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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俞修龙可不容他们起身,大步赶上,又起一脚,正中一人胸口;那士兵闷哼一声,撞上大栅,昏死过去。
另一名士兵正要去摸长矛,不料俞修龙已从后扼住他喉咙,“别动,把钥匙拿出来!”
这句话颇有些矛盾,那士兵听了前半句老实不动,哪知他又要钥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点,大门钥匙呢?”俞修龙威胁道,“拿出来,不然杀了你!”
这士兵也是牢犯中人,自是贪生怕死之辈,立时立时求饶:“别杀我我拿,我拿。”他将腰间钥匙卸下,递于俞修龙手中。
俞修龙握着钥匙,仿佛握着绝世奇珍,心跳得几乎抑制不住,“得罪了!”提起那士兵重重摔在地上,这一下使出十成力气,非比寻常;沙尘漫起,那士兵亦哼一声,不省人事。
随“咔啷”一声轻响,俞修龙推开大门,牵过小红马一跃而上,举臂一振,小红马顿时撒开蹄子狂奔。
冷风呼呼吹刮,俞修龙的衣服被吹得向后飞摆,鼓动不息,他却觉前所未有的舒畅。举头一望,见那满天星斗齐齐闪耀,似为自己照亮前路。
他不由从马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任风儿从自己颈间、腋下穿过,恨不能大声疾呼,以泄心头郁气;小红马也展露出神骏英姿,快过飞电,直可断尘逸鞅。
“啊呀”
“妈妈,您怎么了?”阿婷见妈妈从睡梦中惊醒,自己也被她弄醒,直揉眼睛。
曾淑瑶惊魂未定,对阿婷道,“我梦见你哥他给人捉了去!”
“他被人捉去,怎么会?”阿婷更是好奇,“是什么人捉他?”
却见曾淑瑶摆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只看见他们都是官兵模样,把你哥哥五花大绑,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哥他死命乱挣,拿刀那人扬起手来,刀光一晃我立时就吓醒了过来。”
听妈妈说得甚是骇人,阿婷也心乱了,“妈妈,你说哥哥该不会真的出事吧?”
只见妈妈摇摇头,叹了口气。
阿婷看见妈妈下了床,心知她又到哥哥房里去坐了,“唉,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和妈妈只怕哭也哭死了。”
第128章 出境()
“呼”
此时天渐近黎明,不知不觉俞修龙已骑着小红马行了一夜,只觉眼皮沉甸甸,不住耷拉下来,“小红马,你累了吧?”他一拉缰绳,止住了小红马。
俞修龙翻身下地,只觉肩膀、脖子又酸又胀,一动便“咔咔”直响。
他不知自己到了何处,更不用说辨明前路方向,一时陷入苦闷之中。他慢慢往前走,但见远处是一片荒凉的秃山,空中连一只鸟雀也看不见,四周空空荡荡,砂石裸露。
当下凛冬已至,草木凋零,在俞修龙面前只有几颗光秃秃的树,好似枯瘦的老者,向天空举手呼唤。寒风乍起,吹得那枯树不住颤晃。
奔行一夜,俞修龙感到困意来袭,便将马儿系在树边,自己则就地坐下。正是冰寒时节,又在如此荒凉之地,地上如同冰一般冷,一般人只怕要被冻出毛病来,可但对俞修龙这刚阳之体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他将身子靠在一棵树上,不一会儿脑子一沉,慢慢失去意识。
“芦苇飘,芦苇长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俞修龙闭着双眼,不知怎么从鼻子里哼出这段童谣来,令他想起那天祭祖之日,两人商议给孩子起名儿的场景:“孩子,可爱的孩子,一个定然不够”
“秋彩秋彩”
这些年来,他未曾向妈妈、阿婷或者牢中狱友有任何表露,始终将对秋彩的思念压抑心底,积蓄已久,情愫至强无处释放。虽是阖着眼皮,他的双眼却是溜溜急转,动个不停,于睡梦之中淌出一线泪来,在腮边垂挂。
俞修龙猛然睁眼醒来,但看天高地远,万籁俱静,好似这个世上只余下自己这渺小的一人,孤寂之感顿时如潮般袭来,冲刷自己周身百骸,只觉一时酸楚极了。
他回头去牵马,只听小红马嘶了一声,声气虚薄。俞修龙听得不对劲,用手摸了摸它的身子,只觉有些微颤,“小红马,你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
昨夜猛奔一路,天气又如此寒冷,此地空旷,萧风呼呼不止,只怕小红马已被冻出病来。
他抱着小红马的身子给它御寒,调息运功,“太元真气”循着经脉绕了几匝,透体而出。一时他身体直如火炉般,向四周散发热力;那小红马被他供暖,发了一通汗,渐渐好了些。
他拍拍马脖子,小红马耳朵忽然张起,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俞修龙也凝神屏息仔细去听。
这时,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俞修龙心叫不妙,原来竟是差拨他们带人追来了!
“在那儿别跑!”
俞修龙可没那么傻,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牢营来,岂有束手就擒之理。他双足一点,猛地跃至小红马背上,手腕急抖缰绳,口中道:“驾,驾!”
小红马也知危险来临,立时好似四蹄生风,狂奔起来;差拨等人见他逃跑,奋起追赶,口中只顾叫喊道:“俞修龙你跑不掉的,站住,给我站住!”
昨夜得知有人逃狱,管营、差拨皆是大为震惊,再也无心睡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北疆牢营如同炼狱似的,犯人在里面大多过得极为压抑,全无自由可言,若是一旦有人开了这样一个头,只怕引得其他犯人也纷纷效仿。如此一来,牢营里可还有安稳日子过么?
要知道,牢营里跑了犯人,管营和差拨都是要治罪的。
“这家伙必须追回来,我要好好收拾他!”差拨又急又怒,他知道让俞修龙逃脱了会造成什么样后果,大呼道,“大家伙儿给我追,谁若抓到我免他一个月劳役!”
这可是个诱人条件,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奋力追赶,谁都想抢在前头,享那一个月的安逸。
“站住,站住!”
“俞修龙,你停下吧”
“回来!”
后面叫喊之声此起彼伏,俞修龙听得心惊,他知道自己被人抓回去肯定落不到好,更不想在那牢营里呆一辈子。于是他双腿猛夹马腹,厉喝道,“小红马,咱们被抓到可就完啦!”
他遭人追赶,一时慌不择路,竟驱马入了大片泽地之中。
小红马病未痊愈,不复昨日神勇,跑不多时,已是腿脚乏力,渐渐慢了许多。
“你跑,我叫你跑!”差拨越赶越近,恶狠狠吼道。
入泽地越来越深,双方距离已是越发近了。
所幸气温极低,沼泽上几乎都结了冰,俞修龙听见后面众人声音越来越近,须臾不过两丈之外,心里无比焦急,恨不能生出翅膀来,扛着小红马飞走。
“嘎嚓”一声,他跟前的冰面倏然裂开,凹进去一大块;小红马前蹄下陷,高声嘶鸣。“哎哟”俞修龙一时也反应不及,身子猛地前倾,骨碌碌滚了出去,所过之处,冰面咔咔崩开,如电光般绵延数丈。
俞修龙听见碎冰之声,心知万万不能停留,使出“灵狐三窜”来,身子浑不着力,如劲风鼓起的树叶子,猛地向前跃出一大截来,终于踩上了陆地。
“哎哟!”
“救命,救命!”
“啊,咱们陷到沼泽里去了这下可算完了!”
只听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和马的嘶鸣声,俞修龙刚刚站定,此时听见他们的声响,回身一看,见那些人和马都困在沼泽里,手忙脚乱,身子不断下陷。
“小红马!”
俞修龙失声呼唤,只见小红马深陷泥潭之中,受了极大的惊吓,不住嘶叫,可是它越挣扎便陷得越快。方才俞修龙所滚过的冰面已尽数崩裂,露出底下一大片沼泽来,仿佛黑黝黝的巨口,吞噬万物。
“小红马!”俞修龙双目一红,欲哭无泪。
在牢营里生活两年多,这匹小红马可说是自己最好的伙伴,比那些没人性的家伙强多了,更何况昨夜它带着俞修龙逃出了牢营,让他重获自由。
众人越陷越深,有的已被完全淹没,泥潭上仅鼓起几个浑乎乎的气泡;有的人伸直了一双臂膀,兀自在做最后的挣扎;那差拨生得人高马大,平日里对犯人们颐指气使,蛮横霸道,可此时深陷沼泽之中却如同小羔羊一般,苦苦挣扎,痛哭流涕。
再看小红马,也已渐渐消失在俞修龙的视野之中,“咴咴咴”,又只留下一串可憎的泥水气泡。
俞修龙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沼泽吞没,心头十分悲切,闭了双眼,蹲在地上久久不动。
凄凉的风自远方山间吹来,穿过空谷,摇晃杂草,掠过俞修龙的头顶,吹了好一阵方才止息。
此时四周寂静无声,仿佛那些人和马似都不曾来过。
他摇摇晃晃站起了身,转头向后走去,不时滑入泥泽之中,幸得拼命拉住了旁边的树根、石块,方才避免做了沼泽亡魂。
俞修龙浑浑噩噩,带着一身泥浆,竟来到了一条大江边上。平日里这江边两岸青峰耸立;江中之水蜿蜒曲折;急流险滩不断,本是旖旎风光,山水如画。
但如今天寒地冻的时节,江面上已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俨然成了条平坦大道。
“嗯?”方才一幕还在他脑中久久回想,俞修龙不禁感到有些迟疑,停下脚步,站在江边上发呆,想道:“江面不比沼泽那么危险,即使落水亦可游上岸。”
他如此想来,便再也不加顾忌,只抬脚走了过去。踩在冰上甚是滑溜,俞修龙一不留神便猛跌了一跤,屁股向后,双手撑地,痛得大呼。
“哎哟!”
“哎呀妈呀!”
他还未走过半程,便痛跌好几次,手掌已跌的通红,更不论抢先着地的屁股了。
“站着不行,我爬着过去总行了吧。”他四肢着地,如同一个蜘蛛般前行,这下果然没了摔跤之虞,甚是安稳。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跨过大明与朝鲜的天然边境——鸭绿江,进入了朝鲜境内。
第129章 被捉()
俞修龙穿过一片原野,渺无人烟,甚是荒凉,感觉自己又饥又困,只想好好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
可这里莫说人家,便是连个燕雀儿也不见,上哪里去寻吃的?
他又咬牙走了许久,四处寻找可食之物,步履沉重,仿佛灌了铅似的,若不是肚子饿极,他已然躺下休息了。“诶,前面有棵果树!”
俞修龙看见岩壁里伸出一棵果树,接着小小果子,通体粉红,如蜜桃儿一般喜人,不由颇为诧异。如此隆冬时分,万物萧瑟,不应该连叶子也看不见吗,怎么会好好的结着果子?
他来了精神,一溜小跑过去,当下也不迟疑,扯下两个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嗯,唔这小蜜桃水挺多的!”
两个小果子一滑下肚,冰冰凉凉直入五脏庙作祭,不觉饥渴感已消减许多。
可他仍不尽兴,便又扯下几个“桃儿”来吃,那蜜汁在口中漫溢,只觉唇齿生香,甘之如饴。“真好吃啊,这东西怎么如此香甜太好了。”
俞修龙在牢营生活几年,可从未吃过这般上佳果品,此时有幸尝之,自然不想轻易放过。
“哎呀,一不小心吃多了嗝!”
他摸摸渐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再看那果树较之先前已轻盈了一大截,因为他这一阵儿吃掉不下二十个果子,撑得有些难受。
他沿着一条山路直走,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凝神细听,似乎是朝鲜语,不由惊到:难道我已入了朝鲜境内?
俞修龙望了望来路,但觉四野苍苍,不知所向,心生凄凉之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哪曾想他越往前走,所到之处无不是村落衰败,十室九空,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道旁恶匪横行。
“咱们大明不是帮朝鲜赶跑了日倭军队么,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俞修龙很是不解。
不知走了多少天,鞋已破穿了底子,不觉他已到了平壤境内。俞修龙曾随军驻扎这里,倒还有些印象。
此时夜幕降临,他就近寻了块光溜溜的大石,贴身仰躺,双手覆在肚子上,二郎腿高高一翘。凉丝丝的风吹来,不断撩拨他的发梢,俞修龙觉得困意上涌,眼皮发重,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间破庙内,两女相互惨扶着走出。
“小姐姐,你没事吧?”说话这人竟是小蝶,她穿着一身冰蓝长裙,比此时天空还要淡一些,颇为清纯。
“没没事,多谢你了。”
只瞧这女子一头秀发乱糟糟散落下来,衣裙也是破破烂烂,有许多撕裂的口子,手臂上还有伤痕,显然方才吃了什么苦头。
“咱们这是去哪儿?”她问小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