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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志坚笑着皱了皱眉头,打断了韩鸿勋的滔滔不绝,道:“咱要说的是这春峰特酿,怎么扯到洋河镇来了?”
韩鸿勋从叶途飞手中接过那坛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封口,然后取来一支酒勺,又极其小心地用酒勺给伍志坚叶途飞斟上了酒。
“这坛酒得来不易,我是真的舍不得浪费,哪怕是洒了一滴,也会让我老韩心痛不已。”韩鸿勋也给自己斟上了,端起酒碗,向伍志坚和叶途飞做了个请酒式,然后自顾自的抿了一小口。
叶途飞没少喝过贾春峰酿的烧酒,但今天这酒,夹杂了叶途飞对贾春峰的思念,喝起来更显得醇香无比。
那伍志坚也是品酒的好把式,他先是将酒碗置于鼻下,轻轻地嗅了会,然后和韩鸿勋一样,抿了小小的一口,让酒水流转于舌口之间。
“好!好酒!”伍志坚微闭着眼睛,品味了半天,突然爆喝一声:“这酒是我伍志坚生平喝过的最好的酒,初起闻上去,其香清纯而无浓郁之感,这说明酒中并未增添什么香料,入口之后,酒感绵而不冲,厚而不烧,一口过后,方知其余香竟然如此悠长,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果真是酒中珍品。”
韩鸿勋难掩得意之情,指着那酒坛子道:“酿造这酒的人叫贾春峰,叶老弟,你在贾家汪呆过,想必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叶途飞点了点头。
“贾春峰年轻时只是个羊肉馆跑堂的伙计,后来那家羊肉馆的老板相中了贾春峰的忠厚勤快,招了他做女婿,并把烧羊肉的一手绝活传给了他。这贾春峰开羊肉馆,自然少不了进些酒水来卖,然而当地的烧酒作坊酿出来的酒水都很一般,因此,贾春峰便慕名到了洋河镇来谈生意。
这一来,就回不去了!怎么着?呵呵,他也是个贪杯中之物的人。于是,贾春峰把贾家汪的羊肉馆交给了老婆去打理,自个便呆在了洋河镇,学起了酿酒手艺。你想啊,这洋河镇全靠酿酒来讨生活,怎么会把手艺传给一个外乡人呢?也是人家贾春峰有本事,不到小半年,又勾搭了一户酿酒人家的大闺女,不单学到了手艺,还添了一个大胖儿子。”
韩鸿勋所说的这些贾春峰的风流韵事,叶途飞也曾有耳闻,在贾春峰死去多年之后,还能听到世人传说他的故事,叶途飞只觉得温暖盎然。
“这个贾春峰学到了酿酒手艺后,就带着老婆儿子回到了贾家汪,贾春峰的原配老婆几年了也没有生个一男半女,所以对这个二房还算是接受,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有滋有味。家和万事兴,贾春峰家里安顿,就有了大把时间放在了对酿酒工艺的研究上,也亏得他聪明,几年下来,竟然被他摸索出一套酿酒工艺来,喏,就是这坛酒,比起洋河镇的那些酒来,无论是口感还是什么的,都高出了不少。”
伍志坚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迎合,偷出空来,还不忘端起酒碗再抿上两口。
“好羊肉配好酒,一来二回,贾春峰便有了名头,烧羊肉和酿烧酒,那可是名镇贾家汪方圆百里的两项绝活。后来,贾家汪大户贾云贵看着眼红,设计害死了贾春峰。贾春峰门下十多个徒弟有心给师傅报仇,却又招惹不起贾云贵的势力。迫于无奈,他们求救于贾春峰曾经收留过的一个门客。”
韩鸿勋说到这儿,叶途飞觉察到他的本意应该不是仅仅是说故事,于是便放弃了纠正韩鸿勋的念头,继续听下去。
“这个门客真的是一身好本事,三下五去二,便收拾了贾云贵,替贾春峰报了仇。可是,这样一来,便得罪了官府,无奈之下,此人带着贾春峰曾经的徒弟们便上了山做了土匪。这帮人若是在那土匪窝中随波逐流也就罢了,端端是这个门客偏就是一个强人,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收拾了方圆百里的绿林江湖,他不骚扰普通老百姓,不允许手下弟兄偷盗劫色,当小日本跟**酣战与台儿庄之时,他还带着他的兄弟,不畏生死,为**最后取得台儿庄大捷立下赫赫战功。”
韩鸿勋侃侃而谈,边说边向伍志坚敬酒:“伍大哥,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个英雄好汉?”
伍志坚看了眼叶途飞,回道:“这种人若是算不上英雄好汉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当孬种了!”
韩鸿勋喝了口酒,叹道:“可惜啊!他有意入**,可**却把他当做了炮灰。卧牛山之后,他被迫穿上了皇协军的衣裳,还跟军统作了对,这道梁子看来是化解不开了!可惜啊!真的是可惜了!”
伍志坚笑道:“韩师长倒也不必如此,但凡事情,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之间,并非是一成不变。我听你此言,也相信这个人是一个爱国爱民的英雄好汉,**与之擦肩,那是**的损失,同时也是这位英雄好汉的损失,要知道,只是带着一帮自发的民众武装,在这场战争漩涡中是无法发挥他的英勇才智的,若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加以弥补,我相信只要他是真心报效国家,一定能揭过这道梁子。三弟,你说呢?”
叶途飞这才弄明白,此二人是早有预谋,此刻却是一唱一和,演戏给自己看呢。
若是单纯考虑这场战争,伍志坚所说完全正确,无论是坚守二郎山,又或是成为**的队伍,都无法发挥出叶途飞的优势和能耐,但是……
世间之事就怕‘但是’这二字。
叶途飞觉得自己心中所存的‘但是’还是值得商榷的,因此他决定拖一拖,给自己一点时间再想一想。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韩兄是怎么得到这坛子酒的,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贾春峰的故事的?”
韩鸿勋朗笑,道:“有人给了我一坛子酒,还给我讲了这么个故事,然后委托我讲给你听!”
叶途飞将目光转向了伍志坚。
伍志坚摆了摆手,道:“那贾家汪我倒是去过,就在一个月之前,那可是我第一次到贾家汪。我去贾家汪只是考察地形,可没有闲心打探贾春峰的故事。”
叶途飞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道:“四年了,快五年了,这味道时时刻刻都让我想念,今天能重温这味道,我叶途飞打心里要感谢这个人。好吧,伍大哥,韩二哥,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说吧,说出你们的目的,只要我叶途飞能做得到,就一定会答应你们!”
此刻,叶途飞想的是把二郎山和他个人划分开。二郎山的弟兄们需要一个好的前程,这一点,叶途飞坚定不移,但是,除却此点之外,他个人能做得到的事情,也会义不容辞。
伍志坚听了叶途飞的表态,显得很高兴,他拍了拍巴掌,然后对叶途飞道:“不急,先给你引荐一个老朋友,是他,千辛万苦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给你弄来的这坛酒。”
话音刚落,门帘便被掀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着便装的中年人。
叶途飞扭头一看,惊呼道:“渔农先生!是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得不钻的套()
渔农坐到了叶途飞的对面。
这边,韩鸿勋已经摆放好渔农的碗筷,并给渔农也斟满了酒。
渔农端起酒碗,对叶途飞说道:“我平时的滴酒不沾的,但今天,我要破个例,因为我要敬的这个人是我渔农这一生唯一输过的对手。叶途飞,这第一碗酒,我敬你好手段好智慧,竟然能单枪匹马打得我体无完肤,呵呵,我一生没服过几个人,而你叶途飞却是其中一个!”
渔农说着,端起了酒碗。韩鸿勋虽然体谅渔农只给他斟了小半碗酒,但也足足有一两之多,渔农毫不犹豫,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当叶途飞第一眼看见渔农的时候,他当时反应出‘鸿门宴’这个词来。但又见韩鸿勋和伍志坚的神态中包含着期待和希望,又感觉事情并非自己所想象。
其实,就算是渔农设下的鸿门宴,以叶途飞的个性和胆识,也绝不会畏惧。
所以,叶途飞带着笑容,陪着渔农喝干了碗中酒。
韩鸿勋随即给二人又斟上了。
渔农再次端起酒碗,道:“这第二碗酒,我敬你叶途飞够胆识够气魄,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做到淡定自若,这份定力,就算我渔农也是自愧不如。”
说完,渔农喝干了第二碗酒。
接着,渔农又端起了第三碗酒来:“这第三碗酒,我敬你叶途飞重义气讲担当,苏月向我汇报过,说你冒着危险救下了邢万礼,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渔农知道,因为在你叶途飞心中,欠了我渔农的一个情!当初你为了自己几百弟兄的性命,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救下了赵铭,心中知错,才会认为欠了我的。”
喝完了第三碗酒,渔农又端起了第四碗来:“最后这碗酒,我敬你叶途飞心里还装着国家装着人民,远的不说,就说你身旁的伍志坚,若不是你,伍志坚下定不了决心去说服薛将军,薛将军若没有得到伍志坚的作战思维,也断然不敢违背最高统帅部的意见,那么这场长沙战役最终也只能以放弃长沙为结果。运筹于帐前,决胜于千里,叶途飞,你做到了!”
长沙战役的结果,叶途飞似乎已经清楚,但是,那毕竟只是自己的残存记忆,叶途飞并不敢过于相信。此时,渔农提到了长沙战役,勾起了叶途飞的兴趣,他陪着渔农喝干了第四碗酒,然后岔开了话题:“不知长沙战况如何?哦,伍大哥能有清闲到咱们这儿,想必长沙那边的情况应该还不错?”
伍志坚没有作答,而是渔农代为回答了:“何止一个不错?若不是前期因为密码泄露造成一定的被动,恐怕这一次小日本就要血本无归了!即便如此,薛将军也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扬眉吐气了!”
待渔农说完了,伍志坚才开口道:“算下来,薛将军的天炉已经建好了,今天凌晨应该开始点火烤肉,按三弟你的计策,咱们把新墙河至捞刀河一带的道路全都给破坏了,小日本的坦克战车全都陷入在泥泞之中,莫说进攻速度,现在就算是补给也很难维系。等着吧,用不了三天,结果就会出来,小日本不会有好结果的。”
渔农此时笑了笑,道:“叶途飞,别岔开话题,听我说,行么?”
被渔农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自己想岔开话题的企图,叶途飞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向渔农歉意地笑了下,道:“只是对长沙一战过于关注,一时心痒。渔农先生,你接着说,途飞洗耳恭听。”
渔农的酒量似乎也很不错,四碗酒,往少里说,那也是将近半斤的量,渔农喝了半斤的高度白酒,似乎毫无酒意。
“在香港,你我交手,我输了个一塌糊涂体无完肤,说我不恨你不想报复你,那是假话,那段日子,我时时刻刻不惦记着你,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了也难解我心头只恨。”
渔农说着,又端起了酒碗,只是这一次他仅仅是抿了一小口。
“但是,我输了第一次,就绝对不能在输给你第二次,所以,我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开始来研究你,琢磨你,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试探你。为了我的这个目的,韩师长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还搭上了我的一员大将邢万礼。不过也值了,若是我今天能揭过你我之间的这道梁子,你叶途飞若是能答应为我们这个羸弱的国家我们这个多难的民族做点事的话,我想,老邢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
渔农这番话显然是给叶途飞下了个套,就等着叶途飞主动把脖子伸进来。
叶途飞心知肚明,但不得不按照渔农的意图主动钻进这个套中来。因为,渔农所说的是为这个国家,是为自己的同胞而做些事情。
或许,叶途飞还有理由拒绝渔农,比如可以说他现在带着二郎山的弟兄们正在跟小日本死磕,这也是在为国家为民族做贡献,又或者干脆跟渔农把话挑明了,说他现在已经加入了**的阵营,无法再为军统局做事。
但是,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叶途飞就不是叶途飞了,渔农调查研究了他一年半,早已经吃透了叶途飞的性格。
为兄弟尚可两肋插刀,更何况是为了国家和民族。
沉吟了片刻,叶途飞端起酒碗,对渔农道:“这碗酒我敬你,敬你渔农先生好气节好度量!”喝干了碗中酒,叶途飞又道:“说吧!渔农先生,只要我叶途飞能做到的,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定将万死不辞!”
一直算是平静镇定的渔农激动了,他一把抓过酒坛,给叶途飞和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喝道:“早闻叶老弟海量,今天我渔农舍命陪君子,还有你老伍老韩,咱们兄弟四个今天不醉不罢休!”
叶途飞一句承诺说出后,心情也放开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