呢。”
少女歪着脑袋,但心中没来由相信了眼前只萍水相逢的少年。当下又躲进草堆,静静看着少年,也不敢出声。
此时此刻云菓新伤旧病一齐发作,连吐数口鲜血,伏在地上冷汗直流。他只觉得四肢经脉如绞,体内黑气纵横来回,痛苦直逼当初被辜剑鸣千剑穿体。一时嘶哑大吼,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
少女看在眼里,几次想要出去帮云菓看伤势,却都被他喝止住。少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如此没用,眼睁睁看着眼前少年痛苦若狂,却没有半点方法可以缓解他的苦楚。一时心中如磨盘碾轧万分难过,泪水也止不住哗啦啦往下淌。
“仙…仙女妹妹,你别哭啦!你…你快藏好,那厮只怕要回来。”
少女心中大惊,仔细去听,果然发现山洞外一丝极为隐晦的气息。她脸色骤变,“果然还没走!”
云菓冷笑道:“佛说救人一命是良果,又说世间万物皆可渡化。有些是对的,有些却又太过迂腐。”他哼道:“这厮若一走不回头,便能保住小命。可若再来,真当我云菓说话放屁么?”
少女急道:“你…你还有法子?那蛤蟆再叫,你就要死啦!”
“我挖了坑,就等他自己跳进来。仙女妹妹,你躲好就行了。我说过,就算死也绝不让他们碰你一根毫毛。”他顿了顿,忽然“嘘”道:“他来了,你别出声。”
果不其然,过了半刻功夫,那姓卓的青年蹑手蹑脚又进了山洞。
云菓哼哼两声,倒在地上满脸痛苦。不说他演技好,实在是因为此时少年体内的确翻江倒海难受得紧,再加上一些夸张动作,满脸血和汗混在一起,让人看着就万分心疼。
那青年走过转角,看到倒在地上挣扎的“怪物”,心中一喜。云菓见他来,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端坐好,破口骂道:“小杂种!老子叫你滚,你还来,却是找死么?!”
青年慢慢往云菓那边靠近,脸上微笑道:“前辈别生气,小子落了件东西在这儿,拿了之后马上就走。”
云菓头上满是因疼痛而生的冷汗,咬牙点头道:“唔,是这样,那你赶快拿吧。赶紧走,别打扰老子修炼。”
青年点头应是,脚下依然不停向云菓靠近。云菓眼皮一跳,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向后缩了半寸,忽然又挺上前去,口中喝道:“小杂种,你掉了什么?怎么一直往老子这里来?”
云菓身子一瞬间的动作又哪里逃得出青年眼睛?他分明看到眼前怪人心中想后退,结果不退反进,想是虚张声势欲擒故纵。他心中大喜,步伐愈发嚣张,只几个呼吸便走到了云菓面前,从上向下俯瞰坐在地上的“怪物”。
云菓骂道:“小杂种!你不要命啦?!”
青年笑道:“前辈,我掉的东西就在您这儿。”
“是什么?”
“就是你一身血!”青年豁然发难,狰狞面孔伸出手拧住云菓的脖子。
云菓四肢乱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不要命啦!小心老子蟾蜍毒血功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冷笑道:“前辈,你这话骗别人还好,骗我却不行。你这一身伤口,怎么看也是受了重创。自己垂危于此,还有力气要我的小命?我好怕呀!”
云菓怒道:“你!你小子!你想干什么?!”
青年笑道:“前辈,你重伤之际能用蟾蜍叫声压制我,小子心中惊恐万分。但俗话说得好,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我要的很简单。我师妹看来是被你糟蹋了,那‘定踪盘’只怕也落在你手里。你交出玉盘,再把一身宝血给我,教我这什么‘蟾蜍毒血功’的法门,我不仅不杀你,还让你活过来。你看如何?”
“呸!老子一世英名,蟾蜍毒血怎么能交给你这卑鄙小人?!”
青年手上用力,直将云菓捏得面色青紫,呼吸艰难。他笑盈盈道:“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没必要为了这功法把命丢在这儿不是?命都没了,你还能干什么?”
云菓“哼”一声,“老子就算死也不让你得逞。”
青年脸色一沉,狠狠将云菓摔在地上。手中白刃闪光,寒芒顷刻对在云菓心口,冷声道:“给脸不要脸,我问你,你不说我也知道,宝血宝血,除了当作宝物珍馐直接饮下,怕是没有什么其它法子继承了罢?”他将剑尖移到云菓颈部,“你是想我在你脖子上开一剑把血喝了,还是你乖乖告诉我,我还能留你一命。”
“呸,你这小杂种,老子就不告诉你法门,也不告诉你毒血继承方法。”
青年大怒,剑身甩到云菓脸上,只片刻便将他脸颊抽肿,大骂道:“老杂种,是不是直接喝?!”
“不是!”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直接喝?!”
“不是!不是!”
“不是就是是了!”
青年怒哼一声,忽然伏在云菓身上,张开嘴便朝他脖子咬去。
这一口用力颇凶,但青年故意选择了静脉位置,生怕怪人一命呜呼逼问不出功法口诀。正吮吸云菓体内血液时,忽然脑海中嗡鸣一片,紧接着全身仿佛万虫钻咬痛苦难当。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嘴角流出一丝墨绿色血液,翻到在地片刻便没了性命。
云菓捂住脖子伤口,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少女“呼啦”一下从草堆里钻出来,跌坐在云菓身边。
看着眼前少年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知为何,虽然两人只认识几日,她这心啊,却仿佛刀绞一般疼得厉害。她从草堆里被血染红的羽衣上扯下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