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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想听吗?”应宏执目中露出恨意。
“想!”官泽也看出了师尊眼中的恨意,那恨意很深邃。
“三千多年前,我刚突破至金丹期,我妻才刚到开源中期,我们俩出外游玩,刚出教不远,就碰上了藏道门的埋伏,那是两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因为是偷袭,我连拿出道符反抗都来不及,可怜我那愚妻瞬间身死,我用出道符杀了一个,另一个被我伤了,只可惜他伤的不重,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一刀,若不是教中有人出来,我恐怕也得死在那人刀下。”应宏执脱下衣服,露出后背的一道疤痕,那疤痕足有两尺长,从左肩一直劈到右下肋。
“……”官泽看着师尊背部刀疤,欲言又止,心中对那藏道门的恨又多上几分。
应宏执接着道:“我那愚妻死后,我便整日烂醉如泥,我也想过死,再一想、我死了怎么给愚妻报仇呢?教尊大概是可怜我,有一日他请我喝酒,喝的是仙酿,我只喝了一口便大醉,这一醉便足足醉了近三千年,这三千年我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梦,梦中我与愚妻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临终也是相拥同死。等醒来时也释然了,一场梦足够我在余生里回忆了。逝者已逝,永不复返,何苦为逝者苦苦折磨自己,更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我醒来的这几百年也与之前的性格完全不同,从曾经的暴戾到现在的胆小怕事,也全都是因为那一场大醉!”
“逝者已逝……”官泽眼神霎时黯淡,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自语道:“别人至少还有个回忆,可我连爹娘啥样都不知道…”
“疼吗?”应宏执手上速度加快,怕官泽会疼,问道。
“疼!”
“有多疼?”
“一想起爹娘就疼。”官泽答的驴唇不对马嘴,还沉浸在回忆中。
“我是问你筋骨疼不疼。”
“有点疼,能忍住。”官泽看了一眼师尊脖子上的一块玉坠,问道:“这个是师娘给你留下的吗?”
“应该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懂事起,这玩意就戴在身上,这么多年我也没摘。”应宏执看了一眼官泽的银锁,又摸了一下自己的玉坠才穿上衣服。
“你也是孤儿?”官泽看师尊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同情。
“嗯”
“那你小时候怎么活啊?”官泽想起自己儿时遭的罪,皱眉问道。
“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被师尊抱到教中,我管师尊叫了二十多年的爹,直到他死后才知道师尊不是我爹,可是爹这个称呼似乎已经完全刻印在我心中。”
官泽打断师尊的话,问道:“你师尊也是被藏道门杀死的?”
“对,杀父杀妻之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连一个藏道门的人都没杀过,想想也着实可笑,甚至一些资格老的教中弟子笑我是窝囊废。”
“他娘的,谁骂的?我捏出他屎来。”官泽没有一丝做作,在他心中,师尊如父,从当初在后背那轻拍几下,到现在赠与道丹,那种逐渐升温的感情越发微妙。
“你这孩子其他都好,就是太狂妄,太焦躁,每天骂骂咧咧,缺少教养,以后不准再骂娘了。”应宏执面色一正道。
官泽并不应声,而是转移话题道:“师尊,等我也修到化神期,我帮你杀那些藏道门的畜生。”
“你专心修行,不必牵挂这些事,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修行最终目的不是复仇。”
“那修行是干啥用的?我就想着变强以后就去杀了我的仇人。”
“多大的仇?”
“那个杂碎叫张二鹏,他侮辱了叶玲她娘,还杀了叶玲娘,我和叶玲也差点被他杀了,…………”官泽打开了话匣子,儿时一幕幕的悲惨一股脑的说给师尊听。
应宏执不动声色,默默听着,手上不断的为官泽催动药力,尽量不让药力浪费,毕竟这粒绝品道丹耗费了他不少宝贝才从严浩那里换到的。
官泽滔滔不绝的说着幼时的记忆,偶尔的筋骨疼痛会让他皱眉,但并不妨碍他回忆,似乎要把那十多年的委屈全讲给师尊听听。
一壶清茗,两杯淡茶,一老一少,如多年未见的父子,小的时而笑,时而怒。老的却一直聆听,笑而不语,面容始终如慈父般和蔼。
“嘎巴…”一声细微之极的轻响在官泽体内发出,打断了他的话,摸索一下刚才发出声响的位置,这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全身的变化,本就壮实的身体现在更加粗壮,好似一夜间长大不少,欣喜道:“师尊,药力全部催化了?”
“嗯。”应宏执起身,揉了揉微麻的腿,道:“你用灵气游走一遍全身,看看筋骨如何。”说着就自顾品茶去了,估摸着官泽至少得两炷香的时间。
官泽点点头,游走一丝灵气在周身,在瀑布下修行的这段时间都是顶着巨大的水流游走,而现在没有巨大水流,在加之筋骨又宽阔不少,这一丝灵气在全身行走一圈竟只用了十几个呼吸间。
应宏执那杯茶刚品了一口,就看见官泽两眼放光,一跃而起。
“师尊,这感觉太舒服了,我觉得我骨头比铁还硬。”官泽亢奋道。
“灵气走完一遍了?”应宏执放下茶杯,略有惊异问。
“是啊,这里没有瀑布压着,速度快的多。”
“看来这瀑布好处不小。”应宏执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虫子,那虫子浑身大红色,背部两个大翅膀,全身长着黑色短毛,虫子脑袋位置泛着金属的光泽,应宏执弹了一下那虫子的脑袋,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声,道:“那绝品道丹只是辅助罢了,最厉害的还要靠这个金骨丹,这次教尊回来送给我们不少胤铁虫,这虫子与那石精母同样重要,是炼造金骨丹的重中之重。”
“胤铁虫??”官泽也敲了一下那虫子的脑袋,一样是传来一声金属的叮声,问道:“金骨丹也是绝品道丹吗?”
“金骨丹超出丹药的范畴了,丹药多以内服,而金骨丹却只能破肉敷骨,一颗金骨丹,三寸铁金骨,这金骨丹见骨即融,我猜测连仙丹都比之不了。”应宏执收回胤铁虫,又道:“现在还差几味药,过几天我准备去易宝星寻剩下的几味药,回来就可以炼造金骨丹了,这回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炼出三粒金骨丹,等你突破到开源期就可以给你用了。”
官泽眨巴眨巴眼问道:“易宝星是啥地方?”
第四十章 六寸金铁骨()
“易宝星是另外一处陆星,一个专门让修士买卖换宝物的陆星。”应宏执又扔出一粒下品道丹,道:“这是平复洗髓后用的,三天后筋骨还有痛感时服下。”
官泽接过下品道丹,感受着师徒间的温度,那种如父的宽厚让他心神宁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袭遍全身,随着一个激灵,全身舒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似尿颤般,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异样,赶紧起身嘿嘿傻笑,掩饰自己的不适。
“你去晨纳吧,我还有事去处理。”应宏执整理一下,准备出门。
“嗯。”官泽出了屋子直奔新月脉的演武场而去。
此时新月脉的弟子们已盘坐在演武场上开始晨纳,只是个个心绪不平,曾经的两位老大都死了,若说一丝感情没有那是放屁了,就连尹涛都有几个朋友,何况张铭旸的一些兄弟,众人个个面带愁容。
官泽看了一眼大伙的表情,轻叹一声便加速离开,又往瀑布那边奔去。
瀑布依旧滔滔,此时被晨光照耀分外朝气。
官泽又是赤膊赤脚跃了进去,修行带给他的快乐是其他事不能比拟的,只有在修行时才不会去想那些难受的事。
修行的时间似乎在飞逝,好似一眨眼般。
“官泽。”丁宁抱着一大盆饭菜过来,还没等到近前就大喊。“官泽,出来吃饭。”
“你放下吧,我晚点在吃。”官泽探头大喊。
丁宁放下饭菜,估摸着饭菜足够官泽吃上两天了,无奈的摇摇头离开。
第三天中午丁宁又抱着一盆饭菜过来,刚要喊,就看见前天送来的饭菜还纹丝未动的摆在那里,只是引来不少虫子在啃食,丁宁把旧的饭菜倒在远处,用盆子把新的饭菜扣上,又是无奈的摇摇头,自语道:“真是个疯子,修行起来不要命了。”
时间流逝时会带走很多东西,比如悲伤,比如记忆,特别是新月脉的这群半大小子们,几天的时间又有说有笑,疯疯闹闹。
新月脉早上监督晨纳的人也换成了丁宁,听说曾经监督晨纳的张风和柳七调到了暗月脉,连杨锦鹏最近都很少露面。
整个皓月教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大事,个个表情严肃,所有的教老与教徒经常聚集在暗月脉开会。
教中唯独宁静的地方就是新月脉和思女峰,叶玲每天被卲灵督促的很紧,修行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有在黄昏时才有空闲刻着木头。
而此时,暮晨陆星中第一大门派颢珝派,也有了一番动静,秋念澜的父亲秋耀坤身为颢珝派的掌门,刚从大夏回来就宣布要全派上下追杀藏道门,这则消息一出,整个暮晨陆星都为之震动,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藏道门余孽的耳中。
一日黄昏,秋念澜坐在自己门派的后山,拿着一半碧玉镯子看了半晌,自语道:“混蛋官泽,也不知道他找没找到一模一样的镯子,以后再看见他非揍他一顿解气不可。”
秋念澜虽然嘴上骂着,但转念一想官泽当时的小黑脸,又噗嗤笑出声来。
瀑布水流依旧湍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那瀑布的水流也冰凉刺骨。
这一日天空阴暗的让人压抑,正午时分也不见一丝阳光。
官泽在瀑布下依旧废寝忘食。
天空越发阴暗,正午时分好似天黑了一般,丁宁又抱着一大盆饭菜过来,之前那盆饭菜依旧没动,丁宁有点发傻了,掰着手指算日子,瞪大眼睛自语道:“这个疯子十天不吃不喝?也不知晚上睡没睡,不行啊,得喊他出来了,哪有这么修行的。”
“官泽,出来吃饭。”丁宁靠近大喊。
官泽此时正好游走完一次,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跃出瀑布。
“你这个疯子,十天不吃不喝?”丁宁把饭菜盆子重重的放在大石头上。
“哪有,我不吃,但是有水喝啊,渴了张嘴就能喝几口,也是怪了,修行起来就不知道饿,十天吃一顿饭也不错。”官泽抓起两个大包子,一手一个嚼的喷香。
“你炼气期几层了?”丁宁问。
官泽嘴里塞满了包子,跟本说不了话,伸出三根指头。
“三层了???”丁宁瞪大眼珠子,惊道:“真是个疯子,没日没夜的修行果然神速,服了。”
官泽咽下一大口,问道:“最近兄弟们咋样?抓紧修行了吗?”
“张风和柳七调到暗月脉去了,现在我监督晨纳,修不修行的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修行不刻苦,将来必受苦。”官泽啃着一烧鸡,含糊不清道。
昏暗的天空突然刮起大风,官泽赤膊赤脚,那被水流击打成布条的裤子紧贴着双腿,一身的水珠竟冒着热气,被冷风一扫更是雾气腾腾。
一阵冷风过去,空中竟飘下了雪花。
“下雪了…”丁宁伸手接住几片雪花,问道:“你一点也不冷吗?”
官泽满不在乎的啃着烧鸡,依旧含糊不清道:“身上灵气一直在游走,跟本不知道冷,你回去吧,我吃完还要继续。”
“你不用睡觉啊?”丁宁皱眉。
“睡,站在瀑布里睡一会就行。”
丁宁转身往回走,背对着官泽,边走边摇头道:“真是个疯子。”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往下落,只是那雪花落在瀑布上时便瞬间消散,瀑布下的那个身影依旧挺立,双手举过头顶,在那重压之下越发挺拔,就算天寒地冻也不为所动,修行似乎成为了官泽的全部,一切不愉快的回忆在修行时统统忘的一干二净。
大雪一场跟着一场,似乎没有停顿的意思,直到腊月初八时才停了几日。
瀑布下的深潭外围已开始结冰,那瀑布上面却没有一丝冰碴,只是水流越发刺骨。
从教主大寿至今,官泽在瀑布下已经待了两个月了,大夏传统习俗是腊八时要吃腊八粥,官泽也破天荒的回了教中,喝过腊八粥,与众人闲聊几句就去了宿月脉,想找师尊,却被一教徒告知师尊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离开了,至今未归。
“看来师尊是去那个易宝星买金骨丹所差的几味药了。”官泽往回走,心中又思忖道:“我得尽快修到开源期,只要能飞了就赶紧回去拿那些石精母,还得抓紧修行……”