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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张了张嘴,本想告诉他,这次主要卡拿饼的次数,时间什么的,直要隔一阵子就好,不需要俯卧撑得那么精准。
但是看薛先生做得那么认真,就没忍心告诉他……
沈从容:“杨夕,那是什么意思?你说说看?”
杨夕:“邢师叔是问我,死狱的四位狱王还在不在。剑是薛先生,枪是古先生,女人是已叛变的西区狱王秦幼女……”
虽着杨夕的叙述,沈从容的脸色就开始青了:“艹,为毛老子是乌龟?!”
薛无间惊奇的看着杨夕:“神奇的是你居然还能猜出来?”
沈从容向着杨夕和薛无间各扔了一只拖鞋!
杨夕没敢躲,硬挨了一鞋底子。脸上多了个鞋印,讪讪道:“大概,沈算师卜卦的时候都是用龟甲……所以……”
沈从容黑着脸:“我发誓我以后算卦都用占星之法。”
杨夕于是把后半句咽回去了。——也有可能邢师叔就是心情好,逗你玩呢==!
然后杨夕又从盒子里连拿了两张饼。表示枪已不在。
薛无间吃不下了,呼呼呼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又从盒子里拿了一张饼。表示乌龟仍在。
薛无间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沈从容心里不顺畅,又扔了杨夕一鞋底子。
杨夕脸蛋儿上,顶着对称的俩鞋印。
唉,这年头的爷们儿不是傲娇就是蠢萌,可真不好哄。_(:3」∠)_
杨夕最后为表示女人也不在了,又开了两次盒子。第一次拿出了一壶酒,第二次拿出了一张绘了图文的饼。
杨夕看见那壶酒,嘴角抽了抽。
沈从容已经迫不及待:“这啥意思?”
杨夕:“这个倒是没啥,大概是,邢师叔猜到是薛兵主在做俯卧撑,送壶酒润润嗓子。”
薛无间接过酒,快意一笑,坐在地上就喝起来。
沈从容不甘心:“为啥就不能是送我的呢?他不是应该刚刚接到我还在的消息吗?没准是送壶酒庆祝呢?”
杨夕嘿嘿一笑:“也……也有可能哈?”
屁,就冲他拿乌龟指代你,酒就不可能是给你的……
……
昆仑山。
邢铭两手握着一根擀面杖,挺殷勤的道:“大师兄,辛苦了。”
白允浪从地上爬起来:“邢铭啊,为什么是我做俯卧撑啊?”
邢铭神色诚恳:“杨夕那边只能卡时间,所以这个计时必须精确。厨子就算了,可战部那帮小子都看得懂手语,万一哪个嘴不严实……师兄,那可是你关门小弟子。”
白允浪气结,又拿徒弟威胁我。小时候拿师父威胁我,大了拿徒弟威胁我,不带你这样当师弟的。
抬手指着邢铭,半天没说出话来。
邢铭严肃认真的举了举擀面杖:“别指我,我还得烙饼呢!要不你烙?”
白允浪被戳中死穴,他一心剑道,连丹器符法都不会,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饺子都下不熟。
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盯着看戏的高胜寒。
高胜寒扇子一展,悠哉游哉道:“别看我,敝人瘸。”
邢铭接过话茬:“所以大师兄你看,这事儿真的非你不可!”
白允浪从小儿被师弟们合伙算计,可惜从来不长记性。居然还想垂死挣扎:
“可是……”
邢铭一脸沉痛:“难道把小师叔拉来做俯卧撑?”
白允浪:“不是……”
高胜寒眉毛一挑:“怎着,难道你是想把大长老叩关叫出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忤逆不孝的,苏师父养你都白养!”
白允浪:“我没!!”
邢铭仰天叹息:“唉,若是掌门在的话,说不定愿意替你做俯卧撑吧,毕竟他最疼你……”
高胜寒怒目:“我说大白……”
白允浪扯着脖子喊:“我做!我做!老子做还不成么?”
邢老二和高小四儿立刻闭嘴。
对视一眼,比了个手势——好兄弟,默契仍在。
围观的厨子们,从没见过昆仑高层相处的日常。被这如魔似幻的画风惊得外焦里嫩。
邢首座!高堂主?白断刃……
你们这么调皮,花掌门他知道吗?
(花绍棠:唉……熊孩子长大了,就变成大熊孩子了嘛。本掌门晓得,哎?那个蛋站住,你别跑!)
白允浪呼呼在地上坐俯卧撑,连着做了四千多个,再强壮的身板子,也有点扛不住了。微喘道:“邢铭,你不说那边儿俯卧撑的,肯定是薛无间么?你确定那矮子,能做这么多?”
高胜寒眉毛一挑:“掌嘴,掌门听见矮字儿又该飚了!”
邢铭从沉思中回神,亲手把白允浪扶起来:“大师兄,你先别做了。”
白允浪一屁股坐地上,一把扯住他衣袖:“刚才那信儿,不是被另外几个盒子……”
邢铭未语,高胜寒已然插言:“不会,若是被另外几个盒子截了去,杨夕那边儿没得任何提问,只会着急,不停开盒子才对。”
目光望向传送阵那边,刚刚最后一张饼递出去后,这都有快一个时辰了。里边儿的新饼都放凉了。
话音方落,阵中新饼嗖的一声不见了。
高胜寒愣住,隔了一个时辰才取,狐疑道:“那丫头,该不是手语没学全,解错了意思?”
邢铭想了一想,沉声道:“再传一次试试。”
伸手从旁边儿去了一碗辣椒酱,淋淋离离的沥在一张白板饼上。
“何物,困住?
“人,一百俯卧撑。
“地势,二百。
“怪,三百。”
邢铭把饼压在传送阵里,白饼红字。相当的醒目,与之前都有差异,若杨夕真的少收了一张饼,应该也能反映出来不一样。
结果这饼,刚放进去,嗖一声就没了。
邢铭又续了一张白板进去。
这回,是过了一个半时辰后,才有的动静。
邢铭缓缓点头,终于开口:“这丫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通知我们。”
于是干脆放了一张饼,红辣酱写上:
“容我等讨论,半个时辰后回复。”
到底是什么呢?
邢首座背着手,低着头,原地开始一圈又一圈的转。
高堂主腿脚不好,于是携了椅子去厨房门口,抱臂望天。
白允浪见望天望地都被他俩占了,干站着又没有思路,于是趴地上,继续俯卧撑!
高胜寒望着外头的云彩,忽然说了一句:“她非要这么传话,应当是笃定我等不会问她这样问题。那她要递的消息,必然是惊世骇俗,寻常难以想象的。”
邢铭点头:“且必然和这问题有关,这个问题是她认为,我们可能问的,跟她想传达的最接近的。”
手指在面板上勾画:“人、地势、怪,莫非她是被其它什么困住?可是还能有什么,若是阵法,也该归于地势。若是被捆了绑了,也定然是人所为……”
白允浪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我觉得你想复杂了。”
邢铭猛一抬头,“怎讲?”
白允浪眯着眼:“杨夕的意思,可能就是……第三个,怪,然而是很特别的怪。”
邢铭一双漆黑的眸子,骤然缩成了一个黑点:“上古神怪!!”
待半个时辰的时限到达,邢铭又传一张饼去。
上古神怪这个说法,手语里虽有,但那是开战之后加上去的,杨夕不一定知道。
于是,饼上写着:“危险,强大,天劫,怪。是,拿一张饼。不是,连拿两张。”
几乎是立刻的,一张饼被拿走了。
三人几乎同时骂了一声:“操!”“干!”“日!”
第186章 绝地大逃亡(五)()
死狱,众位凶徒几乎是弹冠相庆。
薛无间激动的搓搓手掌:“这都能传出去,干得漂亮!干得漂亮!”
沈从容手上拿着白板红字的饼,也有点饿了。心中得意这饼比刚薛无间吃的漂亮。
“接下来的问题就好说了,但愿昆仑那边儿能给些外部的信息……水!水!邢铭你个畜生,有往饼上涂辣椒的么?”
杨夕没他们乐观,还有好些难题是不好传达的。而且薛沈两位先生似乎忘了,即使传达出去,难道昆仑还能组织个十几万修士来帮忙杀神怪么?
杨夕盘腿儿坐在个蒲团上,一手磕着桌面琢磨。上古神怪难杀,没有超级战力的话,怎么也要万来个剑修、万来个阵修、万来个法修才堆得死。这还不算提供治疗的医修。
弄不死那些怪,难道死狱这些人要溜着十几个上古神怪跑出南海么?
那是多遥远的距离啊,有几条腿能坚持……回身扫视一屋子人。
不过一旦出了死狱的封灵大阵,这里面很多人被禁的法术、遁术就能用了。
可是出了封灵大阵,上古神怪就不再是只有体力和天劫的蠢货,天赋神通也能用了。
杨夕一闭眼,在桌子上沾着茶水画了个圈圈。
不管怎么算,都觉得这帮人最后是个分崩离析的下场,搞不好还要像当年跟犬霄他们一样,内讧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
帮杨夕开盒子的人,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张新饼。
“多少只?
“有多少只,就连拿多少张。”
沈从容心中早已有数,“十二。”
杨夕忽然问:“十二,包括饕餮吗?”
沈从容一愣:“当然。”
杨夕于是淡定的,连开十一次盒子,拿了十一张饼。
沈从容吓尿了:“不是!等等!杨夕!!”一把扯住杨夕的胳膊,“怎么回事?你把饕餮杀了?”
杨夕摇摇头:“没有。”
沈从容长长呼出一口气。
杨夕道:“我把它吃了。”
“噗——”薛无间一口酒喷出来,直直溅了沈算师一脸。
沈从容抹一把脸,木然道:“贵人呐。”
杨夕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精道四轮了么?就是吃它吃的。要不是有它,我在断龙闸下三年早给饿死了。”
薛无间忙问:“那你还能再把其它怪也吃了不?”
沈从容喝了一口凉茶镇定,“你傻呀,上古神怪是那么容易吃的,若能她不早就……”
杨夕却想了一想:“理论上,应该能的。”
“噗——”沈从容一口凉茶喷出来,薛无间矮,被淋了一头。
薛无间:“你故意的。”
杨夕接着道:“我吃了饕餮,花了大约有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再给我个五六十年,估计死狱里的上古神怪,都能吃喽。”
然,死狱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蓬莱三年没找麻烦,已经是相当的令人惊奇了。
沈从容点点头:“那也,十分不得了了。”
薛无间:“丫头啊,说话大喘气是病,得治。”
杨夕叹口气,她就怕最后,真的走到不得不用这办法的程度。
五六十年……这死狱里多少个凡人,根本就活不到五六十年。
“又来了,又来了!”
昆仑这一次的题面,非常短。并且难得的,像写信一般,加了一个称呼。
不做翻译的字面内容是这样的——“牲口。为什么。否定词。死。”
“自己,一张饼。”
“旁人,两张饼。”
“其它,三张饼。”
杨夕咬着手指:“唔——”
沈从容急着问:“这回难翻译?”
杨夕纠结的说:“这回的内容,可能是邢师叔问我,驴妞,那你为什么至今没死?”顿了一顿,又说:“也可能是高堂主骂我,牲口,你怎么还不去死?”
薛无间似乎点亮了语法领悟的技能,很机灵的跟进了一句:“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白允浪问你:孽畜,你到底为什么要去作死?”
杨夕一噎,“也是……有可能的。”
沈从容捂着嘴乐:“不管怎么说,幸亏他们问了这个问题,我们才好传达。万一他们有疏忽……”
薛无间一笑,摇了摇头:“不会,剑道六魁之间,带队指挥的风格还是忽有了解的。邢铭的特点,历来是周密,他在战斗中给手下弟子传达的命令,甚至能精确到每一个动作。其实多奇迹的战斗倒也没见他打过,但就是方正大气,阳谋为先。且不论出现任何形势,遇见何种意外,你总会发觉他事先准备了第二套、第三套、第四套的应对方案。时间久了,就好像算无遗策一样。”
薛无间弯了眼睛,感叹道:“其实只是比旁人更理智,更谨慎,更肯花精力啊。”
杨夕没听过这些,她一个小小弟子,此前接触的都是个人战斗的内容,兵法战术怎么带队,真没轮上她过。
“那薛先生您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