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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常-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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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老和尚,大少想到了,却也不以为意——

    没什么,老和尚来过,来过就来过呗,又和朱大少有什么关系呢?根本就,就连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嘛!不过,说来奇怪,那老和尚不好好儿地呆在庙里头念经,又闲得没事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馋了?想吃红烧肉了?对!就是这样子,你看他瘦地皮包骨头,完全就是一副营养不良地惨样,可怜啊可怜,是该好好地给他炖只老母鸡,加上大鱼大肉地补上一下子……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朱大掌柜又轻声道:“空悲大师,是来找你。”

    “唔~~”

    朱大少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老和尚是来找朱大少,玩儿地!

    可是,还是,不对啊!

    关键,朱大少跟他又不熟,再说他又不好玩儿,朱大少也不爱跟他玩儿,你看他都老地牙齿掉光,快要死了,活泼好动的朱大少又怎么可能和他玩儿到一块儿去呢?哎,可怜啊可怜,这是没有玩伴,孤独了,寂寞了,在庙里头呆不住了,只能死乞白赖地来求朱大少陪他玩儿了,因为他知道朱大少是一个好心人,人又好,心又软,又聪明又伶俐:“朱小二,朱小二,上好酒!上好菜儿!”

    这,坏!

    朱大少嗤之以鼻,立刻撇过头去,理都不带理他!

    傻子!既坏且傻!

    他是不知道,今天朱小二是休了病假了,不用干活滴~~

    对于这个家伙,朱大少是恨地牙都痒痒,当下丢过一个白眼,只作不见。

    岂不知越是烦他,越是懒得理他,那坏越是涎着个脸一个劲儿地往上腻歪,并装模作样神秘兮兮地说:“朱大少爷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空悲大师,之所以——”

    朱大少不理他。

    朱大少还是不理他。

    朱大少根本就不去理他!

    关于这件事情,朱大少一早就知道了,用不到他来多嘴多舌!

    这就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坏自觉无趣,没滋没味儿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开了。

    说,这是命啊,逃不过地?

    “不好!”

    朱大少大叫一声,跳将起来,内心已是极度警觉!

    这是,想起来了,和尚老头说过,朱大少天生就是一个当和尚的命,难不成,难不成?

    一个肥头大耳地小和尚,坐在冷冷清清地破庙里头,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爹!”

    “不要!不要!”朱大少瞬间又开悟,慌张张大吼道:“爹!我不要当和尚!我不要!爹!”

    朱掌柜说,我瞅这事儿,挺好。

    是的,朱大少猜地没有错,空悲正为此事而来,有缘人嘛~~

    传以衣钵,参禅悟道。

    说来奇怪,也不奇怪,老和尚说过朱大少生具慧根悟性超常,正与我佛有缘——

    奇怪的是,朱掌柜,怎么舍得?

    要知道,朱大少,那可是朱家唯一地,独苗!

    这,定是一个,阴谋!

    天大地,阴谋!

    完了,既然这个该死地老爹无情无义,朱大少只好哭着回家,去找自家亲爱地老娘了。

    当然了,不可能,用脚趾甲想都知道,朱大少又怎么能够?

    当和尚?

    如果说,这是命,那么朱大少将,誓死以抗!

    ……

    ……

    ……

    夜幕降临,天地朦胧。

    万物萧瑟,鸣虫也无,华灯初上,光影依稀,照不尽的是——

    几家欢乐,几家愁。

二十八 风波起() 
天色阴沉,风干而冷。

    铅云低垂,白日隐没,苍穹无声,万木萧萧。

    这天地,这风物,有如一幅水墨风景,浓妆淡抹处夹杂着大片大片的灰白,尤显寂寥。

    半空中,几只灰雀盘旋作舞,又为这清冷的冬景染上一抹灵动颜色。

    何以放歌,纵情吟唱?

    看大地阡陌,纵横深远,看城郭屋舍,千家万户,万物并作一张大大的棋局,其间道道分明交错的,是路。

    人人都在路上。

    天何其高,地何其大,人于天地间行走,有如蚁蛭,碌碌奔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是平淡的一天。

    已近午时。

    一行人,招摇过市,车马齐备,衣甲鲜明:“衙门办案,闲人回避——”

    一役扯着嗓子喊,铜锣敲得震天响:“咣!咣!咣!”

    其后两匹高头大马,其上一人官服在身,腰间佩刀,大狼吕应松。

    一人锦衣玉带,手持折扇,二狈吕应德。

    其后一软轿,前后四轿夫,左右数十官差持刀弄棒,昂首挺胸,声威凛凛!

    当其时,市井闲杂人等,退开八丈开外,如避瘟疫!

    后又跟上,远远看热闹。

    莫府。

    一人候在门口,点头哈腰上前,满面堆欢,连连作揖:“官爷大驾光临,不知——”

    劳管家。

    说的是,吕应松吕大人,名州衙门总捕头,有职位的:“唔~~”

    吕大人,高高在上,官威甚重:“念!”

    一差应声上前,抻开一纸榜文,大声念道:“天威煌煌,官法堂堂,经查,名州莫府私匿妖物,荼毒百姓,为祸一方,其心可诛!今奉知州大人谕令,即刻擒拿妖物,如有包庇阻误者,杖毙当场,格杀勿论!”是这话,彼时神州大陆妖祟四起,但凡妖魔精怪,朝廷必视为异类祸端,见即捕杀,从不手软:“时,景丰三十一年,腊月十六拘令,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还有:“名州府印,名州府谕。”

    妖物?

    一时间,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交头结耳嗤鼻冷笑——

    莫府?

    莫府,那是名州城的一面金字招牌,光明正大,善名远扬,这些年来坑过哪个?又害过哪个?

    不信是不信,妖怪还得捉。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闯进了莫府大门:“大胆!放肆!”

    旁人不表,只说劳管家:“闪开了!我去——”

    劳管家,给人一脚踹倒在地,哎哟哟地叫唤,半晌爬不起来:“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居然,在笑?

    老年痴呆一样,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吓傻了吧?”

    后院。

    石桌上三五干果,一壶酒,两只杯。

    二人对坐,言笑宴宴,时而举杯共饮,意态闲适。

    当然只是表面现象,莫虚还是很紧张的,心里头好似有一只小鼓,七上八下地敲:“来了?”

    酒入喉咙,灼灼似烧:“多少?”

    这是一场戏,可惜没有莫虚的份儿,莫虚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嗯呢~~”

    或者说是,一个摆设:“咳!”

    来了。

    “佳人美酒,醉品风流,哈哈!”一人大笑而来:“莫兄莫兄,好不快活!”

    二人一般,也不搭理。

    心说傻二。

    其后吕应松:“来人呐——”

    来人的意思就是,锁链钢刀棍棒齐上,吕大捕头刷地抽出腰刀,威风八面指点道:“妖孽在此,与我拿下!”

    多少端坐,冷笑,直若不见。

    莫虚一般,视若不见!

    云翳半掩,日在当空:“且慢。”

    一人笑道。

    那人信步而来,大袖宽袍,云履月冠,两手空空,剑在腰畔:“无上天尊——”

    仙风道骨,神人也似:“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那人气度雍容,缓步上前,目注多少,一脸悲悯之色:“便即是妖,妖又如何?”

    那人就是风波子,风波子微微一笑:“世事无常,人心险恶,姑娘不若随了本真人去,去那昆仑仙山玄机宫,洞天福地,也好修行。”

    很直白嘛~~

    多少抬头,半眯美眸:“小道士,你说甚?”

    目光骤然交错,那是电光石火,风波子眉梢扬起,玉面生威:“无上天尊——”

    多少笑语盈盈,话里藏锋:“昆仑山,也养狗?”

    风波子一甩大袖,纵声长笑:“好好好,好狐妖,有心点化于你,犹自冥顽不灵,哈哈!也罢!”

    “狐妖我没见,只见一狗妖,遇见人就咬,没口子乱叫!”

    风波子是蓦然止笑,额头隐现青光一道:“大胆狐妖,休得猖狂!吾乃昆仑仙山玄机宫三代门人,道号风波子!”

    多少:“原来疯的,疯狗一条~~”

    风波子淡然一笑,手抚腰畔长剑:“此剑,名知机。”

    仙剑,神符,说话凭空拈出——

    正是一张符箓,形长而方,色泽紫亮,其上符文熠熠,龙飞凤舞:“此为清心慑妖符,为我昆仑仙山所出,一将祭出,凡妖魔鬼怪其形自现——”

    风波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姑娘,不妨一试?”

    多少一笑,脆生生道:“也好。”

    风波子一怔!

    紫符起,平平飞出——

    止于多少头顶三尺处,悬于当空,即步罡踏斗,骈指为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此为静心神咒,驭清心慑妖符,百试百灵,无一不中:“急急!如律令!”

    那符蓦然,光华大作,一道紫光兜头射下,生生将多少慑于其间:“妖狐——现形!”

    ……

    ……

    ……

    “咳!”吕大捕头,皱起眉头:“咳咳!”

    但见肤似玉凝,发如墨染,唇红齿白衣袂飘飘,多少还是多少,哪里又有狐妖:“咳咳咳!”

    “风兄?风兄?”风波子色变,神符竟无效!

    人之五气,红白青灰黑,青灰气盛而黑气隐现,多少不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只妖:“无上天尊——”

    可是。

    风波子并没有大意,所祭确是昆仑山玄机宫所制,上品灵符!

    符箓所成,亦有五色,金银紫蓝黄,这紫符仅次于金符银符,威力着实非同小可!

    耀目紫芒浑然披下,灿灿有若云锦霞衣,风波子步罡踏斗,骈指为驱口中低诵,连连催动法力——

    也是一般,全然无用。

    又数息,紫光徐徐消散,灵符悬在当空,颜色转淡,愈淡,淡而又淡~~

    遽尔一闪,凭空消散。

    过一时。

    “敢问姑娘,从何处来?”

    多少嘻嘻一笑,纤手拢过发梢:“从来处来。”

    “蛮荒大陆?”

    多少瞥过一眼,不置可否。

    “蛮荒大陆,六翅狐族。”风波子微笑,云淡风轻状:“可是?”

    多少一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剑,名为知机,昆仑三十六仙剑之一,姑娘——”

    铮将一声清鸣,长剑脱鞘而出!

    但见三尺青锋,一泓秋水,明澈白亮而又温润,尽将光华敛于锋芒:“多少!”

    当那一剑刺下,刹那已为永恒。

    ……

    ……

    不要,不要,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举妄动:“住手!”

    只要坐着,看戏就是。

    世上最快的不是剑,不是风,不是闪电惊鸿,而是念头,瞬息万变的念头:“啊!!!”

    莫虚不觉,扑了过去:“不要——”

    “嗤!”

二十九 佛门弟子() 
“阿嚏!阿嚏!啊啊,阿嚏!”

    朱大少一连,打了三个大喷嚏,以致使鼻子下面冒出两个泡儿,一个大,一个小。

    朱大少擦了一把,叹了口气。

    这是,有人在想朱大少,朱大少当然知道。

    是的,朱大少是如此地留恋着喧嚣而又热闹,那使人哭使人笑又使人哭笑不得的红尘人世间,可是朱大少已然与世隔绝,再也无法回头。

    准确地说,朱大少就是被空悲老和尚关起来了。

    或者说是,非法拘禁,而且是以一个正儿八经地出家人,和尚身份。

    朱大少,摸了摸自家地光头,然后拿出一个棒槌,又照着面前摆放地木鱼,一下一下地,敲。

    并闭了眼睛,在口中念念有词,很有一些个宝相庄严的样子。

    是的,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不得不说,朱大少是一个非凡的人,才能出众,而这种人往往会遭受到,上苍地妒嫉!

    不得不说,尽管朱大少侠肝义胆,并以降妖除魔惩治坏人为己任,但他的命总是很苦。

    不得不说,好人没好命,正如好汉无好妻,这样的事情让人一想起来就会,无名火起!

    不得不说,朱大少命运多舛,是一个可怜而又孤独,带有浓厚悲剧色彩的,传奇人物。

    所以说,可惜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缓缓滑落,落入口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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