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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珩只是碰巧途经此地,此时在墙外听着那在孤高渺远中寄予了无限茫然清愁的琴音,心中竟是忍不住有了一丝触动。抚琴之人寄心于琴,满腔思绪皆付诸于内,不说琴技如何,琴魂却是已有了半成。
难得听到如此令他心动的声音,孝珩久久地立在墙外,连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直到那一曲渐至尾声,琴音缓缓消散,再不可捉摸,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抬眼看了看府门之上高悬的匾额,男子温雅如玉的容颜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郑府么”
第九章 美丽的误会()
繁华落尽:乱世。。。。。。
夏日的热力渐渐上升,眨眼,已是盛夏时分。
这一天一大早,清颜便是被迎春从梦中唤醒,然后在半朦胧的状态之下梳妆完毕,起身去主院请安。今天郑夫人要去郊外的灵云寺上香,特意叮嘱她一起,她哪里敢怠慢。
来到主院,但见郑夫人也早就整装待发。看见清颜到来,她端庄大方的面容之上顿时绽开一个和蔼亲切的笑颜:“清儿来了啊,我本还想着让你再多睡会儿的。”
“姑母都早早起身了,侄女儿哪有偷懒的道理。”娇憨一笑,清颜全没有一点平日的淡漠和清冷。她这具身体原本就只有十四岁,在疼爱自己的亲人面前撒个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太过从容冷静反倒是容易让人生疑。
慈爱地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郑夫人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你这丫头,净会逗我开心!”说着,便冲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袖吩咐道:“把早膳端上来吧,今日小姐和我一起用膳。”
“是。”红袖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每每小姐来了夫人都开心得很,连带着他们这群下人听着心里也乐呵,看来小姐不仅长得美,还是这个府里的福星呢。
微笑着坐在一边没有出声,清颜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自她进入郑府以来,郑熙和郑夫人就让下人们都称呼她为小姐,连衣食住行方面也没有怠慢分毫,那样子,竟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教养的。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看得出这夫妻二人是真心疼爱她,也似乎是铁了心要代替她已死的父母照顾她,按说她目前没有更好的去处,留下来自然再明智不过。但前些日子郑夫人无心之下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就淡定不起来了。
“眼看着清儿一天天大起来,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她还记得当时郑夫人那感慨万千的模样,当年应该是和她母亲关系极好的:“这倾国倾城的容色,若是姑母以后不替你好好找一门像样的亲事,那我死后也无颜去见你的双亲啊。”
身为高度开放的现代人,清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一天会不由自己掌控。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是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中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个人是最渺小不过的。话又说回来,她们今日之所以会去灵云寺,也是因为郑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那里求姻缘最是灵验,想替她求上一求。嘴边的微笑逐渐变成苦笑,清颜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陪着郑夫人用完早膳,两人刚跨出主院的月亮门,便见前院的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跟红袖低声说了两句后便垂首立于一旁,似在等候差遣。
“怎么了?”郑夫人出声询问。
红袖躬身福了一福,轻声答道:“回夫人的话,是斛律将军府上的四公子来了。”
“恒伽哥哥?”清颜接过话头,眼里有些微的疑惑闪过:“他可说是什么事了么?”当今圣上高洋最忌臣子互相勾结,所以恒伽跟郑熙等一干文臣几乎从不往来,最近几次出入郑府也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想来今天也是找自己有事吧?
“回小姐的话,中书令大人说听闻今日夫人和小姐一道去上香,所以特来护卫。”红袖低着头,言语之间倒是毫不含糊,简简单单几句就把情况给说了个明白。
“这样啊。”微微颔首,郑夫人却是有些明白了,当下便转头冲着清颜暧昧地一笑:“清儿这义兄可当真是不错,这么一大清早的,难为他了。”说完,她也不管清颜反应如何,笑着就朝前院去了。
后知后觉的某人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只得愤愤地一跺脚,万般无奈地跟了上去。
清晨的郊外,空气格外的清新,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行动之间倒也不觉得热。清颜半掀了车帘,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只觉得心情都在瞬间明朗了起来。
“扑哧。”冷不防身后一声轻笑声响起,清颜下意识回头,却正好对上了郑夫人那双笑意满满的眼睛。
“呵呵,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清儿你想看就继续看吧。”挪揄地笑着,郑夫人径自扭过头,移开视线,看起来煞有其事。但面部轮廓显现出的细微线条变化,却是无声地出卖了她。
敢情她以为自己在看斛律恒伽!清颜差点没抓狂到吐出一口老血,无语地摇了摇头,她只能气闷地将掀起的一角帘子放下,再不向窗外看上分毫。
灵云寺座落于半山腰上,因为素来灵验,香火鼎盛,在邺城的富贵圈中也算是颇有名气。所有前来上香或者还愿的人,都必须在山脚下安放车马,然后徒步上山,这也是对香客虔诚度的另一种考验。
“夫人小心。”一直尽职护卫着清颜一行人的斛律恒伽打马背上下来,见郑夫人要下车,立即便很有风度地伸手去扶,一张俊秀斯文的脸上挂着和煦的浅笑,端的是姿态风流。
抬眸打量了他一眼,郑夫人一边就着他的搀扶下车一边笑得很是开怀:“好好好,这次倒是麻烦中书令大人了。”
扶着她站稳,恒伽的笑容温文尔雅:“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是晚辈,叫我恒伽便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郑夫人瞅了瞅正准备下车的清颜,忽然对着身边的红袖道:“哎呀,我可是和王侍郎夫人说好了这个时辰在前面的观枫亭里等的,不想却是忘记了,这下子可要迟了!”说着,她便暗地里朝红袖使了个眼色,嘴里还在不断数落着:“红袖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怎地都不提醒我!”
红袖是个最机灵不过的,见得如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便一脸惶恐地福下身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忘了提醒夫人的!”
恒伽见状,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地温和了起来。冲着郑夫人躬了躬身,他笑道:“夫人既然有约,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我在这里陪清颜妹妹一起上山便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郑夫人心下一喜,面上的表情却依然是忙乱而歉意的:“那就多谢恒伽贤侄了。”说完,她一使劲拉了红袖一把,两人风风火火地便走远了。
自车上轻轻跃下,清颜看着那远去的两个背影真是哭笑不得。和同样无奈的恒伽对视了一眼,她只得扯了扯嘴角:“既如此,那恒伽哥哥,我们走吧。”
第十章 巧遇()
繁华落尽:乱世。。。。。。
“你是说,郑夫人最近开始为你张罗婚事了?”走在并不平坦的山路之上,恒伽略微有些诧异:“这么快?”
“不然你觉得她为何非要把我们两个凑在一块儿。”想起刚刚迎春被郑夫人以拿东西人手不够的理由留在山下,清颜就觉得说不出的郁闷。虽然她也不喜欢有人跟着,但这做法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也是啊。”恒伽细想了一下,不由地有些好笑:“不过你姑母是不是忘了,我好歹也算你名义上的义兄呢,要是结亲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无聊地扯过路边的一株小草,清颜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定她想要亲上加亲呢。”
“扑哧。”恒伽忍俊不禁,霎时便笑出声来。细细地打量了下眼前这漫不经心的小女子,他打趣道:“清颜,这可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啊,我怎么觉着你压根儿就不重视呢?”
抬眸看了她一眼,清颜复又低下头去揉弄手中的小草:“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啊。如果真的嫁个不满意的,那就只好逃婚了。”
“逃婚?”恒伽嘴角微微抽搐:“你还真敢说。”一言既罢,他看出她兴致不高,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放心好了,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哪会让你随随便便就嫁了。”二期就算你愿意,某人只怕也会拼命阻止的。
“我也就那么一说。”微微一笑,清颜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她可不信他对郑夫人的那一套说辞,什么放心不下义妹,想陪同一起,也算是对远在洛阳的父亲有个交代云云,实在是假的让人听不下去。
“当然是来充当护花使者了。”恒伽出言调笑了一句,待看见清颜眼底的狐疑,才终于是正了脸色:“近来流寇泛滥,就连京中都不甚太平。听闻你们要出城,长恭让我来护着些,我毕竟是朝中之人,万一有事,调兵也方便些。”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了然地挑眉,清颜却是再度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可据我所知,流寇向来只在边境之地出没吧?为何如今都敢在京城现身了?”要知道高洋此人虽然暴虐多疑,可在国事方面却是极少大意的,他怎会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眼里闪过赞许之色,恒伽当下就不由叹了一声:“你还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转身望了望他们来时的方向,见崎岖的山路上并没有旁人,他这才低声继续道:“明面上说是流寇,实则只怕是突厥派进京都的细作。因为关系重大,长恭今日一早就被皇上宣进宫中议事了,同去的还有长广王,就是不清楚这件事最后会交予谁处理。”
“突厥的细作么。”喃喃出声,清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莫测,然还不等恒伽看清,她却已经恢复如常。望了望前面隐约可见的红砖黄瓦的建筑物,她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总算是到了啊。”
许是来的时辰还早,灵云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相反,整个大殿之上就只有清颜和恒伽两个人。而此时,恒伽正眼带戏谑地看着清颜晃签筒。
从没有弄过这东西的清颜实在是有些抓狂。想她堂堂现代第一特工,什么时候沦落到靠一支小小的竹签子来决定婚姻大事的走向了?奈何自己那嫡亲的姑母事先声明了一定得抽支签回去,她纵是不情愿也得照做。
“哗哗哗……”一大把竹签在签筒中被清颜的大力摇晃弄得响声连连,片刻之后,终于有一支率先耐不住这般折腾,“啪”地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因为力道过猛,那支签掉得有点远,几乎快到佛像底下的帷幕那里。清颜放下签筒,刚俯身准备去捡,却冷不防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一旁伸出,轻轻将那支签握在了手心里。
来人一袭淡青色长衣,站在逆光的阴影里,清颜甫一抬头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正欲直起身细看,却听恒伽略带惊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广宁王?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中书令大人都可以在这里,我为何就不能?”温雅如风的嗓音徐徐响起,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淡然。那人从阴影中缓步而出,身姿飘逸而绝尘,正是广宁王高孝珩。
“清颜给王爷请安。”就着半俯身的姿势,清颜干脆行了个礼。虽说那日初见面这广宁王看起来和颜悦色,但皇室中人的心思一向变化甚快,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又摆起架子来,还是循规蹈矩的好。
抬手虚扶了一把,孝珩的剑眉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不是说过不必如此多礼的么?苏小姐莫不是忘了?”
话语略有责备,话音却是柔和异常。清颜知道这话出自真心,当即也就不再矫情,借力直接站直了身,然后笑道:“那便多谢广宁王爷了,清颜下次一定记得。”
“记得就好。”淡淡地笑了笑,孝珩看着眼前这面带微笑的素衣女子,忆起那日在墙外听到的婉转琴声,心中竟是少有地起了探究之意。不知道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让这样聪慧于形、内秀于心的女子久久不能释怀,以致于产生了那么多深重的感叹,还偏偏只能靠琴音来倾诉。这么一深究,他居然把平日里见了面就要冷嘲热讽的斛律恒伽都给忽视了。
恒伽当然也意外。不过高孝珩难得不打他那本书的主意,他哪里还有提醒别人的道理?趁着那两人彼此寒暄的当口,他一转身便出了大殿,自去溜达。横竖有高孝珩那家伙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眼角余光瞥到斛律恒伽开溜,清颜只恨得牙痒痒。这家伙,怎么见到高孝珩就怂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把她一个人丢下,她跟这广宁王可不熟。不过也难怪长恭说他这二哥是斛律恒伽的死敌,这不,还没开始那人就脚底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