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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鹰双手接过诏书,说道:“臣元鹰,领旨谢恩!”
之后,众人再次落座,推杯换盏欢饮了起来。酒宴上,元鹰向锦尚说道:“锦尚兄,你看,元起和衣儿的婚事,是不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定下来?”锦尚抚须笑道:“好好好,劳烦元鹰兄命人挑选吉日,在你赴任前,就给他们定下亲来。”
元起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很是欢喜,却苦于不方便插嘴,虽然是心痒难骚,却也不敢贸然说话。齐天和张冲将元起的表情看在眼中,他们两人和元起相处日久,自然知道元起的心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元起被两人呃大笑弄的面红耳赤,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日后,并州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就是二公子元起和锦衣的定亲仪式。府里里外外都被一片喜庆的红色淹没,随处可见红色的布幔和灯烛之类的喜庆之物。
大堂之上,元起身着黑色为主,绣着红色镶边的吉服,显得更加英武挺拔。锦衣也是一身浅红色的吉服,将她初见倾城倾国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娇艳不可方物。二人并肩站在元鹰夫妇和锦尚面前,元起先上前一步,端起一盏香茶,双手递给锦尚:“岳父大人,请品茶。”锦尚笑着说道:“好好好。”接着,锦衣同样端起一杯香茶递到元鹰面前,羞涩的说道:“父亲,请品茶。”元鹰大笑了几声,接过了香茶。锦衣又拿起一杯香茶递给母亲,这次语气中的羞涩消退了许多:“母亲,请品茶。”毕竟,私下里锦衣和母亲这些日子相处的很好,而且私下里锦衣早已改口称母亲母亲了。母亲微笑着接过香茶,赞道:“衣儿真乖,今天你很美。”一句话,让锦衣的小脸变得更加羞红了。
接下来,就是双方相互交换定情之物,元起拿出一方罕见的,刻着一条盘旋着巨龙的红色暖玉制成的玉佩交给锦衣。这方玉佩是元起出生之时,元起的外公易老丈根据天空中出现的异象,为元起制作的。易老丈因去了江东行商,一时来不及赶回,故而没有出现在元起的定亲仪式上。锦衣则是取出一支金钗,上面刻绘着高山流水的风景。两人相互交换了定情信物之后,定亲仪式就算是完成了。等到元起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迎娶锦衣了。这是当初锦尚和元鹰共同商量好的。
定亲仪式之后又过了一日,锦尚便提出告辞,其实他到是想多呆几日,可是皇帝诏书中说的很明确,要元鹰一月之内去幽州赴任。现在已经因为元起和锦衣定亲的事,耽误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了,锦尚自然不可能在耽误元鹰的时间,而且,依照律法,锦尚作为颁布诏书的天使,下达完诏书之后,是要尽快回朝复命的。
临到分别的时刻,最难受的无疑是刚刚定亲的元起和锦衣二人,两人手拉手面对面的站着,久久无语,谁也不忍心先说出来告别的话。
最后还是锦尚叹息了一声,对着依依惜别的两人说道:“好了,起儿,你该回去帮助你父亲收拾行装了,你父离上任的日子也不远了。”元鹰在一旁点都称是:“不错,元起,衣儿,你们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还愁没有再见之日么?锦尚兄也要回朝复命了,切不可耽误了行程。”
听到岳丈和父亲的劝解,元起对着锦衣挤出了一丝跟哭也差不了多少的笑:“衣儿,你这就和岳父回京城。”锦衣眼中顿时滑落下两颗珍珠似得泪珠,轻声抽噎道:“我等着,你来京城找我。”元起用力地点头说道:“放心,某一定会去找你的,衣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锦衣呢喃的重复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么,衣儿便在京城,等着夫君来相会了。”说完,强忍着心中的难舍,掉头走上了马车。
见到锦衣上了马车,元鹰笑着对锦尚道:“锦尚兄,一路顺风,另外,照顾好某家儿媳。”锦尚摇头笑道:“你这家伙,替我照顾好我家姑爷才是正经!”言罢,两人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两人这么一闹,离别的气氛冲淡了很多,元起走到马车前,对着锦尚弯腰行礼:“岳父大人一路平安。”锦尚伸手拍了拍元起的肩膀,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走上了马车。
车马嶙峋声中,锦尚父女的马车,终究是远去了。尽管元起心中难以割舍,尽管锦衣在马车上不停的回头,但都挡不住车轮向前转动。
就在元起还在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伊人时,一声浑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趁着还有几天去幽州,赶紧给我练功去,把这几天的缺漏,都给老夫补回来。”元起闻言,顿时一脸苦涩,费劲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扶摇子,苦笑着说道:“师父,您要不要这么狠啊?”
扶摇子脸色一凝,沉声说道:“怎么?还要老夫亲自动手赶着你去练功么?”元起连忙使劲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弟子这就去,马上去,立刻就去。”让扶摇子动手,那不是找虐么?所以,元起十分顺从的向平日练功的小院走去。
一进院门,陈抟脸色立即严肃起来,”起儿,为师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你应该有疑惑吧?”元起不做声,陈抟继续说到,”本来这些事情为师现在不应该告诉你,但现在乱象以生,这个世界如果你不能尽快稳定,三界五行恐怕都会有大劫难啊。””什么?”元起从来没想过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自己竟然有幸能听到,就象在地球上,有人对你说:”孩子,买了这本九阳真经吧,只要5毛钱,你,就可以拯救世界了。”很恍惚的,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充斥在脑中,本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当自己觉得有能力统一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之间,师傅又告诉自己,拯救一个世界不算啥,宇宙都要乱了…这得多强的脑神经才能接受啊。陈抟继续说道:”可能你并不相信,天人相应你知道吗?这个宇宙为什么有人的产生,为什么人要顺应天命,顺应地命,天,地,人合称三才。而人有天人,地人,我们或者叫他天子,地子吧,天,地,人,本是一体,天地初开之时,一缕神气化分阴阳,百万年间,黑气成,始有水;又百万年,赤气成,而有火;再百万年,青气成,始有木;又百万年,乃有金,后四气周流王土乃成。是一气生两仪,两仪生五行,五行生万物。生天,生地,生人。自万物初成,天生神异,黄帝,老子,葛洪,纯阳子…一代代人杰应运而生,蚩尤,穷奇,混沌,狴犴随势而起,阳平阴本秘,三界五行本来各守其序,当无大乱,奈何如今,唉。。。首当其冲的可能就是人间界了””什么”虽然元起并不太清楚扶摇子说的内容,但大体的意思是明白了,自己要是这么慢吞吞的搞下去,怎么也得数十年时间才能一统这个世界,到时候,自己所在的地球,还会存在吗?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充斥在心头,一种别样的坚毅浮上了脸庞。
接下来,又是备受煎熬的日子。扶摇子带着元起重复的做着每天的功课,这使得元起每天都苦不堪言,但是元起从来没说过任何一句抱怨的话,前世经验告诉他,磨刀不误砍柴功,武功如果提高了,自己在以后的争霸中才能更具优势。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一日,元鹰决定去幽州上任,没有带任何的部众,只带上了全家老少,当然还有清风和扶摇子两人跟随。一行人趁着清早的时候,悄悄的启程,不得不说元鹰是一个合格的州牧,他不想也不愿搞一场劳民伤财的欢送会,于是才发生了悄悄启程的一幕。
可是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批的将士和百姓已经站在了城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元鹰等人。站在欢送队伍最前面的,就是如今的奋威校尉齐天。齐天看到元鹰等人过来之后,走到元鹰的车驾前,弯腰行礼:“禀州牧,末将齐天,率军民为州牧送行!”说完,还不忘用眼角瞟了元起一眼。
元起翻身下马,走到齐天的面前,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两年多相处下来,元起和齐天的感情,比之后来令人称道的刘关张三兄弟的兄弟深情,也是毫不逊色。兄弟二人一起练武,一起上战场,一起摧毁辛蛮人的进犯,一起在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对方,一起高喊过同生共死的誓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一点一滴的重新泛上二人的心头。
伸出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两人心中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都在兄弟两人的紧紧一握中,水乳交融。
“恭送元州牧!”
“元州牧千万要记得俺们这些乡里乡亲啊!”
“元州牧,您在任期间,俺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俺们谢谢您了!”
“以后俺家的娃儿长大后,按一定让他去幽州从军,追随在州牧身边!”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来,但是看似纷乱的叫喊声中,无不充斥着对元鹰的感激之情。这年代的百姓们,不在乎天子皇帝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能够丰衣足食,谁能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好日子,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随着百姓们的呼喊,在元鹰治下,素来以军规森严著称的并精兵们,数千人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呼啦啦跪成一片,脸上满是不舍。这些精兵都是元鹰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元鹰的专长是治理政事,但是他坦荡的为人和广阔的胸襟,无时无刻不深深的感动着这些骄兵悍将们。不知是谁带头低吟:“薄伐西戎,薄言还归,出车彭彭,春日迟迟。。。。。”随后数千将士都跟着低吟了起来:“既见君子,今我来思。。。。。。。”
端坐在马背上的元鹰此刻热泪纵横,口中跟着轻轻吟唱:“天子命我,往城于方,王命难仲,王事多难。。。。。”
最后,所有人都跟着吟唱道:“巗狁于夷,雪雨载涂,执讯获丑,自天子所!”
一首出车吟唱完毕,元鹰翻身下马,对着围观的百姓和跪倒在地的军士们,情难自已的说道:“某得众位父老和同袍们相敬相惜,此生足矣!”
数千军士闻言,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热泪,痛哭流涕的喊道:“恭送州牧!”
第二十章 找茬()
两个人影自环跪在四周的军士们中间,奔走到元起面前,一齐跪倒在元起身前,异口同声的高喊:“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元起松开紧握着齐天手臂的双手,泪眼朦胧中,向跪倒在身前的两人看去,不是张冲和田谋,又是谁?
“张冲,田谋,你二人这是。。。。。。”张冲抬起头,看着元起坚定的说道:“某得主公提拔于行伍,任命为先锋,此恩无以为报,唯有追随主公左右,为主公执鞭坠镫!”
田谋也是不容置疑的说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何况谋先受主公知遇之恩,再受主公再造之恩,焉有弃主公而去之理?”
元起急忙上前扶住两人的臂膀,强行将两人拉了起来,感慨着说道:“你二人心思,某心中明了。可是朝廷任命不可违背,你二人均是朝廷命官,怎可擅离职守?我意,你二人便跟随在某大哥麾下,如何?”
张冲闻言,挣扎着脱离元起的扶持,然后脱下身上的衣甲,扔在地上,大声疾呼:“某堂堂九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今日宁愿弃官不做,也要追随主公左右!”田谋跟着大喊:“正是如此!”
齐天看到这一情形,连忙上前拉住元起,说道:“二弟,天子诏书中言明,着越骑校尉张冲在虎威将军账下听令,现今你这个虎威将军要去幽州,自然也应该带着部下一同前去才是。”
张冲和田谋向齐天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齐声说道:“奋威校尉言之有理!”
就在元起左右为难的时候,又从军士们中间走出百多名战士,排成四排整齐的站到元起身前,大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说完,这百多名战士效仿张冲,脱下衣甲丢在了地上。然后跪倒在元起身前。脱下衣甲,就意味着脱离军籍,也就是说这些人,宁愿去当没有军饷可拿的私人部曲,也要追随元起。
元起定睛看去,这百多名战士,正是当初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五百精骑中,和辛蛮人大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名老部下。
齐天低声劝解着元起:“这些精锐,日后可堪大用。不若你就带他们一同走,空出来的军籍,我来想办法弥补。”见元起还要在说什么,齐天又说道:“自巴林山一战之后,军中战士对二弟无不钦佩之至,二弟若是再犹豫片刻,恐怕会有更多人站出来要追随与你,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填补那么多的亏空军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