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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太多,才会被投入其中的。而那个年代的大妖、真魔们,也的确更为残忍狡诈,嗜杀成性。
即使仙灵宫这种恨不得把妖修虐死的门派,对待草木精修,器物灵修也不过就是个瞧不起而已,并不曾特意去欺负人家。
仙灵宫的概念是,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活该死!或者,你爹娘,你爷奶,你太爷太奶,作恶多端,所以你活该去死。
花绍棠对此的评价,相当的大而化之,且入木三分——“针鼻儿大的心眼儿,就这格局也敢叫门派?”
但不论怎么说,这种穿越亘古的小心眼儿,记仇记到你十几万年前的祖宗身上的观念,在修真界还是有相当多拥护者的。
这种对立之中,最特别的就要数鬼修了。如今时间鬼力稀薄,除非死前有滔天恨意,莫大执念,那都是死了就不见。至于这没有地府的投胎,究竟是怎个投法儿?佛修表示,我们现在已经很苦逼的改成在一辈子里刷尽所有大悲大苦了,忙得不像样,没空给你们研究。
所以咱们不说原因,只说结果。就是天然生成的鬼修,那都是死得极惨,还得有什么执念到死也不放心,或者什么愿望死不悔改,更多就是真心实意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哒”!
(君莫笑,据说真有一个女修,苦恋情人到了做鬼也不放过的程度,生生把那男修耗死了,终于成了一对儿双宿□□的鬼夫妻——好像一个姓梁,一个姓祝来的。)
而且还要死得天时地利人和!
就算死前就能掐擅算,一个活物想入鬼道,那也绝对是拼人品又拼毅力的。毕竟,自己执念究竟有多深,这问题就跟自己心魔究竟有多重一样,不走到跟前,真是没人能报出个准信儿。
是以,这世上现存的主动的鬼修,都是靠“死得足够惨”来给自己的成功几率加分。而偶然入道的,那都起码是“活得足够惨”而且“死不瞑目”。
总之,鬼修绝对是世上最惨的种族,没有之一。
这一点,从他们的死相上,也很容易看出来。
杨夕坐在昆仑客栈的房檐儿上,从天黑等到子时,眼前路过的鬼修少说上前,不是七窍流血,就是浑身焦黑,缺胳膊断腿儿更是小儿科。
她甚至还看见一个浑身碎成几十块,一边走一边掉,一边掉一边捡的。
杨小驴子傻大胆儿,不但没吓着,反而逗乐了。结果人家狠狠瞪她一眼。抱着脑袋走了。
杨夕挺愧疚,这大概比,笑话残疾人更过分吧?
杨夕两腿儿从房檐儿上耷拉下来,脚丫儿垂在满街鬼修的头顶上。手上举着一杆纯黑的三角小旗。
“胖池,你的执念是什么呀?”
胖鱼归池可怜兮兮的挤在大饭碗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在努力对着那小旗猛力吐气,看样子是想就着杨夕的手把那小旗炼化。这是他们在那堆破烂里最终刨出来的,好像是个难得的宝贝。
归池缓了缓生疼的腮帮子:“我也不知道,其实当时借着困龙索尝试鬼道的时候,我自己都没想着能成。我觉着,我好像挺散漫的,没什么执念。”
“哎?我刚想起来,困龙索当时没有砍断一直在你身上呢的,后来哪里去了?”
“还在身上呢。”归池晃晃身体,果然雪白鱼鳞的表面,就浮现出一圈一圈细致精巧的银链。
“疼么?”
“习惯就好。”
杨夕自己个儿不怕疼,对别人疼也就不怎么怕。
像楚久决定走鬼道,杨夕担心的全不是会受多少苦,而是怕楚久撑不下来,然后就没有楚久了。
“哪来的小丫头,半夜怎么不回无望崖?”
杨夕正在看一个淹死的鬼修,一面走一面冒水的给昆仑拖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出声。
“无望崖”,是昆仑书院峰的一面绝壁,大多数没有在门内得到职务,所以没有固定住处的弟子,都是夜间去那里借个地方,把介子洞府贴上去。当然,也是要交钱的。
所以杨夕至今偷奸耍滑,绞尽脑汁,还一次都没去过。
杨夕回过头,客栈房顶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斗篷遮头的身影。杨夕眨眨眼:“云师兄?”
那身影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能被认出来。不是他自负,实在是这斗篷是昆仑成衣店里量贩的款式,与普通弟子服比,还有隔绝神识探查的功能。乃是昆仑弟子居家旅行,偷鸡摸狗,上房爬树气师父的最爱。
那身影一抬手,把杨夕摄了过去,提住领子。拎到眼前,帽兜下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和两片薄得略显刻薄的嘴唇:“我见过你?”
“哎呀!”杨夕没忘了顺手把饭碗抓住。但是归池掉出去了,扁扁摔在地上。杨夕连忙一脚踩住,防止它顺势滑下去。转过头来,乖乖的对斗篷人道:“云师兄,我是今年入门的弟子呢,之前根殿训练的时候,承蒙照顾。”
这人残剑门下第一忠犬,根殿训练时扮演白脸坏人,牌技逆天的那位天宇帝国的小皇叔——云想游。
他那白脸扮得实在入形入骨(也许不是扮得?),如今昆仑新弟子听见这名字,几乎就要哆嗦。不过杨夕倒是挺喜欢他的,她看着这位云师兄,好像是当日三百剑修里,最厉害的一个。
云想游眯着眼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杨夕是谁。他在昆仑只能算一个比较得力的弟子,不是高层。加上资质过人心高气傲,身世比景小王爷还要高上几分,所以并不曾特别关注过五代守墓人这种生物。
“既然被我招待过,就该知道我手下严得很,昆仑宵禁不可违。小兔崽子大半夜出门,也不怕鬼吃了么?”
杨夕被提着领子,扭头看看街面上来来去去的鬼修。迟疑道:“可是木有鸟告诉我,房顶是不宵禁的呀?而且,那些鬼修应该也有禁令吧,比如不能上房什么的?”
云想游拎着杨夕,倒是对这小丫头有了点好印象。
昆仑对鬼修当然是有禁令的,只能夜晚出门活动,且修行低的不许乱飞。因为鬼力对活人的生机大有损害,而低阶鬼修控制不好鬼力,低阶弟子却又看不见鬼修。
放任两者在同一时间、空间相处,就会有大批量的活人弟子呼啦啦从鬼修身上穿过去,然后倒地不起。而鬼修的鬼力消耗太多,也是要掉境界的。
可是昆仑从不曾把这规定对普通弟子公开,无他,这世上许多活人不怕妖魔,专怕鬼。要说这妖修魔修,起码互不干扰还可相安无事,可鬼修是实实在在天生就能伤人的玩意儿。
云想游是残剑最爱重的嫡传子弟,这些年没少看见师父因为鬼修的身份遭人非议。所以他对所有不怕鬼修的人都很有好感。从这个角度来看,景中秀说他是残剑门下一条忠犬,这定性倒是颇为精确。
不过……
“木有鸟是谁?”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骂人呢!
杨夕:“千山鸟飞绝呀!”
云想游在帽兜下挑起了一边儿眉毛:“你也是来‘□□街夜’战的?”
杨夕注意到了那个“也”字,“云师兄也是?”
“黑街夜战,为了不结仇,大家都是匿名的。没你这么光头光脑就过来的。”
云想游从怀里又掏出一顶斗篷,就把杨夕提在手里用斗篷给罩住了。整个过程大约比较像用麻袋套上个猴子什么的……
昆仑怜香惜玉的男人果然少见,怜贫惜幼看起来都少。即使皇族出身的王子,似乎也被带坏了。
云想游把杨夕在地上顿了顿,嗯,麻袋套结实了。拍拍杨夕脑袋“宁孤鸾那帮人狡猾得很,你小心些,别赌太大了。”
杨夕满脑子问题,比如宁孤鸾就是千山鸟飞绝么?看名字挺像的。可如果是匿名,云师兄怎么一听代号就知道是谁呢?
可是还不等她问出口,云想游忽然一挥袖袍,原地不见了。
“云师兄?”
可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极嚣张的声音,“哎呀呀,犄角妞,来挺早的嘛,钱财准备好了?”
杨夕一转头,七个高矮胖瘦不一的黑斗篷,错落有致的出现在房顶。
杨夕小驴子当场眼睛就直了:艾玛,原来不止一颗韭菜,有七棵之多!
第98章 夜幕下的昆仑(五)()
几乎是在杨夕看清七人位置的同时,便听见云想游给她传了个声:“说话的就是宁孤鸾,常年带着一帮人在这一带混,穿门欺负黑街新人。”
杨夕一愣:“云师兄,你没走?”
趁着那几人还有三两个从周围的树上跳过来,杨夕悄然往后退了两步,摸到隐身中的云想游。“云师兄,你干嘛躲他们?”
云想游憋了半天,似乎十分难以启齿:“他们会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关系。以前不到金丹期的弟子,是不知道黑街夜战的……但是我后来雇他们坑过释少阳……”
杨夕:“然后他们坑人上瘾了?”
云想游默认,半晌才道:“现在宁孤鸾什么人都往黑街拽,他和释少阳是够了,一般弟子晚上在外面晃,还是有危险的。”
杨夕低头往下看了看满街的鬼修。活人掉下去,的确还是有点危险的。
杨夕看着对面七个身影已经站稳,挑了挑眉毛。坑我?
杨小驴子忽然毫无预兆的出手,且起手就放了一个大招。天罗绞杀阵——纫字诀。
纫字诀本是把灵丝逼成钢针般一线,射杀敌人的偷袭招式。可杨夕此时用来,却是全然不顾灵力消耗,全身爆出数百条灵丝,利剑一般爆射过去,铺天盖地如一片箭雨。
那边七个黑斗篷,人未落地,话未说完,迎面就被来了个强袭。当场就有两人中招落地,并且摔得相当难看。“哎哟!”
那说话嚣张,貌似叫宁孤鸾的家伙更是气急败坏:“臭丫头,你是什么意思?老子约你来打擂,你要抢劫是怎么着?”
杨夕八风不动,贴着云想游道:“这回我信你了,的确有阴谋,这要是正常人早扑上来砍我了。”
云想游被这种奔放的作风惊呆了,以至于没留意到杨夕突然就不对他用敬语了。
半晌才道:“你就不怕他们真上来砍你?”
“你不是在么?还能让我死了?”
云想游眉头狠狠一跳,“若是他们没问题,我是骗你的呢?”
“那他们就是好人了,我直接把你卖了,他们会理解我的。”
“……”云想游。
云想游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单纯得跟释少阳似的,听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可正常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更谨慎,先用言语试探双方,然后观察情况吗?
这种上来先捅一棍子,看看能不能捅死的已经不是凶残两个字可以概括的行么?
尤其是“直接把你卖了”这种毫无顾忌事后发言,让云想游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差点一激动把杨夕抓过来掐死。
云想游皮笑肉不笑道:“你这分辨敌友的方式还挺特别哈?”
“没办法,我笨嘛。听人说话听不出真假,只有打打看呗。”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云想游掐死她的冲动更强了。
“呵,你打完的结果是?”
“好韭菜啊……”
“啊?”
云想游还没反应过来,杨夕已经一步迈出去了。
只听她一本正经的对那几人道:“你是木有鸟?我是一个人,你们来了七个人,我以为你们要抢劫,才先出手的。”
云想游:“……”
宁孤鸾一愣,对了,这丫头还不知道“黑街夜战”的规矩呢。不能误了发财大计!勉强收拾怒气,大笑道:“哈哈,你想多了,兄弟们看了你一个人在擂台上横扫几十人,十分佩服。都想来会会你,咱按规矩来!”
“单挑的规矩,还是群殴的规矩?”
宁孤鸾一呆:“你还想打群战?”这是怕自己死太慢的节奏?
杨夕:“你不说我横扫几十人么?你们才七个。”
宁孤鸾险些被杨夕这份儿嚣张态度憋出一口老血。你还真拿哥儿几个当那种成色的货么?正常人都能想到,半夜赌斗,一赌一万的,肯定不是那种级别好么?心道,让你嚣张,这就别怪哥哥们下手狠了。阴阴一笑道:“不如先挨个儿来场单的,最后再来群的。”
“行啊,不过群的时间长,不能也一场一万吧。”
这话太合宁孤鸾的心意了,当即道:“那你觉得多少一场合适?”
“十万吧。”
斗篷底下的宁孤鸾先是一呆,随后脸上浮现一个奇妙的笑容:“你有十万吗?”
他们对杨夕的财产情况是做了调查的,应该也就八万多的样子。所以,这是不用哥儿几个上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