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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很好。”
黑无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不是我的对手!”话音未落,已猛地冲了过来,手中的剑光上下跳动,像一只只不安份的蚱蜢。
奇才的剑迎了上去,剑光闪成了满天的繁星,“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每响一声,黑无常便向前半步,奇才便退后半步。
两个人在这个狭小的院子里苦斗,奇才被黑无常疾风暴雨似的攻击压得喘不过气来,每次双剑相碰,奇才都觉胸口一阵涌动,连着接了几十剑,他忽觉嗓子眼发咸,嘴角迸出了一条血线。
黑无常暗暗地笑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能斗得过他这个江湖第一杀手?若是拼身法也就罢了,凭这小子的轻功,能与自己多周旋些时候,可他偏要自寻死路地硬碰硬,内力应是双方差距最大的一环了。
奇才已被逼到了墙角,两剑又一次撞到一起,他脚下趔趄,又吐出一口血来,身子晃了一晃,忽地向后倒去。
黑无常满意极了,只需一剑,只要再来一剑就会要了这小子的命!
他用力刺出最后一剑,心里稍有些惋惜,这个小子不错,若是再历练些日子,必会成为江湖上的一流杀手,可惜这么短命
剑光毒蛇般蹿出,对手在向后躲闪,“蠢货!”黑无常暗暗骂了一句,因为他已退到了墙角,没有向后躲避的空间,因此自己这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只需一招,一定会把他钉死在墙上。
黑无常的眼睛发出嗜血的光来,仿佛兴奋的秃鹰见到腐肉。
奇才的后背撞到墙上,撞得他肩胛骨生疼,但这一撞给了他一个反推力,推得他止住了向后的身体,有了反击的机会。
他背靠墙壁,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刺出一剑,这一剑并没有迎向眼前的剑,而是直奔黑无常的咽喉。
想要与我同归于尽么?黑无常简直要笑了,对手的剑那么短,即使有那么几寸剑芒,也绝不会长过自己的剑,自己的剑是必定先刺中的。
他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拼谁的剑更快,拼谁的命更长,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次,自己还从来没有输过,这一次也不会意外。
黑无常已能感受到自己的剑刺入对方的身体,发出悦耳的噗嗤一声,这是种奇妙而令人欢愉的感觉。他咧开了嘴,高兴地看着对方满嘴鲜血的脸。
可是此时意外发生了!黑无常的眼前忽地一花,那柄短剑,对手手中的剑,只有两尺长的短剑,猛地跳出刺眼的光来,那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眼前那张白净的脸狰狞着,白森森的牙齿似猛兽一般,而他手中那柄短剑,两尺长的短剑却猛然间长出了一大截,剑芒猛地向前一跳。
黑无常心道:“这是什么破剑,怎么会。。。”他的思维倏地停止,只觉脖子一凉,时间仿佛凝固了,他被刺中了,一剑穿喉!
剑光向上一挑,划过黑无常的脖颈,将他的下巴切成了两半。
王奇才只觉自己胸口的剑向上划去,他歪了歪头让过了脸,那剑锋一路向上,可他丝毫未感觉到疼痛,好像切割的是别人的皮肉,剑尖向上划过他的肩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又划在墙壁的青砖上,发出长长的刺耳声响。
那柄三尺长剑,天下第一杀手黑无常的剑,在墙壁上留下无力的最后一划,忽地剑尖朝上,又猛地向后甩出,随着他的主人仰面朝天地倒下,被甩出了好几丈远。
黑无常大睁着双眼,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后生小子的剑下。他涣散的目光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过来,俯身看着他,雨水连着鲜血一起洒落在他身上。
奇才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以强凌弱者,死!滥杀无辜者,杀!”
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霍地一亮,映出他惨白狰狞的脸。
王奇才捂住自己的胸口,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
他第一次完美地使出了这招“冰冻三尺”,春秋十二剑中的第十剑。第一次杀死了一个江湖一流高手。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自己刚刚跨过了一道门槛,迈入了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
第239章 239。站着死()
雨太大了,天地被雨水连成了一片,到处是黑暗,到处是水,到处是血腥,魏家堡上的厮杀已持续了一个时辰。公义门趁着暴雨夜袭,魏家措手不及,好在奇才及时示警,哨塔内锣声大作,魏家弟子蜂拥上了城墙,双方混战在一起。
哨塔上不住地放箭,阻挡堡下之人登城,而先上城墙的一批公义门高手陷入魏家子弟的包围,魏序、魏彬指挥众人迎敌,梁之量、梁世宽父子带领梁家子弟,老剑客桑为率门下弟子一起助战。
魏家人居高临下,砍断绳索、投掷石块,城墙下公义门人一个个地倒下,但先登城的人中不乏一流高手,在狭窄的城墙上,魏家武阵无法展开,一时间陷入苦战。
一群人在城堡门外,不断撞击着魏家堡的大门,那扇厚厚的铁门,是魏家堡最后的屏障,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铁门不住地颤抖着、轰鸣着,一群膀大腰圆的青壮在门内死死地顶住。
城墙上几个公义门高手飞身跃下,想自内打开堡门,魏家子弟立刻围了上来,用魏家的铁血武阵抵挡这些江湖高手。一个人倒下了,另一个立时补上,就连魏家的女人也投入了战斗,梁英、魏芳等魏家妇女,凡是会武艺者都上了城墙,或者补到武阵当中,而那些没有功夫的女人,则帮着救护伤者,或者搬运箭矢和守城的石块、滚木。
战斗陷入胶着,双方的弦都绷得很紧,任何一方稍一后退,便会全线崩溃。公义门众还在不断地登城,这些人像飞蛾投火一般,冒着坠落的风险,顽强地向上攀着,魏家子弟以军人的血性抵挡着强大的敌人。在冷硬的石墙上,在湿滑的泥水中,到处都是红色的鲜血,不断地惨叫仿佛已成为暴风雨必不可少的和声。
魏彬已杀红了眼,剑上的血流从来没有断过,可是敌人太多了,砍翻了一个又上来一个,他像一个无意识的木头人一样,不断地挥着手中的剑,两臂渐渐发麻,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怀疑这杀戮还有没有完结的时候,有时甚至是期盼地想,也许挨上那么一刀就好了,让这一切全部结束,自己也将得到彻底的解脱。
魏彬又砍翻了一个黑衣人,用手抹了抹满脸的血水,忽地他的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这身影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如此值得信任和依赖,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那是他的老父亲,魏家的掌门人魏直!
魏直高大挺拔的身躯稳稳地矗立在城墙之上,头顶着漆黑色的天,好像一座冷硬伟岸的石雕。他左手铁钩、右手金枪,猛地暴喝一声:“魏家的儿郎们,杀!”
这一声穿透了雨幕,驱散了寒湿,魏家弟子听了全都心头一震,热血忽地涌上了头,他们浑身发热,仿佛又有了使不完的力量。魏家人宁可战死,也绝不后退!
“杀!”“杀!”“杀!”
魏家子弟呐喊着,怀着满腔的仇恨,向着敌人扑去。
公义门退了,来得如暴雨,去得似疾风,他们丢下同伴的尸体,飞快地退入到黑暗之中,像一条条蛇滑入到草丛深处。
魏家子弟在城墙上放箭,将落在后面的黑衣人射倒,然后他们意识到自己取得了胜利,有的人欢呼着,有的人哭泣着,有的人扶着急剧起伏的胸口嘶喘,有的人躺倒在泥水中沉沉睡去。
而他们的掌门人,执掌魏家三十年的魏直,双手拄着自己的金枪铁钩,直挺挺地站在魏家堡的城墙之上。
魏直死了,直到死他都是站着,直到死他都在战斗。
――――――
奇才半边身子缠着白布走出了屋子,他的前胸后背都是剑伤,黑无常差点要了他的命,最后却被他送上了西天。他和二牛在雨夜之战中出了大力,使得他们得到了魏家子弟的信任。
男人们见他经过,都会立住脚等他过来,然后轻拍他的肩膀,问一问伤势如何。女人们见到他都忙不迭的找些吃的用的,不容分说向他的手里塞,奇才的衣服有人抢着拿去缝补浆洗,头发斑白的魏七娘见到他就忍不住流泪,说他像自己几天前刚刚死在公义门手里的儿子,她将自己为儿子作的衣衫都拿出来,死活要送给奇才。
二牛总是酸溜溜地说他占了脸白的便宜,若不是自己脸上落了疤痕,肯定比奇才更受欢迎。奇才笑道:“牛哥,你虽然脸黑了点,不过你的心更黑呀!”
奇才刚刚从魏云龙房里出来,那孩子非要听他讲怎么杀了黑无常,已经问了好几遍了,他还说等自己腿脚好了,一定要拜奇才做师傅,向他学习轻功和剑法。
魏香玉提着剑跑了过来,红扑扑的脸上全是汗珠。她今年十四岁了,嫌女孩子练双钩不好看,一直跟着魏彬学剑。
“王大侠!”她叫道:“我刚学了一套新剑法,你看看我练得怎么样?”奇才是香玉心目中最厉害的剑客,他为人又随和有趣,孩子们都喜欢请他指点武艺。
香玉说完,也不管奇才答不答应,立刻舞起剑来。奇才便站住,看了半晌,随便说了几句。
香玉笑道:“王大侠,嗯,你和我的哥哥们差不多大,我,我能不能叫你王大哥?”
奇才笑道:“香秀可是叫我叔叔的。”香玉道:“叔叔不好听!大哥多好听,王大哥!”
冯英和二牛结伴走了过来,二牛伸手在奇才肩上一拍,“兄弟,你没事儿了吧?咱们喝酒去!”
奇才咧了咧嘴,“哪儿有酒啊?堡里有?”香玉插嘴道:“王大哥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二牛道:“哎哟,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被收买了?居然管起这个呆子来了!”香玉道:“牛大叔别乱叫,我可不是小丫头!”
二牛道:“怎么他就是大哥,我倒成了大叔?”香玉道:“王大哥比你看着年轻多了!”二牛摇晃着黑黑的大脑袋,又向上翻了翻白眼,众人都笑了起来。
魏家堡经雨夜一战,又死伤了几十名子弟,魏直战死,魏序身负重伤,堡里气氛一直沉重压抑,众人难得露出笑脸。这一笑,让大家心里多少轻松了些。
冯英道:“公义门自上次之后再未露面,派出去的兄弟们回来说,河间府武林各派虽然都投了公义门,但是大多阳奉阴违。如今各派与从前一般无二,派内也没有几个陌生人。如今看来,公义门好像是真的走了。”
奇才道:“这事儿得打听确实了,说不定他们在哪儿藏着,咱们一出去就被捉个正着。”
二牛道:“奇呆,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公义门上次进攻损失惨重,他们看魏家堡固若金汤,大概不想再来碰壁了。”
奇才可不敢那么想,他隐约觉得何玄不会这么放过魏家,就算魏家只剩下一些残部。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奇才的伤已好了个七七八八,公义门一直不见踪影,好像也没什么异常,难道他们真的走了?
中原各派的人呆不住了,纷纷告辞回乡,太行派已回山,桑为也带着弟子回家去了。此次梁家损失惨重,六十余名精英子弟,只余下十八名,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大少爷梁世宽。梁之量已经离家两月有余,心系汴京家里,急着要回去,魏芳不放心娘家,要在此再耽搁些日子。
梁家父子带着人踏了归途,魏家堡只剩下魏家子弟,魏直死了之后,他的儿子只余下魏序和魏彬,魏序重伤在身,很多事是魏彬在张罗,还有魏家的一些旁系。
当家的几人商量了几日,认为河间府对魏家来说已不安全,公义门一向是斩草除根,如今此地已算作是他们的地盘,作为以前的霸主,魏家还如何在本地经营?那么魏家退出武林,守着几亩祖田度日行么?或许行,这样的结果是魏家彻底认输,在公义门手下求个活命,人家还未必能给,铁血魏家如何能够接受?
魏家堡虽然坚固,可是这么一大家子总不能一直闷在堡里。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一个选择,舍弃河间府祖地,走!
不得不承认,魏家已失去了同公义门叫板的实力,如今是惹不起躲得起,先躲得远远的,再徐图日后复起。可是一大家子老弱妇孺太多了,魏家精英死伤殆尽,留下一大群寡妇孤儿,青壮只余两百多,这两百多人包括魏家嫡系、旁支血亲和各枝弟子。血亲都是必要迁走的,弟子就不一定了,人家大都在本地安家置业了,未必会跟着魏家迁徙。所以到时青壮会更少,几百名老弱妇孺没有青壮保护,哪能走出多远?
第240章 240。采莲姑娘()
商量来商量去,众人一致决定移居保州,那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