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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他听到呜呜号角之声,此起彼伏,又有马蹄声杂杂沓沓,往来不绝,半夜里好似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不停地喝酒吆喝,直到天都快亮了方才散去。
第116章 116。断袖帮(二)()
第二日继续上路,路上依旧是黄土连绵。风沙渐起,时不时迷住双眼。奇才总觉心神不定,好似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不知为什么,便让小云把帘子放下,嘱咐她莫要探头出去。小云气呼呼地说道:“这样要闷死了!”杨月儿道:“听小郎君的,小心一点为好。”
走到日近正午,后面一匹马狂奔而来,眨眼跑到他们前面去,马上一个魁梧的背影,那人衣着有些古怪,左面没有衣袖,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衫;不一会儿,又一人一马过去,去势极快,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见到他也是空着左边衣袖,露出里面蓝色的里衫。不到半个时辰,前前后后共过去了十来匹马,马上的人都是少一只左袖,但里衫的颜色各异,昨晚在客栈遇到的那几人也是如此。
他心里的不安不断加剧,猜想着这些人的来历,定与客栈中那几人有关,莫不是见他们人单势孤,起了不良之心?这时杨五儿掀起帘子问道:“小郎君,方才过去的是些什么人?”
“像是黑道上的人物,不过不用怕,他们或许是路过,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外面交给我来应付!”奇才虽然嘴上大包大揽,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杨月儿轻叹道:“唉,多亏有你,否则我们两个弱女子,真不知该怎么办。”她这话说的轻声细语,却满满的全是依赖之意,奇才心中不由大是怜惜,立时鼓起万丈豪情,心里只想着要护她周全,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又走了十来里路光景,远处忽然呜呜号角声响,前面马蹄声声,十多骑人马飞驰而来,走近些方看得分明,当先者是一条魁梧的大汉,他骑着一匹雄骏的红马,左边袖子空着,露出里面明黄色的里衫。此人脸上满是胡须,鼻梁高耸,浓眉深眼,眼睛竟像是泛着些灰色。
他向着三人的马车直奔过来,仿佛一堵大山迎面压过来一般,一人一马带着舍我其谁的气势。拉车的老马竟吓得不敢向前,原地打起转来,任奇才怎么吆喝也无济于事。
那大汉飞也似地赶到,起手一掌,斫在马头之上,那马扑通一声前腿跪地,带得马车向前急倾,车内小云惊得大声呼叫,那人向前探身,一把将车帘扯掉,向后一甩,嘴里尖声呼哨,赞道:“漂亮!”
奇才二话没说,人已腾身而起,一招“蓦然回首”,手掌搭到大汉的左臂,大汉“咦”了一声,手腕一翻,手臂一伸,眨眼间已触到他的肩头,奇才顿觉半边膀子一阵酥麻,急忙一招“望星急退”,倒飞出几丈开外,右脚在山石上一蹬,借力飞回,稳稳地落在当地。
那大汉将手中鞭子一甩,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嘴里大叫道:“漂亮!”此时那十余骑已将马车团团围住,马蹄声踢踢踏踏的,像鼓点敲在人的心上。
大汉打量着奇才,说道:“兄弟,瞧你年纪不大,从哪儿学来这么漂亮的功夫?”奇才说道:“好汉取笑了,不才一介书生,哪里会什么功夫?倒是好汉你,武功高强神力惊人,只不知拦住我们的车马,有何贵干?”
大汉纵声大笑,声震耳鼓,他说道:“兄弟,你到了这个地界,难道没听说过,‘美人儿莫过河东界,小心遇到李昌燮!’李昌燮便是区区在下。”
奇才拱手道:“原来是李兄,失敬失敬,在下姐弟还乡,路过宝地,不及拜会,还望李兄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在下定铭感肺腑。”
“车里的小娘子是你姐姐?”大汉忽地手拍大腿,叫道:“那好办了!”
奇才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好办?”
大汉说道:“既然你们不是夫妻,那咱们用不着刀兵相见了,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兄弟,我就是你姐夫!”他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奇才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姐姐有主儿了,孩子都六岁了!”奇才也是顺嘴胡说。
大汉摇手道:“无妨无妨,你姐可以再醮,你外甥还能多个爹,多好的事儿!”他忽地伸头向车厢里喊道:“小娘子,不介意换个夫君吧!”
奇才正想上前阻拦,轿中忽地伸中一只纤纤素手,杨月儿款摆腰肢,下得车来,盈盈站在当地,眼波一转,李昌燮眼睛都直了,那些壮汉魂儿都飞了,半晌方咂舌道:“果然好看!”
“今日可赚大了!”
“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娘子?”
杨月儿冷笑道:“我的夫主乃是盖世的英雄,天下少有的好汉,岂是你们这些山贼可比!”她昂首而立,面若寒霜,竟平空生出一股气势,让人心生敬意,不敢贸然侵犯。
一个大汉叫道:“若说这天下第一的好汉,非我们帮主莫属,放眼天下,谁不知李帮主的大名?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小娘儿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众人纷纷附和,大声呼叫。
杨月儿冷笑道:“几十人拦住两个女子,实在威风得很,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好汉!”
一个强人叫道:“咱们断袖帮绝不倚多为胜,就一个对一个,公平合理。”
李昌燮道:“李某人最重好汉,你夫君是谁,把他叫来战上三百回合,若他赢得过我,随你来去,以后我断袖帮再不阻拦。”
小云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难道要抢亲吗?”
李昌燮咧嘴笑了,浓密的胡须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断袖帮在此地近百年,几代的弟兄都是怎么娶的老婆?”
众人高叫道:“都是抢的!”
“哪个漂亮抢哪个!”
李昌燮笑道:“小丫头,让你说对了,咱断袖帮就是抢亲为生,老婆抢来生儿子,儿子再抢老婆生孙子。单打独斗,拳头为大,输赢莫怪。老子已经抢了七个押寨夫人,儿子也生了八个了,如今便要抢这美人回去做个八夫人,常言道入乡随俗,小娘子你就从了吧!”
奇才心里念头急转,这断袖帮不知是什么来头,那姓李的神力惊人,他连用了九爷和方树之所传绝技,才堪堪躲过,要是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忽地他一个荒诞的想法冒出,断袖、断袖,怎么会拦路抢美女,要抢也是抢爷们儿才对啊!
第117章 117。断袖帮(三)()
此时杨月儿又开口道:“我夫君若在,你们两个斗上一场,你若能胜,也算是英雄好汉,被你抢去也不算委屈。如今我夫君不在,你却是从何人手中抢亲?这抢字从何说起?既不是光明正大地抢,便是卑鄙无耻地偷,此种正是小人行径!大丈夫宁为大盗不为小贼,枉你一代帮主,自诩好汉,趁丈夫不在欺人妻子,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她这一番话讲出,却也颇有道理。
李昌燮连连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李昌燮不能做小人,定要光明正大地抢!”他忽地伸手一指奇才,说道:“我就从你手里抢,这个总是个带把儿的,你来和我打!”
奇才自知不敌,却又无从推托,稍一迟疑,李昌燮又道:“白白净净,婆婆妈妈的,难不成也是个娘们儿?兄弟们,把他裤子扒了!”
众人吆喝一声,撸胳膊卷袖子地要上,奇才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我有,我有!我和你打!”此时由不得他后退了,只好挺身上前。
李昌燮笑道:“哈哈,有就好,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本帮主都接着!”群盗狂笑起哄,奇才咬了咬牙,如今只有赶鸭子上架,拼了!
李昌燮说道:“我是主,你是客,怎么打,你说了算!”
奇才心中转了几个念头,硬碰硬是不成的了,可以倚仗的只有自己的轻功。他转脸看向大河,心里有了计较,说道:“李帮主,我们便以此河赌个胜负,如何?”
李昌燮道:“如何赌胜?”
奇才道:“平地打算不得英雄,要打我们到河上去打,先落水或上岸者便是输了。”
众人哗然道:“河上无落脚之地,怎么打?”“这河至少几丈深,帮主不识水性,掉下去岂不淹死?不能打!”
奇才道:“李帮主若是不敢打,便请放我姐弟过去。”
李昌燮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大声道:“打,怎么不打!”说着扯过一根杆棒,纵身便向大河而去,口里叫着:“来来来!”先跃至河面之上,杆棒向下一点,正点在一块礁石上。
他单脚立于杆棒之上,那根碗口粗的棒子,支撑着他魁梧的身躯,在波浪冲刷中竟是稳若磐石,岿然不动。众人一片喝彩。
那礁石本埋在水下,随着波浪起伏,偶尔露出尖尖的一点,却被他远远瞧见,先一步占据。此人身材壮硕,下盘极稳,轻功正非所长,和奇才拼灵活度及滞空能力,可说是自投罗网,但此时他脚下有根,却是占得先机了。
奇才笑道:“似你这般,还打个什么,我也找块石头站住,咱们对着站他个三天三夜,看谁站得住。”李昌燮笑道:“那你可不成,老子这站桩是祖传的!废话少说,快快打来!”
奇才伸手要了根哨棒,大喝一声:“小心看招!”高高跃起,掠过河面,向李昌燮一棍劈下,李昌燮单掌一抬,大喝一声:“开!”掌缘切在棍子之上,奇才顿时双臂一麻,哨棒差点拿捏不住,亏他反应迅速,忙收了力,顺着他向上的掌力腾起数丈。李昌燮发力之下,脚下杆棒一滑,晃得他身子一歪,险些跌倒,众人一片惊呼。
奇才将哨棒抡起,仍旧照头劈下,李昌燮站在那儿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如他不敢离了脚下那根杆棒,便只余出掌相抗一条路了。
此次他却不敢尽发全力,单掌抬起,劈到哨棒之上,奇才又借力跃起,如此几个起落,李昌燮叫道:“你可是属蛤蟆的?只知道跳来跳去!”奇才回敬道:“你是属王八的吗?只知道一动不动!”
混浊的河水在身下奔腾,随着奇才的纵跳时远时近,他不觉有些眩晕,想来李昌燮也好不到哪儿去。平常人都知道,若是在水边站得久了,便会感觉是自己在移动,脚下就会不稳当,何况他那么小的一个落脚点。这么算来,倒是奇才的胜算更大些。
他又一棍劈下,滔滔河水带着混浊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似要将他吞没,李昌燮的手掌迎了上来。奇才忽觉手上一紧,心里一惊,棍梢已被他单手捉住,李昌燮哈哈大笑道:“看你还往哪里逃!”
一股大力扯着他向下急坠,李昌燮是要将他甩到河里去,危急中奇才忙松开手,一个空翻,双脚连蹬,向李昌燮脸上踢去。
李昌燮正单臂贯力,忽地手上一松,失力之下一个趔趄,奇才的脚已到面门,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闪,抬手来挡,脚下杆棒在石头上一滑,顿时歪倒,高大的身躯直直栽落河内,而奇才也未能幸免,脚下没有了支撑,随之落水。
奇才身体猛地一凉,河水汹涌地向脸上扑来,他一手捏住鼻子,闭紧了嘴,一口气沉入水底。身体顺着波涛起起伏伏,再冒出水面时已不知漂出多远,岸上的众人先还看得清身影,后来便越来越小,化作一个个小小的黑点。
赖从小在村里小河摸鱼之功,奇才水性本就不错,后来跟九爷练了内息之法,已有小成,便是口鼻不呼吸也能支撑几时。如今水势湍急,只能顺流而下,但他心下并不害怕,想着到水势平缓之处,慢慢划上岸就是了。便不强自挣扎,放下心来观察四周的情景。
忽见离他几丈开外,一个人起起落落,似是在极力挣扎,仔细看看,正是李昌燮。他的头一会冒出水面,一会儿又不见,两只手胡乱挥舞着,看来这厮真是不习水性,似他这么折腾,坚持不了一会儿就得完蛋。奇才奋力游着水,慢慢向他靠近,又怕他不识好歹向自己出手,便喊道:“不要乱动,我来救你!”
李昌燮倒是听话,停止了手脚的划动,奇才游了过去,将手托在他的腋下,使他的头露出水面,脚下踩着水,带着他在水上漂浮。李昌燮嘴里吐了几口水,张嘴喊道:“我输了!”
奇才说道:“你的功夫高过我,只是轻功不及,我只是讨了个巧罢了。”
李昌燮张嘴骂道:“放屁!输就是输,找什么借口,老子输得起!”一个浪头打来,灌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再不敢开口说话了。
又漂了大约半个时辰,水势渐缓,奇才拖着他慢慢游上了岸,身上已全无力气,二人像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方缓了过来。此时天色已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