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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严打量了一下蓝秋,见他腰带上挂着一只短剑,说是剑,只有两尺长短,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实在不像是使剑之人。心中顿时大不以为然,问道:“蓝兄,莫非使剑?”
蓝秋道:“略知一二,入不得行家法眼。”
田严便扭转头去看场内,那蓝秋却不甚在意,只是吃吃喝喝,时不时瞥一眼场内,摇着头叹息一番。田严心道:“此人不懂装懂,实在可笑。”
此时场内二人已斗过百余招,方回之攻多守少,剑势汹涌,场上几乎成了方家剑法的攻防演练。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道:“公义使不过如此。”
有人道:“我看他简直无还手之力了!”
“方家剑法武林正宗,这些邪门歪道怎么比得!”
“公义门要想撼动四大家,看来是痴人说梦。”
众人都看好方回之,首席上的几位却个个表情凝重,方回之已连出杀招,那郑老三看着像是落了下风,但不论方回之如何出招,他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倒像是故意引着他出招一般。方回之久战不下,未免有些焦躁。
蓝秋忽地放下酒杯,说道:“公义使要反击了,可有方回之受的。”
话音刚落,郑老三忽地笑道:“就这些本事了么?方树之就没教你几招?”剑招一变,霎时转守为攻,众人只觉眼中剑光乱跳,仿似几十个人在燃放炮仗,东一亮西一响,不知何处就冒出来一下。
方回之见势不妙,立时一招“天罗地网”,将自己身周紧紧守住,剑圈渐渐缩小,却是水泼不进,这正是方家剑法中的蓄剑九式,乃是身处不利时的救命绝招,先求自保再蓄势反击。
郑老三招式跳脱,东游西走,出剑洒脱自如,场上形势登时逆转,梁之量等人脸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着盯着场内。
田严心中惊疑不定,看这样子,这蓝秋竟似是个行家,是他胡乱说中,还是真的未卜先知?若真是看出来的,只这眼光便远远高出自己。
田严不免将他重新打量一番,此人面容虽不出众,身材却是修长匀称,坐姿略有些懒散,手指轻扣着桌面,显得轻松随意。
他思来想去,想不出胶东通拳门有什么剑法出众的人物,心道或许此人不是寻常人物,一会儿定要好好叙谈叙谈,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此时郑老三连攻了几十招,方回之的剑圈已是越来越小,显是压力渐渐增大,只是这蓄剑式颇有弹力,一时倒也不易攻破。
郑老三笑道:“就你这打法,方家剑改名叫缩头乌龟剑吧!”说着竟欺身直进,剑光闪烁,一剑化出九个剑尖,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随对手应对可相互转化。
蓝秋轻咦一声,身子微微前倾,第一次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比武之上。
方回之忽地大喝一声,剑光如一匹白练般破空而出,正是方家剑法中的杀招“风动危樯”,当初方树之大战苍山七鹰时,便是凭此招一招毙敌,破了对方的七星阵。
此时他不闪不避,使出此招,竟是要和对手同归与尽,这一式绝招加上他拼命的气势着实惊人。
田严不禁脱口叫了一声“好!”蓝秋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郑老三不退反进,剑光裹挟着身子,直向方回之剑网上撞去,“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二人身形交错,“嚓”地一声,方回之衣袖已被斩断半截,若不是对方剑收得快,差点连胳膊也削了去,座中诸人都“啊”地一声。
郑老三笑道:“说好了点到为止,你说你玩的什么命!”
对高手来说,此时已算分出胜负,方回之理当投剑认负,可此战关乎方家及四大家声名,方回之哪里甘心?他怒吼一声“拿命来!”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只想毙敌与剑下,挽回颜面,只是心急之下,剑法已是乱了。
此时田严已能看出,方回之败局已定,再打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回头去看蓝秋,早已低下头去,再不向场上多看一眼。
方回之虽在剑术上下过苦功,方家剑法练得纯熟,奈何资质有限,只得其势未得其意,临阵又缺少变通,灵动不足,终是一战而败。如此蛮冲蛮打,已是失了风度,有些胡搅蛮缠了。
此时忽地有人叫道:“那两个公义门的小子,咱们也来比试比试!”正是方家的几名弟子,想是看到方回之落败,想在这两人身上找回场子。
话音未落,梁家魏家几名弟子也霍地站起,说道:“公义门的恶贼,拿命来!”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两名公义门弟子也拔剑应战,顿成群殴之势。
郑老三笑道:“要打群架么?中原四大家果然厉害!”清啸一声,叮当声响,将方回之杀得后退不迭,狼狈异常。他则回手一剑,在一名方家弟子腿上刺了一剑,正好解了卫如聪的围。
众人鼓噪起来,有呐喊助威的,有拔刀助阵的,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桌椅掀翻了,碗碟摔碎了,油腻腻的饭菜泼得到处都是,院中一片混乱,场面全然失控。
那两名公义门弟子功夫颇强,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只好且战且退,那黑瘦面皮的汉子慢慢退到田常一桌左近,七八个人在围攻于他。
这汉子身材虽是瘦小,剑法却狠辣异常,已有几人倒在他的剑下,众人恨他出手歹毒,紧追不放,口中喊道:“不能让这贼人跑了!”
那汉子身法极是轻灵,几次在间不容发之际躲了过去,却在乱剑中抽冷子刺出一剑,正中一名梁家弟子右臂。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群殴之中,一时黑瘦汉子眼前全是剑。他将剑一横,身子忽地倒飞过来,直直地向田常一桌跌来。
田严与常中林忙着避开,蓝秋却长身而起,两臂一伸,将那黑瘦汉子抱个满怀。
众人一拥而上,黑瘦汉子忽地娇声叫道:“这么多人欺负我,你也不管管!”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娇嫩,明明是少女的声音,在座之人不禁都愣了一愣。
蓝秋将这乔装少女护在身后。伸手拔短剑在手,两尺长的短剑竟闪出七色的光彩,他一剑刺出,气剑光芒暴涨,身前登时腾起一道剑墙,这一招“江山万里”方回之刚刚使过。
少女笑道:“哎哟,功夫又涨了啊!”
有人叫道:“你个公义门狗贼,怎么会使我方家剑法?”众人一顿之下又是一拥而上。
蓝秋气剑连挥,剑气纵横,众人不能逼近,同样是方家剑法,他使出来,竟似比方回之更有气势。田严惊得张口结舌,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剑法竟如此之强?
那少女扯了扯蓝秋的的袖子,说道:“傻小子,这么拼命干什么,咱们走吧!”说着手一扬,“啪啪”声响,不知什么暗器接连爆裂,院子中顿时烟雾腾腾,看不清谁是谁,众人一阵混乱。
待得烟雾散去,只见院中一片狼藉,蓝秋及乔装少女影踪不见,公义使郑三和卫如聪也已不在,魏直大怒道:“好好的寿宴被公义门搅了,真是岂有此理。”梁之量面色阴沉凝重,吩咐下人重新收拾。
田严站在当地,心里还在发蒙,这蓝秋,竟然是公义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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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秋二人不辨方向,一阵急奔,也不知跃过几道墙,穿过几个院子,急切之间竟寻不到出处。不一时来到了一处院落,这里有亭台假山,像是一处花园。二人顺着墙摸索过去,忽见前面过来几个人,忙一闪身,躲入一处假山之中。
待得几人过去,少女去了面具,何绿夏白里透红的俏脸露了出来,她皱着眉头道:“丑死了!”一把扯掉那蓝秋的面具,原来竟是一个英俊清秀的青年。
王奇才倏地凑身过来,在她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
绿夏的脸顿时飞红了,笑骂道:“小淫贼。”
这轻声软语,不像是在斥骂,倒像是鼓励,奇才只觉热血上头,一把抓过绿夏,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一时呼吸声凌乱,小小的假山内春意盎然。
外面传来呼喊之声,两人倏地分开,奇才的右手握住绿夏的左手,二人屏息凝神,静听周围脚步声纷响。
过了一会儿,有人自院门奔了进来,叫道:“可有公义门的贼人进来?”
一个清脆的女声答道:“你们乱闯什么?哪有什么贼人?前面是老夫人的院子,扰了她老人家的清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人低声咕哝着辩解,不一时散去了。
绿夏的手细腻滑润,手指在奇才的手心里慢慢地划着圈。奇才不觉心头一荡,转过头去看她,却见她正含情脉脉地向他望着,在阴暗的假山中,她的目光如湖水一般,温柔、闪着波光,奇才忍不住伸手揽过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吵嚷渐歇,绿夏轻声道:“天都要黑了,你要在此呆到几时?”
奇才低声嘟囔道:“呆一辈子也乐意。”
绿夏扑哧一笑,娇声道:“趁着没人,快走啦!”
第195章 195。送信(一)()
两人携手出了假山,跃过围墙,一阵疾奔,远离了梁府,才慢下脚步。
奇才道:“人家梁老爷子过个寿,你来捣什么乱?这么多人,伤着你怎么办?”绿夏道:“有你呢,我才不怕!郑三伯还不愿带我来,怕我碍了手脚,要不是我的追魂弹,我看他怎么杀出去!”
奇才道:“开始我还没看出来,以为你没在,心里正纳闷着,这么大的热闹,你是必定要来凑的,怎么可能不来?便怀疑上了那个黑瘦小子,后来你一动手,我就确定是你了。”绿夏顿足道:“你早看出了,还眼看着那么多人欺负我!”奇才道:“何大姑娘功夫那么厉害,哪儿用得着我多管闲事?”
两人一路走一路调笑,却见对面几个人奔了过来,为首者正是与郑老三一起送寿礼的卫如聪。他向着绿夏奔来,满脸惊喜地道:“师妹,你没事吧!郑三伯要急死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杀进去了!咦,你是谁?怎么敢牵师妹的手,放开!”他向着奇才怒目而视,眼看便要动手。
绿夏说道:“如聪师哥,你不要乱来,他是我小白哥哥!”扯了奇才向前疾走,几个人紧随在后,绿夏烦闷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卫如聪寸步不离左右,说道:“郑三伯让我保护你,不能随你到处乱走,更不要和不清不楚的人一起。”他瞪了一眼奇才,似是要把他吃到肚子里一般,边说话边伸手去拉绿夏,说道:“师妹快走!郑三伯等着呢!”
绿夏一闪身躲过,说道:“七师哥,你先走远些,我还有话要和小白哥哥说。”卫如聪凝立不动,绿夏一跺脚,嗔道:“我让你走远些!”卫如聪不敢违逆她,只好抽身退后。
绿夏轻声道:“小白哥哥,我要去找郑三伯了,你记得下个月去河间府找我。”奇才叹了口气,说道:“绿夏,公义门和四大家,非得如此么?”
绿夏道:“爷爷和爹爹的事,我也不清楚。”奇才握住她的手道:“绿夏,你自己小心些!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绿夏扑哧一笑,“就你欺负我!你自己掌嘴一百个!”奇才嘴角一撇,“那你不得心疼死?不行!我可舍不得你心疼。”
“小淫贼,油嘴滑舌”绿夏忽地收了笑容,“小白哥哥,我们的事,得和爹爹说清楚,你别急,早晚我们在一起。”说着向他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王奇才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却见卫如聪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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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才离了汴京,孤身北上。
他本是一个闲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正想去河清县云通寺会一会老朋友智颠,顺带验证下功夫。他自觉近来功夫节节上涨,却似是到了一个关口,总觉得有些阻碍,不知是何缘故。心想智颠是武术大家,识见非凡,必能为他指点迷津。
天色渐晚,路上慢慢没了行人,这时他便可施展轻功,行进如飞了。他喜欢奔跑,这让他觉得特别自由,就像鸟儿要飞起。奔跑让他气血翻涌,浑身内气如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断,这也是他修习内功的一种方式,与打坐不同,但效果相差无已。
夜色渐浓,奇才跑得酣畅淋漓,丝毫不想收脚,忽听前面传来断续的马嘶声。他加快脚步,又奔了一阵,渐渐看清前面情景。
一匹马正在道边徘徊,不时低首伸向地面,地上影影绰绰地有一人横卧。那马见有人过去,忽地昂首长鸣,似是在呼唤求救。
奇才走上前去,见一个人弓着身子侧卧于地,胸前血肉模糊。撕开他的衣服,只见前胸正中一道伤口,又长又深,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