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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宫照烈的这句话,隐隐含着大不敬之罪的嫌疑。宇宫照烈提出的这个问题,如果是对别人,元起还可以说是身受两代天子的厚恩,恪守礼仪是为了知恩图报,但是问着这句话的人是宇宫照烈,宇宫照烈对人心的洞察和揣摩,丝毫不比元起差,元起知道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宇宫照烈相信。是人,就会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在乱世中当上一路诸侯的,这让元起有些默然。
见到元起想得有些出神,宇宫照烈再次开口追问道:“敢问君侯心中,到底有何所愿?”
元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安得广厦千万间,使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
元起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郑重,让天下所有子民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这个根本不可能达到的情形,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已经不再是一件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神话,而是一个值得他用一生的精力,去实现的梦想。这个梦想,很虚幻,很难达成,但是元起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了他对这个梦想的憧憬和矢志不移。
随着元起的话,大帐内为数不多的几位文武大臣,不少人都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在这个乱世,普通老百姓的生命,脆弱的比幽州的纸张还要单薄,各路诸侯的心思,都扑在训练人马、抢夺地盘之上,很少有人或者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老百姓的生活是如何的艰难,或许,这个世界上,唯有元起,是真心把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中的,元起的宏愿和心胸,着实让人感动之至。甚至是宇宫照烈,也被元起的话深深地感动了,原来,元起的志向竟然是这么远大,让处心积虑争夺地盘的宇宫照烈,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感动归感动,立场还是要坚定的。宇宫照烈身后的郭嘉、夏侯惇等人,很快擦干了眼泪,从感动中挣扎着爬了出来。他们不是不想顺着元起的心思想下去、继承下去,而是现实逼迫他们不敢,也不能那样去做。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元起甘心为了天下老百姓去做这样的英雄,但不是谁都能这样去做的,这条路上,布满了太多太多的荆棘,稍不留神,就会被刺的面目全非,一旦身陷荆棘丛中,在想抽身而退,可能连退路都没有了。一面是高尚的天使,行走在悬崖峭壁之间,为人类寻找生存的种子;一面是普通的世人,生活在广阔的大地上,平凡的度过一生。两者相比,前者随时可能被摔得粉身碎骨,后者却可以安稳的度过此生,所以,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后者,因为,天使,有元起一个人就够了,那条天使之路,在后者的眼中,实在是太过艰辛难行。
长叹了一声,宇宫照烈再次举起酒杯,向元起敬了一杯酒:“君侯高志,某佩服,请满饮此杯!”
元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说道:“司空所言联手之事,本侯答应了!”
“嗯,好……啊?君侯刚才说什么?”宇宫照烈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竟然在他失望的时候出现了转机,以至于,一向沉稳的宇宫照烈,竟然出现了走神的情况。
元起轻笑一声,补充着说道:“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本侯还要进行一些战前的准备。另外,何时开战、在什么地方决战、你我双方往来策应等一应事宜,还需详细议定。”
原本简单的酒宴,在双方不简单的谈话中结束,元起感谢宇宫照烈盛情款待之后,率部离去。看着元起的背影,宇宫照烈赞叹道:”小霸王,真霸王也!”
第二百零五章 渡河()
阿猛儿在两日之前,已经率领大军来到了距离难水十里安营扎寨,并且每日的清晨,他都会带领侍卫登上附近的高山,远远眺望着燕军的营地。他发现燕军营地内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每日清晨,营地内的炊烟都会比前一日稀薄一些,炊烟缭绕的时间也更短了,这说明确实出现了叛逃。
阿猛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虽然亲眼看到了燕军营地的变化,却不肯轻易便相信,毕竟,东川王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防备燕军耍什么花招。直到今日一早,魏延带着怒气踏过冰面来投降,才让阿猛儿心中的肯定加深了几分,他决定好好盘问盘问魏延,如果魏延能解释的通他心中的疑问,他才能彻底的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
阿猛儿大帐之内,魏延昂然站立在中央,目不斜视的看着阿猛儿。阿猛儿盯着魏延看了良久,没能在魏延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这才悠然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魏延洪亮的回答道:“骁骑将军魏延。”
阿猛儿噗嗤一笑,揶揄的说道:“你跑到本王的营帐内来做什么?”
魏延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愤恨的神色,扬声说道:“冠军侯元起,赏罚不明,某直言相告,彼却屡次充耳不闻,并怒斥于某,某心中不忿,故此来向大王献计,共同打败元起所部。事成之后,望大王能将燕军降卒,交给某来处理。”
魏延的话,引起了阿猛儿的注意,追问道:“你要那些降卒做什么?”
魏延答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成就一番大业。难水边有两万大军。虽然这几日来叛逃了一些,可还剩下六、七千之众,某如果能得到这些人,即可挥兵南下,将高句丽占据在手中,届时,某亦是一国之主,你我二人联手,何人还敢小觑?”
听完魏延的解释,阿猛儿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魏延是想收编降卒,然后攻下高句丽,自立为王啊。魏延的威名,阿猛儿也听说过,知道魏延是幽州军中难得一见的骁将,就连刺塔蒙王都是被他斩杀在战场上的。以阿猛儿想来,向魏延这样的人,必然不甘久居人下,想要自立为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元起因为军士叛逃的事情,迁怒到魏延身上,对魏延屡次斥责,魏延能忍到今天,已经超出阿猛儿的预料了。魏延每天清晨被元起大声斥责的事情,早有潜伏在附近的探子回报给阿猛儿知晓了。
接着,阿猛儿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元起号称小霸王,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既然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逃兵,元起为何还要坚持在难水对面安营而不肯退兵?”
“正是因为身经百战而战无不胜,现在的元起已经变得骄狂自傲,全然不复当初了。他不肯退兵,主要是现在盘踞在高句丽的张龙是元起的师弟,相信张龙很快就会派出人马来支援元起。等张龙发兵之后,高句丽必然空虚,这也是某想要打下高句丽的另一原因。”魏延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淡然一笑,阿猛儿说道:“魏延,你的算盘虽然打的很好,可是,本王能从中捞取到什么好处呢?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本王是不会做的。”至此,阿猛儿已经相信了魏延的话,并且相信燕军确实是出现了大量的叛逃,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想把利益最大化而已,在此次联手中,阿猛儿可是占据着主动权的,魏延不过只有三十几名亲兵跟随,还不是任由阿猛儿提条件?
魏延闻言一怔,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此战,某愿为先锋,杀入元起营中。某对他们营盘的布置了如指掌,届时,某四处放火,烧毁粮草,制造混乱,为大王的大军创造战机。”
阿猛儿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成交!”
一个时辰之后,阿猛儿带来的五万人马全部集结完毕,分成五个队列,只等阿猛儿一声令下,便会分批马踏冰面,度过难水,大举进攻难水对面的元起军营。阿猛儿站在队列最前面,目视身边的魏延,缓缓说道:“魏将军,可以开始了么?”
魏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回头对阿猛儿说道:“大王,只看燕军营中起火,速速举兵来接应某。”说完,不等阿猛儿回话,魏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三十几名亲兵亲随其后,踏着难水的冰面向燕军营地冲去。
阿猛儿身为扶余国王,对难水的情况,自然熟悉的很。难水中部地带,水流平缓,积水很深,每到冬季,在天气的寒冷作用下,难水都会结成厚厚的坚冰,可供万人渡河,如果计算好距离的话,甚至可以让两个万人队相隔数丈距离,一前一后同时进行渡河,让部下五万大军分批次尽快渡河,再加上魏延这个内应,合力围剿元起所部不足万人的敌军,阿猛儿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他看来,小霸王再怎么神勇,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五万大军。
没过多久,魏延的身影进入了元起营地之内,随即,营地内冒起了黑烟,开始时还只是几缕,时间不长,整个营地都被魏延点燃了,元起营地的上空,顿时聚拢了大量的黑烟,翻腾不休。一阵阵喊杀声和呼叫救火的声音,从大营内传出。
难水对面的阿猛儿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仔细的分辨着对面营地内传出来的各种声音,嘈杂的声音分成两股,一股声音中,时常夹杂着一两声魏延的怒吼;另一股声音,显得更为嘈杂,是纷乱的呼叫救火之声,根据音量来推断,大概有五千多人在呼喊。
看来,魏延所言不虚,敌军营中,确实只剩下数千人了,其余的大都逃走了。一念及此,阿猛儿不再犹豫,向着身后一挥手,大声下达着命令:“渡河!全歼敌军!”阿猛儿可不是遵守信义之人,他绝对不会把降卒留给魏延,让魏延拥有自己的势力,那和他自己的利益不相符。
第一个万人队骑兵迅速行动了起来,拍打着战马冲上了冰面,向着敌军阵营杀去。等第一队骑兵到达难水中央的时候,第二队万人骑兵也开始行动了起来,追随在第一队骑兵身后,跟着踏上了冰面。
当第一队骑兵呼啸着度过冰面,登上对岸土地的时候,阿猛儿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有了这一支万人骑兵队打前锋,自己就算是在对岸站稳脚跟了。就算没有魏延的内应,想要打败元起所部,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于是,阿猛儿做出了快速进军的命令:“传本王令,派出两个步兵队,同时渡河!”
扶余只是个小国,所拥有的骑兵也只有两万人。当两个万人骑兵队出发之后,剩余的三个万人队,则都是步兵了。一人一马的重量,和两个人的重量差不多,既然难水冰面能承受万人队骑兵,那么,承载两个万人队步兵,也是不在话下的。
随着阿猛儿的命令,两个万人队步兵同时踏上了冰面,向着对岸进发。当这两队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快要到达难水中央的时候,先前出发的第二队骑兵已经渡过了难水中央,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要到达对岸了,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沉闷的咔嚓声在冰面上响起。开始的时候,破碎的咔嚓声还不怎么明显,甚至还没有马蹄践踏冰面的声音响亮,可是不久,一声接一声的破碎声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密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让站在冰面上的三万扶余战士,脸上都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久居难水边,这样的咔嚓声代表着什么,扶余战士们当然很清楚——冰面,要崩塌了。三万扶余战士全部不约而同的收住了脚步,眼神中已经泛起了绝望的神色。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性命,但是他们都清楚,一旦沉落到冰面之下,绝对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咔嚓——又是一声响亮的破碎声之后,冰面终于开始出现塌陷,在难水中央,一块一丈见方的冰面,轰然裂开,然后迅速沉落到难水中,冰面塌陷的地方,所有人都能看到冰面下奔流不息的水流。难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透过厚重的冰层,向扶余人展露出本应在夏季才能看到的碧绿色。
第二百零六章 岸战()
第一块冰面开始塌陷之后,裂纹迅速向四周扩散,一道道裂痕出现在扶余战士们的眼中,向着前后两个方向的扶余战士蔓延开来。
“救命啊——”终于有人忍受不了眼前的绝境,一名扶余步兵放声大喊,然后转身向身后跑去,试图在冰面彻底崩塌之前,能跑回到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岸边。随着这名军士的疯狂,其余扶余军士也都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步兵们纷纷转身,向身后的岸边奔跑,而骑兵们则是催动战马,想要在最短时间内登上身前的陆地。
生死攸关的时刻,深悉难水情况的扶余战士们,忘记了冬季难水的特性,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了逃出生天的信念。可是,伴随着三万扶余士兵杂乱无章的奔跑,难水表层的冰面受到了剧烈的震动,开始大面积的出现崩塌,而且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面积也越来越大了。
“啊—”一声短促的呼救声响起,一名扶余战士一时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