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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说道:“我不是招摇二妖,二牛也不是。”张捕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奇才发现,眼前这个他一直讨厌的捕头,竟成了他唯一的希望,至少此人还肯来看他。
他又说道:“我是被冤枉的,你去问赤眉大侠,他是我的师傅,此事他全都知道。”
张捕头问道:“你们为什么去秋月楼?”
“我们去打探招摇二妖的消息。”
“是杨锋差你去的?”奇才点头。
他又问道:“雌雄双珠怎么在你们手里?”奇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定是有人陷害!”
张捕头冷笑,“人赃并获,铁案如山,你无论如何也赖不掉!”
奇才激动地喊道:“可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破珠子怎么会在那儿?”
张捕头看了他半晌,说道:“我信你,我真的信你,你们两个本事低微的小子,怎么能做出这等大事?况且雌雄双珠又丢了。”
“怎么又丢了?”
“那两颗珠子只在府衙里放了一夜,天亮时去看,两颗珠子已经被毁,盒子里只剩下一堆粉末呵,那只是障眼法而已,雌雄二珠一定被人取走了。”
奇才道:“那必是招摇二妖做下的,你们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关着我作什么?快放了我!”
“珠子虽是没了,你这个贼人可是还在,你跑不了的。”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既然没有赃物,怎么能随意定我的罪?”
“此案赃物未获,漏洞百出,可是府台大人急于破案,有了你的供状,便立时上报刑部,判决已定,无可更改。哼,杨锋又破了一桩大案,这就是他破的大案!”
奇才大声叫道:“什么供状,都是你们逼的,我哪里招供了!”
“招不招有什么打紧,你可是画了押的。如今是皆大欢喜,毕竟捉到贼人,对谁都只有好处,即便是我,也少吃了多少限棒,保住了这份捕头的饭碗。”
“那你还来这儿作什么?是来羞辱我么?”
“你们不过是小角色,我没那个闲心。”张捕头道:“我是个捕头,当然想抓住真正的罪犯,还世间以公道。我一直觉得此事蹊跷,故来此向你问个明白。”
奇才愤怒已极,以致于身子在微微发抖,“你身为捕头,既然知道此案不明,为什么仓促定案?诬陷我和二牛,让真正的贼人逍遥法外!”
张捕头蹲了下来,看着他的脸道:“你一个死囚犯,怎么敢指责我?当初在秋月楼,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被常槐砍了!你如今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肯和你说句话都抬举了你!这死囚牢上不通天下不通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除了等秋后那一刀,你休想再见着外头的太阳。我如今给你一个机会,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或许最后这些天,我能让你过得舒服一点。”
“我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被诬谄的!”
“是谁要害你?诬陷你们于他有什么好处?”
奇才摇了摇头,他和二牛在济南府只与忠义五虎有仇,不过五虎都已经死了。
张捕头凑近他,轻声道:“是杨锋”
奇才脑中轰的一下,仿佛所有的血都涌到头顶,耳边却响起吴挺的话:“你这个妖人!师傅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又使劲地摇了摇头,像是回答张捕头,也像是回答自己,不会的,师傅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怎么会做这种事?绝不可能!
张捕头的话隐约传至耳中,“你速写一份状子来,揭露杨锋的罪行,我设法替你递交巡按大人,府台大人已不可信,只有巡按大人才可能”
“你休想!我师傅不是,他是大英雄,大豪杰,你,你嫉妒他,你要诬陷他!”
他和二牛一直以来的偶像,名震天下的大侠,怎么会是贼人,这真是奇才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第62章 62。死囚牢(四)()
张捕头忽地站起,怒道:“到如今你还信他!他,他才是真正的贼人!这些事,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炮制,我一直要将他绳之以法,只是他太狡猾,功夫太高,我虽有杀贼之心,却敌他不过。如今机会来了,只要你听我的,你开口说话,我一定能当着天下人的面,揭露这个恶贼的真面目,他不是要名声,要做万人景仰的大侠吗?我偏要让他身败名裂,人人唾弃,我要让他活着比死都难受!”
他的脸涨得通红,因嫉恨而面目扭曲,看起来极为可怕。
奇才叫道:“你骗我,你想利用我,扳倒赤眉大侠,你这个小人,你的鬼心思我都知道,我绝不会上你的当!”
张捕头一脚狠狠地踢到他的肚子上,狂怒道:“蠢货!自己找死!”
奇才痛苦地弯起腰,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他半晌方喘过气来,说道:“招摇二妖,不,是招摇三妖,确是天龙门的人,你,你去查一查刘同余和九师兄。”
张捕头大声叫道:“蠢货!无知的蠢货!没有刘同余日夜守着,你能活到今天?那些人可是一心要你的命,都是我们两个及时赶到,才留下你一条死不死活不活的贱命!”
他正发疯似地喊叫,门外突然“咣啷啷”大响,夹杂着乱糟糟的呼喊声,有人在来回奔跑,大叫道:“有人劫狱!快来人哪!”
“快关门,别让犯人跑了!”
张捕头刷地拔出刀来,拉开门想出去,没想到迎面挨了一脚,立时跌回屋内。一个黑影旋风般地闯进来,此人身材瘦削,脸罩黑纱,右手持着一柄亮光闪闪的宝剑,他话也不说,弯腰抄起奇才便走。
奇才被夹在腋下,紧贴着蒙面人的身体,口鼻间一阵淡淡的幽香,似曾相识,极是好闻。他手足垂落,肩膀微微地蹭着蒙面人的前胸,感觉一片柔软,这感觉太熟悉了,啊,是乌云姐姐!奇才的心顿时狂跳起来,一时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哽咽地道:“何姑娘,我,我不是招摇二妖。”
何青青微低了头,一双眼睛晶莹闪亮,她轻声道:“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奇才落下泪来,即便所有人都说他是贼,只要她知道不是,也足堪慰籍了。
可她下一句话便又似一盆冷水,让奇才无地自容,她说道:“你不可能是二妖,你没那个本事。”
奇才一时羞忿万分,是啊,自己没本事,尤其是现在,成了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他真恨自已,恨自己这副样子落在她眼里,此时他简直要怨她,怨她来救自己。
何青青挥动宝剑,杀翻了几个狱卒,其他人见了不敢再上前,只是四散奔逃。
她且战且走,一直来到门口,狱门紧闭,门上赫然一把铁锁,何青青提起宝剑,奋力斩去,铁锁应声落地。
她一脚将门踢开,带着奇才冲出门外,却见灯火通明,满院子的人,喊杀声震天动地。
几条人影扑了上来,何青青举剑劈倒两人,将身一耸,便向屋顶纵上,脚尚未沾上屋瓦,只听风声盈耳,两柄钢刀已递到面前。
何青青反应迅捷异常,横剑一磕,借着力道,竟向旁边移出几尺,只是此时升势已尽,身体又要向下坠落,若是落回地面,必定陷入众人包围,饶是她艺高人胆大,加上奇才这个累赘,要想脱身也是难上加难。
她情急之下,轻叱一声,将剑用力向墙上刺去,铿地一声,剑竟入墙半尺。
她借了这力道,一拧腰倒立起身形,左脚勾住屋顶,右脚一扫,将一名偷袭者自屋顶踢落。
何青青将宝剑拔出,身子勾起,欲再翻身上房。谁知屋顶竟埋伏多人,几把刀剑一起斩落,她倒悬在屋檐下,左臂夹着奇才,右手挥剑架格兵器,一时间凶险异常。
再如此下去,恐怕不仅救不得人,连她自己也难以脱身,奇才急切之间叫道:“别管我了,扔了我,快扔掉我吧!”
何青青轻声道:“好!”左臂一震,将奇才斜刺里抛出。奇才心里忽悠一下,眼前天地翻转,耳边喀喇喇声响,身子已落在屋顶之上,压得屋瓦片片掉落。
他的后背一阵疼痛,身子不由自主向下滚落,再加上手脚完全不着力,只能靠唯一完好的左臂用力扒住屋瓦。此时奇才真是摇摇欲坠,一不小心便要落回院内,要是掉下去,就再难逃出去了。
他使出全身力气,死命地撑住。却见何青青已翻身上了屋顶,提剑奔了过来,几个人持刀过去阻拦,她一柄剑挥舞起来,毫不留情,霎时杀翻几人。
奇才正眼巴巴地看着,忽觉身下一空,已被人凌空提起,那人脚下不停,竟自飞奔而去。
他回头一看,何青青正被数人拦住,还未脱开身子,她边打边喊道:“站住!”
奇才大喊道:“何姑娘!”耳边呼呼风响,那喊叫被黑夜的风声吞没了。
那人也是面罩黑纱,穿着夜行衣。他一声不吭,只将奇才夹在腋下疾走,渐渐地,喊杀声越来越远。
那人自屋顶跃下,在巷子中穿梭急奔,夜色深沉,寂静无声,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响。
奇才心想,此人必是青青的同伙,否则怎会将他劫走,便说道:“你先将我放下,去帮何姑娘要紧。”虽然觉得青青没了自己的拖累,脱身应该不难,不过心里总是不踏实,放心不下。
那人并不出声,也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奇才心道算了,想必他们早有安排,以青青的身手不会有事的,可是自己被他夹着,竟是个大头朝下,极为难受,便说道:“大侠,我,我头晕,换个姿势可好?”
那人冷哼一声,斥道:“闭嘴!再说话一刀宰了你!”
奇才顿时一楞,不知此人为何如此凶横。反复琢磨之下,才觉得不太对劲,他提起自己时,青青曾发声阻止,只因被人缠住未能上前,莫非,莫非他们不是一起的?此人难道是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奇才越想越是心惊。此人是谁?劫人意欲何为?若是敌人,为何不一刀杀了自己?
不管怎样,如今是人为刀俎已为鱼肉,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他经历这一番摧折,已将生死看得淡了,心中隐隐觉得,若是一辈子这个废人样子,倒不如现在死了,好过活着遭罪。
第63章 63。地穴狂人(一)()
奇才耳中听到大自然的各种声音,风声、更鼓声、虫鸣、蛙鸣,这些他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前路吉凶未卜,或许这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他放下别的心思,贪婪地用耳朵捕捉着,眼光扫过两旁的街道,心中努力要想起,这是不是曾经走过的哪一条路。只是在黑夜的笼罩下,他已完全辨不出方向。
又走了很远,灯光越来越稀落,路越走越黑了,到后来简直见不到人家,奇才也不确定到底是在城里还是城外。
终于二人进了一个院子,那人带着他穿房过户,来到一个房间,也不掌灯,只用手在墙上摸索片刻,忽听吱呀声响,旁边墙上竟现出一个门来。
从外面看进去,门里面黑洞洞的,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奇才颤抖着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
他忽然枭枭地笑了,阴森地答道:“地府,这是地府,是你的坟墓。至于我,是这地府的守门人。”
奇才已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难道他阳寿已尽,此人竟是阴间勾魂的使者?
那人忽地提着他转了个圈,大声道:“你看吧!再看一眼这人世吧!因你进了地府,便再不能回来,这世上没了你的踪迹,连名字也被人忘记,从此刻起,你已是个死人。”
他的声音令人恐惧,奇才不免心中害怕起来,死亡可怕,但比死更可怕的事,是不知道死后将要面对什么。
他说得这么大声,是依仗着此地偏僻,没人听得到?或者他干脆是个鬼,不会为世人所发现?
不管怎样,奇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此他便闭了嘴,紧咬住嘴唇,任那人提着他进门去。
门里一丝光也没有,那人似是对此十分熟悉,在一片漆黑里走得飞快,向前走了一段,奇才感觉已是一路向下,想必早已到了地底,不知又拐过几个弯,经过几条岔路,那人也几次停下,在墙上东摸西摸,大概是在找什么机关。
奇才在心里默默地背记,无奈这条路极为复杂,即使他记忆惊人,也有些记不清楚了。
他忽地想起与二牛一起埋下的藏宝图,那一条条的茬路,应该也是在地底,难道这又是个藏宝之地?难道自己竟是来到了井冢?这么复杂的地下迷宫是如何挖出的?奇才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
慢慢地有了些光亮,奇才也渐渐看清了周围,这是条一人多高的地道,勉强算得上宽敞,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两旁的墙上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