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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滑落下来,打湿了信纸。
“成先生英明一世,却也如此命苦。”俞修龙眼见他边写边哭,不由悲从中来,跟着堕泪:“我年少丧父,他老来丧子,咱们都是一般可怜人”
第141章 局势突变()
连降数日雨雪,岛山城内如获至宝,倭军上下一片狂喜。
“水啊水大神在保佑我们!”
“啊啊啊,终于喝到水了!”
有人一下扑倒在地,将雪直接塞进口中,不料冰得牙齿酸痛,捂着腮帮子大笑;有人接水烧热,端给已病倒的战友喝;有人甚至对着天空张嘴喝了起来,也不管干不干净,只要能解喉间干渴便好。
外面摆的到处都是坛坛罐罐,用来收集雨水、雪水,以供日后之用。
“哈哈哈!”加藤清正喝着煮好的茶水,只觉甘甜无比,润肺清心,乐滋滋道,“我军有天照大神的庇护,区区几万明朝联军算得了什么呢?”
“那是当然。”浅野幸长也早喝了几大杯水,解了口渴,浑身无不舒畅,不由笑道:“咱们在城中据守,建有石屋,因此尚可以避寒不过敌军他们可就惨咯,在外扎营而宿,四面迎着风口,那些大帐又难遮雨水,湿寒袭身,我听说他们不少人已冻出病来。”
“对了,宇喜多秀家和黑田长政那边有回信了吗?”加藤清正想起此事,立时向他问起。
“还没呢。”浅野幸长转而说道,“不过我最近观察敌军动向,发现他们已撤退不少”
加藤清正听说敌方反而先开始撤退,不由更加兴奋,“那定是天气太冷,他们抵抗不住了!”
“不是这个,冻伤最多有一千人便了不得了。”浅野幸长摇头,说道:“我听说是他们国内东北发生了叛乱,而且战况不佳,急需抽调兵力前去征剿据我粗略估计,这一下至少抽走了两万人。”
加藤清正眼珠朝上转了几转,在心里盘算一阵,说道:“那他们也还有两万多人,可咱们经过消耗,现在剩下不到五千了,而且也已心神疲惫,无力战斗双方兵力依然悬殊啊!”
浅野幸长“嗯”了一声,走到他桌前来,“将军,靠天降雨雪来维持城内生计终究不是办法,咱们还得谋划一个新的方略,打破这僵局才好。”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经过数次的事情,浅野幸长过人的见识已凸显无疑,所以加藤清正对他充满信任,令他快说。
“凡事不破不立,咱们就来个先破而后立”
加藤清正一脸茫然,看着他说:“破?怎么个破法,立又是怎么个立法。”
浅野幸长将战策地图拿来,在桌上摊开,指着图上几点说:“将军请看,岛津君在泗川,小西君在顺天,黑田在这儿,宇喜多秀家在这儿”他拿笔画了几个圈儿,勾出几条线来,最后合为一点,“我观测过了,城南敌军撤得最多,兵员最少,所以包围圈的薄弱之处就在城南。我们不妨率军趁夜突袭,破围而出”
加藤清正一听,急道:“你的意思是叫咱们放弃这岛山城?”
“将军请先别急,听我说完。”
加藤清正见他脸上神情,心知应有妙策,点了点头,看着图谱听他说。
“我刚才说了,中华有句老话叫‘凡事不破不立’,咱们目的当然不是弃城逃跑,而是先破合围,摆脱这被动守势。”
这几日明军大量撤走,城外的包围圈已薄弱了很多,加藤清正和浅野幸长两人站在高处远眺,只见整片山地显得空旷不少,没了先前那种压抑之感。
“哼,明国内忧外患,他们也拖不起了。”雨雪纷纷,寒风凛冽,加藤清正虽披着厚毛大氅,身子依然微微颤抖,说话间白气直冒。
“可要说起来,咱们这边也不好过。”浅野幸长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来,“国内又来信,说太阁殿下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只怕难以活过今年到时候他若病逝,整个日本也是忧患交加。”
加藤清正想起与成元齐的谈话来,不由心中一紧,眉头深锁:“那日在亭中谈判,成元齐这老家伙竟然对我国局势了如指掌。”
“他虽是一心想使挑拨离间之计,让咱们内部自乱,不过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且不说小西君、岛津君他们如何,至少东部那些大名绝不可不防,依我之见,最主要的便是那个德川家康那时他不就与太阁殿下争过政权么。”
曾经统一日本大势的织田信长死后,日本再度陷入割据混乱之中,群雄争霸,战火连天。丰臣秀吉捷足先登,一举夺得中部领地;德川家康则占领关东等地,试图与丰臣秀吉分庭抗礼。双方战过几次之后,丰臣秀吉见如此消耗下去对自己大大不利,便提出讲和,条件极为优待;德川家康权衡利弊,觉得和平共处无疑更为明智,遂成为丰臣秀吉的从属。
加藤清正心里发沉,恨恨道:“妈的,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一通乱打,谁也别想好过!”其实这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他清楚自己的部队已经不多,并没有多少实力与那些人抗争。
“只盼太阁殿下再撑住一段时间只要他还在,日本一时半会儿便乱不起来,咱们也就还有作为的机会。”浅野幸长看着远处的敌军包围圈,叹了口气道:“待我们这次反攻成功,也许事情便不一样了。”
风声呜呜响,将他这句话压得听不清晰。
“成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您节哀。”
俞修龙见他眼角皱纹愈深,鬓间星白,又憔悴了不少,忍不住劝慰道。
“太元真气”玄妙奇绝,修炼者想要延年益寿本不在话下,可这抗倭军务太过繁重,既要阵前对敌又要时时向朝廷回报军情,另外还得兼顾朝鲜当地,可说是几头都难;而且成元齐又伤痛爱子阵亡之事,近日来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晚,不免心神衰弱,顿生老态。
成元齐盯着他发愣一会儿,笑道:“兵者大凶,既然上了阵,谁不是冒着必死之心?人家的儿子能捐躯报国,我的儿子又何尝贪生怕死。小龙,你不必劝我了,我没事。”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模样没办法我本来就老了吧。”
俞修龙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心中愈发崇敬,他神通极高却不自傲,反而心胸宽大,待人温恭,只觉他是这世上第一伟大人物。
“小龙,最近练功如何了?”成元齐伸手握他手腕。
俞修龙一直勤练不辍,功力已有不小长进;成元齐伸手一探,微微皱眉道,“气势已足,但控制方面仍欠火候,不可懈怠,你要好好下功夫才是。”
“是,小龙知道。只不过驭气练起来难度很大,往往愈想控制便越容易乱了真气。”每当真气一乱,便在体内胡撞开来,挤塞真气要道,俞修龙立时浑身阵痛,那滋味儿颇不好受。
成元齐将他的手拍了又拍,说道:“慢慢来吧,练功这件事最急不得。练功初期往往痛苦困顿,许多人都在这一关便熬不住了,这就是心志不坚的表现。若你忍住艰难继续向前,持之以恒,一旦开了窍悟到其中玄机,立时便能上一大步台阶,功力飞涨。可这个时候,却又是极考验心志之时。”
俞修龙听他讲到这里,张口问道,“怎么个考验心志?”
“之前为了功成练得太累、憋得太苦,一旦有所成就,往往容易放松自我,任意妄为起来。只因此时能力已非同小可,若不能继续约束自我,势必如同开闸泄洪,猛潮急下,十有八九要惹出事来。”
“如此说来,磨炼心志贯穿于整个练功过程。”俞修龙经他提点,很快便悟到了这个道理。
成元齐手抚长须,满意点头,“记住,这世间酿祸的往往不是‘练不出’,而是‘管不住’。”
“小龙谨记您这句话。”
俞修龙得了这一句真言至理,已可胜过十本武学典籍了。
他从成元齐的帐里退出来,仍不住回想这句话。
第142章 谁高一筹()
“糟老头子还在做大梦呢!”加藤清正收到了成元齐的来信,他看完递于浅野幸长;浅野幸长看了几眼,上面无非是劝降的老话,陈述议和的几大好处罢了,他对加藤清正说道:“将军还请速速给成元齐回信,和解时间就定在后天”
加藤清正见他的样子似乎话里有话,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明天就突围?”
“正是正是。”只见浅野幸长笑着点头,“将军果然英明。”
从他提出这个策略时起,加藤清正便已命令全军厉兵秣马,做好了突围的准备。
“成元齐那个老家伙,估计怎么也料不到咱们会突然反水,攻他个措手不及。”加藤清正写了回信,立刻遣使给成元齐送去,一想到又戏耍他一番,顿时心里得意极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到了次日天刚蒙蒙亮时,加藤清正命全军食饭喂马,准备突围;五千倭军将士皆是心潮激荡,静守行动的号令。
“将军,我命斥候又探了一遍,城南处的敌军依然没有补缺,我想是时候了。”浅野幸长走进来对加藤清正说道。
加藤清正也好一阵激动,即刻下令全军突围!
岛山城南门忽然大开,五千日军将士趁着昏暗的天色,潮水般杀向驻扎在此处的明、朝联军;联军似乎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很快便被杀退,包围圈立时露出一条豁口来。
“哈哈哈!”
突围出奇的顺利,日军浩浩荡荡向外开去,加藤清正呼吸着城外空气,即使十分寒冷,但也只觉如此清新,心情大为畅快。这时只听浅野幸长说道:“现在咱们向西南进发渡过洛东江。”
加藤清正听他如此说,摩着下巴上的胡茬,“咱们没有船,怎么渡江?莫非”
“对!”浅野幸长手指着天说道:“这几日气候大寒,江面上必然已结了冰,咱们可以步行、骑马过江,速速与援军汇合。”
加藤清正听得又觉振奋,顿时对全军将士下令,“大家速速渡江都走便步,不然冰面容易被震碎。”
浅野幸长点头同意,继续说:“咱们这次只携带轻装出走,留下大量辎重,敌军尤其是朝军陡见岛山空城,势必要进城抢拿物资,戒备松懈咱们与援军一汇合,立马回头反围岛山城,学他们的法子一样断水、打援,困杀敌军。”
“好啊,明军的战术咱们直接拿来用,而且要用得比他们还好!”加藤清正不禁扬眉,似乎已经想见了敌军溃败求饶的场景,“哈哈,到时候我可不会和那老家伙一样傻傻讲和,敌军一个不留!”
浅野幸长笑道,“那是自然,论枪炮咱们要厉害的多,打伏击战可是再好不过了敌军必败。”他的笑意中亦藏着一丝阴狠。
“报告将军,前面已到洛东江!”
“结冰了吗?”加藤清正不放心的问道。
“结冰了,而且已经派人试过,可以行走!”
加藤清正和浅野幸长均是大笑,只要一过这江,无异于猛虎归山,蛟龙入海,到时候这场战争就此改写也说不定。浅野幸长用手里的马鞭指着江面说:“待会儿咱们过了江,把江面凿穿,以免敌军来追”
此刻倭军大队人马走到江面中心,齐齐整整,从远处看去仿佛一块方正的铁块在白色案板上滑动。
轰!
浅野幸长正与加藤清正讲话,忽然一声炮响,顿时江面剧烈震颤,出现了一个大洞,好似半天云里突来一道霹雳,震耳欲聋。两人胯下马儿也高声嘶鸣起来,四蹄乱踩;两人亦是大惊,急忙扯住马缰,以免骑坐不稳被甩下马背去。
“什么?!”
加藤清正和浅野幸长同时惊呼,他们发现对面江岸的草丛里突然出现许多敌军将士,原来他们已在此处隐蔽多时了,只待倭军渡至一半时突然开火,轰击冰面。
“轰轰、咻咻”,此时枪炮齐鸣,弓弩弦惊,一股脑儿袭向倭军;倭军哪里料到敌军会在此设下埋伏,惊得魂飞胆裂,一时大乱起来,嘶声嚎叫。“喀啦、喀啦”,由于倭军人脚马蹄一通乱踩,冰面崩出无数条裂痕,长蛇也似,迅速向四面延伸开去。
“杀!”
“杀!”
除了炮兵、枪兵之外,其他如俞修龙等人则藏在草丛里大声呐喊,此次伏军人数甚少,主要是以惊吓为主,并不用他们出去厮杀,只要喊得够响够急,敌军自然会大乱,只待他们一乱,这冰面上迟早承受不住。
炮火如陨星坠落一般不停射向冰面,剧响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洞,冰水喷溅得到处都是,如一道道苍白的箭。
“啊呀!”“啊呀”
倭军此时只顾抱头乱窜,哪里有抵抗之力?更有甚者被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