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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师姐的剑-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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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夕有点愣,“那个态度,会不会也太瞧不上了一些?”

    严诺一迟疑道:“这个,有些女弟子常常围在训练场边呼喝,确实很影响训练。而且战部之中,医疗组除外,女剑修中只有甘殿主的徒弟一个是人。”

    杨夕想了想自己的名字,也不算很女性化。

    “所以,那位马师兄事先听过我,但以为我是个男的?”

    严诺一尴尬:“不是,我们知道你是女的,但以为你不是人。”

    杨夕:“·#¥%!”

    杨夕眯起了眼,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话题。

    “炼尸门仅剩的那些残弱,如今被安排在何处?”

    “鬼道堂还在,殷门主如今是昆仑的客座师父。”

    “我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个没长眼睛的精道修士……”

    “哦,你说那个胖萝……”严诺一顿了一下,到底是厚道人,生生把“卜”憋了回去,很不自然的改口道:“那个人参道友,被大长老带回去种了。整个丹道阁,百草阁都被困在山门里,如今大长老就是昆仑最靠谱的炼丹士了。”

    大长老炼丹这事儿,杨夕还是隐约有些印象的。盯着严诺一的脸,隐约看出了一点苦瓜相。悄声问:“有多靠谱?”

    严诺一也压低了声音:“起码,炼个补血的丹药,确实是能补血的。”

    杨夕:“哦?”

    严诺一厚道的说:“补得太过,流上十天半月的鼻血,也还是能忍的。”

    杨夕决定,短时间先不在昆仑的丹药铺子买药了。受伤什么的,躺一躺就好了。

    “一起跑回来的,还有个叫钱二的,好像也是认识你的?”

    这回轮到了杨夕垂下眼,想到钱二就想到土豆。对这个小豆丁,杨夕觉得心中有愧。

    “嗯,他怎么样了?还有那几个孩子?”

    “让钱二去食堂帮工了,这样不管挣多挣少,总能把那几个娃娃喂得胖一点。”

    杨夕被“胖一点”这个说法暖到了,给严诺一行了一礼。

    后者侧身避过,“不必如此,那钱二是条汉子,又会做人。兄弟们也是愿意拉扯他的。”

    杨夕点点头,并不多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道:“一起回来的人中,有一个邪修老太太,不知严师兄注意了没有?”

    当时,媚三娘是跟那群凡人一起,交由薛无间照应的。那些凡人被安置在无色峰附近的洗剑池,这座不太繁华的修者城镇生活。媚三娘作为一个著名邪修,昆仑剑修容得下死狱诸人,未必容得下她。

    所以杨夕提起她的时候比较谨慎,她还记得自己答应带她去看高胜寒。只是杨夕觉得,她变老了未必愿意吧……

    严诺一仔仔细细的回忆了片刻,方道:“并没有,倒是有个挺漂亮的女邪修,给自己赎了身后,留下一面通讯镜,说谁来找她,就交给谁。”

    杨夕忙问:“她留下名字没?”

    “梅三妞。”

    杨夕:“……”

    这个和张二狗有得一拼的名字……三爷她也蛮拼的。

    杨夕跟着严诺一回到战部营盘,从严诺一保管的一只小箱子里,拿出了一面很精致的雕花银镜。于细节处见奢华,很是梅三爷的风格。

    手一握上去,镜面上便闪出了媚三娘的影子。

    薄而透的一件纱衣,长发披下来唇红齿白,眼角飞红。看见杨夕,似乎是十分诧异:“怎么是你?”

    杨夕一看她身后雕花床,紫纱帐,过得不知有多好。再听这话,更觉得自己一腔关怀喂了狗,压着气回道:“你以为该是谁?”

    媚三娘眼角流转,贴得近了一点,似乎是在张望杨夕身后。

    严诺一被这大胆的穿着惊着了,两步退出通讯镜的范围。

    杨夕瞪着镜子里的美人儿:“恢复得这么快,你把昆仑的谁给睡了?”

    媚三娘白了她一眼,分外不屑:“跟你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男人。”

    杨夕果断道:“昆仑的男人,都跟我有关系。”

    “咣当——”

    严诺一顿时趔趄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去了。

    出门时还撞了一下门框。

    杨夕回了一下头,见屋里真的没人了。压低了嗓子:“你是不是把高胜寒给睡了?”

    媚三娘脸色阵青阵白,气道:“你把镜子放回去,不是给你的!”

    杨夕顿觉一腔关怀喂了狗,狗还不领情。

    举起镜子:“为了防止你这个妖女,祸害我昆仑的好男儿,还是摔了吧!”

    媚三娘情急之下爆了大招:“那镜子值一颗九品灵石呢!”

    杨夕一个恶虎扑食,接住下落中的镜子,小心托稳:“真值那么多?”

    媚三娘黑着脸:“你收着也行,有人问你要,让他赔你钱。放在剑修手上,也是我思虑不周了。”媚三娘垂着眼睛,自嘲了一句:“跟我来往,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杨夕愣了半天:“到底谁啊?好不好看,不都睡过了。”

    媚三娘一句话没讲,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杨夕原地懵瞪了半天,总算是觉得媚三娘恢复了是件好事儿。把那面“九品灵石”,珍而重之的收好。

    出门看见严诺一正跟几个剑修商量事务。

    杨夕见他这么忙,陪自己唠了这半天是很给面子了。顿觉有点过意不去。

    “严师兄,给我安排个住处吧,接下来三天,就不麻烦你了。”

    严诺一怔了怔:“你还真打算观摩三天?”

    杨夕背在背后,搓了搓手指:“自然。”

    严诺一想了想,快速的交代了几件事。带着杨夕走到一个背人的拐角:“我看你玉牌上,也该找差事,进外门了。但我建议你不要选战部。”

    “为何?”杨夕偏过头:“严师兄也觉得女修麻烦?”

    严诺一沉吟片刻,尽量客观的道:“咱们战部如今的氛围,女修未必是战部的麻烦,但这氛围基本是每个女修的麻烦。何苦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同是战斗部队,不如去刑堂,刑堂女修的待遇还要比男修高些。”

    杨夕当场眯起眼,她本心确实是更倾向刑堂。不过……

    “多谢师兄提点,但今日天色已晚,还是请师兄为我安排个宿舍。”

    严诺一又尴尬了:“咱们战部,没有女修的宿舍。仅有的几个女剑修,都各有自己的住处。”

    杨夕异色的眸子抬起来,蓝盈盈的一只,黑森森的一只,笑了。

    “那可怎办,我以为这三天肯定不用愁住处。还没有去租地方住,芥子石也在死狱里丢光了。”

    杨夕捏着兜里的芥子石,估摸着这东西应该探不出来。十分欺负老实人的问:“要不,严师兄收留我一晚?”

    严诺一多正经个人,闻言小白脸一红,立刻转身:“我去给你借块芥子石。”

    杨夕拉住他,心里憋着笑,脸上也摆出正经相:“师兄不用麻烦了,要是师兄同意,让我跟犬霄将就一晚吧。”

    严诺一露出狐疑神色。

    杨夕故意含糊道:“狗嘛,养惯了。而且我有事找他。”

    严次席终于,略带不安的点了头。在前方带路,往犬霄那个十分偏僻的住处行去。

    杨夕跟在后面,盯着严师兄标杆溜直的脊背。

    忽然轻轻的开口:“云师兄的确是很厉害,可严师兄也不要压力太大了呀。”

    严诺一忽然停下,回头看着杨夕。

    杨夕以为他不爱听,举起双手:“您当我多嘴。”

    严诺一摇摇头,“不,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讲的。”语气平淡,也听不出个酸甜苦辣来。

    转过身,还是那么标杆儿溜直的往前去了。

    战部宿舍用的芥子石洞府,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

    推开门时,一条大黑狗正趴在地上,对着一大碗土豆呲牙。

    “噗——抱歉。”杨夕转过头,躲在严诺一背后笑了半天。

    犬霄:“?”

    严诺一无奈:“他卫生习惯不太好,旁人都不愿意跟他睡一屋。”

    剑修的汉子们,其实也没有太精细。不过邢铭御下严格,不肯把战部变成一个能熏跑蚊子的地方。严诺一更是几乎到了死板的程度。

    所以杨夕一路过来,起码面上的卫生还是能看的。

    而犬霄,一个在死狱那种地方呆了六年的人,你指望他有多干净?

    杨夕笑得温和:“没关系,我会给他洗澡的。”

    严诺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他虽然看着像狗,毕竟是个男人。

    点点头,走了。

    严诺一前脚刚走,杨夕后脚就收了温和。天罗教杀阵一出,给五花大绑了。

    “狗子,说说吧,你进战部到底图的啥?”

第217章 一席之地() 
杨夕吃过犬霄的大亏,不止一次。

    坚决不肯相信这条疯狗也有弃恶从善,心向光明的可能。那就是颗墨汁里捞出来的心肝,从头到脚看不出半点人样。

    遂逮之,逼成黑狗,揉搓、虐待。

    塞进水缸里灌了一遍又一遍。

    不想,半宿之后,没审出什么惊天阴谋,到得到了一个让人齿冷的故事。

    “行了吧,杨夕。”大黑狗水淋淋的淹在浴缸里,“嘭”的一声变回了健美青年。因为太过灵活总显得有些油滑的双眼,呛懵了似的盯着房梁,“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什么吃人么?”

    杨夕见他吐口,便放松了灵丝的钳制。

    犬霄两条长腿搭在缸外头,支楞八翘。变身而松散了一身的灵丝,搭在身上是冰冷的银色。他指了指灵丝中间漏出来的猩红长疤:“这个,我亲爹剖的,那时候我十二。”

    犬霄身上这道伤,杨夕见过,从颈侧左锁骨一直下腹右侧,贯穿整个躯干。

    上头偏一寸就能削掉了脑袋,中间歪一点就能捅穿了心脏,下边再长一指头,就能直接给这条疯狗给骟了。

    修士身上,寻常的刀剑是不那么容易留疤的,随便一颗生肌的丹药吃下去,疤痕就长得平平的。

    除非,很邪门的法器。

    杨夕第一次看见犬霄这道疤,还以为是刚伤了不久,没来得及长好。

    不想,却是条陈年旧伤。

    犬霄的叙述很破碎。

    他是真的有点疯,说到杀仍放火就有点神经质的兴奋,说到一些格外寒凉的内容,语调又会有点莫名的缱绻。

    “我出生之前,我爹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仇人,从被他活埋的林子里边儿走出来,穿过我家的院子,一直走进我娘住的偏厦里。我爹惊醒了,然后就听见下人回报,说我出生了。

    “他一直觉得,我是投胎到他家报仇来的。因为不敢确信,所以没有直接弄死我。只是变着法儿的搓磨试探,让我活得不像个人。

    “从记事儿的时候起,我从来也没有吃饱过。一年里头有大半年是饿得半死关在地窖里熬刑。所以我十岁多了,还不太会说人话。

    “我小时候不懂什么是爹,所以不恨他。就是怕,怕得厉害。他一句话就能让我缺胳膊少腿,多看我一眼,我就吓得尿裤子。我以为‘少爷’这个词儿的意思,就是经常挨打的人。以为每个‘少爷’长大了,就可以变成‘小厮’,或者‘管家’。

    “整个庄子里,我见过的人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我以为别人都是这么长大的,人小就是应该要挨揍的,也不知道别人能吃饱。”

    “然后十二岁那年,家里办了个什么宴会。他所有的子嗣都要参加,我也被收拾干净抱出去,我端着盘子狗一样供到地下吃,亲朋和他的下属都傻了,他却终于对我露出了第一个笑脸。”

    杨夕望着窗外惨白的月色,了悟的点了点头,“你已经残了,他放心了。”

    “可是我说过吧,他一看我,我就吓得尿裤子。结果就是他把我笑尿了……”犬霄嘿嘿的笑起来,似乎很为自己的幽默感得意。

    “后来慢慢的,我就能吃饱了。我当时可高兴呐,以为自己就要变成‘小厮’了。地窖里呆的也少了,然后就在那个时候,我娘又生了。新弟弟周岁的时候,我被允许过去看一眼。说是我未来的主子。

    “我当时就傻了啊,我就问:小孩子不是都要挨揍的吗?他为什么不用呢?还有地窖,还有饱饭?”

    “我爹沉了脸色,让我娘把弟弟抱回去。然后把我拎到院子里,我以为是又要挨揍了,可是揍惯了我也不是很怕。他把我从钟楼的窗台上扔下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是他没有,他拿出身上最厉害的法器,一刀就把我给剖了。肠子当场就流出来了,可我还站着愣,我不知道这是要死人的。我就伸手拽一拽,想给塞回去。但是塞不住,肚子漏了。

    “然后他好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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