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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屋子魑魅魍魉。
都是人渣,好想砍死。
包裹在黑袍里的白皙手掌,在杨夕面前摊开。
邪法师的援助,当然也不会是无偿的。
杨夕悄悄瞪了他一眼。
娘炮!
右手按在左臂上,水样的波纹闪过。翠绿的枝条收回体内,杨夕卸下了这截臂骨。
“邪法师”看着紫金色的骨骼,就像看着倾城之色的丽人,眸中闪着点点痴迷神色,
“三天时间,让我来好好疼爱它吧!”
杨夕张了张嘴。
“知道知道,不得切割,不得雕刻。”娘炮小青年儿眨了眨眼睛,“这是约定。”
杨夕叹息扶额。
脑仁疼。
死狱里除了活人渣,只剩死变态。
邪法师已经算是比较好的联手对象,起码,他是可以讲条件的,并且实力出众。
借着邪法师的骨墙和毒粉,杨夕抵挡着一次次明刀暗箭。
抽空也对着最人渣的几个货放出两记冷箭。
又一个同伙儿惨叫着扑倒在杨夕的面前,燃火的长矛把他从后背穿透,钉在地上。
人还没有死透,一双眼睛血红的盯着杨夕。
杨夕也看着他。
“千面方士”,男女不详,因为从来没露过真容。最爱剥人面皮收藏,见着美妙人物总要缀行其后,得手才罢。
对闻人无罪和“恶观音”都有些垂涎。据说对杨夕的左眼也颇有兴趣。
这也是个造大孽的。
手起刀落,“咔嚓”一声。
一代妖人,就此陨落。
杨夕单手提着滴血的“夜行”,看一眼滚到脚下的人头。剑尖划过下颚,挑起贴在脸上的人皮,露出本来的面貌。
“真丑。”杨夕说。
邪法师蹦过来,一把抱起人头,“啊呀,我惦记这颗脑袋好久了,总算给我捡到了!”
细心的用袖子擦过浮灰,左看右看,怀疑的睨了杨夕一眼,“哪里丑了?你眼睛莫不是出了岔子?”
杨夕看着满室血腥厮杀,定定道:“特别丑。”
尸身上的长矛被一只粗壮的手拔起来,执矛的“疯兽”犬霄笑看了杨夕一眼,回过身嗷的一嗓子吼起来:
“都特么别打了!再打人都死绝了!”
闻言,一部分人被犬霄震住,不甘地收了手。另外一部分杀红了眼的仍打个不休。
犬霄神色一狠,一根长矛贯过去,滚在地上掐得最凶的两个人,直接被长矛捅了个对穿。
算是共赴黄泉了。
雷霆手段总是有效,一屋子的打斗声,戛然而止了。
数一数,五十几个参与造反人渣,站着的只剩了三十多。
“背叛者”闻人无罪和“木剑客”两败俱伤,但都还能苟延残喘。
杨夕表示遗憾。
犬霄粗野的对着一群人渣开喷:“胡山炮的势力还没解决干净,自己人倒先干起来了。一群乌合之众,简直难成大器!”
就好像他刚刚没有把唯一能跟他争狱王的“千面方士”捅死一样。
“背叛者”的名声太臭,“邪法师”“木剑客”对此都没什么兴趣,“千面方士”一死其他人实力都不足以力压群雄。
犬霄骂骂咧咧的往墙角仅剩的几个胡氏手下走去。这几个也是命大,这一片杀场竟能捡出条命来。
走近了却见那几人既无愤恨也无求饶,竟然是一色的如丧考妣、心若死灰的模样。
犬霄眉头一动:
“能进死狱的想来也都是狠人,那胡山炮到底用了平日用什么手段哄的你们那般听话?”
那几人神色更加灰败下去。
其中一个修士终于抬起头来,冰冷而怨毒的开口:
“你们且等着吧,整个东区,一万条人命,一个都别想活了。”
犬霄一怔,“你什么意思……”
话刚开口,一柄长刀横飞过来,“唰”的一声当胸穿透。
那唯一开口的修士,直接被钉死在墙面上,不活了。
犬霄猛的回头,对着闻人无罪怒骂:“你他娘,好歹让他把话说完再动手!”
闻人无罪甩了一头长发,一抬手把刀召回来,混不在意的往长袍下摆上擦血。
“耸人听闻,有什么听的必要。”
犬霄哗的一声抬起长矛,指到闻人无罪的鼻尖上,神色阴鸷,“没有下次。”
闻人无罪是个不服管的浑人,可犬霄是个有点成算的野心家。
惹急了闻人无罪是真敢上手砍了犬霄,犬霄却理智的知道自己不能再捅死个能打的助力。
推开身后那道大门,胡山炮手下还有上百个喽啰有待收拢。
两相对比,光脚不怕穿鞋,犬霄就有一点吃亏。
收回长矛,指着钉在墙上的尸体,犬霄问剩下的俘虏,“什么叫整个东区都别活了?”
然而并没有人出声。
杨夕却福至心灵的,忽然想起梅三跟她说过的话。
心底一凉,
“闻人,你喝过死狱的水吗?”
闻人无罪极微妙的笑了,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杨夕,略略带了点遗憾:
“我只喝血。”
他当然很遗憾,如果杨夕是除他之外唯一没有在死狱里喝水的人。
那么这座大厅之中,他们,才是彼此最终的队友。
煮熟的剑府,就这么飞了呢。
第151章 蓬莱叛事(一)()
“你们是什么人?”
清脆的女声在大门外响起的时候,大厅里的人渣们正在进行第二次内讧。
闻人无罪那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什么都不说的态度,直接把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疯兽犬霄和“木剑客”这长矛木剑的夹着闻人无罪,威逼后者。
突如其来的意外,大厅里瞬间为之一静。
“胡山炮呢?”
守门的弟兄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显然没能让那个女声满意。
大厅的正门被一股沛然大力猛的推开。
七个身穿青翠道袍,背负长剑的“点擎苍”修士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后还跟着七个布衣短打,低眉顺眼的剑仆。
而大厅里的一室狼藉,也彻彻底底的暴露在“点擎苍”们面前。
杨夕听见了邪法师的吸气声。
她自己则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表明身份。毕竟,她只是误入死狱而已。
可接下来点擎苍的表现,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们把胡山炮杀了?”
年纪最长的“点擎苍”说这话时,竟然笑了一下,根本没有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六名年轻的剑修按剑守护在侧。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重新选个狱王,我有事情跟他谈。”
杨夕攥紧了拳头,这点擎苍比传说中的还要恶劣。
犬霄往前迈了一步,眼角余光去看闻人无罪。
后者单手提着刀,靠在一张桌上。半边长发挡住了面孔,不知在想什么。
犬霄见闻人无罪并不与他争,于是走上前。
“不知前辈要谈何事?”
中年点擎苍看了看他,一笑:“关门。”
他身后六个青年剑修手中剑花一挽。
长剑一勾,搭住门扉,哐当甩上。
屋内众人具都生出一种,今日若谈不成便会死在这里的错觉。
点擎苍笑着说:“谈谈归顺蓬莱的事。”
犬霄一愣,随即笑道:“南海蓬莱是天下功法的发源之地。我等身为修士,自当奉蓬莱为上师……”
“小子!”中年的点擎苍笑了笑,打断了疯犬的攀扯,“别跟老夫扯皮。蓬莱这两年越发看不上昆仑、仙灵之流的做派。翅膀硬了,就数典忘祖了!看看那些道派新收的小弟子们,都快把祖宗的蓬莱宝岛,当海外蛮夷看了。”
杨夕听得心里咯噔一声。
并不是说这点擎苍胡乱诬陷,恰恰相反,杨夕自己在昆仑所接受的概念,那蓬莱岛就只被当成一个道法丰盛,与世隔绝的外岛。
而看那疯犬的反应,蓬莱是修士祖宗这事儿恐怕是真的。
那边疯犬已经就坡下驴的续上了话,
“前辈恕罪,那小子就更不懂了,就算蓬莱的前辈们打算在陆地上找个新的代理,也轮不到我们一群死狱的犯人?”
中年点擎苍笑笑,“人可以一错再错,却不能三错四错。明知道再找也是再养一个白眼狼出来。蓬莱上师们这回,不找了,他们要亲自来。”
杨夕注意到,他说的是“咱蓬莱”。
蓬莱要搬到大陆上来,这可真算是个震惊天下的大消息。
出于什么样的真实理由,在场没人猜得透。
但如果一个外地的门派到了个新地界儿扎根,现在当地搜罗一批人手圈地建山门磕对头,倒是常见的。
就是瞧上死狱有点不常见。
点擎苍却是把理由备得足足的。
“那昆仑剑派心大呐,整个儿陆地上的门派,都叫他们折腾的抗怪联盟给收拢了。这眼巴瞧着,倒有要倒退回天羽皇朝的架势。”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留给众人回想。
天羽皇朝,说的可不是现今儿的天羽帝国。
那是距今几万年的庞然巨物,当时大陆上唯一的国家。
关于这段历史的评价,有好有坏,好的是说正是这个皇朝实现了仙凡融合,让老百姓知道了修仙者的存在,让修仙者走下了神坛。
当时民间也确确实实曾经做到了人人有机会修仙,凡有资质者,均有国家设立的问道殿统一培养。可以想象,平凡人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会如何感激这个国家的君主,而当他们成为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之后,这个皇朝会何其昌盛。
而坏的一面,则是这些中流砥柱们成长起来之后,才渐渐显现出来的。修炼是为了当官,当官则是为了占有更多的资源修炼,身居高位的“大官”们得到资源的无限倾斜,几千年不死,不飞升就不算完。
这在现在的修真者们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而合道期的宰相还要口称臣子,五体投地,奉黄口小儿为君上,这在如今求长生逐逍遥的修士们眼里,绝对是个打脸打到痛彻心肺的耻辱。
而皇朝末年的统治黑暗,民生凋敝,虽被百般涂抹,却仍然在街头巷尾的传说中可窥一斑。
而杨夕从见过的昆仑“灭门浮世绘”中,早有隐约的推断,四代昆仑,大约就是亡于这个天羽帝国之手。
点擎苍给当代昆仑扣的这顶帽子,不可谓不大。
“蓬莱上师们想在这片陆地上扎根子,自是要解救你们这帮被昆仑坑害了的孩子,就说这死狱,那便是首当其冲的。说是关几年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你们谁进来之前,知道这里头是不能动法术的?外边儿真真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昆仑这份本事,不比当年天羽差啊……
“他们坐上面吃香喝辣,却要你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卖命拼死,还要限制了你们的本事。”
杨夕只听得两眼冒火,这一番颠倒黑白简直气炸她肺片。
关键是他这话里边三分真,七分假,传出去让捕风捉影的人听了,就得让人有模有样的当了真事儿。
而且这是个讲话的高手,谁对谁不对这种事儿从来劝不动人,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跟昆仑,甚至仙灵宫这样的门派打对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放之四海皆准,换句话说蓬莱仙岛是不会追究昆仑—仙灵系统里给他们定下的一切罪过,眼看着不少人渣都被他说活了心思,蠢蠢欲动起来。
娘了个腿腿,那我不就先炮灰了嘛!
杨夕一拍桌子,口辩咱不是对手,咱拿事实说话。
“那请问这位前辈,您已经解救出来的胡山炮被咱们不小心给砍了,这事儿蓬莱怎么看?”
点擎苍的修士身板子一僵,一双利眼扫过来。
好丫头,这是个不愿归顺的了!
要不是箭在弦上,你当道爷真会饶了这帮坏事儿的猢狲?
勾了勾嘴角,眯眼笑道:“这胡山炮倒是个意外,品性实在是恶劣得太过,本也要出手收拾的,如今倒是省了许多事情。”
杨夕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单手一撑从骨墙后面跳出来。
“所以,胡山炮前边儿的枪王古存忧,就是品性太过恶劣,让您们给收拾死的?”
这话的末尾一句咬的极重,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愤。
古存忧在死狱是什么样名声,那真是睁眼瞎子也不敢就这么应了一句品行恶劣。
那点擎苍危险笑笑,“这却不是,谈不拢而已。”
不能合作就除掉,这番话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官面上,都是不能瞎说的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