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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如今,她又怎么敢问。
她实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走不掉。
君卿安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也覆在他指节泛白的手上,示意他安心。
恍惚之间,竟有些像相伴许久的老夫老妻。
北琰,此次我走了,你就不会过得这么小心翼翼了罢?
卿尹她,会成为另一个我,伴你走下去。
想到这里,竟有些于心不忍。
君卿安转了身子,侧对着慕北琰。
眼眸刚好逢上他的薄唇。
此刻他将眼眸阖上,双手却不曾离开她的小腹。
他的双手,向来最温暖。
定是累极了才会如此罢。
她听见自己缓缓开口,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北琰,我爱你。”
不管是那个会笑嘻嘻地看着她对她说“谈婚还是论嫁”的他,抑或是会赶在开战之前,还连夜奔袭赶来的他……
她样样都心喜。
虽然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然而他还是北琰,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她身后的他。
有想起他说过的一句有些久远的话。
“你不必害怕倒下,因为我就是你的四面八方。”
如今只能趁他睡着,偷偷地摸摸他的眉。
她是知晓的,他身上,有她想要的钥匙。
……
凤琉皇宫里,天牢之中。
完颜宥觉着当初君越一定想不到今日要关这么多人,所以才把这么天牢设计的这么狭窄。
不由得想起,这仿佛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
“大胆叛臣!”却听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骂声。
完颜宥回过头,这才发觉是那君越。
“如今您也是阶下之囚,咱们难道还有什么区别么?”完颜宥笑道。
君越气得捶墙:“当初为何没有给这里设计一个密道……”
“那是您压根儿就没想到这里有朝一日,会囚禁自己罢?”完颜宥将手枕在头下边。
“就当是朕失策,竟然还将重任许与那慕北琰……”君越的头发竟在这不多时便花白了许多。
完颜宥收回目光:“我倒是听说,这里被关押的一众人,都要赶在这个年关被送上断头台。”
“什么?那慕北琛竟……”君越握紧了栏杆。
曾经的大皇子说:“父皇……如今怎么办……难道我们都要在这里等死吗?”
“朕当初真是看走了眼,那些大臣一个个的都是乱臣贼子,竟未曾做出任何反抗之事……如果朕能出去,一定要屠他们的满门……”
“如今想的仍然是怎么惩治你的大臣么?还没有任何反思的想法么?”完颜宥摇摇头,“就算不是慕北琛推翻你,你的臣属也要奋起反抗的。”
“如若不是那慕北琛对他们使了什么蛊惑,朕断然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境地的。”君越双手嵌进自己的发丝。
拓跋承起唇:“可汗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完颜宥笑道:“我猜他头掉到地上的那一刻,也想不明白的。”
王副将听完君越的一番话,心却寒了。
原来自己所匡扶的便是这样的皇上。
一直以来对军队都是猜忌重重,所以他们自从参军,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亲人。
此前为何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心思,才导致自己将军队误入歧途。
完颜宥显然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王副将的心事重重。
“您瞧,旁边不就是您的治军能将么。”
王副将被关在了君越旁边的狱内。君越立即缩了脖子去看情形。
“王爱卿,你定还有剩余的弟兄罢?能否托信出去,遣他们来救朕……朕保证,等朕重新夺取皇权,定要好好奖赏你们,赐你们良田千顷……”
这时却有个兵士开口道:“呸!谁要你那良田千顷,分明就是用俺们乡亲的血汗换来的,你叫他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俺们村里也是,租子不少一分,地却一年又一年地被你们收走!碰上饥荒,村子里光是饿死的就那么多……你们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弟兄们,我们就算要被砍头,也绝对不和这暴君一起死,不然那,下去下边还得和他一起等孟婆汤。”
“对!俺要下去,就不能横七竖八地下去。”
牢内即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君越讶然,“你们要造反吗?!”
“我们如今已经被关押在这个地方了,又何来造反一说。”王副将神情自若。
大皇子开口道:“父皇!您醒醒吧!您如若再这么下去,可能就是为自己的一句话丧身的……”
“对了,朕还有卿安,她还在外边对不对?”君越听完后却笑了,“她还在外边,就有机会、就有机会……”
拓跋承啐了他一口:“呸!无耻小人,竟还幻想用自己的女儿换取自己的自由。”
完颜宥摇摇头,“这样的人,早就该被碎尸万段。”
“事到如今,属下觉着,他亡国分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坑跳。”
“可不是?就算没有慕北琰,只要能有人发觉这个形势,但凡有点兵权,一定会颠覆了君家。”完颜宥笑道。
“何况,他的这个皇位,来的分明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完颜宥续而讲出这段密辛,可以压低了声音。
拓跋宏讶然:“可有此事?”
“你未曾与那永王打交道,其实那永王,才是真真正正的皇位人选。”
拓跋承一脸难以置信。
“我也是旁敲侧听找寻到的,当初的知情人,早就身首异端了。”完颜宥起唇道。
那王彻,无意间说漏了嘴。
说不定此事,还可以做些文章出来。
而这时,牢门却突然打开。
完颜宥掸掸身上的尘土,打算开饭吃。
却觉着面前走过的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与那人相差无几。
如若不是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厚重,他恐怕此刻便要叫出这人的名字来。
便见她直直地走近君越的牢房,蹲下身来。
露出一双眼睛,将食盒里的饭菜递给君越。
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慕北琰是怎么护着她的?一别甚久,他只觉得思念要将他淹没。
便听她缓缓开口。
“父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陈年旧事:皇上您这是在玩儿火(3000+)()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君越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情形。
“朕的卿安,是朕的卿安!朕果然没有白疼你……”君越扒住栏杆,吼的歇斯底里。
君卿安进来之前已然与外边打好了招呼。
偷来的慕北琰的玉佩果然好使偿。
说明自己要来这里秘密审问犯人,牢头竟没有任何反抗,直接开了天窗。
慕北琰向来睡眠浅,能逮到这个机会真是不容易撄。
不然她还想着要怎么下手呢。
君卿安亮出手中的钥匙。
“父皇,如今卿安再叫你一声父皇。如今卿安要问你一件事。”君卿安开口道。
君越仿佛看到了希望:“你问,父皇会如实回答的。”
君卿安抬起眼眸,眼里亮晶晶的东西让君越一怔,“那么我想问,母亲当年在宫中的情形。”
君越握紧栏杆的手一抖,差点摔倒。
“这个问题,父皇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君卿安若不是隔的这道门,几乎就要揪着他的衣领问了。
君越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如今再提又有什么好处?”
“卿安如今便拿这把钥匙做交换,只要您说出实情,我拿我性命担保您的自由。”君卿安偷偷地抹了抹眼睛。
怀中还揣着母亲的那封信。
不同于以往总会眯着眼睛,一副审视的样子,君越如今久经牢狱之灾,从一国之主而到阶下囚,满是消颓的模样。
君越转了转眼珠,终于还是启了唇。
“可惜她太不受教。”
“沈璃心,这个名字朕至死都不会忘记。纵使出身失势的商人之家,她身上所带有的吸引力却是致命的。”
这些,就算是淑贵妃刻意模仿,也学不来。
而君越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天牢的一角,淑贵妃也在。
“卿安,朕当时还是个皇子,因为不是嫡子,所以天生便不具备与别人争皇位的能力。”
“那次朕奉旨出办先皇后娘娘的生辰之事,这个职差本就是朕抢来的,所以便不想再面子上被别人小瞧了去。”
“接着你便遇到了母亲么。”君卿安挨着牢狱边,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天牢,果然还和之前一样的阴冷。
不知这次,自己这所谓的父皇,可还有棉被盖?
“那时年少,朕在宫廷里遇到的,都是些浓妆淡抹的女子,全然不如你母亲的天然出尘。”
“于是,父皇便对母亲一见钟情么?”
君越似乎也在回忆当时那姑娘对自己的言笑晏晏的神情。
商人的眼睛里多是对金钱的渴望,他却从未见过有如此纯真眼眸的女子。
于是在心中一字一句,提笔她的名字。
荣熙多的是家大业大的店铺,而他却偏偏走进了她这一家。
她的父母遭了贼人,于是她变成为了孤儿。
沈璃心当时也在现场,沈父沈母将她藏得好好的,于是逃过了贼人的杀戮。
但是沈父沈母,却因为失血过度而亡。
沈璃心在心中下定决心,定要好好钻研医术,能够好好保护自己爱的人。
而这时沈家族人在他们家业境不好的时候不管不顾,却在沈父沈母甫一走就来吞并他们家的财产。
而沈璃心,却独自一人挑起了家中的大梁,全然不需要家中的人多些口舌。
而君越,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如此情况。
于是便寻着机会酒来看她,帮她打理打理。
一来二去,总算是熟稔了些。
卿安的性情,与她的母亲,还是有些相似的。
一样的倔强。
“是。”君越回道。
“然后呢?”君卿安续而问道。
“后来,沈家的家产为朕提供了很多便利,包括笼络大臣,包括打通关系探寻先皇的意思。”
“母亲如若知道自己的钱打了水漂,肠子定要悔青了罢。”君卿安讪讪地笑笑,“母亲一直苦于自己的身份,前前后后一直都在等您的回音。”
君越的神情黯了黯:“是,她的出身……确实十分不利。”
凤琉自然也是传统的士农工商,商人一直被别人看不起。
他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妃子来弥补他在政治上的缺陷。
于是一直没有给她实际的名分。
沈家的族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到这个结果之后,便与沈璃心达成了协议——沈璃心给他们钱财捐官,他们将沈璃心收作女儿。
这样以来,官是捐到了,钱也拿到了,却并没有许了沈璃心做当时的越王妃。
当年的荣熙,十里红妆,锣鼓喧天,人们纷纷见证了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而沈璃心,就被一顶小轿,接进了越王府。
“朕是逼不得已。”君越捏捏额角,“虽然她当时做了朕的妾室,但朕却将自己能给她的,一并都给了……”
“母亲要的只是您一颗心而已,您真的认为,真的认为这是弥补么,您连她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朕便做了皇帝,越王妃没有这个福气,便早早撒手人寰了。”
“可她,却宁肯常住冷宫,也绝不肯答应做皇后。”
“父皇,事到如今您还没有理解母亲的一番苦心么?她分明是怕您难堪……就算您强求,就算您真的不顾大臣的反对,立她为后……可母亲却害怕,害怕您与大臣翻脸,毁了您的一番心血。”
君越回过头来看向君卿安:“她连你的存在也并未告诉朕,就那么走了……”
君卿安讶然:“母亲予我的信中写道,淑贵妃端来了两碗汤药,说是您亲自吩咐的。”
君越倏地起身:“朕从未要求过淑贵妃做出这等事啊……”
“两碗汤药,一碗能够掳掠她的性命;一碗能够将母亲腹中的孩子带走。”
“不……这怎么可能,朕确实不知她当时已经……”君越瞪大了眼睛。
君卿安在君越脸上逡巡许久,过了半晌终于确定他没有说谎。
君卿安敛了眉眼,续而开口:“母亲当时选了夺走她性命的汤药。于是淑贵妃便说是母亲将另一碗给她的。”
现在轮到君越傻眼了,“当时朕以为,是她妒忌淑贵妃。于是为稳淑贵妃的家人,朕才下令将她驱逐……可后来朕派人去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