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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鹭神君松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要吃味。”
宋媚双白了他一眼。
远鹭神君尴尬,咳了一声又道:“这位神君所说的《明缇经》应当是隐世之物,我也未听说过,只能等回虚妙山之后再做打算,小六别着急。”
“师伯不用挂心,鸿英神君说得在理,弟子也会抓紧时间修炼,争取能控制住身上的媚气。”
柳昔卿才刚刚突破元婴中期,她暗忖晏修的剑意起码还能维持到她化神期,也不急于一时。她将师姐抱起,掐诀催动吞天吞地,向着久朝和凉雁准备的传送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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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1997年,东胜州汾城慈悲观,爆发了一起近年来修真界最惨烈的一场灾难。
夜色中一把长刀划破了汾城的护城结界,慈悲观的结界中便隐隐可见几重领域乱斗,最后不知为何,一阵如天雷般的轰鸣声响起之后,整个慈悲观便被夷为平地,里面的数百上善盟修士、浮屠狱中关押的魔修犯人,都在这一场灾难中死了个干净。
没人知道那一夜慈悲观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是曾经的魔修护法萧快雨出了手——可萧快雨已经叛离魔修,他为什么会对上善盟下手?
有人说是魔修攻打慈悲观来救人——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魔修都是自扫门前雪的货色,再说了,慈悲观里可是有化神修士助阵,最不济也能坚持到盟主出手吧?怎么就被人一锅端了?
还有人说是里面发生了龌龊事,有人故意想要灭口——这话倒是新鲜,但是其心可诛,没有任何凭据乱泼脏水,你是魔修派来的吧?
议论种种,直到上善盟盟主在一次访友中,痛心疾首地提到了汾城慈悲观的惨案。
“……汾城慈悲观乃是本盟中抓捕魔修最为得力的所在,其观主唐峥年少英才,不畏权恶,曾在泉星宗外遇魔君而不怵,如今只余英魂,吾甚悲痛,可魔修却不能不除,只希望修真界人人警醒,勿要再发生这等惨剧了。”
这口锅,还是魔修来背了。
盟主访问的友人,乃是歌留山老祖,人间十三大乘修士之一的陌降元君。
这位大乘初期修为的大能,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红唇白齿,秀美异常。陌降元君交游广阔,虽是人间步入天元纪年后才崭露头角的新星,却是除了五大山门之外声望最高的修士。
陌降元君听罢后叹气道:“可怜人间荼毒,犹记慈悲观成立之时,诸位义士所信奉的‘逆天无道,匹夫将起’之言,若还隐忍,本座岂不是连匹夫都不如了?盟主若是看我这歌留山还有什么用途,便尽管拿去,可怜我等身入天道限制,不能为人间多做一些事,今后便辛苦盟主了。”
两人对话不胫而走,在盟主的煽风点火之下,汾城慈悲观的惨案,变成了激励修士诛杀魔修的□□,更多宗门弟子也加入到上善盟中,上善盟的规模,更大了。
但魔修在乎吗?
古往今来,已不知多少口黑锅扣在他们头上过。
东胜州的清剿行动也因为汾城慈悲观的惨案而暂停了下来,修士们仍用缉拿队的方式猎捕魔修,而浮屠狱中的冤案,也因为所有人都被灭口而继续隐藏下去。
至于逃走的那几个魔修,盟主大人根本不怕他们暴露慈悲观的秘密。
魔修说的话,谁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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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蛮的伤势需要修养,她得知是鸿英神君前来救她后,喜色溢于言表。
“太好了,这伤受得真值!她没忘记我,她没怪我……但是我真想见她一面,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跟神君大人解释当年的事,我不是有意要伤害青狸师姐的,我……”
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颠颠倒倒在自己的洞府中折腾了一下午,才好像将数百年心中淤积的阴霾都发泄了出去,人虽还起不了床,却如雨过天晴后的彩虹般干净而明丽。
两厢对比,昂真君便惨得多,乾坤囚笼用各种术法都打不开,还是柳昔卿提议,将他连同那鸟笼子一同搬到了光隼师兄的冶炼室,放在那天工造化炉上。两人在冶炼室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乾坤囚笼扯开了一丝缝隙,而后影雀师兄用了大神通,才将昂真君给提了出来。
倒是别说,虽然昂真君在乾坤囚笼里,放到天工造化炉上遭了一场大罪,却也因为在炼化中得了机缘,一跃晋阶到元婴后期,那些被唐峥折磨出的暗疾,也在晋阶过程中自行修复,算是因祸得福。
柳昔卿则是沉下心来,她仍是想闭关,多炼造法宝,稳固境界。
可有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月后,癸灵空间震荡,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入宏景山!
柳昔卿在闭关室中感应到剑意,她立刻走出洞府,心知能肆无忌惮地突破癸灵空间,专程来寻她的人,这世间恐怕也只有那位不通世故的忘君了。
果然,一名银发红眸的男子在柳昔卿的洞府前站定,他的神态依旧冷傲,但柳昔卿却直觉感觉到,忘君与之前不同。
“忘君大人,莫不是明灯阵修好了?”
“尚未。”
“那……莫非是剑庐中的剑出了问题?”
“无。”
柳昔卿更觉得忘君不对劲了,不是去寻伽蓝夜合,又不是修复剑庐的本命剑,他找她还能有什么事?
“忘君大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你跟我,我们一起挖遍这人间界的每一寸土地,我一定要找到伽蓝夜合,我等不了明灯阵修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看来忘君也记起了这印记原本的名字,可是他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
忘君用一种很难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难解的谜题,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然后又垂下去。
“柳昔卿,我快死了,所以我必须在死之前,找到你身上印记的机缘,它名为‘伽蓝夜合’,它是云和飞升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要寻找到伽蓝夜合的生长之地,因为只有伽蓝夜合,才能……”
他喉头一紧,呕出一口黑血来。
柳昔卿瞬间想到在黑崎州兽族邙城外,忘君打败上善盟盟主之时,被人施展了毒术!
“忘君大人,你身上的毒一直都没有好,太和剑庐也不能助你恢复吗?”
“不能,我的本源正在衰败。”
柳昔卿冲上前,握住忘君的手腕,抽出一丝庚金之气去感受他体内的毒素。那些黑色的污浊之物并没有强大多少,但他们散发着红色如血雾般的气息,蔓延了忘君的全部经脉,腐蚀着他的本源。
柳昔卿愤怒而不解:“既然是与上善盟盟主交战之时受伤,为什么不去找他对质,你是堂堂渡劫期太和剑灵,怎能被这等邪术所污!”
她一时气愤,完全忘了面前的是渡劫大能。
而忘君也任由她责备,那丝庚金之气让他一直压制住的痛苦减轻了些许,竟觉得有些舒服。
“在人间这十万年来,我的生命力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可本源被污后,生命力开始急剧倾泻,剩下来的力量,只能让我再战斗一次。”他轻声道,“这最后一搏,我不能冒险用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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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根源已经被腐蚀,可从外表看去,忘君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仍然高傲,但那眼神中,分明已经有了温度。
这种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柳昔卿问道:“忘君大人中毒的事情,太和知道吗?”
他却道:“我的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可你是太和祖师留下的……”
“那又如何?”
“晚辈觉得,忘君大人在作为云和祖师的剑灵之前,同时还是一名渡劫修士,为什么不愿意与自己的宗门沟通,以太和全山之力,一定能够治好你身体中的毒。”柳昔卿语气诚恳,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太和祖师的剑灵,竟陨落于此。
可这情真意切的话,忘君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只是皱着眉握住了柳昔卿的手腕,低声道:“你跟我来。”
“哎?”
……
一步衡量江山,下一瞬,柳昔卿不知怎地便出了癸灵空间,人已在云端之上。
她人被忘君牵着手腕,看着他布下一道剑阵,而后再一次用那种难懂的眼神看着她,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云和的剑,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用力,胸腔里仿佛有什么在振动一般,忘君将她的手往胸口一送,她的手便真的探了进去。
虽然知道渡劫期境界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与她的认知完全不同,可柳昔卿还是被骇出一身汗,她手如同探入虚无,在那里面,摸到了一个剑柄。
剑柄光滑,手掌可以感受到上面雕刻的咒文,她在忘君的示意下,从他的胸口,将这柄剑抽了出来。
这是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当它安静浮在半空的时候,谁也不能想到这叱咤修真界、一手创立了太和派的太和祖师所用本命剑。
可它的剑刃上,隐隐有一道黑红血气。
柳昔卿虽然拿着这柄剑,却不知忘君何意,有些呆地看着忘君。
似乎也曾有人,这样呆呆地看着云和过。
那不敢碰触的回忆,只隐约想起一角,便令身心愉悦,忘君笑了起来。
冷峻的面容,轻柔地笑出一个令人心折的弧度,甚至那双鬼神莫测的红眸也弯了弯。
可这笑容却如昙花一现,当忘君意识到自己笑了之后,却是立刻收起了笑容,脸色难看地紧闭着双唇。
柳昔卿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笑是一种人类才会做出的表情,而忘君并非人类,从柳昔卿第一次见他起,这位渡劫期的剑灵基本没有露出属于人类的表情,他冷漠,高高在上,看着人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异类的眼神。
可如今他却笑了。
“忘君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忘君不语,将柳昔卿拿出的本命剑向上一抛,剑身瞬间光芒大作,将两人的身影包裹进去!
当剑的光芒消失,这片云之上,仿佛什么都没停留过。
只过了几息,一阵狂风袭来,一名身着黑色战袍的修士出现在云层之上,他俊美的面容带了些薄怒,一直盯着那光芒消失的方向。
“卿卿!”
※※※※※※※※※※※※
这是柳昔卿所见过最奇妙的景色。
仍然是在天空上,但天空上的云都变为实质,它们像棉花一样柔软,却又富有弹性。
云团大大小小漂浮在蓝天上,有的上面长着一棵树,有的上面只有一朵曼妙的小花,也有的上面是亭台楼阁,有的上面只有一张贵妃榻,还有的上面是一座小小的池塘……
她被忘君牵着手,随着他一步步地跳在这些云上。
上面的物品小到一串糖葫芦,大到一座宫殿;
也不是没有修士用的法宝,甚至那法宝上面还有绵绵不绝的灵力环绕,可也有凡间最普通的的一角,比如一处还散发着热气的早点摊;
活的有鸡鸭,有锲而不舍在云朵上打洞的田鼠,还有慵懒地甩着尾巴的打盹猫,也有死气沉沉的黑色石头和冰冷的雪景……
忘君带着她停在了一处很小的云团上,那上面只有一株枯死的树,枝桠挺立,死而不屈。
他将她放了下来。
柳昔卿看着这棵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当她把手放在树干上时,才惊觉这棵树……似乎是自己在使用伽蓝夜合时,曾经见过的那片黑色花海,里面便是这种树,它的枝头上开满了伽蓝夜合。
这棵枯死的树,便是伽蓝夜合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转过身问道。
“这里是我的剑府,只有剑灵才能开辟出的剑府空间,这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云和留下来的。”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从十万年前到现在,我沉睡了很多次,也多次醒过来,看着这乏味的人间,不知有什么值得留恋,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坚持。所以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除非太和剑祖御,否则就连剑庐祭典都无法让我醒来……”忘君慢慢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臂撑在树干上,将柳昔卿笼在他高大的身躯下,“直到你身上的印记唤醒了我,我才想起我留在人间的意义,就是为了寻到你。”
这种姿势比被忘君抱在怀里更有压迫感,柳昔卿低声道:“忘君大人到底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的事不多,但每一件……都与你有关。”忘君的语气诡异地轻柔。
柳昔卿打了个寒颤,她伸出手去推他:“那么你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