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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亦大笑附和,“是是是管马的龙哥!”
“看看,自打咱们龙哥来了以后这马棚多干净呐,就连那些马也越长越俊,啧啧啧龙哥咋这么能干?”为首那人道,“再瞧瞧咱几个,咋就这么不上进呢?”
他收敛笑容,伸手搭着俞修龙的肩,嘴角蕴藏一股狠劲,“龙哥,你知不知晓你如此能干,哥儿几个面上很不好看的。”
俞修龙这些时日没少被虎爷的人欺负,虽然他安守本分,从不惹人,可这些混蛋总能找着各种歪理,欺负自己来取乐。
俞修龙不想理睬他们,低头转了个向想绕开他们;哪知那伙人不依不饶,仍围了过来,不放他过。
他们一帮子本是屯田牢犯,可是喜好偷奸耍滑,不干正事儿就罢了,还见不得俞修龙这种实心做事的人。
“忍,忍要忍!”
俞修龙被他们围追堵截,拦住去路,感到怒火在上窜,气息变粗变急,他努力制住自己情绪。
“嘿哟,龙哥瞪眼啦我知道我知道,是担子太重了是么?”
那家伙伸手在担子里抓了一把草,往天上一抛,那草料纷纷洋洋散落下来,像一阵细雨,洒在俞修龙的头肩之上。
还有几根贴在自己睫毛边,好生戳眼,俞修龙将头甩了一甩,甩掉短草。
几个人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妈妈、阿婷妈妈、阿婷”
俞修龙心知今天又碰上事儿了,将担子放在地上,默念亲人的名字平息心情;这时一人起脚将担子踢翻,只听“飒”一声,切得细细的草料顿时洒了一地,粘上泥灰。
为首那人假意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长眼,龙哥的担子你也踢?”
“哎哟,对不住,我今儿眼花,没看清。”踢担子那人亦跟着说道。
“我的草,我的草”俞修龙见草料散落在地,急忙俯地去捡。
“飒”又一声,另一担草料也被他们踢翻,“哎哟,兄弟们今儿个眼神都不好,看不清东西,踢翻了您的草担龙哥可要多担待啊。”
“我的草小红、大白它们明天还要吃”俞修龙充耳不闻,只跪在地上捡草,往担子里使劲扒拉。
那几个人见他这幅狼狈样儿,都笑得直不起腰;有一人起脚踏在他背上,想把他踢倒,哪知俞修龙身子骨很结实,只微晃了一晃。
“哟嗬,还不躺下,不给爷爷面子是吧?”那人丢了面子,怒不可遏,提起担子便盖在他头上,又踹几脚,“打死你个鳖孙子、怂犊子!”
“鳖孙子!”
“怂犊子!”
几人的拳脚如雨般落下,俞修龙伏在地上任他们殴打,只牢牢抱着头,“妈妈,阿婷咳咳,妈妈,呃阿婷妈”
“妈妈,您怎么了?”阿婷见妈妈一脸焦躁,遂问道。
曾淑瑶心里总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我这几天老是没来由的心慌,你说你哥他在那边儿会不会给人欺负”
阿婷给妈妈倒水,笑着劝道,“怎么会呢,哥哥武功那么厉害,有谁打得过他,有谁敢惹他呢?”
曾淑瑶喝了口茶,愁眉舒解,冲阿婷点头,“说的是,是我瞎想了就你哥那火一般烈的脾气,一点就着,怎会甘心受人气?”
阿婷嗯了一声,“妈妈,我相信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哎哟,马、马!”
也许是见俞修龙被打的太惨,厩内的马居然齐齐嘶吼起来,连成一片,声势颇为吓人。
“哒哒哒”,那小红马居然咬开绳结,奔出马棚,怒腾腾朝这几名恶徒冲来;几人见马儿如此威势,恐被撞出重伤,顿时吓得抱头鼠窜。
“咳咳,呃嗯”
只瞧俞修龙口鼻冒着血,眼角开裂,浑身都是草屑、脚印。
他忽觉一股热气喷在自己耳边,原来是小红马的口鼻凑了过来。他被人毒打尚自咬牙坚挺,一声不吭;此时受了马儿温情,只觉心内发酸,忍不住泪水直流。
“人没人性,马却通人性小红马,还是你最好了。”
他伸手兜了兜马头,忽的胸间一痛,又“吭吭”呛出几口血水来,连声猛咳。
“俞修龙,你怎么脸肿的这么厉害?”
他回到牢营内,有犯人问他。
俞修龙慌忙将脸别到暗处,小声道:“我自己不心摔摔了一跤,磕的。”他紧接着问道,“狼哥出来没有?”
“还没呢,狼哥可是麻烦了,上头有大官下来巡检,偏生他就在节骨眼儿上犯事,我看他这次是难交代了。”
俞修龙打来些水洗脸,哪知一碰便痛得钻心,呲牙咧嘴道:“哎哟狼哥不斗来斗去,可不就没这事儿了吗?说起来他也是命不好。”他拿着润湿的布巾小心擦了擦脸,便端盆出去倒水。
这牢友在后嘀咕道,“咱们进来的哪个命好了,都是一辈子牢犯。”
“哗啦”一声,水拍在地上,将他这句话掩盖了过去,俞修龙全没听见。
第127章 夜逃()
“马儿们,可劲儿吃吧,往后我给你们喂食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少了”
一千个日子已如淌水般远去,俞修龙心里计着天数,对刑满归乡越来越期切,常着妈妈和阿婷过得怎么样,不在的时候她们有没有受人欺负?王家老大死了,若是再来一个李家老大、赵家老大怎么办?
秋彩,已成为他渐渐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唉喝水吧马大爷们。”
他提溜着木桶,往饮马槽里添了些水。只因近来天气越来越冷,寒意剧增,这井水也愈发冷了,马儿怕凉不怎么喝。
俞修龙见状心里着急,对这些畜牲斥道,“你们这么个刁法,像当祖宗似的若是我走了怎么办?”他这时忽然想起了“海津石”,其有温润海水之效,不知对这井水怎么样?
只听“忒儿”一声,海津石珠落入水槽之中。俞修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方过一会儿,海津石蓝色荧光逐渐盛起,在水中缓缓转动起来。
“嘿,看来果然有效。”俞修龙伸出手指在水中探了探,喜道:“马儿们,喝水咯!”他并未忘了取出海津石珠收好。
这时,小红马嘶了一声,蹄子在地上笃笃踩着;俞修龙走过去抚它脖子,附耳道,“小红马,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小红马眼睛眨了几眨,将脸靠近他怀里,好似一个恃宠而骄的孩子;俞修龙从它脖子下环臂抱它,心里微怅道:“我也舍不得你,要是能带你一块儿回去便好了,我家那边山青水绿,草生得可旺,你去了肯定喜欢不过也只能想想了,你是军马,怎么能擅自离开?”
俞修龙将马料安放好,刚回到牢内,只见又来了个新牢犯,旁边又围着许多犯人叽叽喳喳的问他话;那新犯有些怕生,别人问一句方答一句,不敢多话。
不一会儿,差拨前来说话,“新来的站出来。”
新犯老实站起,“我,我,差拨大人!”他显然心底发虚,佝偻身子,一双手无处安放,颇不自在。
“我不认你是谁,到了这里只有犯人和管犯人的,放老实点儿,听明白了么?”差拨个子高大,模样比管营还凶得多,眼神透着狠厉意味,一般犯人见他便心里打怵。
“是,是!”
俞修龙看那新犯模样,心想这家伙倒像我刚来的时候,免不了要受这里的老犯人欺负,可长点儿心吧。自那次马替他报仇以来,俞修龙受的欺负少了很多。
差拨鼻子哼了一声,“进了这牢营的门儿,就一辈子是牢犯安分做事,别学他们几个好吃懒做!”
那新犯被他那威严吓得不敢抬头,连声诺诺,只差把头按进裤腰里去;差拨又哼了一声,转头便出了门去;刚刚围着的犯人也分开散了。
俞修龙却鬼惊了似的扯住一人,大声问道:“差拨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我没明白。”那犯人正要走开,却被他一把扭住走拖不得,一脸疑惑。
俞修龙脸色甚是焦急,“不是他说什么进了牢营,就一辈子是牢犯?”
犯人只当是什么事儿呢,摆开他手臂,没好气道:“就是啊,他说的有什么错?”
“哎,错了吧怎么能是一辈子?!”俞修龙眼睛瞪得吓人,笑道:“我满三年就要出去了!”
“谁告诉你的?”那犯人见他说的好笑,回道:“自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一个充军犯能回去的,除了终身,便是永久了!”
俞修龙见他不像开玩笑的语气,越发急了,手臂发力,如铁钳般捏着他的手臂,连问道:“什么终身?什么永久?你说清楚!”
“嘶轻点儿,轻点儿”那犯人被他捏得龇牙咧嘴,“终身就是你这人这辈子充军到死,不得解脱;永久就是、是除了你之外,还要子孙绵延,世代充军”
俞修龙如被惊雷震了的蛤蟆,半天合不拢嘴,额上直冒汗;那犯人趁他发呆的当儿,挣脱走了,兀自甩着发痛的胳膊,口中嘟囔。
“我不信,我不信!”俞修龙又扯住几个犯人,向他们发问;那几个犯人的答复却出奇一致。
“原来,他们骗我他们是在骗我!”来的路上,老李老赵只说充军三年可回,好歹莫要再惹是非,捱捱便过去了。
俞修龙按住心口,他看着那营房土墙,只感到浑身窒闷,仿佛被一张大被紧紧捂住,大汗淋漓,丝毫透不过气来。
“妈的,混蛋竟敢骗我!”
咚咚咚。
俞修龙疯了般捶墙,发出阵阵闷响;其他犯人听见声音本欲开骂,出来一看他那怒火三丈的模样,立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哪个王八蛋在捶墙,不想活了?”几个性子刁的老犯人出来看见,立时劈头盖脸一顿骂,“俞修龙你发什么疯?!”
俞修龙不理会他们,只是一味捶打发泄心中郁气;老犯人见说他不听,一时气急,上来推他,岂料被他环臂反推,但觉一股大力涌来,瞬间便已跌出数尺开外,撞得闷哼。
“嘿,你这小子今儿犯拧是不是?”
几人扑上去打他,却被俞修龙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俞修龙冷眼看着地上*的几人,冷笑道:“天天不干事找架斗殴,我还以为有多能打!”他绕过几人,径直往马厩那边去了。
其他犯人一见他原来如此了得,庆幸自己没找过他的事;被打那几人当然不能白挨打,逮着平日里的“软柿子”又是一通拳打脚踢,为刚才的事出气。
“小红马,我回不去了”
俞修龙整个人伏在红马背上,将脸埋在它的发鬃里,一股淡淡的腥味飘入他鼻中。他双眼酸涩,心念如灰,喃喃自语道:“难道要我在辽东呆一辈子?”
寒夜凄清,冷月银辉,穿堂夜风呼呼的吹着,扣响营房的木栅,扬起大院的细沙,一直吹到马棚。
自打落下娘胎,俞修龙从未觉得有这么冷过。
“咦?”
他只觉小红马举步往外走,心里一惊,原来小红马又咬开了绳子。俞修龙胸口起伏,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带我走吗?你在这里也不开心是不是?”
俞修龙猛地坐直了身子,心思道,“当了逃犯就一辈子是逃犯去他的逃犯,不当逃犯也是牢犯,有什么分别?”
俞修龙感到心里突突猛跳,他第一次动了逃狱的念头。小红马仿佛真明白了他的心思,步伐加快,驮着他继续向前走。
“小红马咱们走,你跟我逃出去我带你回家。”几乎在一瞬间,他已拿定了主意,趁夜逃出牢营!
俞修龙想起妈妈和阿婷,便一刻也忍不下去了,双腿一夹小红马的肚子;那小红马顿时更快了,达达奔了起来,想是马儿识途,接连穿过几间营房、粮仓、草场,不一会儿俞修龙便看见了牢营大门。
火把照耀,高大的木营门紧紧闭着,仿佛一道钢铁巨网,将数百名牢犯困在其中不得出。俞修龙看见那营门,呼吸愈发急促,“这道门是最后的拦阻,出了这门我俞修龙就是自由身了!”
“什么人?!”
守门卫兵本是昏昏欲睡,此时陡然听见马蹄声,心生警戒,手持铁矛向俞修龙这边的逼了过来。
“小红马啊小红马,咱们能不能出去可就在这一回了。”
俞修龙翻身下去贴着马腹,夜色昏暗,乍看上去好似只有小红马在奔跑而已;两名卫兵看不真切,以为真的只有一匹马跑出马棚,不由纳闷道,“这马怎么跑了出来?管马那小子干什么吃的?”
俞修龙冷笑道,“你大爷在这儿呢。”说时已迟,那时太快,俞修龙猛地从马腹下窜出,双脚分踢二人,只听得“哎哟”、“哎哟”两声,那两名士兵向后跌倒,长矛也丢在一边。
俞修龙可不容他们起身,大步赶上,又起一脚,正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