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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来很平静的道:“钱二也许是你们说的残废,昆仑却绝不是你们想的昆仑。在昆仑,做苦工还是作战部,并没有本质的差别。花掌门用心良苦,你们若一直如此狭隘,只怕是辜负了昆仑。”
那贼眉鼠眼的男人看起来还想继续撕,可旁边的女人一眼瞄见负责昆仑的负责人过来了。连忙扯了他一把,后者立刻像见了花猫一般,悻悻住嘴。
钱二看见他们的表现,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觉得这很奇妙,时光倒流四年,自己也是这样捧高踩低,凡事都觉得不如意。整天看见谁都防备着人占自己的便宜,不占便宜的又会觉得人家没心机没出息。生生把个好好的人生,大好的年华,消费在了这些龌龊里。
多么傻呢?
若是四年前,自己早就气得结了仇吧,即便实力差得太多结不起仇,也会暗暗记在心里,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本来资质就很差,又把不多的生命浪费在这些鸡毛蒜皮上,能筑基才怪。
区区四年,擦身生死,养着孩子们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忙碌,自己竟然就学会了豁达。钱二有一点为自己骄傲。
钱二身旁的“白菜”还远远没练出自己干爹的豁达,梗着脖子,垂着眼睛问:“干爹,你是为了我们,才把自己卖了么?”
钱二摸摸他的头,并不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哄骗他,“吃住都是灵石,昆仑东西贵,干爹穷呗。”
“白菜”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干爹,我没卖,但我也能做工。我会把你赎回来的!”
“行啊,干爹等着!”钱二笑出一口开心的白牙。
三十个战部剑修,雪亮的银甲外罩大开叉的黑色袍服,整齐的一站就是一排森严的刀枪剑戟。
为首剑修眼神很年轻,却板着面孔,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叫严诺一,是昆仑战部次席,接下来的一年,就由我和身后的师兄弟,来安排各位的衣食住行,以及每日工作。希望各位能够配合!”
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一句:“那要是不配合呢?你还去跟花掌门告状呗?”
死狱多的是老油条,见严诺一修为只有金丹,话又说得如此客气,便以为他板着脸是紧张,纷纷起了欺生的心思,跟着哄笑。
严诺一表情一点没变,稍微偏头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冯果,第三排左数第六个,那个贼眉鼠眼的。”
耗子眼男人还没等喊出你要干嘛,就见严诺一身后一个剑修抽出长刀一道剑气批过来,精准的穿过人群,直接砍掉了他一条胳膊。
“啊——”
众人全被这小剑修的狠辣镇住,大门派的公子哥,多是足不出户的,没几个有这样辣手。
严诺一慢慢的开口,“不配合,也没什么。反正昆仑的医修有很多。”
于是,所有人噤若寒蝉。
严诺一盯着那个地上痛苦挣扎的鼠眼男子,压着步子靠近一些。死狱众人在那无机质的目光下,不自禁地给他让开了视野。
“还有,以我个人的名义,你刚才的发言真的很令人不快。
“首先,肢体的残缺并不一定是残废。昆仑刑堂堂主高盛寒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但我觉得他比你有用多了。当然,你如果想切身的理解,还是要亲身尝试一下刑堂的板子。以我的眼光,你很有这个机会。
“其次,五代守墓人杨夕已经晋升为昆仑的外门弟子。如今昆仑封山,留在外面的弟子并不多。而你们只是昆仑的人型财产,一应工钱减半,食宿费用翻四倍,如果想在这片广场上活下去,搭上一个外门弟子,借用一下昆仑玉牌,还是很有用的。当然,你就不必了,相信今日之后认识我的昆仑弟子都不会接受你的投名。”
严诺一每多说一句,地上的鼠眼男子脸色就多白下去一分。刚才他嘲笑钱二的话,这个昆仑居然都听到了!
“第三,杨夕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能不懂感激,这也没什么。反正接下任务,我就已经做好了不断被你们突破下限的准备,”
严诺一偏头示意了一下广场的旗杆:“她挂在那,挺丢脸是吧,看起来可真像失势了。但就算你们不相信这位小兄弟说的,昆仑不一样。也该想到门派的大旗下边,轻易是不会挂人的,挂也该是个人头,而不是全乎的整个。”
严诺一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可是笑容太淡,以至于只能看出眼尾勾出的嘲讽弧度,“掌门人亲手惩戒,我以为,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年轻的次席嘲讽大开,连消带打,言谈间并不把这些死狱凶徒当作人看。这些人渣老油条,恼怒归恼怒,却反而敬畏起来。
所以说,有时候人之劣根性,果然是贱的。
接下来,工作顺利了很多。
三十位昆仑战部,飞快的分好了罪犯们的工作,居住的帐篷,以及到食堂开伙的时间——昆仑食堂剩下来的灵厨师很少,山下几十万住民,都是轮流吃饭的。
却在这时,又有人出了幺蛾子。一个女修发现住帐篷也就算了,没顶帐篷竟然平均要居住200人以上。而且那又乱又破的环境,还不如死狱的坑洞呢!
眼珠子一转:“这位小哥,奴家一个女人家,住不惯地上,能不能换个高点的呀?”说着,一双媚眼流转瞟了瞟远处的无色峰。
幻术下美轮美奂,云山雾罩,她也算真敢想!
连身体也贴上,拿丰满的胸口在严诺一胳膊上蹭,呵气如兰的道:“那山上,不也有人住么?”
严诺一也不躲,又是那么极淡的笑笑:“想住高点,行啊。”抬手一指昆仑的旗杆:“五代守墓人头顶上还缺个人,要不我帮你搬上去?”
女修脸色一僵,说好的昆仑小剑修都没见过女人呢?这是要闹哪样?
严诺一再没看她一样,召唤钱二到面前,递给他一块芥子石:“你的卖身钱,收好。”拍上钱二缺了一条手臂的肩膀:“兄弟,哥们儿们都待见你,有事儿说话。”
钱二一笑,这是自己挣得的尊严。
刚刚那个碰了软钉子女修却不干了,“凭什么他住芥子石,我们就要住破帐篷啊!就因为他带几个小崽子?那把小崽子给我,我比他带的好!”
严诺一看着她,“就凭同样是卖,他值钱,你不值钱!”
看着那女人还要无理取闹,严诺一手指一勾,一柄长刀落在手上,森森的逼视着那女修:“还有,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我只是不爱虐菜。偶尔为之,却也没有太费事。”
不理会那女人乍青乍白的脸,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圈,压着嗓子道:“现在,谁还有问题?”
人群沉默。
钱二却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我有个问题,不知能问不能问?”
严诺一轻轻挑眉,有点意外:“昆仑没有不能问。”
钱二于是轻声开口:“我想问的是,昆仑山,到底哪去了?”
死狱众人都是一呆,他们大多没见过什么超级大派,还以为无色峰就是昆仑的山门。虽然小了点,但毕竟有传说,昆仑穷不是吗?
严诺一闻言沉默了片刻,他倒是忘了眼前的男人名册上登记他是来过昆仑的。
眉眼锋利起来,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线,终于开口道:“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昆仑山本就不在这个地方,现在只是放回去了。下一个甲子,开山收徒的时候,你自会见到。”
第210章 消失的昆仑(二)()
夜晚的昆仑山脚,凉意渗人。
杨夕高高的挂在昆仑山唯一的旗帜前,逆生长的头发被绕着旗杆打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有点呆蠢。
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空中的一轮皎月,想着掌门人跟他说的话:“昆仑山是箱子里的宝藏。六代昆仑找到了宝箱,可是箱子的钥匙在五代昆仑手上。”
当时,杨夕落地之后,看见地上一片荒原,没有昆仑山。
草木茂盛,并无半点人工移植的痕迹。
那庞大的连绵起伏的,寸草不生的山脉,就好像并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彻底消失了一样。
杨夕几乎是当场就懵逼了,等掌门把死狱凶徒们交给战部,回过头想起收拾她的时候,杨夕都忘了自己是个待罪之身,扑上去就抱住了掌门的大腿。“掌门,昆仑没了!山没了!”
——昆仑弟子似乎都有这样一个觉悟,掌门的大腿是公共财产,谁需要依靠谁就可以抱抱。
花绍棠看了他一眼,稳稳地问:“昆仑号称'有教无类',却一甲子才开山一次,你就没觉得怪?”
人的感情,是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的,杨夕知道。就像白允浪在程家住了那么久,都不曾发现程思成暗藏地下的秘密。
可是今天她才发觉,自己对昆仑的感情和信任,也不知不觉的就上升到了,但凡昆仑所为,都无条件觉得有道理的盲目程度。
是啊,一个号称要传播到发的门派,收徒的时间如何会这样苛刻?以至于好多人,因为等不及二区的别太,更甚至没等到昆仑开衫就已经死去了。这并不是一个要光大道法,为天下座师的门派该有的样子。
杨夕自不肯猜测昆仑别有用心,或者沽名钓誉,动机不纯。她只会觉:“昆仑是……开不了山?”
花绍棠当时端详了她很久,神色喜怒难辨,似乎是在端详什么。最终却长叹口气,“算了,反正我一直也学不会甄别人。”
一手提着杨夕的领子,另一手在空中一抹,便撕开了一个时空裂口。
杨夕被花绍棠拎住,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进入了一个纯黑的空间。
眼前无光,脚下也没有踩住了实地的感觉,隐隐的还觉得有点儿血液逆流,全身的皮肤血管都有一点点涨。
“这是哪?”杨夕不禁出声。
然后发现声音小得几不可闻,说过话之后,呼吸也有点气短。这片黑暗的空间好像感觉不到半点灵气,风雷水火什么五行之力都没有。那种常常令人感到可怖的天道威压,却在这地方变强了。
这地方很不对劲。
“虚境。”花绍棠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
杨夕迟疑着:“一个秘境?”
“不,虚境是唯一的。虚无比秘境危险得多,不需怪兽,不需机关,也不需杀人夺宝的黑心道友。你脱离了我的护体罡气,立刻就会——嘭,爆体而亡。”
杨夕相信掌门说的是真的。
可是看看周围,一片漆黑,就像什么都没有似的。
绝难想象会爆出个什么东西把她炸掉。
“那掌门为何带我来此……?”
然后杨夕就听见身后“嘭”一声。
游水一样,费力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银光华丽的巨龙。
庞然巨大,头生短角,足有四趾,金黄的龙睛望过来,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杨夕一愣。
银龙一只眼睛就比她整个人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张真·巨大的龙脸上,看出这么人性化的情绪。
银龙开口了:“过来,骑到我头上。”
杨夕惊了:“掌门?”
花绍棠懒得跟杨夕解释。
难道他很喜欢别人把别人顶在头上么?还不是后背上光滑一片,没得可抓。总不能含在口里,万一说话时不小心,徒孙就跑去肚里一日游怎么办。
一尾巴把杨夕扫上头顶:“坐稳。”
风从龙,云从虎,花绍棠一声龙啸,狂风骤起。
在这片黑暗空间中飞行。
杨夕小心翼翼的,蹲在掌门的龙头上,半点不敢把屁股往上放。
两手抱住掌门的短角……
唔,跟以前见到的不一样,总觉得……
杨夕忍不住摸摸角尖尖。
跟身体的其它部位相比,这两只有点奇妙的幼小。
花绍棠的声音传来:“再摸砍手。”
杨希下的险些杀手,好在想起来自己是被拖着飞,杀手就不知道要滚到哪里去了。试探着问:“长门,你在要求你的岁数要是换算成人,大概多大呀?”
华少糖懒洋洋地答道:“两百来岁吧……”
杨夕:“……”那这种小宝宝一样的角是怎么回事。
花绍棠嗤笑一声,似乎看了杨夕的笑话让他很开心,“妖修一旦修法相,本体是看不出年岁的,蛇化龙,先膨躯干,再生龙爪,然后生角。没看我龙须还没长么?”
杨夕点头,表示张了知识。
“而且没你那么换算的,妖修每进一阶,寿元长得比人多很多。我已经活了八千多年了。”
杨夕有点不能懂:“可是,算师门的沈先生告诉我,宁孤鸾师兄只相当于四岁的人,不要我跟他一般见识。”
花绍棠张开龙口,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