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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抬起头来,大睁着双眼,微微气喘着道:“你说!我爹爹他,真的不在人世了?”
奇才看着她的脸色,慢慢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躺好了,好好地听我说,若再这般着急,伤了自己的身体,我是不会说的。”何青青脸白得像纸一般,话声已极是微弱,她慢慢躺下,说道:“快说给我听,一个字也不要丢下!”
奇才说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是好的,后来的事我也不知,只有毛氏兄弟和杨锋才知道。”
他斟酌词句,将地牢中事述说一遍,至于方树之被铁链穿身一事,自然是略去了,最后他说道:“我走时,他还在的,既然我出了地牢,想必是方伯伯比武获胜。”
何青青忽地尖声叫道:“毛氏兄弟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此事,此事,必是真的!爹爹他死了,他死了!”她紧闭着双眼,不断摇着头,说话的腔调与平日绝不相同,奇才忽地害怕起来,真怕她一时过分悲痛,身子经受不住,万一出什么岔子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顺着手腕脉门,将内息缓缓导入,何青青也并不挣扎,由着奇才为她平和中气。
何青青看着那副衣襟,呆怔半晌,忽地一歪头,吐出一口鲜血,喷在那衣襟之上,染出大片的红迹。
奇才忙扶起她,抚着她的后背,她软软地伏在奇才的肩上,双肩抽搐,奇才的肩头顿时湿热一片,何青青血泪合流,浑身发抖,奇才心中乱作一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抱着她,却无一言可以安慰。
何青青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啜泣,此时奇才恨不得为她去死,只要能换回方树之的性命,只要能让她不这么难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正焦急着,忽觉她身子一软,竟一动也不动了。奇才惊得推开来看,只见她垂着头,双眼紧闭,已是晕了过去。奇才连忙放平她的身子,也顾不得别的,将手直接按在她胸口要穴,缓缓将内息导入。
半晌何青青才苏醒过来,奇才忙收了手,为她盖好兽皮,坐在火堆旁,多添了些柴,在旁边默默地守着。
开始时她睁着眼,后来又闭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奇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有些温热,忙又煮了一大锅车前草,服侍着她喝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奇才见她还算平静,稍稍放了心,便出了洞,在河中捉了两条鱼,又装了满满一罐水,想着好好地炖一罐子鱼汤,给青青补补身子。
刚进洞口,却见何青青正端坐着,盘膝打坐,奇才放了心,便收拾了鱼,用瓦罐装着,放在火上慢慢地炖,炖了小半个时辰,浓浓的鱼汤味散了出来,此时她也收了功。奇才盛了碗鱼汤递过去,她连喝了两碗,剩下一大罐子都被奇才喝了。
何青青面容平静地道:“奇才,你拼了性命救我,你是我的恩人。”她说得如此严肃,把奇才吓了一跳,忙说道:“救人危难是义所当为,你不也救过我吗?快别这么说!”
第96章 96。失踪()
何青青又道:“你受了爹爹的临终嘱托,代他传功与我,请你传我剑典,让我修得大成,以报父仇。”奇才说道:“我先抄录一份给你,等你身子好了,慢慢修炼。”
她忽地站起身来,向奇才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在此先行拜谢。”奇才更是惊慌,忙起身还礼。
她又道:“只是我不能以身相报。”
奇才的脑袋“轰”地一声,只觉汗流浃背,满面通红。虽心上早对此事有了准备,但暗地里总是报着一丝幻想,更是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直白,这么清楚明白地讲在当面。当下心中一阵慌乱,勉强定了定神,心道:“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做得直,襟怀坦荡,只论义所当为,问心无愧,怎可乘人之危,挟恩图报?她提起来正好,我也借机说个明白,免得她误会,更不能被她小瞧了去。”
奇才说道:“何姑娘,那个作不得数的,你切莫放在心上。”这话说出来轻松,心中却似被刀子割着,阵阵作痛。
何青青又道:“父母之命理当遵从,只是爹爹早为我与师兄定了亲事,我们自小一起,早认定了彼此,山盟海誓,百年之约,岂可轻废?我思来想去,难以两全,只能有负于君!请你万万体谅。”奇才心里暗暗责怪方树之,临老了如此糊涂,岂有一女许给两家之理,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奇才咬了咬牙,扯几块兽皮全堆在青青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拦腰将她抱起。何青青惊道:“你做什么?”
奇才一言不发,抱着她大步走出洞来,将她向地上一放,身子一矮便跪在地上,向着天上的太阳,抬头祝道:“苍天在上,我王奇才今日愿与何青青义结金兰,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生一世永为异姓姐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何青青也起身跪倒,轻声说道:“皇天在上,我这弟弟经了万般磨难,受了无数痛楚,他太苦了!可他事事以我为先,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我,他,他实在是太好了!从今往后,我愿做他的姐姐,好好地照顾他,让他再不受别人的欺负,让他享受世间的喜乐。愿老天保佑我们生生世世永为至亲。”
二人双双磕下头去,起身执手,四目相望,泪水横流,此时两颗赤心相对,不禁又喜又悲。
奇才叫道:“青青姐!”喉头哽住。
何青青用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水,笑中带泪,“奇才弟弟,你这么大了还哭,羞也不羞?”奇才立时咧嘴笑了。
此时天色明霁,日朗风清,入眼千峰绿如蓝。
何青青一缩肩膀,身子抖了一抖,奇才说道:“这儿太冷了,青青姐,咱们进去吧!”
忽地耳中传来一些细碎的人声,虽然离着尚远,但奇才已敏锐地捕捉到。他怕青青担心,未动声色,扶她入洞躺下,说道:“你先歇一下,我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打点儿野味回来。”便出了洞。
奇才向着人声处走去,过了那条小溪,又向山下走了百余步,见几十个人远远地过来,手中各拿着兵刃。
奇才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心道:“青青正需静养,不能被人打搅,这些人不知从哪儿来的,万一是些山上的强人,那可就糟了,不如先探探底细,想法子将他们引开,再作打算。”想到这儿,他迎着众人走了过去,距离十几步光景。有人喝道:“前面的是什么人?”
忽地一个人高声叫道:“他的衣服,他穿的是铁枪帮的衣服!”奇才从死尸身上剥下的衣服,原来是什么铁枪帮会服。
另一人叫道:“可他不是我门中弟子!两位师兄必是他杀的!”
“小淫贼,他是采花的小淫贼!”
众人吵嚷着猛扑上来,都叫道:“淫贼休走!”
“快抓住采花贼!”
有人已放出暗器,奇才左右躲闪着,心道:“什么采花贼?”
此时众人已到眼前,也不容他解释什么,刀枪齐往身上招呼过来。
奇才拾了根树枝在手,接挡架隔,脚下运步生风,闪转腾挪。
一个长脸的汉子说道:“淫贼,你杀了人,还想跑吗?”
那汉子年纪大约二十多岁,似是这些人的首领,他长得倒是方正,只是左脸上有颗巨大的胎记,影响了他的相貌。
一个老者叫道:“你还我徒儿的命来!”拼了命似地扑上来。
奇才说道:“你们找错了人,我没杀过什么人!”
那胎记大汉道:“快说,你把阿珍怎么样了?”
奇才问道:“谁是阿珍?你们定是认错了人!”
大汉怒道:“还想抵赖,拿命来!”说着向他搂头一刀,奇才向右一侧身让了过去。
众人踊跃上前,刀剑齐出,一起呐喊道:“大家并肩子上啊!拿住这淫贼!”
奇才一看势头不对,将手中树枝抡圆,护住头顶,一招“拔地参天”,蹿上半空,跳出包围圈,脚向树枝上一点,向前面飞奔而去。
众人在后面追赶,几十个人在林中奔突。奇才故意放慢脚步,将他们引得离山洞越来越远,翻过一个山包,远远地兜了个大圈子后,他突地加速,将那些人甩开,只听他们一通乱喊,慢慢声音越来越小,远远地落到后面去了。
奇才急急绕路赶回山洞,远远地便见到洞口树枝断裂、荒草散乱,顿时心里一慌,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了洞,那煮着水的瓦罐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木柴都烧尽了,冒着阵阵青烟,只是青青呢?青青不见了!
奇才发疯似的在周围找了个遍,何青青踪影全无,奇才悔恨莫名,自己为什么要远离山洞,留她一人在此?她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敌得过那么一大群人?若是青青落入他们手里,那可如何是好?
他强自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周围,瓦罐未破,柴堆未散,地上也无血迹,应是未经过什么激烈打斗,这使他略略心安,又出去寻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奇才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没什么法子,只好在洞中坐等,心中暗暗宽慰自己道:“也许她是出去躲避,等危险过了自会回来。”
第97章 97。寻找()
奇才一时坐一时站一时出洞去看,简直一刻也闲不下来。心内真如油煎水沸一般,眼见太阳渐渐西斜,四周寂无人声,何青青仍旧没有消息。
他身上懒懒的,强撑着出去捉了些鱼回来,架上火烤熟了,想着青青回来一定会饿,可是又等了半晌,她依旧是踪影皆无。
天渐渐黑了,青青身子那么弱,她若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莫说是那些人,便是个豺狼虎豹也对付不了。不行!自己得去找她!奇才在洞里再也呆不住,跑出去四处寻找,摸着黑漫山遍野地乱走。
荒山茫茫无际,不知有多少山头,也不知有多少隐藏在黑暗中的故事,可他走了许久,未见到一个人影。群山寂寂,树影森森,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一阵风吹过,奇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天气有些凉了。
奇才一直跑到天亮,一无所获,只好摸索着又回到山洞,洞里依然空无一人。但是那瓦罐却破了,木柴散了一地,肯定是有人来过。他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决定不再等了,何青青很可能已不在山里。
天色阴沉沉的,奇才一夜未睡,脚步沉重,拖着腿向山下走去,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遇到个早起砍柴的樵夫,打听到最近的村镇要在东边四十里开外。只好去那儿碰碰运气。
他一路东行,不多时便到了一个镇子里,在镇上买了些衣物,填饱了肚子,便四处去逛,直到整个镇子几乎走遍,也未见到任何武林人士的踪迹,心里未免有些沮丧,两天了,一丝青青的消息也没有。
奇才心里正烦躁着,忽然耳畔风响,他向旁边一躲,两匹马风驰电掣地狂奔而过,马背上是一对中年男女,两人都背负长剑。
总算看到个武林中人,他连忙抬脚跟上,那两人快马加鞭,急驰而去,奇才也顾不得街上有人,运起轻功拔腿就追。
两匹马去势甚急,转眼出了镇子。他远远地缀在后面,生怕被发现踪迹,不过两人似是有急事,只是不断加鞭,根本无暇回顾,马匹冲入一片密林,奇才跟了进去,拔起身形,落在一棵大树上,扶一根粗枝隐住身形,透过层层的枝叶,见到那两人跳下马来,一个后生跑着迎了上来。
距离虽然不近,但以奇才超常的耳力,即使三人放低声音,也可以听到他们的交谈。那后生说道:“师傅师娘,你们可算来了!贺五爷又去搜了山,见到了那个贼人,却被他给跑了!”
那女子急道:“小五,可有丰儿的消息?”
小五说道:“这个,还没有丰师兄的消息,不过听说又发现了两个人,是铁枪帮的弟子,却都,都已经死了。还有,玉龙庄的高庄主昨天带弟子进山,一直未归。”
那女子以袖掩面,似是在哭泣,那中年男子要沉稳许多,问道:“别急,你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慢慢道来,莫要有什么遗漏。”
小五拱手道:“是,师傅师娘,我陪师兄到了张家庄之后,张老庄主出来见面,样子甚是亲热,又着弟子安排食宿,我们住在西边偏院里,海山帮的大弟子卢俊和玉龙庄的少庄主高云已到了,都一齐住在西院,前两日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有镇威镖局的少主、铁枪帮的两大弟子、桃李坞的少坞主等人,各门派的弟子和传人来了不下二十余人,将张家东西跨院住得满满登登,老庄主张保自我们去时见过一面,便再未现身,只是要他门下弟子王成接待,那王成待我们极是客气周到,每日里嘘寒问暖、酒饭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