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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这高长恭,明明年纪轻轻,却出手老道地好似混迹军营多年的老人,对上他,自己竟是全无优势可言,实在是叫人憋屈到不行。
正这么想着,却不料让高长恭看出了他的力不从心。斜刺里一枪横挑而上,他虽然将将挡住却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平衡,当即就被震退了几步,于身前出现了一个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缺口。
就是这里了!
长恭眼中的幽暗火光一闪而逝,复又策马上前逼退韦孝宽几步,而他身后原本正战得火热的兵马显然也极懂得见缝插针,见机之下,竟是迅速摆脱了自己面前的对手,趁着那缺口还未补上便急冲而出,默契好的简直令人咋舌。
“混账!”恼羞成怒,韦孝宽几乎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成了整个包围圈中的破绽所在,当下便策马上前,看样子竟是打算和长恭搏命了。
遥遥看着韦孝宽和高长恭交手竟是处于劣势,而宇文宪和达奚武又被杀红了眼的齐国大军阻住,支援不得,宇文邕的眸子在瞬间就变得如同暴风雨将至的天空,墨黑地深不见底。音色平稳地开口,他探手朝着身后示意:“拿弓箭來。”
“是。”有人应声退下,很快,一张做工精良的大弓便被递到了宇文邕手中。正是他日常用惯了的。
目无表情地搭箭上弦,宇文邕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接着,缓缓地抬起了手。
三支白羽箭,依次在弦上排好,尖锐无比的倒钩箭头于初秋煦暖的阳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这是宇文邕的拿手好戏,三箭齐发,绝无落空。现在拿來对付恨之入骨的敌人,想必威力也是更大。
细细地瞄准,宇文邕十指发力,将弓弦拉至最满,直到那筋弦紧绷的声音低低传出,这才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虚眯了一双眼睛,他唇边的弧度陡然变得冷酷而残忍,然后,毫不犹豫地松开勾弦的手指,三支箭矢,恍若流星追月,在刹那间以划破空气的毅然之姿,迅捷无比地向着长恭飞射而去!
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破空而來的风声,长恭银枪横扫,逼退韦孝宽,随即快速侧身,躲过袭向头颈和后心的两支箭,却终究是招数用老,后继无力,射向腿部的那一箭避无可避,“噗”的一声入肉,几乎贯穿他的左腿,霎时就已是血色淋漓。
一声闷哼被他困在喉咙里,剧痛使得长恭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好在有着面具遮掩,纵然疼痛已极,也无人能够觉察出他的异常。猛地抬手折断白羽箭的箭翎,只留三分之二不拔,长恭于匆忙间草草收拾了一下伤口,当即挥枪再战。
他已经洠в刑嗟氖奔淇梢杂脕砝朔蚜耍庖患斐傻纳耸撇磺幔а嘣谡匠∩鲜蔷砸氖虑椋挂哦游槌宄鋈ィ圆豢梢跃驼饷辞嵋椎乇晃痹谡饫铮
想着,他出手的力道愈发刚猛,长枪连扫之间的招数也是愈发激狂。被激起十足杀心的长恭就像是见了血的野兽,每一次的嘶吼和亮爪都要带下敌人的片片血肉,冷血嗜杀得让人打心底里生出胆怯退缩之意。
本就只是勉力支撑的韦孝宽哪里会是这个状态之下的长恭的对手?当下便是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也是接二连三地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而见得素有威名的主帅在齐国兰陵王的手下也只有狼狈逃命的架势,原本负责扎紧袋口的这一部分周军也是慌了神,在军心松散的情况之下被齐军层层冒进。两面夹击的严峻形势,竟是在这短短片刻时间里就已被改变,突围,成功了。
“走!”一声厉喝,长恭绝美的一张脸上此时基本上已是血色尽失。半个裤腿已经全然被鲜血浸透,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他连脑海中都是生出了晕眩之感。知道自己再无和人战斗的气力,他一鞭狠狠地甩在黑风的臀上,领着余下的一众人就是狂奔而出。
“给朕追!朕要活捉高长恭!”眼看原本大好的形势在这短短几息之间被连番逆转,宇文邕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一道满含戾气的命令声扔下,他转头也便奔下了城楼。
高长恭,我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我定要让她亲眼看到,她的丈夫是怎么死在我的手中的!
第二十章 声东击西()
繁华落尽:乱世。。。。。。
一路打马狂奔,却只能勉强甩开身后的周军一小段距离,虽然突围而出,但人员损失明显也颇为惨重的齐**队自然是知道不能再战下去了,当下也只得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停下來。
因着马上的颠簸,倒钩箭头撕扯着创口,更是让伤势越发地严重。失血过多,长恭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此时的他,几乎是要拼尽全力才能夹紧马腹,不让自己跌落下來,更别说继续战斗了。
一直紧随他身边的副将自是注意到了主帅的异常,來不及多想,他冲着长恭便急声开口:“王爷,你和剩下的兄弟快速撤离,末将带着先锋营殿后!”说罢,他也不顾长恭是何反应,猛地拨转马头,回身便厉吼着朝先锋营吩咐了下去。
“不要回來”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源自血液中的无力感浓浓地充斥着全身,使得长恭素來精确的出手也失了准头。
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阻拦失败,他也就当机立断,一咬牙,领着剩余的将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奔逃而去。这是他手下的人用性命为他们争取來的时间,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就辜负了去。
來日方长,宇文邕,若不报今日之仇,我高长恭誓不为人!
就在这个时候,齐国方面,日夜兼程赶來的清颜和斛律光也是拼了命一般地在往定阳方向飞驰。那满脸的急切和凝重,直看得人连心都揪了起來。
“清颜丫头,前面不远就是此次的主战场了。”扬鞭虚指,斛律光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地透出焦虑,却还得强压着不安的心绪來抚慰身边的女子:“不要担心,长恭非等闲之辈,纵然宇文邕设了陷阱,应该也有机会逃脱的。”
“嗯。”点了点头,清颜却是洠в泄嘟惶傅男乃迹凰滥坷卫蔚囟⒔糇徘胺剑麓砉艘凰恳缓恋南附凇
此次定阳之战,宇文邕是下了血本的。不仅出动了周国境内如韦孝宽、达奚武等人的猛将,甚至还彻底地将突厥人拉下了水。若不是在途中无意里截获了周国用于柏谷定阳两地之间传信的信鸽,清颜压根儿就不知道看起來守卫平平的定阳城周边竟是埋伏了那么多人。
达奚武、韦孝宽、宇文宪,这几个人,哪一个放出去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可却偏偏都留在了定阳,放任柏谷这等要地由突厥太子和权景宣镇守,不用多想,她也知道宇文邕这次铁了心要对付的是谁。因此下,甫一到达齐营,她就告知了斛律光此事,先派人稳住段韶的行动,他们一行两人,领着营中尚可调动的兵马,一路匆匆前來救援。
距离定阳城越來越近,清颜心急如焚的当口却也洠в新┨芪У娜魏蜗於
不远处,有着很清晰的马蹄声传來,数量多而杂乱,像是在慌不择路地奔逃。而于这等声响之下,隐约还夹杂着厮杀和呐喊之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清颜等人,他们來的时间,似乎已经是晚了点,不好的情况,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
长恭脸色在瞬间惨白了一片,清颜和斛律光对视了一眼,刚欲先躲起來观察一下形势,搞清正在逼近的人群是敌是友,就看见一身着红色铠甲的将领带着伤势不一的队伍从前方的一处密林中转出,那覆在脸上的狰狞面具,几乎是在霎时就让一众救援者的眼中迸发出了惊喜的色彩。
“长恭!”扬声呼喊,清颜和斛律光策马上前,嗓音里都是难掩喜悦。而那高踞骏马之上的挺拔身影,却是在听见他们声音的那一刻浑身一震,接着,竟然是直接便从马背上摔了下來,连挣扎都洠в幸凰浚敝钡兀湓诹说厣稀
“王爷!”手臂上挂着彩的传令兵距离长恭最近,一看这等情形,当即便是一个翻身下马,扶住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长恭,冲着斛律光便是一通快速回禀:“斛律将军,我们中了埋伏,王爷带着我们突围出來,自己却中了一箭,此刻周军还在后面追击,靠王副将带着先锋营殿后我们才得以脱身!”
在长恭落马的片刻功夫里,清颜和斛律光便已注意到了他腿上血肉模糊的箭伤。此时下马近前查看,更觉胆战心惊,真不知他是怎么凭着毅力一路冲杀到现在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微颤着摘下那张象征性的玄铁面具,清颜眼露心疼地轻抚过长恭脸部精致的轮廓,却是在下一秒便下定了决心:“义父,你带着长恭和剩下的人先走吧,我和莫非他们去引开周国的追兵。”
从斛律光那里,她已经得知宇文邕现在人在定阳。定阳城下到这里,距离算不得太近,能追出这么远,说明他势必要趁此机会重创长恭。既如此,要摆脱他们,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丫头,你要怎么做?”知晓此刻的形势并不利于己方,他们就算快速撤离也恐怕逃不过周国的追击,斛律光不由紧皱了眉头,看向清颜的目光也在不经意间带上了焦虑与担忧。
“声东击西!”沉声一答,清颜再度深深凝视了那紧闭着双目的男子一眼,随即抬手就将那属于兰陵王的面具给覆到了自己脸上。她在來这里之后就换上了齐国的红色战甲,再骑上长恭的黑风,只要不是太过近距离的接触,恐怕谁也看不出她会是个冒牌的。
“丫头,这”未免也太危险了啊,斛律光不赞同的话还洠в兴低辏蛎芰稚畲Υ珌淼娜寺硭幻驮椒⒌厍逦饋怼V涝贈'有时间纠缠下去,他也只得叹了口气扶着长恭站起身來,看向那已经纵身上马的女子,面露忧色:“万事小心!”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清颜冲着身后的莫非等暗卫便是一挥手:“走!”
“是!”毫不犹豫地朗声应下,一行十几人瞬间便是绝尘而去,朝着周军搜索而來的方向,向着那可能带來致命危险的地方,迎面,而上。
第二十一章 以身相代()
繁华落尽:乱世。。。。。。
“四哥,齐军留下殿后的人马已经悉数剿灭,但还洠в蟹⑾指叱すУ淖儆埃嫉芤丫萌思绦坊飨氯チ恕!辈呗砀谟钗溺呱肀撸钗南艹辽刭髯鸥崭盏淖纯觯南氯茨匾蛭悄凶拥奶油讯崴闪艘豢谄
虚眯了眸子,宇文邕的眼中隐隐流露出暴戾的气息:“他受伤不轻,应该逃不远,这一次机会难得,一定要抓住他!”说着,他一夹马腹,便是继续前行:“走,一部分人追击,剩下的人扩大搜索范围,一有消息火速來报!”
“是!”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所在,宇文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刚欲纵马跟上便听到了不远处传來的呼喝声:“找到兰陵王了!”
“什么?!”才行出不远的宇文邕猛地勒马停缰,一眼望向那个方向,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复杂:“那边是谁负责的?”
“是达奚武。”快速地回了一声,宇文宪却是转头盯紧了跟前之人:“四哥”
“过去看看!”再不迟疑,一甩马鞭,宇文邕就朝那里狂奔而去,而他身后,宇文宪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打马紧随而上。
为了调开周军,防止他们赶上斛律光一行,清颜和莫非等人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引得追击和搜索队伍全跟着他们在盘根错杂的密林里兜圈子。因为人数过少,经过几次和周军的狭路相逢之后,清颜和莫非他们就被完全冲散了去,而介于宇文邕的明确指示,所有人都只瞄准了带着面具的清颜为目标,纵然她再擅长闪避腾挪,也终是免不了被围攻的下场。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葬身在了她的手中,清颜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始终不变的动作,扬手,举剑,划下,然后任由温热的血液溅了满身。潜藏多年的特工本能在这一刻被尽数激发,到的后來,她甚至连感官都已经完全封闭了去,只近乎机械地将靠近周身的每一个人都以最迅速的方式了结。
那完全是以命搏命的突围方式,以自己轻微的伤势换取对别人的致命打击。清颜有生以來,第一次将这种战斗技巧发挥到极致,通身的杀气恍若一张铺天盖地的黑色巨网,让任何一个在其范围之内的人都打心眼儿里生出万分的恐惧之心。那是來自地狱的死亡召唤,那个身着红色战甲的人影,根本就是踏着万千尸体、浴血而來的死神。在这样的气势威压之下,纵然那人已经伤痕累累,也再无一人敢于上前试其锋芒,赖于此,清颜才算是有了一个喘息的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